正文 185.第185章 二者選其一 文 / 木子期
龍雪離歎了口氣，道：「若是我不答應，你還不哭得我答應為止啊？你啊，也是，有了身孕，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這些個活兒，也別做了，養著身子要緊。聽說前三個月，是最要緊的。如今，多大了？」
阮格格含羞道：「多謝姐姐關心，才一個多月。也就是因為顧忌著習俗，生怕太早說破了孩子小家子氣，才瞞著姐姐的。再說，這個孩子……來的實在是不容易。」
阮格格將大戶人家的規矩都和龍雪離說了，也說了自己是如何辛辛苦苦有了這個孩子的，直把龍雪離聽得一愣一愣的。
許久，龍雪離才道：「當真有這樣的事情？」
阮格格苦笑道：「爺忌諱的是長子不嫡，嫡子不長。如何肯讓我們這些出身低賤的格格為他誕育第一個孩子呢。直到雲妃和姐姐入府，妹妹才看到一絲希望。妹妹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就算不能養在膝下，可好歹妹妹能感受他在肚子裡一天天的長大，能看見他一日一日的在眼前嬉笑，也就心滿意足了。」
看著龍雪離的表情似乎是還有不相信的意思，阮格格忙道：「姐姐應該知道格格園的格格侍寢之後都會被賜下安胎藥，可姐姐看芳格格和春格格侍寢之後可從未被賜下過安胎藥。」
龍雪離想著此前藍玉和自己說過的話，無形中也就對阮格格的話相信了幾分，歎了口氣，道：「爺有爺的難處，你別怪爺。」
阮格格苦笑道：「妹妹那裡敢怪爺。此番有孕，也不知道是禍還是福。只能求姐姐庇佑妹妹了。若是能讓妹妹住進出雲閣，成為姐姐房裡的人，妹妹和孩子，才有一線生機。若是任由妹妹住在格格園，怕是……凶多吉少……」
阮格格說著，又哭了起來，那模樣，當真是讓龍雪離不忍。
一時間，龍雪離也拿不定主意。在龍雪離入府的時候，阮格格就已經是格格了。要將她收入房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雲悅那邊就過不了這一關。
思慮了一會兒，龍雪離道：「等爺回來的時候，孩子應該三個月了吧？」
阮格格點頭道：「算算時間，差不多正好三個月。」
龍雪離壓下了心頭的那一抹不悅，道：「若是如此，也不算沒有法子。這幾日大雪，你每日都來出雲閣做冬衣，來往也不方便。橫豎這出雲閣還有西廂空著，你就先住下來吧。咱們熱熱鬧鬧的在一起，也好說說話兒。至於雲妃那邊，我讓婉如去走一趟。就說，說我一個人閒著無聊，想要你來我這邊陪著我。那樣大的格格園，你一個人住著，也難免孤清了一些。」
阮格格喜極而泣，又要下跪，忙被龍雪離攙了起來，道：「好了，別跪來跪去的了。還好如今是冬天了，穿的格外厚實，你就算是豐腴一些，也可以用怕冷多穿遮掩過去。只是爺回來之前，你切莫單獨外出。另外飲食什麼的，也就和我一道吧。雖不能明目張膽的為你補充營養，可和我住在一起，好歹也是能吃的好一些。再不濟，我用的燕窩補品什麼的，可以緊著你用。」
阮格格忙道：「姐姐，使不得。」
龍雪離笑道：「有什麼使不得的，你不也說了，你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子。我這個做娘的為自己的孩子少吃一些，又有何妨。」
好說歹說，阮格格才答應了，對著龍雪離千恩萬謝。
兩人又關在房裡說了一些細節，才讓婉如和紅羨兩人進來了。
紅羨自然是清楚阮格格的事情的，龍雪離將事情的始末告訴婉如之後，讓她去嘉園告知雲悅一聲。
婉如皺眉道：「若是貿貿然的去了，只怕是雲妃心中疑惑。查下來，非但保不住阮格格，只怕還會連累主子。那董嬤嬤就是每日去送保胎藥的人。聽說如今對雲妃可是言聽計從。」
阮格格一聽就慌了，忙道：「姐姐，這可如何是好？」
龍雪離示意她稍安勿躁，道：「容我想想。」
過了片刻，龍雪離才道：「法子是有一個，不過妹妹要受些苦才好。」
阮格格咬牙道：「只要不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妹妹什麼苦都不怕。」
龍雪離點了點頭，蹲下身，捏住阮格格的腳踝，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卡嚓一聲，阮格格的腳就已經脫臼了。
阮格格尖叫了一聲，豆大的汗珠頃刻間從臉上滾落了下來。
紅羨更是著急的道：「離側妃您這是做什麼。主子如今可是受不了這樣的疼痛啊。」
阮格格抬手阻攔了紅羨，道：「紅羨住口，我相信姐姐不會害我。」
龍雪離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也不管疼得受不住的阮格格，轉身對婉如道：「去告訴雲妃，就說阮格格腳扭了，來往行走不便，暫時住在出雲閣了。若是她想要過來，你就讓她來。順便在回來的時候去請大夫過來。記住，請柳大夫，他對跌打損傷最是拿手了。帶著厚厚的銀子過去。告訴他，事情若是辦得妥當，他前些日子求我的事情，我就應了。可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不好過，他也別想活。」
這一番話說出口的時候，龍雪離只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工於心計的女子，面目可憎。
阮格格跟在龍雪離身邊也這樣久了，自然熟悉龍雪離的性子，見到她這樣也多少猜到了一些，道：「姐姐不必介懷，後院的女子若是不算計他人，哪裡還能活下去。姐姐是側妃，又有母家依靠，還有爺的眷顧，走起來才格外的輕鬆一些。若是換了旁人，還不是整日的如履薄冰。再者，姐姐並沒有害人。姐姐是有一顆仁心，在救人呢。」
龍雪離突然想起來那日還在漪瀾館的時候，她問荷箏和琳郡主，若是有一日自己雙手沾滿血腥，她們可還會那樣的站在自己身邊。
那個時候，龍雪離也不過是心血來潮隨便問問，可如今想來，那一定是自己預感到了自己以後的路，必定不會平坦。
阮格格忍著痛寬慰了龍雪離幾句，雲悅就匆忙的趕過來了，一過來就拉著阮格格的手噓寒問暖。
當看到阮格格那高高腫起來的腳踝的時候，更是大驚失色，一迭聲的讓請大夫過來瞧。
龍雪離在旁邊冷眼瞧著，雲悅將她那嫡妃的角色扮演得到是入木三分。若非早知道雲悅的性子，只怕龍雪離也被她糊弄了去。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精明如同藍玉，卻願意相信這樣帶著面具的雲悅。
柳大夫來了之後，果然是按照龍雪離的吩咐替阮格格正骨，並且說短時間內不宜挪動。
柳大夫走了之後，龍雪離便道：「既然阮妹妹的腳傷在出雲閣，就讓她在出雲閣養好傷再說吧。妹妹和阮妹妹頗為投緣，也喜歡阮妹妹住在這裡陪著妹妹，還請姐姐成全。」
雲悅抬眼笑道：「爺不在府裡，二位妹妹自然是寂寞難耐。這樣的心情，姐姐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離妹妹讓阮妹妹住在出雲閣，可是想要將阮妹妹收在出雲閣。這出雲閣原本地方就不大，已經有了芳妹妹了，阮妹妹再住進來，怕是有些擁擠了。」
翠芳正好走進來就聽到這樣的話，面色不由得變了變，垂手在一旁一言不發。
龍雪離看了看翠芳又看了看雲悅，笑道：「這出雲閣西廂都空著，讓阮妹妹住，也是可以的。她如今腳上有傷，回去格格園也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再者格格園哪裡能有出雲閣住的舒坦呢。」
雲悅見龍雪離堅持，便道：「西廂固然是空著的，可萬一離妹妹這裡來個客人什麼的，豈不是沒有地方住了。若是傳出去，也不算我們這樣人家的體面。這樣好了，若是離妹妹堅持要讓阮妹妹住在西廂，那東廂就必須空出來。總的給離妹妹留著待客的地方吧。」
聽到這話，翠芳的身子都在顫抖了，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卻被站在雲悅身後的董嬤嬤瞪了一眼，趕緊的閉嘴了。
龍雪離心中詫異，倒是沒有注意到董嬤嬤和翠芳的互動，只是皺眉道：「芳格格是妹妹房裡的人，留在出雲閣也是名正言順。姐姐若要將芳格格遷去格格園，怕是有些不合規矩。」
雲悅掩唇笑道：「我何時說了要將芳妹妹遷去格格園了。自古以來，人都是往高處走的，既然是要遷，那自然是遷更好的地方了。莫非，離妹妹不想要瞧見自己房裡出來的格格往高處走？」
龍雪離心中一顫，知道如今留了阮格格就留不住芳格格了，聽著雲悅那口氣，是想要讓她單獨住，以如今龍雪離對後院的瑣事的認知，自然是不可能將這個好賣給雲悅的，便道：「姐姐這話說的妹妹好生糊塗，這府裡現成的居所，除了蔣氏走後空著的柳園，就沒有別處了。若是要收拾出來，沒有個把月的功夫是不行的。莫非，姐姐想要讓芳妹妹柳園住。若是如此，那當真是芳妹妹的福分了。芳妹妹，還不趕緊的過來謝過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