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末世重生 文 / 梧桐夜雨
頭痛欲裂的感覺讓溫嶠腦袋直嗡嗡，昏昏沉沉的像是掛著千斤巨石一般，眼皮子怎麼也睜不開，耳邊只聽得見鬧哄哄的嘈雜，讓原本昏沉的腦袋愈發沉重了。
想抬手揉揉太陽穴，沒想到四肢發酸，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腦子裡一片混沌，溫嶠能感受到神經隱隱的跳動，大腦的思維卻處於當機狀態。
可此時，耳邊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以及稚嫩的擔憂聲，不住的傳進溫嶠的耳朵裡，聲音中帶著顫抖的哭腔……
「媽媽，嗝，你要快點好、好起來，嗝，媽媽，嗝，嗝……」
「媽媽，喝水，嗝，媽媽，嗚嗚，你起來喝水啊，嗚嗚，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嗝，嗚嗚——」
那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確切地說，是一個強裝鎮定，但依舊止不住害怕與擔憂的哭音。
怎麼會有小孩子的聲音？
溫嶠不解，又昏又脹的腦袋讓溫嶠的思維怎麼也運轉不起來。憑著周圍的動靜，溫嶠初步斷定這裡的環境很嘈雜，就如同過年時火車站裡的買票聲，讓人心煩意亂。
嘴角碰上冰涼的液體，溫嶠這才發覺喉嚨乾澀地厲害，忍不住用舌頭舔起來。
好一會，冰涼地液體讓溫嶠思維稍微清醒，動動手指頭，溫嶠這才感覺好了些……
「唔——」迷糊中溫嶠哼了聲，覺得這小孩的聲音很熟悉，可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想要掙扎著動動手腳，可那昏昏沉沉地腦子頓時揪著疼，疼痛如針扎一般，一抽一抽的。
溫嶠狠了狠心，不弄清楚她還怎麼睡得著？趁著這股痛覺讓自己清醒，她皺眉咬牙，終於睜開了眼睛。
迷濛中，她看到眼前趴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渾身髒兮兮看不清鼻子眼睛，只是那圓溜溜地大眼睛通紅一片，甚至還帶著細細地血絲，此時看到溫嶠睜開眼睛，眼中地兩泡眼淚更加明顯，正緊緊巴巴地盯著溫嶠喘著哭腔，那長長地眼睫毛下行成一片陰影。
這麼小的孩子眼睫毛就長的又長又細密，讓突然睜開眼睛的溫嶠還一陣羨慕，只是那眼窩深陷和眼下的青影不自覺的讓溫嶠揪心。
這麼小的小孩，怎麼不好好休息呢？
「媽媽，你終於醒啦！」小男孩驚喜的呼叫，忙不迭的湊近溫嶠，忽而不知想到什麼，竟嗚嗚的哭了起來，「嗚啊，媽媽，你終於醒了，嗝，我以為你再也不要衡衡了，嗝，嗚嗚——」小孩蹲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打嗝，好不傷心。
溫嶠剛準備伸出的手生生僵硬，一聲『媽媽』讓溫嶠腦袋愈發不清楚，亦不再為小男孩眼下的青影憂心，只覺得腦中緊繃地一根弦『嗡——』地一聲斷開了，僵硬著盯著眼前的小男孩。
「媽媽？」這個大約三四歲地小孩叫她媽媽？
天哪，她什麼時候有了個這麼大的兒子？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溫嶠揉了揉突突直跳地太陽穴，心裡升起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這是怎麼了？溫嶠強自壓下心跳，微微咧嘴，緩緩略微僵硬地表情，仔細打量著眼前地小男孩。
與此同時，溫嶠也沒忘記仔細地打量周圍的環境。
難怪她覺得全身酸痛，耳邊嘈雜不斷，原來她此時正躺在地上，地面上鋪著一張又破又髒地毯子，泥巴地上凹凸不平，坑坑窪窪，此時溫嶠身子一動就被凸起的一塊泥巴擱到了肩膀，又酸又疼。
此時，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用各種布料縫成地帳篷，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也許是因為針線不好的緣故，那帳篷縫地歪歪扭扭極為難看，甚至還因為布料不夠而空缺了一大塊，怎麼也接不上。
透過空缺地一塊，看到地景象讓溫嶠心裡一驚。只見離著他們帳篷幾步的地方都大大小小地紮著各種帳篷，只是一眼，溫嶠就粗略計算至少有幾十頂，密密麻麻一片，看的溫嶠心裡發麻。
這是哪裡？
溫嶠心裡驚疑不定，有些哆嗦著支撐起身體勉強站起身來，期間差點被凸起的地面絆倒。好容易站穩身形，透過帳篷，那外面的景色怎麼看都像是難民聚集地，不，甚至比難民營更加破舊，髒亂……
「媽媽，你去哪裡，不要衡衡了嗎？」溫衡看到女人醒來就要往外走，以為女人不要他了，淚眼朦朧中帶著急切地顫抖。
耳邊聽到顫抖地童音，溫嶠邁開地腳步一僵，收回望向外面地視線看向那小不點。
是那個給她水喝的髒小孩！這是溫嶠的第一反應。
這個小孩全身髒兮兮地，一條褲子被踩在腳底下，另一條褲腿半捲至腳踝，衣袖略短，露出小孩黑乎乎地細胳膊，似乎只要她用力一捏就能斷掉似得。再往上，溫嶠一抬頭就撞上了一雙淚眼，眼中地淚珠子還在不停地轉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著委屈與可憐，似乎只要溫嶠一開口那淚水就會『啪嗒啪嗒』掉下來。溫嶠心中驚疑不定，看到所處的壞境，小心肝都帶著顫抖，此時又猛然聽到有個小不點叫自己『媽媽』，心中的鬱悶與難受壓得她喘不過起來。此時的生活狀態肯定是極不好的，不，是非常之不好！她一未婚女青年哪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媽媽』那兩個字，代表的是責任，而在此時此刻，溫嶠心中隱隱不妙的感覺讓她極為不舒服。
「不許哭！」
溫嶠瞥了眼站在地上邋遢地小東西，語氣生硬。
她現在全身油酸又疼地，腦袋也是昏昏脹脹，可沒耐心哄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
孩。
只是，看到小孩聽到溫嶠的怒叱後，強抿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地委屈樣兒，溫嶠只覺得心被狠狠地撞了一擊，不自覺軟了語氣，但依舊顯得生硬無趣。
「呆在這別動，我出去看看！」溫嶠想了想，掀開帳門，總覺得自己應該加上些什麼話才好，回過頭來，看著自稱衡衡地小孩依舊呆站著委屈的流眼淚，心狠狠一抽，咧咧嘴唇，終究撇開眼睛道：「我沒有不要你，我一會就回來！」
「真的，太好了！媽媽沒有不要衡衡！」
小孩子歡呼一聲，就要掉眼淚，哪知溫嶠一個回頭，咧著嘴威嚇道：「不許哭，否則就不要你！」似乎覺得力道還不夠，凝眉道：「媽媽喜歡乖小孩，不會丟掉乖小孩！」
果然，溫嶠話一出，小孩子被這一嚇連忙雙手摀住嘴，忙不迭的搖頭，以此明示自己不會哭，而且勢必做媽媽口中的乖小孩！
溫嶠臨出門帳門，陽光地不適讓她瞇了瞇眼，再抬頭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心跳的聲音讓她口乾舌燥，看著眼前似海嘯地震襲擊過的難民聚集地她似乎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又想起屋內小孩那雙精緻靈活地眼睛，心裡的鬱悶像烏雲一般襲來，頓時蓋住了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