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9重生 文 / 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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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陳嫻雅又去探望了邵行止與曹芸,見二人沒有性命之危才放下心來,隨後又去拜見幾位舅舅舅母,權當是回門了。
徐景達晚些時候又過來將陳嫻雅及陳淑雅婭姐兒等人接回了知春堂。
剛將婭姐兒與陳淑雅安頓好,徐成德又派人來催徐景達與陳嫻雅去梅香居用晚膳。
「這是一萬兩銀子,辛苦大媳婦將這園子修整一下,再添些奴才廚子,梅香居的庫房中有達哥兒母親留下的嫁妝,你拿這對牌去找紅婆婆,她自會將東西交給你!」
徐成德難得的溫柔慈祥,看起來卻十分怪異,徐景達渾身不自在地拿過那對牌,嘀咕道:「年紀都一大把了,不跟著老婆兒女混,跟著我們做什麼?」
徐成德立刻變臉,「啪」地一聲將筷子拍在桌子,瞪眼罵道:「難道你不是老子的兒子?這裡曾是我老婆住的地方,我怎麼就不能住這裡?你小子一直以來看老子不順眼,不就是覺得老子氣死了你母親麼?老子如今住回來你還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徐景達不敢再搭言,在桌下扯了一下陳嫻雅袖子,示意她別盡顧著發呆,快點吃飯。
撤了桌子,徐成德又將陳嫻雅叫住,「聽福妃娘娘說,你極會泡茶,快去泡一杯我嘗嘗!」
結果徐景達拉著陳嫻雅便往外走,「父親什麼時候喜歡喝茶了?你不是嫌那勞什子茶杯太小太麻煩喝起來不過癮麼?小狐狸還要回去安置從家裡帶過來的東西與下人,龐坤,給大人送一大碗茶來!」
徐成德氣得再次拍桌子,可惜徐景達根本不賣他的帳,拉著陳嫻雅一溜煙出了梅香居。「這死老頭子當年勾搭那老賤婦氣死了我母親,他以為討好你便能讓我原諒他,做夢呢!以後你別搭理他,他要再煩你便將輕雨與霽雨送到他屋裡去!」
陳嫻雅的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
徐景達又將那對牌交給陳嫻雅,「那紅婆婆才是真正的高人,一直替我母親守著嫁妝。明日我們親自去請了她來知春堂住。代替田中惠與阿媚之職。」
提起阿媚,二人的情緒又低落起來。
第二日,簡笙派了一位掌櫃來見陳嫻雅。仔細將袁沛的過往與生平說了一遍,袁家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也被掀了出來。原來這位掌櫃便是被袁沛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這許多年來從來沒忘記過報仇一事,同時也暗中聯絡幫助了一些同樣被袁沛所殘害之人。這回聽簡笙說陳嫻雅打算幫助這些人打官司。便主動站了出來。
陳嫻雅挑了幾件容易造成轟動的案子,讓那掌櫃的出面遊說與收賣那些倖存的苦主出來遞狀子。很快便找出了三名意志堅定頭腦靈活的苦主。
這三人從府尹府一直告到大理寺,一時間袁家又成了人們談論的對象。袁沛自然不會畏懼這種鬧騰,暗中派人將那幾名苦主捧了一頓,然後趕出京城。
陳嫻雅立即讓田中歸假扮成一江湖俠士。又將那幾人給救回京城,於是百姓口中的故事更加精彩了,又增加了一處義士不畏權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袁沛煩不勝煩。下令直接殺了那幾人。
結果袁沛派去的人撲了個空,那幾個人又憑空消失了,這反常的現象並沒有引起袁沛的注意。
於是田中歸帶了十多名重金聘來的頂級殺手潛入袁府,一夜之間屠殺袁府上下五十七人,並在牆上留下「殺狗官,替天行道,某某大俠」的字樣。
袁家的滅門案讓朱佑大為震怒,儘管他心中早有罷免袁沛之意,但是卻不是想要他的命,畢竟寧王將來還得靠這外家保命。朱佑深覺他的天子之威受到了冒犯,他先是將懷疑的目光轉向秦王。由於秦王接到陳嫻雅的書信暗示之後早做了準備,汪全查了半個月,什麼都沒查出來,反而將袁沛從前打著朱佑的旗號大肆斂財的事給抖了出來。邵行正等人又上書要求大理寺徹查案發之前百姓狀告袁沛的那幾樁案子。
袁沛的門生故舊哭天搶地天天在朱佑面前喊冤,求皇帝給袁家幾十口人一個公道,一時間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朱佑有心想為袁家討個公道,可是大理寺將審理的案件呈上來,卻件件證據確鑿,全都直指袁沛徇私枉法荼毒人命。汪全也查出袁沛下令毒打前來狀告他的苦主,結果那些苦主恰好被江湖人物所救一事,結合兇手在現場留下的線索,汪全得出結論這應是袁沛的行為引起了那些自詡俠義之輩的江湖草莽的憤慨,所才招致了滅門之禍。
朱佑有些騎虎難下,惱火之下將寧王放出來,以方便隨時教導為名直接放在上書房,此舉自然也有保這個二兒子的性命及警告大兒子的意思。
程良辰與秦王深知朱佑的德性,對他這種舉動不以為意,對他們來說袁家一倒台,寧王失去這個最大的最忠心的臂膀之後,意味著他再也沒有能力與秦王爭皇位,程家沒有必要再窮寇猛追,省得惹來朱佑的猜忌與袁家餘黨的反撲。
隨著時間的慢慢消逝,為袁沛鳴不平的人越來越少,袁家滅門案竟然不了了之。
婭姐兒雖然用了簡笙送來的傷藥,臉上仍然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陳嫻雅重金求來去疤良方,一樣樣地試,效果依然不明顯。好在婭姐兒還小,還不太明白毀容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
邵寧筌與邵寧筌曾結伴來將軍府看望陳嫻雅與婭姐兒,二人雖然熱情與穩重依舊,但眼角眉梢都帶著淡淡的幸福之感,陳嫻雅真心為與自己最親近的兩位表姐感到高興。
至於邵家幾位舅舅舅母,雖然人沒來,卻是時常差人來探問,尤其是鄭氏與曹芸兩個,只要有好的藥材都毫不吝惜地往將軍府送。
邵行正與邵行真二人經過邵行仁之事後,行事更加低調小心,清廉的口碑又漸漸在官場上樹立。
開春之後,朱佑開科取士,邵智威與邵智旭同時高中二甲進士,邵智隆則剛好取中三甲末名,邵家一科三進士,聲震大順朝,朱佑下旨嘉獎邵行正治家有方,而硯台巷周圍的房子價錢一夜之間漲了三倍,皆因坊間傳言硯台巷風水絕佳之故。
邵行止與簡笙在明,徐景達在暗,三人的合夥生意越做越大,曹芸也終於再次懷胎,誠哥兒在曹芸的教導之下如同脫胎換骨,成了先生眼中的好學生。
三房雙喜臨門,邵智旭高中,陸昭玉則為邵家添了一個大胖孫子,邵行真越來越受朱佑器重,秦王也十分賞識他。
至於大房的崔氏突然做出一個驚人之舉,不但將竇姨娘的奴籍改成良籍,還主動提出分家。邵行正想了一夜,居然也沒有提出反對。
竇姨娘拿著盼了一輩子的放良文書當場嚎啕大哭,帶著二子一女,向邵行正與崔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提出將現在他們住的梅園留給邵府嫡長,他們母子只要硯台巷旁邊那座三進宅院,其餘財產一律放棄。
崔氏與竇姨娘鬥了一輩子沒有分出勝負,也不知受了怎樣的觸動,突然想起她們原本也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再加上各自生的兒子都很爭氣,女兒們也都嫁得很好,覺得一大把年紀了,再繼續鬥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於是各自退步。倒是正被眾人推崇教子有方的邵行正也同意分家出乎眾人的意料。
竇姨娘不爭,崔氏自然也不好意思一點東西都不給庶子,便將梅園的東西與下人都給了庶子們,又另撥了五千兩銀子給他們做開府所用。
結果竇姨娘與兒子媳婦們剛搬完家,簡笙與邵寧妙便上門來,不但帶來了各式傢俱擺設,還將他們的宅子與邵府之間那幾戶人家的房契帶了來,自此邵家長房庶支的宅子與嫡支的宅子連成了一片,其面積也不相上下,竇姨娘終於熬出了頭。
邵行正又悄悄下令在兩所宅子的圍牆上開了一個小角門,方便他進出兩府,崔氏睜隻眼閉只眼,裝沒看到。竇姨娘卻隔三岔五地過來向崔氏請安,謹守妾室身份,二人有時居然也能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與一般人家的姐妹無異。
邵家終於在袁沛的打擊中涅槃重生,這是除袁沛之死外,唯一讓陳嫻雅感到欣慰的。
袁沛一死,陳嫻雅的大仇得報一半,只剩下徐成德與朱佑,而陳嫻雅卻覺得已經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與精力。自袁沛死後,她便深居簡出,成天只守著婭姐兒及打理知春堂。
田中歸兄妹為阿媚報仇之後便動了回老家東瀛的念頭,陳嫻雅不便強留,便將兩萬兩銀子折成容易攜帶的金銀珠寶贈給他們做路資,算是主僕一場的最後念想。
瓊娘放心不下陳嫻雅,常常是陳府與知春堂兩邊住,其餘時間仍然為陳嫻雅四處撒銀子行善,如今那因果轉運符已經變得和從前一樣,再替陳嫻雅擋幾次災劫應該沒問題。
陳淑雅暫時沒敢做怪,老老實實地呆在她的院子裡,偶爾過來看看婭姐兒,生怕哪天惹了陳嫻雅,再將她一個人送回揚州老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