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8.第198章 改變（1） 文 / 木子期
離雲的手在輕輕的顫抖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控制自己想要將龍雪離擁入懷中的衝動。
若是面對別的女子，他只怕是不管不顧了。
可面對龍雪離，他始終存著一絲不忍。生怕自己的唐突傷害了她，特別是看見她臉上的掙扎，離雲幾乎要崩潰了。
憑他如今的實力，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帶走龍雪離，可他卻沒有，他必須要等，等著龍雪離能真心實意的接受他。
他對她的愛，不僅僅是擁有，還有尊重。
這個時候的離雲能做的，只是讓龍雪離知道他的心。
許久，龍雪離的神色才平靜了下來，恢復了那個清冷高傲的女子，道：「多謝厚愛，可我已經是藍玉的側妃了。別的，都不重要。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先回去了。有勞解開婉如的穴道。」
「離兒……」離雲眼神萬分複雜的看著龍雪離，先一步擋在龍雪離的面前，不想要她離開。
儘管不能擁她入懷，可能看著她在眼前，對於離雲來說也是一種奢望。
「這裡是滄瀾皇宮。」龍雪離抬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離雲，那模樣，似乎是在看著一個不認識的人。
離雲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緩緩道：「離兒，若是有一天，他讓你失望，你會給我一個機會嗎？」
「不會有那一天的，你注定要失望了。」龍雪離斬釘截鐵的回答，可心裡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開始動搖了，似乎這樣的話說出來都只是牽強。
「我會在你需要的任何時候不顧一切來到你身邊為你付出所有。包括我的性命，在必要的情況下。」離雲咆哮道。
龍雪離晃了晃手腕兒，露出被金飾包裹著的絕命蠱手鐲，道：「若是我說，即刻，取下它呢。」
離雲往後退了一步，搖頭道：「離兒，這是我送你唯一的東西。我請求你，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取下它。」
龍雪離臉色多了幾分冰冷，道：「罷了，如同你所言，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是不會說著這樣好聽的話而做著讓我難過的事情的。所以，你口口聲聲能為我的付出，也不過如此而已。」
離雲呆了呆，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受傷，想要解釋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話語來反駁自己方才說的話。
只能默默的彈指，將婉如的穴道解開了。
在婉如還未甦醒的時候，離雲再次誠懇道：「離兒，我對你，是認真的。我才是那個真正瞭解你的人。相信我。」
話音剛落，婉如就哼了一聲醒了過來，抬眼看見龍雪離便是一片迷惘，道：「主子，我……」
龍雪離抬手示意她不要說話，道：「好了，沒事了，你剛才暈過去了，你休息一會兒，我們再回去。」
「咦，那個小太監呢？」婉如四周看了看，發覺沒有旁人了，不禁奇怪道。
龍雪離神色略有些複雜，半晌才道：「方纔那個小太監，就是離雲。不過，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們見過離雲的事情。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我覺得裡頭悶得慌，自己出來走走。」
婉如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點頭道：「御花園的夜色極好的，橫豎都出來了，不如奴婢陪著主子走走吧。」
龍雪離心頭有些煩亂，卻也不想要回去看著藍玉帶著雲悅四處風光的模樣，也就點頭答應了婉如。
婉如趕緊的扶著龍雪離防止她被地面滑到。
今夜宮中大擺宴席，御花園中人跡罕至，在安靜到了極致的環境下，龍雪離不禁想起方才離雲說的話。
雖然她極力的不去想那些話，可她也無法否認那些話的確是給自己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就好比她這個時候心裡在想，自己對藍玉的那種感情，當真算不得是愛嗎？
兩人走了一陣，前面就變得明亮了起來。
婉如懊惱道：「奇怪了，奴婢記得分明是往前走的，如何兜兜轉轉的還是回到了這裡。」
龍雪離抬頭看著宴會廳中的人頭攢動，聽著那些讓人煩亂的絲竹之聲，皺了皺眉，正想要轉身離開，就看見藍玉格外焦急的大踏步出來了，雲悅跟在他身後，一臉的不情願。
自然，走在前面的藍玉是不會瞧見雲悅臉上的不情願和那一抹憤怒的。
「爺，會不會離妹妹是去了公主那邊？妾身瞧著公主也出去好一會兒了。」雲悅快速走了兩步，挽上藍玉的手，親暱得很。
龍雪離站在陰暗處，聽著兩人一邊疾走，一邊說話。在見到雲悅的動作的時候，心猛然被撞了一下，腦海中又浮現出離雲說過的話了。只覺得心頭更加煩悶了。
藍玉的心情顯然不是很好，聽著雲悅那樣說，愣了愣才搖頭道：「今日南朝太子也在，荷箏必頂必回有空和離兒敘舊。離兒出來這樣久了，爺實在是擔心。還是親自去找找。」
雲悅臉色僵硬了一下，隨即浮現出一抹動人的笑容，道：「爺，這是在皇宮，亂闖只怕是不好。皇后向來心疼離妹妹，不然將這件事告訴皇后，讓皇后幫著找人。如何。好歹，這後宮可是皇后娘娘的地方。」
「好一個會算計的雲妃，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就驚動了皇后娘娘，只怕明兒個滿朝文武都會知道七皇子的側妃在參加宮宴的時候走丟了。到時候，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樣的傳聞呢。」婉如看著雲悅眼睛裡無法到達眼底的笑容，咬牙切齒的道。
龍雪離笑道：「既然知道她想要做什麼，那我們還躲在這裡幹什麼，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她算計咱們？」
龍雪離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婉如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故意踏在還未完全融化的雪上，弄出聲響。
「誰，誰在那邊？」藍玉格外警惕，高聲道。
「爺，是妾身。」龍雪離轉過花台，出現在藍玉面前，已經在外頭走了好一會兒的龍雪離臉上看起來紅撲撲的，在院子裡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清麗脫俗。
藍玉連忙丟開了雲悅的手，快速走上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龍雪離，道：「離兒，你去哪裡了，可讓我擔心了好一會兒。」
雲悅心頭十分不高興，卻也笑嘻嘻的走上前來，道：「離妹妹這是去哪裡了，讓爺和姐姐都著急得，差一點兒就要找皇后娘娘幫忙了。」
龍雪離屈膝道：「有勞姐姐費心了，不過是覺得廳裡太悶了，出來走走。卻不想讓爺和姐姐擔心，是離兒的不是。」
藍玉不忍心見到龍雪離如此，連忙道：「好了，既然都回來了，就別說這些了。外頭冷，還是先進去吧。」
龍雪離拉著藍玉的手，搖了搖頭，道：「妾身實在是不喜歡裡頭的那些觥籌交錯的聲音，妾身在外頭等著爺。」
雲悅掩唇笑道：「離妹妹這是說哪裡話，身為爺的妃子，要習慣這樣的觥籌交錯才好呢。否則，日後爺出門，如何帶著妹妹啊？」
或許是受了離雲那些話的影響，這個時候的龍雪離格外想要知道藍玉的想法，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藍玉，很認真的道：「爺也是這樣想的嗎？」
藍玉的眼神閃爍了下，沒有直接回答龍雪離的問題，道：「你既然不喜歡，那我們就早些回去。容我些時間。」
藍玉說完，給了龍雪離一個放心的眼神，就轉身進去了。
雲悅唇角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也顧不上和龍雪離說話，趕緊的追著藍玉去了。
龍雪離站在廳外，看著雲悅陪在藍玉的身邊，對著那些前來搭訕的大臣們笑得自如的時候，龍雪離恍然發現，自己從來都不喜歡這樣的應酬。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己喜歡的永遠都只是家裡的溫馨。
或許，自己不會是一個賢內助吧。
如此想著，龍雪離突然覺得，只有雲悅這樣的女子才適合站在藍玉身邊。
而自己，即便是站在那裡，也是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直到藍玉向皇上皇后辭了行，回到了出雲閣，龍雪離的心頭都還盤旋著方纔的問題。
「主子這是怎麼了，奴婢瞧著主子在宮裡就不高興，如何眼下還是這般的不暢快。」婉如替龍雪離撣了撣身上的雪，取下披風，將暖手爐遞給龍雪離抱著暖手。
龍雪離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愣愣的走到貴妃榻旁邊，木然的坐了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紅萍略想了想，道：「莫不是宮裡的膳食不合主子的胃口，今兒個府裡賞下了餃子，奴婢去給主子下餃子去吧。」
婉如瞧著龍雪離還是不吭聲，替龍雪離拿了主意道：「去吧，下幾個餃子過來，瞧瞧主子肯不肯吃。」
不多時，紅萍端著熱騰騰的餃子過來了，龍雪離也不推辭，吃了幾個，看著剩下的最後一個發呆，道：「你們說，這人的心，像不像是餃子。在滾水裡頭的時候，是滾燙滾燙的。可是離開了滾水，就會逐漸的變冷。想要保持溫度，就要一直在滾水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