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7.第237章 李代桃僵 文 / 木子期
看見臉色蒼白跪地請罪的雲悅,加上想起金格格話語中帶著的可能性,藍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如今在府裡,最讓藍玉信任和寵愛的人就是董藜,若是董藜當真……
這樣的念頭只是一出現,就被藍玉硬生生的壓制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也沒有看裡頭的人一眼,轉身朝外頭走去。
就在雲悅和金格格詫異藍玉的態度的時候,藍玉冰冷的聲音響起,道:「這件事,有勞雲妃查清楚了。不管是誰,嚴懲不怠。」
雲悅心頭一喜,正想要說話,卻看見原本應該在後廳的董藜翩然出現在了佛堂前。
還是那樣素淨的衣裳,妝容也是偏向淺色系的婉約,唇角眉梢的哀愁尚且還未散去,在見到藍玉的時候,欣喜的上前,請安道:「妾身給爺請安。爺今兒個怎得有空來佛堂?」
藍玉眼底是震驚的,看著董藜的神色都變得飄忽不定了,一把抓住董藜的手,道:「裡面那個不是你?」
董藜一臉茫然的道:「爺在說些什麼,什麼不是妾身?」
藍玉的臉色瞬間好轉了,看著董藜的笑容也擴大了不少,只差開懷大笑了,道:「幸好不是你。告訴爺,你方才去哪裡了。你不是應該在佛堂祈福的嗎?」
董藜在藍玉看不見的角度看了雲悅和金格格一眼,那種不屑和嘲諷讓兩個人都情不自禁的一抖。
雲悅強壓著心底的那一抹狐疑,笑著上前,道:「方纔姐姐在出雲閣碰見爺,瞧著爺心緒不佳便請爺去花園走走。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這裡,想著董妹妹和金妹妹日日都在這裡祈福,就想要過來瞧瞧二位妹妹,卻不想董妹妹竟然不在。」
雲悅笑容裡頭的勉強,不容易被看出來,可董藜自然是能看清楚的。看著站在雲悅身邊的金格格,詫異道:「金妹妹不是說自己感染了風寒不過來了嗎?怎麼?眼下就好了?」
金格格的心頭突突直跳,道:「回董姐姐,妹妹的確感染了風寒。紅羨給妹妹熬了薑糖水,喝了也就好些了。想著為離姐姐祈福不能間斷了,妹妹這才撐著身子過來了。」
董藜恍然大悟的道:「哦,原來是這樣。回爺的話,原本妾身是過來了的。只是在這裡祈福的時候突然覺得全身憋悶得慌,想著有幾日不曾去過出雲閣詢問離姐姐的情況,便去了出雲閣。妾身離開佛堂之後想著這祈福還是不要間斷了的好,碰巧遇到嘉園的俏兒,就請她代替妾身在佛堂為離姐姐祈福片刻。等妾身回來就會換了她回去的。」
董藜一邊說,一邊往佛堂裡頭追問,道:「咦,俏兒呢?」
雲悅的手握得緊緊的,看著董藜那無辜的臉,幾乎是帶著顫抖的聲音道:「你說,裡頭的那個是俏兒?」
董藜的表情越發的無辜了,點了點頭,道:「裡頭的,什麼裡頭的?」
雲悅幾乎是失去了理智,指著董藜道:「董藜,你故意引誘俏兒來此,別說你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害俏兒?她不過是一個丫頭,和你無冤無仇。你入府以來對你也是多加尊重,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
董藜的脖子猛然縮了縮,靠近藍玉的身邊,將自己嬌小的身軀藏在藍玉的身後,小手更是緊緊的抓住藍玉的袍子,帶著些許顫抖的道:「妾身不知道雲姐姐在說些什麼,爺為妾身做主。」
正在這個時候,黑鷹拎著已經穿戴整齊的兩個人出現在藍玉面前,可惜的是那男的已經咬舌自盡,可俏兒還好端端的,只是神色略有些不正常。
董藜看著俏兒那亂蓬蓬的頭髮,和脖頸間明顯的吻痕,大驚失色的道:「爺,這是怎麼回事?俏兒怎麼會,怎麼會?雲姐姐,這可是你的陪嫁丫頭,她如何會在這裡做出這等苟且之事。按照雲姐姐對下人的寬容,就算是俏兒當真喜歡上誰了,大可直接對雲姐姐提出,雲姐姐定然是會應允的,何故如此啊。不過,看著俏兒的衣衫破損得如此厲害,又不像是……是不是另有隱情啊?」
俏兒聽著這話,陡然大聲哭泣了起來,手腳並用的爬到雲悅身邊,道:「主子救救奴婢,奴婢並沒有做出什麼傷風敗俗之事,更不是因為兒女私情和別人苟且。奴婢,奴婢是被逼的。奴婢替董側妃在佛堂祈福,不多時就覺得渾身燥熱難當,再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奴婢恢復意識的時候,黑鷹已經在奴婢面前了。之後的事情,主子都知道了。主子,求主子為奴婢做主啊。奴婢並非有意為主子臉上抹黑。」
黑鷹在藍玉的耳邊說了兩句什麼,就看見藍玉的臉色陡然變了。看著雲悅的臉,直截了當的問道:「雲妃當真是碰巧帶了爺來佛堂嗎?」
雲悅強撐著笑臉,道:「妾身不知道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格格在見到黑鷹出來的那一刻,臉色就已經白了。
她是知道藍玉身邊的護衛黑鷹神出鬼沒,卻沒有想到他也會出現在佛堂,那方才自己收取東西的舉動,他是否有看見。
只是這樣想著,金格格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黑鷹的臉上。
黑鷹給了她一個凌厲的眼神,金格格的身子幾乎就站不住了,腦海中急速的盤算著要如何才能洗脫自己去拿那玩意兒的嫌疑。
那邊的雲悅已經跪下了,痛哭流涕的說一切都只是湊巧。若是她知道這裡的人是俏兒,她怎麼會帶著藍玉來這裡,自己打自己的臉。
藍玉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卻聽見董藜怯生生的道:「若非妾身惦記著離姐姐,去出雲閣外頭走了一遭,在佛堂的人就應該是妾身。就不會讓爺瞧見這等污穢之事了。」
藍玉冷哼了一聲,看著雲悅和金格格的眼神更加的凌厲了,道:「愛妾應該慶幸才是。若非你心繫離兒,只怕在裡頭跪了些許時候就渾身燥熱不省人事的人就是愛妾你了。查,給爺查下去,有什麼人在後院興風作浪!」
聽著藍玉的話,董藜的臉色瞬間就白了,腿腳也覺得軟了起來,緊緊的抓著藍玉的衣襟才勉強的站穩,一雙含著水波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藍玉,惶恐的道:「妾身每日都會來佛堂祈福,今日金妹妹又不在,若是當真有什麼事情,妾身是百口莫辯啊。爺,是誰要害妾身?這後院,當真如同流傳中那樣的可怕嗎?難道擁有爺寵愛的女子都會成為眾矢之的嗎?離姐姐是如此,被人陷害感染了瘟疫。妾身也是如此,還差點被人算計,以這樣骯髒的模樣出現在爺面前。爺……」
董藜的控訴,字字血淚,卻揭開了許多真相。
藍玉看著臉色蒼白的金格格,面無表情的道:「聽說,是你主動邀請董側妃來佛堂為離側妃祈福的是嗎?」
金格格噗通一聲跪下了,長長的袖子垂落地面,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將那尚未燃燒完畢的香料放在了地上。在做好這一切之後,金格格才含淚道:「爺恕罪,的確是妾身主動邀請董姐姐的。可妾身根本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妾身今晨感染了風寒,才沒有過來。妾身也讓紅苕去告訴董姐姐了啊。」
事到如今,雲悅也知道事情是摀不住的了,金格格這顆棋子,必須要捨棄了。
忍著沒有去看金格格那求救的眼神,厲聲道:「金妹妹,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董妹妹,難道就因為那日在出雲閣外頭爺遷怒於你,命你回去格格園好生反思的事情嗎?」
金格格目瞪口呆的看著雲悅,搖了搖頭,道:「姐姐你在說些什麼?」
雲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當日爺命你回去格格園反思,你沒有去格格園,反而在嘉園等我。還抱怨說為什麼都是哭,你就被訓斥,而董妹妹卻能得到爺的噓寒問暖。你說你羨慕嫉妒董妹妹能得到爺的寵愛。還說董妹妹的姿色不過如此,甚至比不過你……」
雲悅一邊說,一邊看著藍玉的臉色,看見他臉上逐漸閃現的震驚心裡也有了七八分的譜,繼續道:「我們姐妹這樣久,姐姐知道你不是信佛之人,卻突然間請董妹妹來佛堂祈福。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卻只當你是不計前嫌關心離妹妹,卻不想你是包藏禍心啊。枉我素日裡還對你那樣的好,你當真是白費了我的一番苦心。」
雲悅說完之後,再次對著藍玉叩頭道:「這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無能,才讓後院一團糟糕,姐妹之間互相殘害。還請爺看在金妹妹是初犯,並且沒有真正傷害到董妹妹的情況下,對她網開一面,不要罪及金妹妹的家人。」
金格格原本想要替自己辯駁的,卻在雲悅最後一句話落下的時候選擇了閉嘴。
雲悅這話並非是說給藍玉聽的,而是故意說給金格格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