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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江家拳經 文 / 一煙飛絮

    天邊剛剛微微吐露魚肚白,江信北忽地醒來,原來是做了一場春夢。

    盤膝坐在床上,做了一會兒調息,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到入定,腦子中的雜念紛沓而來。

    昨晚的旖旎總是徘徊在腦際。

    吳念汝並沒有向江信北吐露自己的名姓,或者告訴給了江信北,但江信北彷彿只記得吳念汝身上,那種少女特有的香氣,那手指掌間的柔滑以及從中傳遞過來的微微的熱感,那種感覺真是前所未有,很奇妙,很讓人心醉。間或還有些什麼,對了,那看似有意無意的肢體接觸,手臂感觸到少女胸前那份微微隆起的誘惑,有些迷戀,以至當吳念汝輕輕抽回手的時候,江信北鬼使神差地抓住沒放,幸好吳念汝沒有堅持,要不然,江信北可丟糗大了去了。

    之後兩人找到一個僻靜處,說了好些話。江信北壯著膽子,摟向吳念汝。吳念汝微微堅持,江信北便沒有再用強,不過吳念汝也沒有進一步的堅持,卻將頭靠在江信北的肩頭。

    江信北想到自己總是忍不住將手搭向吳念汝還顯得很朦朧的溝壑,引來吳念汝嬌嗔的阻止,心裡就癢癢難耐,卻不明白姑娘家的心意,沒敢有進一步的表示,一則害怕惹惱姑娘,二來,真的很享受當時的氣氛。

    江信北用手狠狠第搓了一會兒臉,強迫自己拋開這些雜念,效果卻不明顯。忽然間,江信北明白了張才運說的,就算沒能那個什麼什麼的,過過手癮總是不錯的是個什麼樣的心境。

    這麼努力都難靜下心來,是江信北近一年來,從沒遇到過的現象。前段時間還隱隱覺得功力有提升的跡象,照現在看來,功力好像還有些退步了。

    乾脆放棄打坐調息,江信北開始仔細反思這段時間來的狀況,找不到要領。

    稍稍剝離那鬧人旖旎,卻又是一陣飢餓襲來,江信北恍然想起,昨天一天僅僅早上吃了一些東西,來到姐姐家,晚上喝酒多了,因為有串門的,好像只吃了一碗飯,莫非是這個原因?想想,又搖搖頭,以前挨餓,還嚴重的情形都有,也沒這種現象。

    慢慢地收功,江信北想了想,決定走到屋外,試著練習一趟動功。隨著動功的展開,雜念並沒有像打坐調息那般紛亂。漸漸地,意識裡就只有功法的演練和對自己內息的關注。

    練這套功法說長不長,江信北在這上面浸泡了十年。最近三年,江信北在江敬林的直接督導下,對功法的理解上融合了父親的經驗,進步比哥哥姐姐都要快的多。比大哥江信友或許不如,但已經不弱於二哥江信忠了。更加幸運的是,柳安送給江信北的那本看似無用的《道德經》,似乎對江信北理解功法有很大的幫助。

    對這個疑惑,江信北曾問過父親。江敬林大約瞭解後,給江信北講了一段自家功夫的傳說歷史。告訴江信北,自家的功法源於道家功夫,流傳下來有幾百年,上千年的歷史。只是因為,江敬林的父親江嘯天死於非命,當時,江敬林也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子,給江信北講這些往事,自己也不甚了了。雖然江嘯天給江敬林留下一本薄薄的功法冊子,但,或者是時間倉促,也或者江嘯天本來也沒將道家教義當回事,沒有詳細敘述功法的傳承,寥寥數言,自家的功法是傳承自道家。

    傳說,宋元交替之際,丘處機門下的一個支流,有四個長老在練功時候,都遇到了不同的問題,四人本來是師兄弟,年事已高,不怎麼理會門中事務,一心練功,期望把本門功法發揚光大。此時同時遇到功法提升的瓶頸,自然就湊合在一起閉關,相互應證。一年後,融會貫通,那威力竟然比原有功法高出不知道有多少倍。因是四師兄弟合煉而成,故取名為「四相神功」。門中有了這個功法,出了幾個厲害人物,不過十年的時間,便發展成了響噹噹的大派,隱隱有直逼少林武當的勢頭。

    可惜由於人才和資質問題,始終沒人能夠把這項功夫練到頂層,更不用說再有突破。百餘年後,俗家弟子中出了個奇才,三十四五歲的樣子就把這項功夫練至頂層,成為當時武林一時無倆的人物。

    功法流入俗世,沒人有那個閒工夫去研究道家典籍,更多地在意功法本身。慢慢地,很多對功法的理解就單純從功法上去理解,對於道家教義的在功法中的地位也就越來越忽視,經過幾百年的傳承,又分化成幾個流派。能夠尊重自家功夫源自道家,老子即便得道升仙,想來也應該仙懷寬慰,不大可能貪大求全。

    江敬林對此也不甚了了,自己對道家經典更不清楚,當年父親給他說這個傳說的時候,他就想,功夫就是功夫,扯上道家教義算怎麼回事?

    見兒子問自己這個問題,江敬林也只當是巧合而已,這個傳說有多大的真實性還很難說,不過,還是鼓勵江信北,說,既然能幫助你練功,那就多看看吧。

    當然,現在江信北所練的自然不會叫「四相神功」,而是《江家拳經》

    慢三遍快三遍地演練完一套動功,江信北出了一身虛汗,很自然地收了功。

    「三弟,餓了吧。」

    「還好,剛醒來的時候,還真有點餓,不過現在還多了。」

    江信北早知道姐姐在邊上看自己練功,心裡卻很平靜地把功法演練完畢,轉過頭來說道。

    昨晚,江信紅聽三弟說母親想自己的話,心裡就一直有些自怨自艾,枉父母對自己那麼眷顧,自己卻為了那點小心事,回娘家太稀罕了。想著,睡眠就很淺,江信北何時回來,何時醒來的響動,很自然把她驚醒過來。

    看弟弟練功,沒有打攪,一門心思地想著今天一定要回家看看。

    升好火,準備好豬食後,出來,見弟弟還在練功,就一直默默看著。

    其實這套功法,江信紅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也學,而且學得相當不錯,很多基本功還是江信紅督促江信北練的。

    雖然,江信紅是家裡的獨女,爹娘疼愛尤佳,但對於功法上的很多東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這並不是江信紅不想學,而是江敬林還是秉承傳子不傳女的規矩。江敬林能讓江信紅跟著練習,就已經相當開明了,再加上村子面臨土匪的威脅,出於防衛,讓江信紅有自保之力也是個重要因素。至於女兒能領會多少就看她自己的造化,親自下力指導,那就想也別想了。

    「去洗抹臉,等會兒,我們吃了早茶,趁太陽不大,好走路些。」

    此時,張大鑄背著農具出門而去,張美玉拿著梳子在大門前梳頭髮,屋內也出現響動,想是張家老母。

    張才景經走出來,剛好聽到二嫂說這句話,接口道:「二嫂,信北難得來一回,你這就要趕他回去呀,不好吧?」

    對自己的親弟弟,江信紅可沒小叔子的那種想法,瞪了張才景一眼,轉身回屋,還不忘丟下一句:「就你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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