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4.第194章 有所為有所不為 文 / 木子期
看著紅萍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狗兒心裡十分不忍，忙道：「哎，你別這樣，我又沒有說不幫你。只是這也需要機會的不是。若是我答應幫你，最後卻沒有幫上什麼忙，離側妃只怕是會不高興吧？」
紅萍急忙搖頭道：「不會的，主子常說，作什麼事情，結果如何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心就好。」
狗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熟稔的摸了摸紅萍的小腦袋，道：「罷了，若是不幫你，我看你這眼淚是要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了。你回去吧，等著我的消息。」
紅萍見到狗兒答應了，好說歹說將手裡的銀子都塞給了狗兒，還不忘記囑咐道：「這可是主子給你辦事的錢，你可別拿去買酒喝了。」
看著紅萍一本正經的叮囑自己的樣子，狗兒真的是哭笑不得，點頭道：「得，你放心，我辦事情還是有分寸的。不會當真拿了你家主子的錢只顧著自個兒的。」
紅萍見到狗兒再三保證才回去了。
這狗兒辦事倒是當真是靠譜的，第二日姜大夫去過嘉園之後，狗兒就拖著姜大夫去吃飯喝酒去了。
這姜大夫心情原本鬱悶得慌，也不想要回家去面對自己的老婆子，眼下狗兒這樣慇勤的要請客，他也不拒絕，跟著狗兒就去了飯館兒。
一番酒足飯飽之後，將自己肚子裡的苦水一個勁兒的往外倒，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個乾乾淨淨才醉倒在地。
狗兒和他也是格外熟悉，將他安全送到家裡，交給他夫人才算完事兒。
等他回去的時候，紅萍早早的等在那邊了，焦急的道：「狗兒哥，怎麼樣，可知道些什麼了麼？」
狗兒面色格外凝重，道：「這話，原不該我說的。若非是你來找我，我當真不敢說。姜大夫也是逼不得已，他家裡還有老婆和女兒，他就算是不顧著自己，也要顧著家裡人。所以，我希望離側妃不要為難他。」
紅萍平日裡見到的狗兒多半都是嬉皮笑臉的，可眼下的狗兒卻是少有的正經，連帶著紅萍也變得緊張了起來，道：「問題很嚴重麼？」
狗兒沉著臉道：「嗯，比想像中的嚴重。我不想牽連無辜，所以需要離側妃的擔保。」
紅萍咬著嘴唇，半晌才道：「我要回去問問主子才可以。」
狗兒點頭道：「你去吧，若是離側妃答應我不為難姜大夫和他的家人，我自然會把她想要的消息告訴她。」
回去的路上，紅萍格外的忐忑，她生怕龍雪離不高興，責怪自己找的人不肯幫她。
可她也知道狗兒哥的性子，雖說是有些吊兒郎當，可在正經的事情上卻是從來都不掉鏈子的人。若是他真的一心想要往上爬，只怕早就不止是一個看角門兒的了。
等紅萍都回到出雲閣了，都還沒有想要應該如何向龍雪離開口。在紅萍的心裡，從來都只有主子對奴才開口的份兒，哪裡會有奴才對主子提要求的事情。
龍雪離和婉如正在房裡說這話，猛然間瞧見紅萍神色一場的走了進來，便打住了話題。
婉如瞧著紅萍整個人都呆呆的，還以為她被欺負了，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紅萍聽著婉如的溫言細語，想著龍雪離和婉如素日裡對她的好，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跪在龍雪離面前，抽抽搭搭的道：「奴婢無能，請主子恕罪。」
龍雪離只當是狗兒不肯幫忙或者是無力幫忙，雖然心頭覺得有些遺憾，卻也沒有想到要責備紅萍，撥弄著手上戴著的佛珠，道：「有什麼起來再說，別動不動就下跪。可是狗兒那邊的事情發生了什麼變故。」
紅萍抹了一把眼淚，點頭道：「主子明察秋毫。」
婉如笑道：「我還當是你被誰欺負了呢，原來是這樣。也不算什麼大事，你不必如此緊張。將事情的始末好生告訴主子。」
紅萍偷偷抬眼看了看龍雪離，卻是發現她沒有生氣，才壯了壯膽子，道：「狗兒哥說，要主子答應不為難姜大夫和他的家人，他才肯把事情說出來。」
龍雪離詫異道：「他沒為自己求點什麼，比如換個更好的差事什麼的？」
紅萍搖頭道：「狗兒哥不是這樣的人，他常說，做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奴婢也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狗兒哥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有所為有所不為……」龍雪離重複了一下這句話，唇角綻放開一抹笑容，對婉如道：「這個狗兒，倒是個有意思的人。紅萍，你告訴他，我答應他的條件，不但不會傷害姜大夫，若是當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會保護他和他的家人。若是他覺得你傳話不能讓他滿意或者是信服，那他盡可來出雲閣找我，我親自對他承諾。」
紅萍大喜過望，忙道：「奴婢就知道主子是個通情達理的主子，卻不曾想著主子竟然這樣好。還能幫著保護姜大夫，這樣狗兒哥應該放心了。奴婢這就去告訴狗兒哥。」
紅萍說完，也不等龍雪離說話，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婉如笑道：「這丫頭，簡直是一陣風一樣的，來去自如啊。」
龍雪離笑道：「你不覺得，最為難得的就是她這一顆赤子之心麼？這樣的率真，不做作。」
婉如不無擔憂的道：「主子喜歡著丫頭的單純，奴婢是知道的。可在後院，光是靠著單純，怕是無法好好的生活下去。主子日後為她費心的時候還有著呢。」
龍雪離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罷了，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我瞧著這丫頭是個有造化的。」
婉如臉上笑著，可心裡還是擔心的，道：「但願這丫頭不要讓主子失望。只是主子你也太看得起那狗兒了。奴婢是見過他的，覺得也不過如此。」
龍雪離沉吟道：「他既然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那自然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可他如今還只是一個看守角門兒的，由此可見他這個人和表面上咱們能看見的不太一樣。指不定，還是個角色。」
婉如皺眉道：「主子想要抬舉他？」
龍雪離似笑非笑的看著婉如，道：「抬舉他也說不上，只是給他一個機會，能否把握住，就看他自己的了。」
婉如知道龍雪離這是愛屋及烏，笑道：「主子這是心疼紅萍，連帶著紅萍身邊的人也跟著上了心。奴婢瞧著主子這是整日裡太閒了的緣故，不然主子將給爺準備的荷包拿出來繡吧。眼下爺都回來了，主子的荷包可是還沒有繡好呢。」
龍雪離的面色陡然紅了起來，啐了婉如一口，道：「大膽的丫頭，如今是越發的沒規矩了，連帶著也敢取笑我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龍雪離一邊說，一邊冷不防的將婉如拉扯到炕上，對著婉如的胳膊就咯吱起來，惹得婉如哈哈大笑。
一時間，房間裡倒是熱熱鬧鬧，迴盪著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藍玉走到院子裡就聽見了，不由得萬分好奇。
站在門邊看了龍雪離臉上那無拘無束的笑容好一會兒，才咳嗽了一聲，提醒在炕上的兩個人，自己過來了。
婉如驚得趕緊滑下炕，跪在地上，略顯窘迫的道：「奴婢不知道爺來了，言行無狀，還請爺恕罪。」
龍雪離攏了攏頭髮，從炕上起身，拉了拉婉如，道：「好了，快起來吧，爺是不會怪你的。還不趕緊的去將給爺準備好的燕窩端過來讓爺暖暖身子。」
婉如一邊拉扯著自己凌亂的衣裳，一邊扶著頭發出去了。
藍玉饒有興致的看著龍雪離髮髻蓬鬆的模樣，笑道：「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不如說出來讓爺同樂？」
龍雪離的面色又是一陣漲紅，帶著羞赧的道：「哪裡來的什麼高興的事情，妾身怎麼不知道。爺若是知道的話，說出來讓妾身高興高興。」
藍玉笑著點了點龍雪離的俏鼻，笑道：「就你是個鬼靈精，明明是你自個兒偷著樂的。眼下還來問爺。看來當真是爺把你寵壞了，還敢編排爺了。」
龍雪離抿嘴兒笑著，起身挽著藍玉坐到炕上，道：「若是妾身當真告訴爺了，爺保證不會笑話妾身？」
藍玉一本正經的點頭道：「自然是不會的，爺保證。」
龍雪離再三確定了藍玉的表情，才道：「即使如此，那爺等上妾身一等。」
不一會兒，龍雪離就捧著一副手套出來了，正是當初阮格格給龍雪離的那副。
「這是……」藍玉饒有興致的翻看著手套，道：「瞧著不像是你的女紅，我從未見過你做女紅，想必是不出色的。可這手套的女紅卻是格外細緻，有些像是阮格格的手藝。」
龍雪離撅嘴道：「爺倒是好記性，還記得阮妹妹的手藝呢。看來，妾身還是不獻醜的好。免得爺日後都不敢踏妾身的出雲閣了。」
藍玉看著龍雪離將正準備拿出來的東**在了袖子裡，笑了笑，道：「離兒若是不肯拿出來，那爺為離兒準備的禮物，也不必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