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分崩離析【四】 文 / 御風九天
「是……明川祭司……！」
呼——！
只是這一瞬，天地間所有的聲音似乎都已經停止了，無處不充滿著詭異的寂靜，所有人神色都是一變，謝蒼羽早已汗流浹背，凌氏兄弟卻是神色木然。
明川祭司卻笑了，笑意無聲，卻更顯詭譎！
手臂落在石椅的扶手之上，雙手反扣住石椅，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站起，目光環視一周，將大殿內眾人的目光盡收眼底，明川祭司的笑容越來越盛。
「明川……你有何話說？」主位上，花蕊夫人的聲線悠悠而出，分不清喜怒，辨不出虛實。
「哼！那主母以為，這幾位小輩的話，可信嗎？」明川祭司緩緩站起身，走向主位丹溪之下，正視著那一道精緻的珠簾，眼中無悲無喜。
「茲事體大，明川乃我蜀山之肱骨，還請主母明察！」紫薇祭司一系，齊聲應和道。
「嗯？」花蕊夫人目光一凝，看了看紫薇祭司，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怒色，沉聲道「既如此，就由廉貞祭祀暫時將明川收監，帶來日大敵退去，再行查證。」
殿中，司幽祭司眼睛微微瞇起，紫薇祭司雙手卻以籠在袖中，微微握拳，雙目中神色變化，不知在想些什麼。
廉貞祭祀水袖一擺，緩緩站起，向主位之上花蕊夫人行了一禮，便緩緩走向明川祭司道「明川祭司，請吧！」
「且慢！待本座將話說完。」這一句，在場所有人又愣住了，定定的看著司幽祭司。
「有什麼話，速速道來。」花蕊夫人道。
「凌雲與凌卓，你們拜入本座門下有幾多時日？」明川祭司不疾不徐反倒問起此事，令場中的三位弟子倒是一愣。
但隨即又不得不答，值得恭聲答道「弟子二人拜師已有八載！」
「很好，你二人如今一為二十三歲，一為二十二歲，不錯吧？」明川祭司這一問，眾人更加疑惑，但是殿中高手俱在便也心中無懼，由得他繼續分辯。
「不錯，弟子今載五月之後便年滿二十三。」凌雲回答道。
「可是，這八年之前，你們又在何方呢？」明川祭司忽然泛起一絲微笑，笑的令人不覺一愣，一旁紫薇祭司閉目思索，司幽祭司的眉頭卻以皺得很深了。
廉貞祭祀與司幽祭司對望一眼，心中略有些明悟了，但越是想通了，卻越是覺得不祥。
「呃，弟子等，拜入師門之前，乃是山下樵夫，師尊您早已知曉。」凌雲行了一禮道。
「樵夫？」司幽祭司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後又接著道「凌雲，凌卓，乃赤山鎮凌家子弟，凌雲八歲之時，父親患有重病，兄弟二人往山中採藥，遇一高人，隨後那個高人見兄弟二人頗有資質，便將他二人收入門牆，並治好了他們父親的病症，且給予重金，要凌父遷出蜀山境內，以策萬全！本座說的對也不對……司幽祭司？」
轟——！
一瞬間大殿中落針可聞，謝蒼羽更是險些癱軟，這是要反將一軍啊。
只見得那明川祭司目光如電，直視司幽祭司，聲音卻出奇的緩慢「凌家兄弟二人，拜入本座門下之前，便早早的被司幽祭司收入門牆，然而若干年後，他們卻又喬裝改扮進入本座門下……不知司幽祭司以為……」說到這裡明川祭司一頓，聲音陡然拔高，大喝道「他們到底是聽命於本座，還是聽命於你！」
猝然之間，殿中的空間與時間彷彿都停滯了。
原來你的暗子早已埋下了！這是紫薇祭司的想法。
他是如何得知的？這是司幽與廉貞的想法。
眾人各有思量，待到再次回過神來，卻發覺內力以無法運轉，身體以無半分力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紫薇祭司第一個反應過來。
但，此刻一切早已無濟於事。
「不用看了，也不用想了，想來諸位應該聽過之名把……哈哈！」一陣昂揚的笑聲。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凌雲與凌卓緩緩站起，身形化作一團紫色氤氳，待到霧氣散開，卻已然化作他人。
陰陽家！湘君，湘夫人！
「明川，想不到你居然背棄宗族，投靠陰陽家。」廉貞祭祀臉色蒼白，卻仍是怒容滿面。
「明川祭司？你以為本座還在意這些嗎？」
「陰無天！」花蕊夫人癱軟在御座上，雙眼怒視著明川祭司，他的名字正是陰無天。
「不做，本座名為無天，無法無天，又何必在意什麼宗族，本座在蜀山數十載，你們又給過我什麼，紫薇，司幽，廉貞，其後才是明川，好高的位子啊！」
「你！身居高位而不思回報，居然……！」紫薇祭司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藏著這一副嘴臉，簡直呲目欲裂。
「蕭未央，你這些年紫薇祭司做的很舒坦嗎？當年的那些齷齪事，是你是不是忘了！」陰無天獰笑一聲，冷冷的看著他。
「你，休要胡言亂語！」心中雖焦急萬分，嘴上卻仍舊義正言辭。
「我胡言亂語？哼！蕭未央。反正你們都是快死的人，本座也不妨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陰無天冷笑著上前一步，扯下珠簾，對著花蕊夫人輕聲道「你這位蜀山主母，可是到這紫薇祭司做過些什麼？
當年，秦國進攻蜀山，他還只是上代紫薇祭司麾下之將，可是他，卻玩的一手好的請君入甕，將咱們蜀山的宗主虞承天，還有靳無涯，也就是上代紫薇祭司，送進了蒙恬的口袋裡，讓蒙恬立了一功，你說這是不是個好計策？
當年這件事，知情者唯有我，蕭未央，對了……還有咱們的三長老，知道，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嗎？
因為，咱們的三長老蕭風寒保證，只要紫薇祭司一死，蕭未央就是新任的紫薇祭司，他們蕭家不甘心世世代代坐你們虞家的奴才，所以虞承天才會死，虞子期才會輕易被東皇太一抓去，對了還有咱們蜀山的公主，虞妙戈，虞姬，哈哈！」。
一陣猙獰的笑聲迴盪在大殿中，花蕊夫人卻早已悲痛欲絕，血水自嘴角邊緩緩流出，淒美至極。
——啪——。——啪——，——啪——
一連串清脆的掌聲響起，一位勁裝麗人，步入蜀山大殿之內。
「精彩，真是精彩，本宮有幸，看了這麼一場好戲！」
「屬下參見公主殿下！」
陰無天，湘君，湘夫人，一起向一位少女大禮參拜，正是秦軍主帥，玉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