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意外 文 / 執筆逐夢
隨著這幾個大字的出現，在場眾人無不倒吸冷氣，瞠目結舌！
「九級！竟然是九級！」要知道，雖然九級與八級只有一級只差，但那絕佳與上佳可是不能同日而語。差之一字，天差地別！
「竟有如此資質，那少年是誰？」
「那可是兵馬元帥秦木之子，據說在莫海國年輕一輩中，可是僅弱於葉羽少爺的存在啊，想不到竟也這般厲害！」
「九級！我竟然是絕佳！」秦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幾個閃爍的大字彷彿是在提醒自己，這不是做夢。
「葉羽，我不相信這次你還能超我！」秦卓在心中大聲吼道，感受著場外如潮般的歡呼，「原來，這便是被眾人所仰視的感覺麼…真是不錯啊！」
「你叫什麼名字？」先前態度淡然的老者，此時滿臉喜色的打量著秦卓，不住點頭問道。
「回仙人，弟子秦卓。」在道士面前，秦卓不敢有絲毫狂妄之心，恭敬的回道。
「好，好，不錯，不錯。回去收拾一下，三日後，接你入宗門。」
「謝仙人。」
看得出來，此時清元宗的人都滿是得意之色。能收到一個八級靈根的墨綾，已是值得慶幸。沒想到竟還能收到一個九級靈根的弟子，這絕對是極其罕有之事。
隨著秦卓的離場，場中漸漸陷入沉靜。幾息後，竟是再無人上前。
「若是再無考核之人，選拔便到此為止。三日後，入選之人統一入宗。」紅臉老者見場下已無人再來考核，緩緩開口道。
「咦？那個天才葉羽怎麼還沒有出現？」
此時選拔已接近尾聲，但卻遲遲不見葉羽出現。人群中，漸漸有著疑惑聲響起。
「是呀葉將軍，令郎現在何處啊，如此大事，怎麼遲遲不見他出現？」葉開明身旁的同僚，疑惑著問道。
葉開明臉色鐵青，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問向身邊隨從，「還沒有羽兒的消息嗎？這臭小子到底跑哪裡去了？」此時葉開明真恨不得出聲攔住欲要離去的仙人。不過雖然自己貴為振國將軍，但在仙人面前，卻也不敢冒犯。
「葉羽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還沒來？」墨綾一雙白皙玉手緊緊握在一起，滿臉焦急的四處尋望著。此時此刻，也不由得不往一些壞處去想。
「奇怪，葉羽怎麼還沒來。哼哼，不來更好，今日我便徹底將你踩在腳下。」與別人的焦急不同，此時秦卓臉上卻是無比暢快的得意。
「請仙人留步！」
然而，就在道士剛要收起靈石之際，一道令眾人期盼已久的聲音，終是在廣場邊緣響起。
「來了，來了，葉羽哥來了！」聽到這個聲音，眾人忙循聲望去。看到那一身熟悉的白色，不是葉羽還會有誰。
轉頭歉意的看了一眼葉開明等人，葉羽快步來到了廣場中央。
「你也是要參加考核的人？」仙門道士略微打量一眼葉羽，淡淡開口。
「沒錯。」葉羽頷首回道。
「既如此，為何此時才來？」道士隱有不悅的問道。
「有點事耽誤了些時辰，還請仙人莫怪。」葉羽也聽出了仙人的不滿，但無可奈何，只得恭敬回道。
「哼，那便快些吧。」
「呼…還好來得及。」對於仙人的不悅，葉羽並未在意。最重要的是，自己總算是趕上了。若是因為一時的好奇而錯過修真的機會，想必自己一定會抱憾終身吧。深吸口氣，穩定下急速起伏的胸膛，葉羽緩緩將手伸向靈石。
「不知道靈根會是幾級，真是期待呢！」
「看著吧，肯定不會低就是。」
「他可是我們莫海國的第一天才，想必一定比那秦卓還要高吧！」
周圍的議論聲，葉羽全部聽在耳中。嘴角掛著一絲自信的笑容，同樣期待的緊緊凝視著面前的靈石。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在場眾人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見已是數息過去，但那丈高靈石上竟是未起半點反應。
「這…這是怎麼回事？」人群中，一道道疑惑的聲音，頓時詫異的響起。
「一個沒有靈根之人，竟白白耽誤老夫時間。」見到遲遲沒有反應的靈石，道士終是冷哼一聲，不耐的喝道。
此言一出，彷彿將一枚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一般，霎時驚起一片沸騰。
「什麼，羽兒沒有靈根，這，這…」葉開明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葉羽大哥…不能修道？這怎麼可能，連我都有靈根，葉羽大哥怎麼可能沒有？」王洛天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大張著嘴巴。
「葉羽哥…不能修仙？不可能！不可能！」一串晶瑩的淚珠瞬間自墨綾眼中湧出，口中不停的喃喃道。心中長久以來的依靠，在此時，彷彿有一種轟然倒塌的感覺。
「竟然沒有靈根，還妄稱什麼天才，真是好笑。」
「就是，什麼天才？根本就是個凡人而已，讓老子白期待這麼久。」
「我看，我莫海國當之無愧的天才，還要屬秦卓少爺才是。」
「哈哈，沒有靈根！葉羽，你不能修仙，不能修仙！哈哈…」而此時，最為高興的人自然是秦卓。從小到大一直被壓制的情緒，多年的嫉妒憤恨，終於在今天找到了宣洩口，一股腦的噴發了出來。不住的仰天狂笑，便是其最好的表達方式。
「」周圍嘈雜的不屑、嘲諷、以及失望的聲音，葉羽彷彿都沒有聽到。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艱難的乾笑兩聲，不甘心的問道：「仙人，我…是不是聽錯了？」
「小兒放肆！」聞言，道士不悅的冷冷一哼，「難道老夫與你開玩笑不成！沒有靈根，這一生你也無法修仙！還不速速離去！」說罷，道士一甩拂塵，靈石化作一道華光，一閃之下便收進了儲物袋中。隨即仙門幾人不再耽擱，架起雲霧便騰空而去。
偌大的廣場中央，此時只剩下一道落寞的白衣身影，獨自癱坐著。
「葉羽哥，葉羽哥你沒事吧。」見到葉羽這般摸樣，墨綾，葉開明等人忙來到了葉羽身旁，擔心的詢問道。
「爹，他們說…我不能修仙呢。」葉羽雙眼迷茫的仰望著仙人離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著。
「洛天，我可以修仙的對不對…」
「這…葉羽哥…」王洛天本就不善言語，此時更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墨綾，你不是一直很相信我嗎，你相信我可以修仙的是不是…」
「葉羽哥，我…相信。」看到此時葉羽的摸樣，墨綾心中也是陣陣痛楚。
「呵呵…是呀，我可以修仙的，為什麼他們都不信呢，為什麼？」葉羽牽起嘴角，輕聲說道。只不過那笑容中，有著說不出的苦澀。
緩緩的撐起身子，葉羽轉身，神不守舍的向遠處搖晃走去。
「葉羽哥…」
「羽兒，你要去哪？」見葉羽獨自離開，身後葉開明幾人忙擔心的問道。
「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葉羽無力的擺擺手，留給幾人一道落寞的白衣身影，漸漸遠去。
「果然是站的越高，摔得越痛呢…這種滿懷希望到絕望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啊…」
冰涼漆黑的夜，似乎為了點綴這種悲望的心境，竟是淋淋漓漓的飄起了細雨。城外樹林中，葉羽無力的平躺在草地上，任雨水擊打著自己的臉頰。緊握的手掌由於過度用力，掌心處已有了絲絲血跡在滲出。鑽心般的疼痛，葉羽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嘴角的一絲苦澀自嘲，分明在昭示著這位清秀的少年，心中是有多麼不甘
「我可以修仙的，我一定可以。為什麼沒人相信？」緊咬著牙關，口中已泛起一絲血腥。「靈根…我怎麼會沒有靈根，不可能！不可能！」
近乎咆哮般的怒吼，似乎這樣才能發洩葉羽心中的不甘。然而回應的，卻只有更加瘋狂的雨滴，賣命的抽打著地面。
「不可能，不可能…」往日的神采已經不在，深邃的眸子中，此時只剩下深深的迷濛。
然而，就在葉羽沉浸在深深的不甘中時，腦中卻突兀的閃現出一道流光劃過天際的影像。
「對了，那個圓盤！」葉羽猛的彈坐起身，「我沒有靈根，一定是那鬼東西的原因，可惡！」
憤怒的一拳重重砸向地面，緊咬的唇角處，一絲猩紅悄然滲出。許久之後，葉羽終是無力的閉起雙眼，一滴清淚混合著雨水，自眼角處緩緩滴落。
「若要修道，它可助你…」忽然，那神秘元神的蒼老聲音彷彿又在耳邊響起，葉羽猛睜雙眼，仰視夜空，喃喃道：「它可助我，它可助我麼…」
「不管你所說是真是假，我葉羽此生，必定要踏仙求道！」不知何時，那種失落的神色自葉羽眼中悄然消失，一種名為堅定的光芒，漸漸綻放。
「回來了麼…」葉府大堂中，見到門口走來的那道一身的身影，葉開明輕聲開口。雖然話語簡單，但葉羽仍能從他的語氣中捕捉到那種終於放下心來的釋然。
看著面前這位原本威嚴的男子，臉龐上那抹掩飾不住的憔悴，那雙慈愛的雙眼，依舊灼灼，葉羽心中不由的陣陣心痛。「對不起，爹…孩兒讓您擔心了。」
「回來就好。」葉開明站起身來，厚重的大手拍了拍葉羽肩頭，道：「快去換洗一下，別傷了身子。」
「是，爹。」此時葉羽有些不敢再繼續承受這種平靜的慈愛，諾諾的應了一聲，便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那急切的摸樣，總給人一種逃避的感覺。
「羽兒…」就在葉羽剛要踏出門口時，葉開明突然開口，「即便不能修真，但只要有爹在，爹便會給你一世平安。」
一向自認堅強的葉羽，這一刻，眼角莫名的有些濕潤起來。葉羽自小便沒了母親，多少年來，只有這位有著寬闊肩膀的挺拔身影，平靜的關愛著自己。葉開明一生戎馬，注定不是那種會表達的人。但正是這種如同涓涓細流一樣的慈愛，雖然沒有潮水般熱烈，卻一次次不可遏制的湧入葉羽內心，漸漸把葉羽融化，直至完全包裹。
而從下到大，葉羽卻從未見到父親有過像今天這般的蒼老憔悴。那兩鬢不知何時冒出的絲絲白髮，看在葉羽眼中，竟是那般的刺痛。
緊閉著雙眼，葉羽強忍著讓淚水沒有滾落下來。「爹，放心吧，孩兒…必定會成為您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