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審問王沖 文 / 風之靈韻
付雲峰留下這句話就走了,到現在惠親王還鬧不清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要想叫傅查案,下旨就是,為什麼非要他去求人?
傅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更不知道這裡面還有贇啟的事。饒是如此,已經夠她後悔的了,一邊悔青了腸,一邊還得琢磨著此案該如何。
她常年在外做官,對京城並不十分瞭解,把人都撒出去,也未必能找出點蛛絲馬跡。否則童大同也不會費了半天勁兒,最後還是弄了個街頭混混當替死鬼。
對了,那個街頭混混,是叫什麼來著?
好像叫王沖吧。
她心中一動,當即命人到九城巡防衙門去提人。
與此同時,付雲峰奉旨密切注意著應天府的動態,傅見了誰,和誰說了話,提審了誰,都一清二楚的。他心裡奇怪皇上為什麼叫他監視傅,這種奇怪一直掛在臉上,以致對皇上回話的時候都帶出來了。
贇啟看他那模樣,不由微微一笑,「怎麼?朕的內閣大人覺得奇怪了?」
付雲峰臉一紅,「是臣愚昧,確實不知皇上天意。」
「你這人實誠,沒傅那麼多彎彎繞,你沒瞧出來,那小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朕嗎?」
付雲峰詫異,「這,不會吧?」
贇啟哼一聲,「什麼不會,肯定會,你以為你怎麼會去的春香閣,那都是傅故意引你去的,她早提前跟傅小玉計劃好了,還有那個白牡丹也是個托。」
付雲峰「啊」了一聲,這些他還真是從未想過的。
一說起傅,贇啟明顯話多,又道:「傅那小會出現在春香閣本身就透著古怪,那小一心想辭官,可不會盡心盡力為朕辦事,朕叫惠親王去求她,是私交,與旨意無關,她定會仔細查個水落石出的。不過朕也不相信她,那根油條一到緊要關頭看事情不對就想著腳底抹油,朕怕她偷奸耍滑,到後來擺朕一道,所以才叫你盯著她,她查出什麼,你都要知道,到時也好有個應對。」
付雲峰暗自點頭,雖然他們才差一歲,但這位主可比他老練多了。
他問道:「那惠親王呢?他就沒嫌疑嗎?」
贇啟哼哼兩聲,「惠親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且等著看,這老東西還有後招呢,只怕他什麼都明白,就是故意不肯說。」
付雲峰暗道,真是什麼事都讓皇上給琢磨透了。
「啊。」贇啟忽然想起一事,「你剛才說傅提審了誰?」
「王沖,就是一個街頭混混。」
贇啟點點頭,「這傅果然有兩下的,你別小瞧了街頭混混,那些人無論人脈眼力都有過人之處,傅把他放出來,他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多半是要賣把力氣的。」
從某些方面來說,皇上還真是傅肚裡的蛔蟲,傅就是這麼想的,王沖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人熟地方也熟,京裡有什麼專幹刀尖上舔血買賣的人,他多半也是知情的,就算來了外地人,在作案之前也是要先拜山門的,只要多問問,總會有蛛絲馬跡叫人查出來。
她叫高寶拿著她的門貼到九城巡防把人提出來,順便跟童大人說以後這案交給應天府審理,他這個巡防衙門不用再管了。
高寶來提人時,童大同還老大不願的,暗罵傅撿現成的便宜,他這邊剛抓了人,要結案了,就讓他把案交上去,明擺是想搶下司的功勞。
傅才不管他有什麼私心,只叫人硬把人帶出來。事實上她這麼做是救了童大同的,真要叫他把王沖拍個板上釘釘,皇上第一個要辦的就是他。
傅屁股上的傷還沒好,也升不了堂,就在花廳裡趴著見了王沖。
對於王衝來說,從巡防衙門,轉到應天府衙門沒多大差別,那些當官的一個個都是糊塗蛋,沒幾個是好人。
他昂著頭,挺著背脊,見官立而不跪,那一身的精氣神,看著很有點頂天立地大英雄的勁兒。
傅看了他一眼,「噗嗤」樂出聲來。這小裝個屁的硬氣啊。
王沖本來還想拿著個勁兒拿著,待看見趴在榻上,屁股撅的老高的傅,頓時那張臉多了一抹好笑,他還從沒見過這樣審犯人的大官呢。
傅抬了抬臉,笑道:「王大俠,你還認識我吧?」
王沖仔細一瞧,這個大人還真認識,上次在早餐攤上碰上的穿官服的小就是他,只沒想到他就是應天府尹。
他呲出一口白牙,「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傅也對他呲了呲牙,撐起身,吼道:「你這個小偷,還我的錢袋來。」
王沖這才想起他確實順手偷過一個錢袋,只是裡面錢少,讓他這個窮人都看不上眼,當時便扔在街邊了。
傅一想到那個錢袋就覺肉痛,那可是第一個喜歡她的女人送的定情物呢。
杜平月在旁邊咳嗽一聲,那意思提醒她跑題了。
傅忙又把話題拽回來,喝道:「春香閣的案是不是你做的?」
王沖因放鬆垮下的背,霎時又挺起來,拍著胸口道:「是我做的又怎樣,大爺我頂天立地,要殺要刮,照著身上來吧。」
他身上有很多傷,衣服都被鞭抽的綻開了,皮肉向上翻著,有些地方都化了膿了。顯然這些天挨了不少打。
傅想起他是為了自己娘才認的罪,心裡有些敬佩,這
年頭純孝之人早就不多了。
她對外面呼一聲,「高寶——」
高寶「登登」跑進來,「爺,什麼事?」
伸指在王衝鼻尖一點,「給我抽他,沒有的罪偏要認在身上,給我打的他不犯傻了為止。」
高寶是真聽話,揚起手就「啪啪」兩個耳光,這兩下硬是把王沖打愣了,他好半天才翻過味兒來,「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教給你,不該認的罪別亂認。」傅哼了一聲,高聲叫海棠給她上茶,嘴裡罵罵咧咧地嫌動作慢。
王沖徹底呆住了,看著這個痞氣不下於他的大官,忽然不知該怎麼應對,原先想的那些大義凜然,慷慨就義的詞通通不管用了,腦袋裡如塞了一團漿糊,根本弄不清什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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