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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8人散 文 / 知其

    四惠失眠了,既為自己的去留鬧心,也為親姐姐琉翠擔心。原本大小姐允諾等少奶奶喪事結束後去找她父親提她與黃四郎的事,誰承想大少奶奶剛下葬,大爺又死於非命,主子們打算離開揚州避禍,誰還有心思去管他們這些下人們的事啊。另外便是憑她對親姐姐琉翠的瞭解,她在老爺那裡吃了一個大虧,白白搭上自己的身子,卻什麼都沒得到,琉翠決不會就此罷休,偏偏她這位姐姐最近又安靜得有些過分,但四惠卻知道琉翠肯定又在背地裡謀劃著什麼,讓四惠的一顆心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四惠擔心琉翠會玩火*,雖然如今大爺死了,老爺夫人病著,可正因為如此陳家的管家之權幾乎都落到大小姐手中,她從來都不認為號稱夫人軍師的琉翠鬥得過七竅玲瓏心的大小姐。在四惠看來,就連琉翠突然決定去算計老爺這件事,都有可能是被大小姐利用了的。可惜琉翠從來都對家人的勸告不屑一顧,四惠只希望她這回不要與大小姐對上才好,否則她們一家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通向外院的小角門旁,讓四惠愁得徹夜難眠的琉翠手裡提了個食盒,扔給剛從火爐子邊被叫出來的錢婆子一串錢,「請媽媽再行個方便,我兩個時辰後便回來!」

    錢婆子掂了掂錢串子,忙點頭哈腰地去開門,「姑娘別客氣,府裡現今這個樣子,也不曉得這府門還開得了幾天,再沒人來管這些小事了,只要不誤事,姑娘遲些回來也沒啥!」

    琉翠笑笑。抬腳跨出內院門,朝外院東北角的小院子走去,那院子是府裡管事們的住所。如果府裡有事管事們回不了府外的家,就住在那裡。

    琉翠輕車熟路地推開虛掩的院門。朝著唯一還亮著燈的屋子走去。琉翠在門外輕咳一聲,那門突然打開,一個赤/裸著上身肥滾滾的男人一把將琉翠拽了進去。

    「小浪貨怎麼才來?爺都等不及了!」那男人急吼吼地說道,聲音很熟悉,赫然是外院大管事王福生。

    「爺再急,也得等奴將那老賊婆藥暈了才出得來,啊嗯啊,你輕些。你當奴是外面那些千人騎萬人睡的?」王福生將琉翠拖到床旁,幾下子扯掉琉翠的衫裙,成熟少婦那豐滿妖饒的身子在熊熊爐火下閃動著誘人的光澤。

    王福生迫不及待地扒掉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露出黑黝黝的醜陋男根,淫笑著撲了上去,「咱們的琉翠姑娘可比那些娼/婦有勁多了,可惜被那老癱子先用了……。」

    「滾,別提那老東西,」被戳了心窩子,琉翠怒了。一屁股坐上床沿,抬起一隻腳抵住王福生的肥肚子,「一夜折騰七次。可每次都只動彈三五下就沒用了,哼,我看你也差不多!」

    這下子換王福生怒了,順勢抓住琉翠那條白生生的腿抗到肩上,將琉翠的*拖到跟前,將男根不管不顧地入了進去,然後在琉翠的*中一陣蠻力衝撞,「你個*,老子連幾十年的存貨都掏出來了。竟還不滿足,看老子今晚如何收拾你!」

    頓時屋內一片淫聲浪語。好半晌,酥到骨子裡的女聲才又響起。「他們要賣庫房裡的東西了,這幾日你動作加緊些,等銀子一到手咱們便下手……。」

    次日一早,陳嫻雅便派周顯家的準備了一些馬車上可以吃的糕點及問雲倚雲的賣身契送給袁芳惜,算是她送給袁家的第一份大禮,問雲的復仇能力與決心絕不會弱於她,讓她先去咬袁家幾口也好。

    袁渙留下一名心腹領著袁芳若帶到陳家來的陪嫁們,開始接管剛到手的原屬於陳家的田莊與鋪子。三兄妹則帶著剛從陳家搜刮來的財物與禁軍們回京,邵行真,揚州知府,還有徐景達徐景宏等人親自送出城外,算是做足了禮數。

    而徐景達兩兄弟與箐先生也在做離府的準備,江南名儒韓墨於每年臘八節挑選二十名入室弟子。之前徐景達兩兄弟之所以先投奔陳府,是因為陳壽源與韓墨私交甚篤,陳莫渝也曾拜在韓墨門下,徐成德便托陳壽源向韓墨引見他這兩個兒子。如今陳壽源肯定是沒用了,要入韓墨門下只能靠他們兩個的真本事。

    徐景宏那個書獃子倒罷了,沒有陳壽源的引見要拜韓墨為師希望也很大,唯有徐景達麻煩一些,不過這傢伙本就志不在此,他的人生目標似乎是四處不擇手段地撈銀子。

    另外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知道徐景達底細的袁渙到來與李博一番密談後,急瘋了的李博便懷疑上了他,由於那批銀子與動手的人早已出了揚州境內,找不到證據的李博只好派高手全天候地盯徐景達的梢,希望能來個人贓俱獲。

    因此等到第三日陳莫渝草草落葬之後,最先來怡趣院辭行的是徐景達。

    書房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的阿媚立在陳嫻雅身後,默默地看著徐景達與兄長阿金,眼裡充滿離別的憂傷。

    陳嫻雅看著徐景達推到她面前的三千兩銀票不明所以,徐景達捏著自己沒有鬍鬚的下巴,十分嚴肅地說道:「爺知道你家現下不容易,因此決定將這三千兩銀子還給你,以後你到了京城,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可以來尋爺,比如想賣個什麼畫之類的!」原來這傢伙還在惦記著利用她的仿畫賺錢。

    「多謝了,說不定我將來還真差錢呢,你不去杭州求學了?」

    「爺對之乎者也不敢興趣,這次回京後爺打算從軍!」

    「嗯,男兒始終還是有點志向的好,祝徐大少爺萬事順遂。」

    「爺想做什麼事自然沒有做不成的,不過這回爺需要你再幫一個小忙,阿媚還不能與我們一起走,至少得等到李博對我們完全沒有疑心了阿媚才能露面,所以……。」

    陳嫻雅卻猶豫了,萬一阿媚身份暴露,得罪二皇子的下場可比被袁沛惦記慘多了,如今她還冒不起這個險。

    「你放心,他們不知道阿媚的樣貌,只知道她是一名武功極好的女子,借雲和她的家人已經被我們遠遠地送離了揚州,沒有人知道如今這個借雲已經換了人,因此李博不可能懷疑到你們頭上,另外阿媚的功夫極高,讓她冒充你的侍女你吃不了虧!」

    最後一點深深打動了陳嫻雅,敢與男子一起去打家劫舍的女子絕不是只有三腳貓功夫的大小郭婆子能比的,「好吧,過幾日我會放借雲出府,阿媚可以充作我姆娘的遠房侄女重新進我院裡做侍女,這樣她就可以恢復本來面目,不必天天易容那麼麻煩了。」

    徐景達與阿金阿媚互看一眼,強行改變臉部肌肉太久,確有毀容的危險,徐景達當即站起來說道:「這主意不錯,這回算爺欠你一個人情,我們打算今日下午便啟程回京,你不必相送!」

    陳嫻雅撇嘴,鬼才想送他,如今看著還勉強算得上合作過幾件事的盟友,下回見面說不定就是你死我活的對手了。

    因為擔心將麻煩帶到怡趣院,徐景達主僕沒敢久留,談妥之後便告辭了。阿媚送他們出院子,悄悄與阿金說了幾句話才回到書房,正好看到陳嫻雅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以後你暫領借雲的差事,還想保護我的安全,月例二兩銀子!另外不許再朝我翻白眼,因為你的靠山馬上就要沒了!」

    阿媚冷哼一聲,乾脆朝陳嫻雅翻了兩個白眼,一甩手回了瓊娘的屋子。

    陳嫻雅並不生氣,她不相信將來當怡趣院眾人遇到麻煩時阿媚會袖手旁觀,這是武者的道義問題。

    邵氏的強悍讓陳嫻雅咋舌,經過這連番的打擊,她竟然還是從最初的悲痛欲狂中緩過神來。當陳莫渝下葬後的第二日邵行真回瑤州時,邵氏堅持著下床相送。

    「大姐,你先靜下心來養好身子,四弟最遲十二月初便會過來接你們回京城過春節。嫻兒也要協助母親將府裡好好安排一下,免得耽擱進京的日程。」

    「是,嫻兒謹記三舅舅的叮囑。這兩隻箱子裡裝了一些我哥哥留下的名家字畫與古書孤本,如今我們家裡也用不著這些,不如給三舅舅與幾位表兄表弟賞讀,剩下的三隻箱子裡裝的是孝期不能穿戴的貴重衣料與沒有用過的頭飾,還望三舅母與表姐們不要嫌棄。」

    「不可,就算這些東西你們現今用不著,也可以拿去換銀子,將來你們幾個都靠這些東西過日子呢。」邵行真已經收過陳嫻雅不少好處,這時實在不好意思再要。

    「三弟不必推辭,這些東西置辦的時候是真金白銀,再賣出去時就是銅子兒了。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給自家人留個好,再說如今我們家只剩下這幾個人,暫時還餓不著。」邵氏道。

    見邵氏也這樣說,邵行真才不再推辭,想著將來長姐有難處的時候多幫襯她們一些便是。

    邵行真離開後,便是徐景宏與箐先生打算提前去杭州,陳嫻雅請示了邵氏之後,給箐先生封了五百兩銀子做儀程,並且將草廬裡的三個下人和賣身契也一併送給了他。

    徐景宏也來怡趣院辭行,傻坐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多保重,到京城後不要輕易出門,我三年後便會回京參加大比。」

    陳嫻雅傻傻地笑著,不住地點頭,好不容易送走徐景宏才歎息道:「箐先生教出來的學生真可怕!」

    水仙不明白了,「難道大爺也可怕?」想問,但又尋思大爺剛故去,不宜常掛在嘴邊,便將此事揭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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