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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3 一個人的孤單 文 / 桑榆未晚

    我坐上車的同時,向那條黑色的小路看了一眼,那個當頭的小混混才慢悠悠地走過來,衝著車開走的方向揮了揮手。

    我頓時有點吃驚了,這是在幹什麼?跟我說再見?

    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特別驚異的念頭,這個人不是故意想要放走我吧……

    我說三十秒……他給我加到一分鐘……

    如果是三十秒的話,我肯定跑不出去。

    不過,不管怎樣,就算是故意放我走得跟我說再見。

    我想,我再也不會來這裡了。

    我讓這個好心的車主送我到下一個路口就可以了,然後我可以打車走,雖然我現在身無分文,不過這種時候也只能裝大尾巴狼了。

    但是這個車主說:「這麼晚了,外面不安全,我把你送到學校吧。」

    我就趕緊感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了。」

    其實除了謝謝我也拿不出來什麼東西了,包被那些人拿走了,身上除了牛仔褲裡的手機,因為被身上長款的風衣蓋著,還沒有被搜刮走。

    接著,這個中年大叔車主問:「你是x大的學生?」

    我說:「嗯,是。」

    中年大叔說:「我女兒也在x大上學,你學什麼專業?」

    「這麼巧啊,」我說:「中文。」

    中年大叔說:「我女兒學音樂的,叫謝准佳,你認識不認識?」

    我搖了搖頭:「謝准佳?我有個朋友在音樂系,她們倆估計認識。」

    中年大叔又問:「你那個朋友叫什麼?」

    我說:「杜佳茵。」

    中年大叔「噢」了一聲:「我聽我女兒提過好幾次,說是音樂系的才女。」

    這倒是說的不假,佳茵在音樂上的天賦確實非常高,佳茵說,小時候教她的音樂老師讓她爸爸送她專業學音樂,但是她爸爸說:「這世界上能有幾個朗朗啊,老老實實高考,走藝術特長那是後路。」

    這是現在高考中的普遍現象,確實如此,在班裡只有學習不好的差生因為想要上好學校才會選擇藝術,比如說編導啊、美術啊、音樂啊,到時候高考的分數線會低。

    大叔說他女兒謝准佳就是在高考最後才報了三個月的速成班,走了藝考的線。

    大叔送我到學校門口,我九十度標準鞠躬,謝謝這個素不相識的好心人。你是我的帥小子

    其實,我這個人在有些時候確實很幸運,比如說上一次,喝醉酒了爛醉如泥,被好心人拉起來,送到公安局給我醒酒,如果那個時候在路上萬一碰見那種亂七八糟的人那就完了。

    這一次,又遇上了這個好心的大叔。

    真心的感謝,在我成長路上,給予過我幫助的陌生人,在嚴寒的冬季,帶給我溫暖。

    回到寢室,我發現溫溫竟然也不在寢室,寢室裡溫溫的東西特別亂,是故意被翻到的。這一下我想不是真的出事兒了吧,我真是嚇到了,也不顧現在凌晨幾點了,連忙打電話。

    溫溫的手機剛才一直是留言信箱,我本想這時候可能關機了,卻意料之外地接通了。

    那邊一接通電話我就說:「溫溫你沒什麼事吧?我剛才手機放包裡沒聽見……」

    那邊才傳來一個慢悠悠的聲音:「你找程筱溫?等一下。」

    這個聲音讓我愣了一下,因為聽見這個聲音就讓我想起了某個電台的男主播,聲音好聽到讓許多瘋狂的女粉絲一聽這個聲音就愛上這個聲音的主人。

    溫溫接過電話,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解釋,溫溫就說:「桑桑,我給你打電話是想給你說也這兩天晚上不回寢室了,我回家有點事。」

    「哦,那你忙吧。」

    掛斷電話,我心裡有點失落,空落落的就好像此時此刻空無一人地寢室,就連我自己都成了空氣。

    半夜三更,我剛剛從外面被人劫了錢,還差點回不來,結果沒有一個人問,也沒有一個人去訴說,迎接我的就是一個黑乎乎沒有人氣的寢室。

    什麼朋友,什麼熱鬧過的充實,到頭來還是自己一個人。

    熱鬧是一群人的熱鬧,孤單是一個人的孤單。

    溫溫離開後,寢室裡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什麼叫做孤單,什麼叫做寂寞?

    就是早上你出門,地上掉了一件衣服,晚上回去之後,那件東西還在原地掉著,沒有人撿起來。

    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我出門去圖書館上自習,就會把燈打開,一直到我回來,會留著一盞燈。

    到十點多上自習回寢室,最起碼會有一盞燈亮著,而不是冷冰冰黑乎乎的寢室。

    以前我從來沒有意識到,家的溫暖,家的明亮是怎麼樣的。妖尾之極寒

    忽然想到,高三的時候,我下晚自習一般都到十一點了,回到家都十一點半了,但是不管多晚,我爸媽都會明著燈等我回去,等我洗漱過後才會上床睡覺。

    那個時候我經常就讓我爸媽早去睡,不用給我留燈。

    但是現在想想,那是我爸媽的用心良苦。

    跟朋友在一起,有感覺充實的時候,那麼沒有朋友在一起,就感覺孤單。

    有談戀愛有男朋友陪的時候,那麼沒有男朋友失戀的時候,就是空窗期。

    而空窗期的女人,最容易被別的男人所打動,特別是又沒有朋友可以訴說的時候。

    比如說,我。

    因為那天晚上出了那樣的事情,我覺得作為女子,也必須有防身之術,最起碼在別人欺凌到你頭上的時候有自保的能力,不至於就跟砧板上的魚一樣,等著人宰割。

    所以,我就想到了上一次那個跆拳道班給我的那張免費的卡。

    那個跆拳道班是在小吃街盡頭,已經開了十幾年了,請的是專門的跆拳道教練。

    我進去的時候,正好是那天發給我卡的那個負責人在前台。

    他一眼就認出了我:「你不就是那天幫我們推銷出去一個班的那個女生麼?」

    我笑了笑:「不敢當。」

    這句話是真的不敢當,那一個班的人是程小鮮肉幫忙拉的,他才是大神。

    負責人給我安排了一個初級班,對我說:「你來的還真是時候,那個大帥哥也在我們這兒,不過他有底子,以前學過兩年跆拳道,在我們這裡當助教。」

    我不禁問道:「哪個大帥哥?」

    負責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我就看見這個負責人口中的大帥哥了。

    程煜笑著跟我打招呼:「桑柯,你也來了?」

    我點了點頭,半開玩笑說:「緊緊追隨程大帥哥的腳步。」

    笑的陽光燦爛,離的這麼遠我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那種陽光的氣息。

    再後來,等到《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兒》在大陸上映,柯震東幾乎一夜之間火遍了大江南北,在那部電影裡看見柯震東嘴角的笑,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會想起程煜。

    不過很可惜,跟我同年出生的柯震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幾乎毀掉了他演藝一生的錯誤。至尊女王,養獸成夫

    我到這個初級的跆拳道班的第一天,教練的助教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小伙子,可是下午就成了程煜。

    當聽到教練說助教是他身邊這位大帥哥的時候,整個跆拳道班都沸騰了,因為這個跆拳道班全是女生。

    程煜臉上的笑總是能感染其他人,讓其他人都能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裡感受到溫暖。

    其實在這個跆拳道館裡,真正算得上的只有兩個教練,就我們這些初級的,都是從壓腿開始的,所以別說是教練,就算是程煜這種學過兩年的助教都用不上。

    第一節課,我就壓的腿幾乎要斷掉了,走路的時候都是飄的。

    我換好了衣服出來,程煜拿著毛巾要去洗澡,見我這種姿勢走路,打趣:「不是吧,軟成這樣了?用不用我背你回去啊?」

    我聳了聳肩,知道他這是在開玩笑,也就說:「好啊,我等你?」

    程煜指了指前面:「第三個房間,助教的休息室,你去那坐會兒等我。」

    我沒想到程煜倒是當真了,不過話既然都說出去了,也就不好意思收回,索性,把背包甩在背後走去休息室等他。

    我在助教的休息室坐著的這一小會兒,就有三個助教(大多數都是大學生)來問我:「等誰呢?」

    我頭也沒抬地說:「程煜。」

    結果這個助教轉臉就向浴室裡面叫道:「程煜,你女朋友在這兒等你呢,你快點啊。」

    我:「……」

    程煜洗了澡,擦著頭髮走出來,露出潔白牙齒衝我笑了笑:「剛才小馮那話,你別在意啊。」

    我搖了搖頭:「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麼啊。」

    程煜說:「那我要是在意呢?」

    我一時間有點愣,腦子估計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問:「在意什麼?」

    程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沒什麼。」

    第二天,我要走的時候程煜又把我叫住了:「一會兒一塊兒走,正好順路。」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如果說一南一北的男女寢室可以算是順路,那好吧,還有更遠的操場沒有算上。

    不過,對於程煜說一起走的這個要求,我並沒有拒絕。

    太寂寞了,有時候一整天我都不知道要跟誰說一句話,恨不得用整個上午的時間都大聲背單詞,好說夠我這一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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