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章 華山門戶(二) 文 / 明道真人
第二日,岳方興趕去山下,拜訪黃鐘公、禿筆翁、丹青生。(網最穩定)這三人來華山已有三個多月,雖然沒見到風清揚,卻也沒遇到其它事情,更無魔教之人來擾。他們用從梅莊帶來的資產,已經在山下華山別院附近的僻靜處又起了一座莊園,如今已略微成形,看樣子是打算安居於此了。
岳方興走到門口,敲了幾下銅環,大門緩緩打開,走出一個家人裝束的老者。見到此人,岳方興略感驚訝,認出是在梅莊見過的丁堅。這人武功不弱,在江湖上也可以說是准一流高手,沒想到竟然還跟著黃鐘公等人到了華山。
岳方興向他施了一禮,說道:「原來是丁先生,在下岳方興,前來拜見三位師叔。」
丁堅自然認得岳方興,回了一禮,說道:「原來是岳少俠,快快請進!」說著引他入莊,並遣人告知三位莊主。
兩人行了幾步,便見到黃鐘公、禿筆翁、丹青生三人一同迎了過來,遠遠說道:「岳少俠一早前來,為何不告知一聲,讓我等三人早做準備。」三人急忙扶起,客套一番,到正廳喝茶。
岳方興見丁堅在一旁站著侍立,便不落座,向丁堅道:「昨日未請邀請丁先生上山,甚是失禮,不知施先生是否也到了此處?」他言中所說施先生,指的是當日梅莊所見另一位准一流高手施令威。這人和丁堅功夫差不多,又同為梅莊僕人,也不知是否跟著來了。(網最穩定)
丁堅欠身說道:「施大哥已回鄉而去,我無牽無掛,就隨三位莊主一起來此。」他昔年遭逢強敵。被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得「江南四友」出手相救,才得解困,因此一直甘為四人廝役,忠心耿耿。如今三人來到華山,他也一起跟隨。
「丁兄弟,我們一同來到華山,又何必如此客氣,來來來。一同坐下!」丹青生在一旁說道。他見岳方興一直不肯落座,反而和丁堅說話,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是以讓丁堅一起坐下。這人追隨他們十數年,忠心耿耿,武功又高,他當然心中有數,並不以普通僕人視之。岳方興問起三人在華山如何,黃鐘公三人自然都說滿意。此地還算僻靜,又少有人來擾,除了景色差了點,其它和梅莊也相差不多。三人這段時日他們和岳不群相見數次,言語間對岳不群很是推崇,覺得他不但為人有君子之風。行事也極為大氣。而且他們也察覺出岳不群武功極高,可能也是絕頂高手。對留在華山更是安心。對於風清揚是否在華山,也不太在意了。
幾人聊了一番。不知不覺就談到了武功上。黃鐘公倒還好說,另三人長吁短歎,頗有些鬱鬱。
岳方興昨日就察覺到禿筆翁、丹青生兩人有些郁氣,他猜想緣由,推測應該不是被迫離開梅莊、托庇華山的原因,更大的可能是被令狐衝破了武功,喪失了對自己武功的信心。畢竟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武功是賴以生存的根本所在,被人一下破去,要是暢快那才奇怪呢!
岳方興可不願幾人就此消沉下去,他昨日思慮一番,略有所得,今日來此主要也是為此。
閒談一番,岳方興取出兩個卷軸,對禿筆翁說道:「聽聞師叔對書法多有所得,小侄這有兩幅字,還請師叔指點。」
禿筆翁聞言,頓時起了興趣,他練字幾十年,雖然書法武功被人貶的一文不值,但這愛好卻不是說丟就能丟的。他伸手拿過其中一個卷軸,打開一看,認出其中寫的是《正氣歌》的幾句,墨跡簇新,顯然是新寫就的。
見是新字,禿筆翁微微搖頭,仔細一看,見這字雖然方方正正,還算有些筆力,卻又並無出奇之處,心下更是失望。這人書法雖說還算可以,卻和他相差甚遠,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禿筆翁正欲放下去看另一幅,卻聽旁邊丹青生「咦」了一聲:「這字是誰所寫?」
「這是家父昨日所書!」岳方興道,他聽到丹青生此問,知道這人看出了幾分門道。
丹青生「唔」了一聲,伸手打開另一幅,見其頗為草亂,和那一幅大不相同,又是一聲驚咦,問道:「這首《俠客行》是岳少俠所書了?」
岳方興頷首應是。
丹青生長歎一聲,又連連讚歎:「當日我曾在大醉之後繪過一畫,無意中將自己的劍法蘊蓄於內,酒醒之後,卻再也繪不出來。岳掌門和岳少俠竟然能將劍意蘊於書法,且能隨意寫出,可勝過我不止一籌!」說著又是連連感歎。他看得出這這兩幅字雖然論書法來說,未必算的上乘,但其中蘊含的意境,卻極為高妙。比之他當日所畫,高了何止一籌!
「四弟,你是說他們這書法中蘊含了劍意?怎麼可能?」禿筆翁聽到丹青生所言,驚異道。他練習書法數十年,並一直研究用書法對敵的功夫,卻沒有看出這兩幅字中蘊含有什麼劍法,是以極為精奇。
丹青生道:「怎麼不可能?當日我大醉之下,畫上題字中以『醉』字寫的最好,就是融入了醉意。岳掌門和岳少俠這兩幅字,一幅方方正正,蘊含著一股浩然堂皇之氣。另一幅雖然草亂,卻有一股凌厲殺伐之意撲面而來。可不正是兩種劍意?」
禿筆翁聽他所言,又是起了興趣,重又看起手中《正氣歌》,還伸出右手食指,比劃起來。他順著其中筆路一筆一劃臨空勾勒,指上發出極輕微的嗤嗤之聲,內力之強。當真了得。不過他順著字帖中的筆路,卻無論如何也感受不出劍法,口中連說「不對」。
過了一會兒,他又仿著岳方興所書的《俠客行》比劃起來,卻仍然摸不清蘊含了什麼劍法。一時搖頭晃腦,不得其解。
「師叔,這書法武功,最重要的還是——得其意而忘其形!」岳方興重重說道。他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見禿筆翁仍是不得其法,不得不出言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