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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患難見德行 文 / 一煙飛絮

    土匪出現,鄭毅想換個位置,伸胳膊伸腿發出輕微的動靜。

    剛剛經歷被人襲擾,土匪們對周邊響動特別敏感,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距離不過五十來米開外,輕微的響動立即引起那土匪的警覺,本能地朝身邊的樹木躲閃,鄭毅那一槍,洞穿他耳邊。那土匪似乎沒有一絲感覺,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

    鄭毅放過一槍,迅速移位,原來所處位置,接著被一陣排槍擊打得樹搖木屑草葉飛濺。

    一陣排槍亂放後,彭家福沒有出擊,而是小心戒備著,伏擊不成,更不能自亂陣腳。之前所見四人,只見一人,排除秦玉華,還有倆年輕人,敵暗我明,稍稍大意,就有可能成為活靶子。

    江信北和楊友寧不知道鄭毅那裡怎麼回事,原想利用馬匹作亂,現在明顯不行,但一陣槍響後,也沒見土匪有其他動作,反而是兩匹馬受驚不小,一陣長嘶,驚慌失措地沿著羊腸小道撒腿跑開。

    雙方誰也沒有後續動作,林間一遍蕭索寂靜,各自尋找機會。

    五去其二,還連帶丟了四把槍,雖然撿回一條命,楊凱有些神不守舍。帶著四人來追擊鄭毅和秦玉秀姐弟,已經是殺雞用牛刀了,誰知道還出了問題,而且是個大問題,楊凱跟高吉登敘述自己的遭遇,有意無意地將江信北和楊友寧的恐怖實力誇大九分,既希望高吉登能幫自己找回場子,又希望高吉登也在江信北幾個手裡吃些虧。

    不是自己不行,而是對手太狡猾了,太強橫了,這樣以來,大家彼此彼此,既能夠減輕自己的臉面受損。又有個理由在張黑七面前說得過去,法不責眾嘛。

    不斷有槍聲傳來,高吉登暗自心驚,現在所面臨的情況遠不止楊凱所說的那樣。江信北和楊友寧再怎麼說也就二個人,至於是不是有那麼厲害,高吉登將信將疑,但聽槍聲,肯定不了二個人。

    雖然說有任務下山,對兄弟不加以援手的行徑,事後肯定不受山寨弟兄待見。而且還要受山規處罰,但高吉登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只是接應楊凱和彭家福,敵情不明,以身犯險,莽撞行事殊為不智。

    「肥仔,你帶幾個人去把彭家福接應回來,留幾個人做兩副擔架,山路難行,楊凱恐怕走不了這麼遠的路。其餘的人在附近找找。想必那秦妹子也逃不出多遠。」

    高吉登說著,安排手下分頭行動。

    楊凱是張黑七的心腹,不論是受張黑七所令前來接應的目的,還是看在楊凱在山寨中的地位。都必須給楊凱一個面子,高吉登想想,回過頭來,又出言安慰楊凱一下。

    「要找回場子。有的是機會。到那個時候,變成我暗敵明,攻守易勢。想不報仇都難。」

    楊凱對高吉登的安排略略有些失望,但又無可厚非,在人家的地盤上和人家捉迷藏,坑不死你,那才怪事了。

    失望之色僅僅一閃而過,高吉登照顧到楊凱腿腳不方便,楊凱怎麼都得領這個情,而且當前最要緊的是如何離開此地,畢竟臉面事小,性命事大。

    「登哥說的是,今天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

    「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能抓到秦家姐弟倆當然好,抓不到也沒什麼,今天的收穫已經不小,關鍵是人回去就好,怎麼做,大當家自然會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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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命攸關時刻,秦玉秀滾落下坡,壓倒一路草叢和一些小樹枝。急切間,秦玉秀被石子崴了腳踝,縮在一樹叢中,什麼也做不了,奇奇怪怪,雜七雜八的念頭一時充滿腦子,一陣悲涼襲來,可那土匪並沒有給秦玉秀多少時間淒苦悲淚。

    那土匪一頭撞在樹幹上,頭昏眼炫,等定下神來,已經失去了秦玉秀的蹤跡。急切間,那土匪和秦玉秀方向相背,便如無頭蒼蠅,只能借助大呼小叫,虛張聲勢來嚇唬秦玉秀。左右沒有著落,那土匪冷靜下來,開始沿著壓壞的草叢樹枝尋找可能性。秦玉秀一個小女子,就算跑也跑不出多遠。

    那土匪的喝叫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想到那漢子的氣味,秦玉秀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這是來自一位少女對成年男子欺凌的本能的恐懼,收住眼淚,秦玉秀要緊牙關,雙手抓住柴蔸,借力慢慢挪開身子,離開原地。

    恰在此時,對面山林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是一陣槍聲,那土匪嚇了一跳。此番前來抓秦玉秀姐弟僅僅五個兄弟,顯然方向不對,哪來的槍聲?那土匪略微愣神,抓住秦玉秀的願望更為迫切。

    秦玉秀對這些充耳不聞,手上用勁,不想樹叢前面是虛的,一頭栽了下去,猶如一根從山上梭下的一根木頭。幸好樹枝扯扯絆絆,身體重力和衝勁已盡,人就這麼被蔸在樹枝編織的蹦床上,上下搖晃。

    距離下面實地足有一丈多,秦玉秀不知道下面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不敢稍有異動,但蹦床顯然承受不了她的體重。樹枝鬆動,人往下掉,秦玉秀本能地用手抓牢樹枝,雙腳不受控制地穿過樹枝編織的網兜。

    樹枝加上體長,腳落地只有三四十公分,秦玉秀放心地鬆開雙手,不料,頭髮卻在穿過樹枝的時候,纏繞在樹枝上,只夠得著腳尖觸地,頭髮扯著頭皮發痛。

    看清楚了,邊上不遠有個山凹,進度有多深不知道,但藏身綽綽有餘。秦玉秀一不做二不休,雙手揪住頭髮,腳尖點地,騰空而起,然後雙腳一縮。借助身體的自由落體慣性之力,秦玉秀纏繞樹枝的頭髮漸次斷開,人卻收勢不住,直往坡下滾,腦門撞在石頭上,頓時昏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玉秀恍然覺得一股騷氣撲鼻而入,

    一席粗燥的軟物舔過自己的臉頰。順手一巴掌甩去,巴掌落空,秦玉秀睜眼一看,眼前是一匹馬,打了聲響鼻,又伸頭過來。

    鄭毅雖然現身,但江信北和楊友寧沒有現身。彭家福不敢分散迫擊。彭家福八人繼續抱團,沒有分散,江信北和楊友寧無從下手,更不敢暴露自己,以身犯險。丟了性命,哪怕僅僅是皮肉之傷,那才叫虧大發了。如果能如此下去也不錯,殺不殺敵,是小事,如有可能,今天沒遇到這件事情是最好的。兩人知道如此作想,純屬意淫,是馬後炮,當前最重要的是冷靜,

    良久沒有動靜,彭家福吩咐手下,招子放亮些,只要再次聽到什麼響動,大家一齊朝那方向射擊。然後,彭家福才催動著手下小心翼翼地向鄭毅逃離的方向圍上去。

    鄭毅右肩中槍,仗著逃命的氣勢,暫時忘記了疼痛,借助樹木的遮擋,逃出險地,一個翻滾,跌落一個窪地,此處不遠是楊友寧潛伏之地。

    窪地周邊到處是乾柴枯枝和人們砍柴遺棄的斷枝,表層斷枝還掛著枯黃的葉片。楊友寧以枯枝為支架,藏身枯枝當中,外面的人看不清楚枯枝堆中的秘密,枯枝堆中的人對外面的動靜卻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見鄭毅幾次提槍都沒有成功,楊友寧不由著急起來。如果土匪圍上來,鄭毅十有**香消命殞,而且還會危及自己。救還是不救?要救,救得了嗎?閃念間,楊友寧沒能想得過多,抽身出來,爬到鄭毅身邊。

    「怎麼樣啦,鄭大哥。」

    「沒什麼,胳膊中槍,提不起勁。」

    「你到我剛才那位置隱藏起來,我引開土匪。」

    鄭毅點頭應允,朝楊友寧藏身之處爬去。

    三人要配合,自然不能相隔太遠,視點需要開闊,能夠相互兼顧。江信北的藏身之所在樹丫上,周邊枝繁葉茂,將將把身子遮蔽得嚴嚴實實。鄭毅還沒藏好,彭家福那些土匪已經逼近。鄭毅和楊友寧的動靜看在眼裡,江信北猜測鄭毅八成是受傷了。

    土匪不在自己的有效準頭之下,不奢望擊中土匪,能做的就是引開土匪的注意力,顧不得多想,江信北居高臨下,叭叭兩槍。

    兩聲槍響成功吸引彭家福,八個土匪折身朝江信北這方撲來。江信北抓起槍支,跳下樹丫,折轉繞道又放了一槍,再換位置放槍,槍卻不響,拉開槍栓,發現沒子彈,江信北暗自懊惱:繳槍的時候,怎麼就忘了搜身,或許那幾個土匪身上帶有子彈也說不定。

    沒有機會給江信北多餘的時間懊惱,幾顆子彈擊在江信北背靠的樹幹上,江信北隨手把長槍一丟,抽出腰身別著的駁殼槍,閃身逃逸。

    鄭毅胳膊用不上力,楊友寧需要警戒,江信北輾轉來到楊友寧身邊,鄭毅雖然藏身枯枝當中,但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原有的自然之相已然遭到破壞,萬一土匪追到此處,鄭毅八成會暴露。

    看了一眼鄭毅,江信北輕聲對楊友寧道:「把槍留下,你帶鄭哥先離開這裡,我來引開他們。」

    倆人心意相通,要離開此地,還得靠鄭毅,楊友寧沒多講客氣,點點頭指著枯枝堆,示意自己的槍支所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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