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5章 鐵掌快刀 文 / 明道真人
方志興走出客棧，正要回去歇息，突然感到有人在旁窺伺。不用細想，便已猜到了何人。想到此人剛才所用武功，他身形一閃，片刻間已經到了鎮外。
完顏萍出了客棧並未遠離，而是在外等候，想著方志興出來後再懇求一番，讓對方指點自己武功。她雖然知道方志興和耶律齊同出一門，不見得會教自己武功，但想到此人武功極高，剛才又指點自己刀法，當然不願錯過，是以一直在外等待。
眼看方志興出來後向鎮外行去，完顏萍急忙運起輕功，直追過去。她的輕功傳自鐵掌幫一脈，在武林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功夫。當年鐵掌幫幫主裘千仞號稱鐵掌水上飄，與老頑童周伯通從中原直到西域萬里奔逐纏鬥，連老頑童這等高強武功也難以追得上他，可見其輕功之高。完顏萍此時功力雖淺，輕功上卻得了幾分精要，也算極為高明。
不過即使如此，完顏萍的輕功比之方志興也遠遠不及了，到了鎮外，她早已看不見方志興的身影。看著星光下空蕩蕩的夜空，她不由悲上心頭，便要哭出聲來。
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完顏姑娘跟隨在下，可有什麼事情？」可不正是方志興。
完顏萍聽出聲音，抬頭一看，只見身前不知何時已經站立了一人，正在前方看著這邊。心中大喜過望，雙膝跪地，說道：「還請前輩指點。小女子得報父母深仇，永感大德。」
方志興袖子輕輕一拂，已然將她扶了起來。說道：「那耶律楚材已是將死之人，完顏姑娘還不願放下仇怨嗎？」
完顏萍微一猶豫，說道：「我完顏家和耶律家仇深似海，那耶律楚材是否將死暫且不說，這血海深仇豈能假手他人！」蒙古人內部的爭權奪利她也不太瞭解，哪會就此相信。說著又向方志興道：「求前輩指點！」
方志興長歎一聲，說道：「唉！冤冤相報。何時能了！」看著完顏萍堅毅的神色，他心中一動，說道：「你根基遠不如耶律齊。縱是有我指點，也難以快速勝得過他。再說耶律齊論起輩分還是我的師叔，我又為何幫你？」
完顏萍聞言一呆：「是啊！耶律齊和他有同門之誼，他又為何幫我？」不過想到他曾經指點自己刀法。不由問道：「那你為何傳我刀法？」
「我當時只是為了看一下耶律齊的功夫。見你和他相鬥，便隨口指點了幾句。而且方才傳你一十八招刀法，已經算是回報了。」方志興道。他心中這麼想的，也就說了出來。
完顏萍聞言，喃喃道：「就是為了這個？」她本以為對方和耶律齊有隙什麼的，如今看來，卻只是順手利用自己而已。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由一悲。更覺淒涼。
不過完顏萍一個弱女子獨自報仇，自然也是有些心機。她知道方志興留在這裡和她說了這麼多話，必然另有目的。咬了咬牙，問道：「不知前輩有何吩咐，晚輩定當遵從！」心想只要此人不提出什麼過分要求，自己答應了就是。她父親留下不少親故舊部，金銀財寶更不計其數，總能讓對方滿意。
她話音方落，方志興便輕輕拍了拍手，說道：「聰明！」而後又問：「你的武功是從鐵掌幫學的吧？」完顏萍所用輕功、掌法都是當年鐵掌幫一路，方志興當然看得出來。鐵掌幫幫主裘千仞也算是當世最頂尖的高手之一，能有機會見識他的絕學，方志興當然不願錯過。武功到了他這一步，再進一步都是極難，定然要博采眾長，不斷豐富見識才行。
完顏萍聽方志興問起這個，心中微微一鬆，回道：「正是！業師有一位出身鐵掌幫，傳了我這套功夫。」說著向方志興解釋了一番，說起了自己武功由來。
原來完顏萍的父母是金國顯貴，當年裘千仞擔任鐵掌幫幫主時，曾經和金國達成了一些協議，後來他雖然拜一燈為師出家，但這層關係卻沒有斷。鐵掌幫解散之後，便有一部分人投靠了金國，其中就有人依附於完顏萍父母門下。這人也算頗為忠心，不但和完顏萍父母的其它舊部一起撫養她長大，還傳授了一身武功，助她前來報仇。
「前輩對這功夫有意？若有需要，晚輩自當奉上！」完顏萍敘說完畢，向方志興道。她聽方志興問起功夫，哪還不知道對方打算。不過她那位鐵掌幫出身的業師已經故去，鐵掌幫也早已風流雲散，即使將武功傳出去，也無人來找她麻煩，當然對此並不在意。何況對面這人行事無法捉摸，若是不應的話，難保對方用強，那可就更為不美了，倒不如以此為由，向對方討教幾手武功，不說其他，至少也要把那套刀法學會才行。
方志興見她如此乖覺，微微點頭，說道：「我也不會白要你的功夫，你若有不明之處，盡可向我詢問。就是剛才和耶律齊爭鬥時所用那套刀法，我也會盡數傳授給你！」狂風快刀雖然算不得絕學，但若練得好了，也未嘗不能和耶律齊鬥上一鬥，是以方志興如此說道。
完顏萍聞言大喜，當下將自己的鐵掌功夫一一說了出來。這鐵掌功在武學諸家掌法之中向稱剛猛第一，當然非同尋常。鐵掌幫開山建幫，數百年來揚威中原，靠的就是這套掌法，到了上官劍南與裘千仞手裡，更多化出了不少精微招術，威猛雖不及降龍十八掌，但掌法精奇巧妙，猶在降龍十八掌之上。當年裘千仞一雙鐵掌打得威震天南的衡山派眾武師死傷枕藉，衡山派就此一蹶不振，不能再在武林中佔一席地，靠的就是這門武功。完顏萍的那位業師雖然武功不算多高，功夫也未得其妙，但其所修功法卻是當年「鐵掌水上飄」裘千仞傳下來的正宗功夫，縱然有些精微奧妙之處未得傳授，卻也極為不凡。
方志興聽得連連點頭，可謂極有收穫。真論起來，他所得掌法中，還要以這門鐵掌功最為高深。對於他如今正在完善的一路掌法，更是極有幫助，心中對此行也是更為滿意。不但從耶律齊那裡看到了全真功夫的另一種用法，還能得到如此絕學，當真沒白耗費功夫。
完顏萍知道方志興武功極高，當然先說的是最為高深的鐵掌功夫，免得對方心生不滿。說完這些，才又說了一套以鐵掌功為基的擒拿手，還有輕功、刀法、心法等等，直把一身所學盡數說了出來。她的業師不僅一位，並不局限於鐵掌幫功夫，所學也是極為繁雜。而且那位會鐵掌功的業師早逝，她如今主要練習的，其實還是刀法。
方志興聽了一遍，又隨口問了幾句，已然盡數記了下來，心中更是滿意。其它功夫暫且不說，這鐵掌功夫可謂極其精妙，他也需要好好參研。想了一下，他向完顏萍說道：「我會在此停留幾日，指點你一身所學，至於能有多少收穫，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完顏萍心中大喜，向方志興連連拜謝。像方志興這點高人，即使隨意指點，也能讓人終身受用不盡，更別說特意指點她幾日了。耶律齊能有如此武功，可不就是老頑童周伯通的指點。若是她能有所收穫，說不定以後真能趕上耶律齊，那樣報仇也就有望了。
不過完顏萍想起一事，黯然道：「唉，待得我學到能殺他的本事，那耶律老兒怎能還在世上？我父母之仇，終究報不了的啦。」
方志興聽她還未放棄報仇之念，心中微微一動，說道：「要殺耶律齊又有何難？現下我教你三招，今晚就能殺了他。只是就怕你學不來，而且不願下手。」他想到原書中楊過所用方法，說道。
完顏萍曾三次行刺耶律楚材，三次都讓耶律齊行若無事的打敗，知他本領高於自己十倍，心想眼前這位前輩武功雖強，也決不能只教自己三招就能用之殺了他，否則剛才也不會指點她和耶律齊大戰數百招了。她怕方志興著惱，不敢出言反駁，只是微微搖頭。
方志興見此說道：「其實這三招也沒什麼了不起。你瞧清楚了。」說著隨手奪過完顏萍手中柳葉刀，緩緩自左而右的砍去，說道：「第一招，是『雲橫秦嶺』。」完顏萍心道：「這一招我早就會了，何用你教？」見刀鋒橫來，側身而避。方志興突出左手，虛虛抓住她的右手，說道：「第二招，是『枯籐纏樹』。」完顏萍點頭道：「是，這是我鐵掌擒拿手中的一招。」方志興點了點頭，又道：「看好這第三招！」說著手腕疾翻，橫刀往自己項頸中抹去。
完顏萍驟然見到這一招，心中大驚，忍不住出手去奪，反應過來時，卻見柳葉刀已經回了自己手中。饒是如此，也嚇得一顆心怦怦亂跳，不明白方志興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