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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有驚無險 文 / 一煙飛絮

    秋收開始了,想要請人把家裡這些貨物運送到縣裡很不現實。江信北很想知道周凡回來了不,或許他有辦法。

    事實上,還是江信北多想了,交通閉塞,資訊欠缺本來就阻礙商品流通,制約人們的商業意識。

    江信北這次準備按照自己的設想來,不準備考慮父親的安排,不過,這樣做首先要取得母親的支持,讓母親去與父親交涉。

    伍澤獵帶著吳曉萌母子三離開,江信北竄進灶屋。

    楊卯幾聽江信北一席話,沒有說什麼,心裡卻認同了兒子的想法,只要能給家裡帶來收入,做什麼事情都是做。江信北說的不錯,現在一百斤穀物三四個大洋,就算上好水田,畝產不過四百來斤,春耕秋收,一年的農事,一畝收入不過**個大洋,如果是一般的田畝,四五個大洋都趕不上。

    此時,石建對江敬林說完,胸脯起伏不定,氣息粗壯。

    江敬林蹲下,在地上畫了畫,石建稍稍平靜,江敬林道:「應該不是大股土匪,敲大鐘沒必要,你回去召集人手,我先去看看。」

    一陣馬蹄聲傳來,江敬林停住話頭,朝那看去。

    江敬林和石建攔下那人,詢問分水嶺的情況。

    這次來的陌生人有二十多,先有獵戶設置的機關,加上路徑不熟,被打穀子的人阻住。那夥人沒有強來。之後派人跟莊戶接觸,說他們不是土匪,就想進村買些糧食。要買糧食,可能有,但誰知道這些人說的是真是假?能夠和那些人周旋,莊戶們只不過是仗著天時地利,如果直接硬抗肯定是抗不過。便選人回村報信,主意得長老們拿,村裡提前做好準備。幸好,那些人沒有阻攔。

    石建趕回村子,村裡早從其他渠道知道有人進犯,只是不知道梨子界的具體情形。聽了石建的回報,石英傑長老:「對方有槍,卻不打算強搶,也許不是土匪,但也不能肯定,畢竟在村子有防備的情況下,即便是土匪也不敢強來。」

    石萬達快人快語:「人絕對不能放進村裡,他們二十多人搶沒有實施搶劫,說明事情有商量的餘地,但村裡不可不防,還是要把人抽調組織起來,守住寨門,至於賣不賣糧食給他們,就要長老拿主意了。」

    石英傑:「現在還有二十多人在那,我們也不用多說,我看,做二手準備,先讓村裡做好防備,谷子還是賣給他們,是誰家的,回來後,再從大戶裡勻出糧食替換就是。時間不等人,只怕等久了,生出變故。」

    陳大奎自從一個多月前在南河縣城出了些事故,保安團迫於上峰的壓力,加強了對陳大奎所處之地四處騷擾封鎖的力度。陳大奎困於山中,活動困難,山上物質異常匱乏。如果再沒有糧食儲備,這個冬天不用團防圍剿,就得拍屁股散伙。

    西林壁地域多山多溶洞,相對比較容易安穩下來。慮及之處,陳大奎將隊伍化整為零,潛出老巢,另尋安身之地。稍稍安定,秋收季節籌集糧食成了而當務之急,其他的只能以後慢慢圖謀。

    以前,陳大奎做主溶洞灘的時候,忙於內部整頓,對西林壁僅限於瞭解,並不熟悉,但知道西林壁自衛隊主要針對土匪,他們和官方也不對付。有這兩點,大事可為,不想剛一接觸就卻受阻在此。

    本來紅軍游擊隊就是靠莊戶對他們的認同態度獲得生存和發展的空間,這些莊戶很有山林捉迷藏的經驗,初次接觸,不小心,有兩人被對方擒住。陳大奎投鼠忌器,更不敢對莊戶用強。

    但是,陳大奎帶來了二十多人搶,都是常年串山林的漢子,於獵戶沒差什麼,加上軍人的特殊之處,一干莊戶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幾個戰術分割,也逮住幾個莊戶。

    一方人多勢重持槍相逼,一方地形熟悉,有狩獵陷阱為憑,形成對峙。好在陳大奎沒有進一步的緊逼,而是喊話,說出自己的來意。

    明顯劣勢之下,負責防衛的獵戶石澤躍和陳大奎談判,結果是陳大奎接受石澤躍派人回村徵求長老的意見,石澤躍放回被擒的倆人。

    陳大奎把隊伍撤回,放出倆警戒哨位,和對面的農戶交談起來。說的都是窮人的家事,說的話還真對莊戶的想法,甚至以前自己沒有想過的不平,從這些人嘴裡說出來,就是有道理。不覺間,西林壁的農戶對這些土匪不像土匪,農戶不像農戶的這伙生不出敵意。

    都是莊戶人家,或多或少地對地主老財的租子太重有想法,青黃不接時節,跟世家大戶借貸,對高利貸債務心存不滿。只是自己理不清其中的道道,在這個時候,莊戶們不願意和他們作對,能和平解決眼前的事情,當然是好事,反正村裡的大戶,秋收過後也是要賣糧食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當江信北趕到時,正見幾個姑娘媳婦圍在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妹子邊上,很崇拜地聽她說話。

    馬蹄聲吸引眾人的目光,江信北翻身下馬,此時後面又傳來馬蹄聲,沖谷和另一山梁也傳來馬蹄聲。

    隨著陳大奎手勢一揮一指,兩隊十多人的隊伍迅速搶佔兩側的高地,隱入密林。

    騎兵在地勢開闊處,戰鬥力不是步兵能抗衡的,但在山林地帶無疑就成了活靶子。

    江信北這點見識還有,顧不了這麼多,欺身朝陳大奎撲去。

    江信北偷襲並沒有佔到便宜,陳大奎心裡詫異,一個黃毛小子,力量不弱,不用心,恐怕奈何不了這小子,看來西林壁的傳說不是故弄玄虛,盛名之下,的確無虛。

    江信北怒目而視:「你是要幹什麼,那是我們的人。你這樣做,不講信用。」

    陳大奎一方面詫異江信北的反應,一方面對江信北挺身而

    出的果敢竟然生出喜歡之心,笑笑地問道:「我怎麼就不講信用?」

    江信北暫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石建的話從後面飄來:「信北,我們獵戶的特色是什麼?不見兔子不拉弦,不見獵物不開槍,沒那麼容易上當的。」

    說話間,馬蹄聲隱去,卻不見多餘的人出現,陳大奎測測距離,那些人大約是對所立之處實施包抄。

    看到江敬林出現,那腰挎自來得盒子炮的漂亮女子眼神一亮,起身走到陳大奎邊上,附耳低語幾聲,陳大奎便朝江敬林走去。

    莊戶和拿槍的這夥人沒有敵對的跡象,江敬林放下心來。如果有什麼損傷,解決起來就很麻煩。

    陳大奎聽了江敬林說的兩點,很高興地很爽快地答應,今天的目的是籌糧,沒必要進村,今天的開局,收穫已經很好。

    打好的十多挑谷子盡數賣給陳大奎,雖然水分重,但有總勝過沒有,弄回營寨,曬曬乾燥損失不算大。

    莊戶和自衛隊有序離去,江敬林留下,江信北自然要陪父親,石建是江敬林的半個徒弟,也沒有理由不留下。

    江敬林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對陳大奎抱抱手,率石建和江信北轉身離去。

    看著江敬林三人消失的背影,那女子說道:「如果能在這個村子打開局面,對我們的發展幫助太大了。」

    陳大奎道:「那人,你確定認識?」

    女子說道:「應該不會錯,都快十年了,那時候,我不過十來歲,我不能確定他和我爹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或許還是親戚也說不定。」

    回到村裡,已經是太陽落山,要不了多久夜幕就降臨,江敬林心事重重。

    十年的時間,女孩子的變化很大,但那妹子太像了。老友說他大女兒失蹤快三年了,曾經托自己幫忙找找,但一直沒消息,這個妹子是不是她就太難說了。這妹子現在的身份是土匪,還是什麼?土匪好像不是這個風格,是赤匪,可村子周圍歷來沒有這方面的傳說。如果真是姚夢欣,又該怎樣跟老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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