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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1陷害(二) 文 / 知其

    邵家,徐家,還有陳留王府的動作再快也沒快過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在楊側妃與邵寧敏被關起來的當天夜裡,楊側妃毒殺了邵寧敏,然後自盡。參邵行正的折子也及時地遞到了朱佑手上,由於那折子上寫得極為詳細,苦主,帳本,放貸的及其手下打手的名字等等人證物證俱全,一時間朝堂上下嘩然。

    袁沛等人立主邵行正作為朝中大員,竟然知法犯法,違背太祖禁令,實在沒資格再在內閣行走。

    朱佑仔細看了兩遍折子,基於對邵行正多年的瞭解,他不太相信邵行正會縱容下人放印子錢,因從前邵行正在做都察院御史時,最常參別人的一條罪狀便是放印子錢迫害平民百姓,沒道理現在自己位極人臣時卻去甘冒不韙。再則朱佑對袁嫵一案至今心存疑慮,不再對一件事立刻下定論,便將此案交給了大理寺審理,邵行正待罪之身自然只能在家候審。

    崔氏在得知消息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人衝進萬福堂,當時邵行仁與曲氏等人正為邵寧敏的死傷心,卻不料怒火中燒的崔氏上前便當著下人的面狠狠抽了曲氏兩耳光,揚言大房若是有個好歹她便要與二房同歸於盡,最後直到邵行仁帶著兩個兒子在崔氏面前跪下求情,崔氏才饒了曲氏,哭著回了府。

    案子的關鍵點在憑空消失的彭二等幾名奴才身上,陳嫻雅猜測那幾個人應該早就被幕後黑手殺了滅口。

    陳留王還算有擔當,親自帶了楊側妃與邵寧敏的貼身奴婢,包括暖風上大理寺自首。於是那彭三原是曲氏陪嫁一事又扯了出來,大埋寺又找到從前曲氏放鋪子錢的證據,便上門來拿了曲氏。

    自此邵家人才明白幕後黑手的目標根本不在邵行正,而是在禮部尚書邵行仁身上。不得已邵行仁上了請罪折子,曲氏也光棍,直接將所有的事應了下來,說是她們母女冒用的大房名號,大房對放印子錢一事毫不知情。

    朱佑心下也鬆了一口氣,如果邵行正出事,內閣的平衡又將打破,如今邵行仁出來認罪,正應了皆大歡喜那句話。於是朱佑下旨治邵行正不察之罪,罰俸一年,仍舊回內閣當差;邵行仁治家不嚴,其妻放貸且致死人命,連降兩級,被貶去江西做知府;曲氏獲刑獄三年。

    京城新權貴邵氏兄弟在官場上連折兩人,一夜之間又成了京城街頭巷尾的百姓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邵行仁終於明白治國齊家的重要性,離京赴任時把萬福堂的管家之權交給了曹芸,請她幫忙教養邵寧靜與幾名年幼的庶女,然後又將邵智軒與邵智錚兩人身邊的奴才小廝全部打發掉,打算只帶著紈褲兒子及幾名忠僕上任,誓言若是邵智軒與邵智錚成不了材便將他們留在江西,不再帶回京城闖禍了。

    為保邵行仁父子路途上的安全,辭了官的邵行止帶著從徐景達那裡借來的人馬親自將他們送去江西安頓了之後,才回到京城。

    由於這件事的影響,邵寧妙等人的婚期全部延後,唯有邵智威與胡家小姐的婚期——十月二十二日正好趕上,邵氏一條街總算有了點喜氣。

    邵智威的婚事解決後,邵行正突然同時發出三張喜帖,嫡女,庶女,外甥女兒於十二月十二日同時出嫁,最重要的是邵家這三位親家也不是簡單人物,非富即貴,長公主家的尊貴,簡家的富可敵國,徐家手握天下一半兵馬,於是京城再次轟動,這可是大順朝開國以來的第一樁。

    十二月十二日這一天原本只是普通的日子,卻因為京城幾大權貴同時辦喜事而變得不一樣起來。自然同時收到這四家喜帖的貴人們也不在少數,開始時他們還在為收到的請柬比別人多而得意,可是後來有心人又發現,京城裡就算是一名小小的知事都有可能與這四家之一有點關聯而收到一張喜帖,唯獨袁家沒有傳出收到任何一家的喜貼的消息。當然這種事也沒法向袁家與幾大家族證實,於是大家便更加期待邵家嫁女那一天到來,甚至有盤口賭袁沛會不會出現在任意一家的喜宴上。

    袁沛確實沒有收到這四家任何一家的喜帖,由此袁崇每天都留意有關這場婚事的動向。邵行仁一案便出自他的完美策劃,但是他對案子的結果卻一點都不滿意,邵行正絲毫無損早在他意料之中,邵行仁雖然降了兩級,卻外放江西知府實缺,根本就沒動到邵家的筋骨。

    袁沛書房內,袁崇微低了頭,不快不慢地講述著他已經押了一萬兩銀子在袁沛會去邵家的盤口上。

    「嗯,做得不錯,他們故意不請我們便是想告訴世人我袁沛已經窮途末路了,我怎能如他們的願?我袁家即便要倒下也得拉幾個墊背的。你母親的病情如何了?」

    「母親一直念叨著婭姐兒!郎中說母親心有憂懼,對病情不利!」

    「十二月十二日那天是個好機會,派人混進去先要了那小孽種的命再說!」

    「是,父親!」袁崇猶豫著說道:「寧王又派了人來請父親去一趟寧王府!」

    「哼,沒用的廢物,理他做甚?明知自己母妃身受不白之冤,竟連個爭辯的折子都不敢上!」袁沛氣得花白的頭髮與鬍鬚直抖。

    「父親,寧王爺畢竟是姑母的唯一血脈,如今卻被皇上軟禁於王府,寸步不能行,父親,將來若是秦王登了基……。」袁崇憂心地說道。

    袁沛眼睛裡突然出現的痛楚讓袁崇手足無措,「崇兒,你從前埋首於書本之中,因此在見識方面永遠比不上你大哥,若是你大哥還在,必然不會拿這種問題來問父親……。」

    袁崇的頭低垂,雙手緊握,心中說不出的酸楚,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取代大哥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更無法讓父親少傷心一些。

    袁沛也意識到自己方纔的話對小兒子有些不公平,畢竟小兒子自從長子死去後承受的壓力並不小,且正努力讓自己變成第二個袁渙,他原本應該感到欣慰的,可是他在袁渙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心血與希望,袁渙的死對他的打擊實要太大,遠遠超過袁嫵的死對他的打擊。

    袁沛坐正身子,放柔聲音道:「崇兒你要從根本上想問題,皇上只有兩個兒子,他怎麼可能讓寧王輕易死去?皇上軟禁寧王的目的是要保護他的性命!而且依著皇上多疑的性子,兒子越是表現出色他越是不放心,你單看秦王這幾年的隱忍不作為便知道了。你姑姑死了也好,免得世人都將袁家與寧王劃上等號。」

    袁崇動容,「父親的意思是?」

    「先熬熬寧王的性子,如今這情形秦王想藏拙都不行了,他的那些隱忍多年的擁躉者怎麼可能還願意夾著尾巴做人?終有一日皇上會突然發現他自己最器重的兒子就是自己手上皇權的最大威脅者,到那時皇上自然會想起寧王的好處來!」

    袁崇用敬畏與愛戴的目光崇拜地看著父親,口裡激動地說道:「孩兒受教了,父親放心,只要婭姐兒一死,父親將又有理由向邵行正那隻老狐狸發難!」

    袁沛讚賞地點頭,「不錯,為父希望崇兒早日成長起來,代替你大哥繼續光耀袁家的門楣!你先下去,為父想靜一靜!」說罷,目光又落到袁渙曾經用過的佩劍上。

    袁崇眼底的欣喜漸漸消散,低頭退出,並小心地掩上了房門。

    袁崇再一次來到袁渙住過的院子前,看著門上的大鐵鎖,心情更加沉重不堪,由於那羞於見人的病,袁渙將溫柔賢慧大嫂休回娘家,唯一的小妾也莫名死亡,自此後這院子便再沒開啟過。

    「二哥,十二月十二日那天我也出嫁吧?」不知何時袁芳惜來到了袁崇身後。

    袁崇不解地回頭看著袁芳惜,實際上袁渙死後改變最大的還是袁家這位驕縱任性的三小姐,平日裡除了絕口不再提徐景達三個字,還代替袁夫人將整個相府管理得井井有條。

    「讓你與徐景宏定親只是權宜之計,你如果不願意二哥可以想辦法讓那徐景宏消失,你仍然是袁家的三小姐,這本就是當初父親與大哥商定好的,只是後來父親心傷大哥的死,便將這事給耽擱下來。」袁崇疼惜地說道。

    袁芳惜臉上的驕傲早已經消失不見,只餘下一片陰冷,「你們眼裡一直只有天煞孤星婭姐兒,卻忘記了另一個更妖孽的人,那便是陳嫻雅。我已經找到陳府從前遣散的下人,據他們所說陳嫻雅在八歲之前只是一個除了吃,連話都不會說的白癡,有一日被他老子踢了一腳,便突然變聰明了,不但能說會道,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魘盅之說,這裡面分明有古怪。最重要的是自從她變聰明之後,陳袁兩家的厄運便開始了,先是二姐夫毀容,後是二姐姐突然哮病發作,再到陳家家破及大哥意外生病,哪一件事情中沒有她的影子?你們只覺得她是翻不起風浪的幾歲小姐兒,可是憑我的直覺我敢肯定所有的事情都與她有關?」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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