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四章 武林霸主的第一步(上) 文 / 君臨簫
什麼?騎上馬上?這怎麼可能,通常武學高手坐在馬背上,那總是要有些限制的,用於戰爭中的騎兵,那是集團作戰,成隊列的衝鋒踐踏,自然威力無比,可就算是那種騎兵戰陣,也是有各種優缺點的,至於單個人騎在馬上,面對四面圍攻的對手,任你是什麼樣的高手,總是少了輕功縱躍,轉折變招的種種手段,不管有多高武功,也是相當不利的所以通斥種行為,就類似於有人綁起一隻手與人作戰,僅僅只是對人的一種容讓而已,這其中甚至於還有污辱的意味
殊不知林平之的騎術與武功,卻是亙古未有的特異戰法但這一手初創之時,與青城弟子交戰,其實與真正的騎兵衝鋒還有幾分相似,並不完全像是門武學,也並不太好用,用這功夫的那天情況特異,如果是一般正抽況下,像那樣打是沒用的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思索的武學,其中之一,便是對這路功夫的改進,夢中回憶起了原有的摩托車技巧,也有些幫助,幾日來確實有所改進,至少不再需要當初那樣直線式的大衝鋒了,已經有些像武功招式
可就算這樣,林平之自己也還是心中沒底,自古以來,自創武功從來都是件艱難無比的事,就是武林中稍有地位的人物看不上眼的八極拳,四門刀之類,其實當初創造之時,那也是歷經許多代人千錘百煉的成果當然了,也確實有些天生大才,可以一個人就創造流傳後世的絕世武功,但那也是要歷經多年研究的,林平之現在自創武學,卻太快了一些,若再沒有足夠的實踐,自創的功夫可就只是一個空殼了
只是一般人的實踐,也並非一定需要真與敵人撕殺不可,可林平之還有一個問題,小雪龍這門功夫是需要與馬配合的,必須要馬能懂自己所有具體的指令,幾天來他嘗試教小雪龍各種內外武功,也是為了讓他能夠更好的配合自己,可除了逃亡的那夜意外的讓他有了點內功根基之外,其他的卻無一例外的全部失敗,無論是教他外功招式配合,還是嘗試以功力引導小雪龍自己調動功力,他都是不太懂
再聰明的動物,終究只是動物,作為一匹馬,他已經是聰明絕頂了,可還是比一個很笨的弟子都難教,首先他聽不懂自己的話艾還能怎麼辦只有當初在福州時絕境求生時,有些時候卻能心領神會,配合極佳
是了,也許正是因為戰鬥之中的緊急,才能爆發潛能,是不是再到與人交戰,強敵環伺的時候,或者能促發他修行的意識?也就是說,他需要今天這一戰,所有這些,才是林平之決定要打今天這一仗的原因,這一戰他本來可以不打的
這其實有點冒險,而且林平之其實是摸著石頭過河,根本不知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但唯其如此,也就很有趣,無論如何,教自己的寵物學習武功,這件前無古人的事情,是非常吸引林天雨這個求知慾極強的人,這還不是像尋常武林人士修習武功那樣,是為了練的更強,更厲害,大者天下無敵,小者縱橫江湖他這麼作,僅僅只是想知道,一隻動物究竟能練成什麼樣的武功,這更多的是好奇心,覺得好玩而已
見識了林平之的種種之後,現在的快刀門人也不覺如何羞辱了,呂正操隨手一揮,眾人中武功較弱的大半立時退出,人太多並無益處,弱手反而會礙手礙腳,然後他沖林平之道:「既是這樣,林兄請出手吧,大夥兒已經準備好了」
林平之還是懶洋洋的雙手交叉擺在馬脖子上,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笑道:「不必,你們只管出手就是」
什麼?以一敵眾,還讓他們先出手?但呂正操也再不想多說什麼,隨之他立即揮刀直上,十幾名關東刀客也跟著拔刀出手林平之一眼瞟到呂正操的身形與刀鋒顫動的來勢,立時便看出,這人雖性情沉穩,禮貌客氣,遠不像他的同門那般粗野,但武功卻遠遠勝出
對於這些人,林平之的武功居高臨下,他的眼光又遠勝於武功,立時便看出了對方整個陣勢現在的破綻,對方中包括張金彪,王六在內的數人,都為這次聯手攻擊感到有些羞愧,心動於內,招形於外,思想上既有障礙,出手便有滯洩,陣形便不完美了
林平之反應極快,他心思方動,便突然策馬急向前衝,而且反應快的不止他一個,幾乎不需要指示,小雪龍便已會意,這一下發動的如雷轟,如電掣,無影無形,全無徵兆,雖然明明是眾刀客在林平之要求下主動先出手的,但這一衝之間,卻還是猶如林平之突襲一般
猝不及防之下,呂正操便見寒芒一閃,只覺一股勁風襲來,心知這是一把劍已經直取中宮,正刺向眉心,卻連劍鋒也看不清這正是林平之自己改進後的「有鳳來儀」,這時與小雪龍合力刺出,更是奇凶無比,而且還多了招式中原本沒有的變化
大驚之下不及思索,呂正操將一把刀急舞起來,他苦練刀法多年,經驗老到,反應迅捷,一連幾式,都是他快刀門中的精妙招數,刀勢連環,舞的一片銀光閃閃閃,那真的是潑水不進,若是平日,只怕同門眾人都要叫聲「好」來了,連林平之都不由的暗暗稱讚,心道我手中的劍法卻不知哪年哪月方能練的這般純熟確實的,一把劍還用的很生疏的林平之,從招式的熟練上來說,比起呂正操來,可真的是太幼稚了
可惜這幾招舞過,才尷尬的發現,林平之根本沒攻他,他連揮了這幾招,根本全都是在砍空氣因為林平之自己知道,在眾人圍攻中想先對付這個最強的人嗎,那根本沒門,倘或再與對手糾纏於招式,那就是死路一條
林平之一出手時看中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呂正操,而是旁邊搶上的王六,一切全在預料之中,他一出手之後,對方各人在這突襲之中個個會有什麼反應,便全都瞭然於胸,在呂正操右手邊的王六一見師弟受困,急出手砍向林平之左小腿,殊不料眼前一花,對手一把劍竟已刺向自己,但見那一劍影影綽綽,眼前也不知有多少個劍尖晃動,這卻是華山劍法中的「青山隱隱」,原是一式精妙招數,本就變中藏變,難以捉摸,在林平之手中使來,卻更是詭異莫測
儘管是眾人先出手圍攻,但在林平之操作之下,卻有些既近似於單挑,又近似於偷襲,他武功又不及呂正操遠甚,哪裡能當的了這一招,忽覺左肩一寒,那股寒意直透肺腑,一時心下危懼,只當一條胳膊已被斬去,急伸手摸去,卻摸到了光滑的皮膚,不但胳膊尚在,身上連一絲傷口也沒有
不由的心中一喜,可歡喜剛上心頭,立時又如一盆雪水劈頭澆下,全身一片冰涼就是再傻的人,到這時也該知道,是對方手下留情此時天氣尚寒冷,他身上衣物甚厚,這一叫過,將他肩頭衣服切破了一條一拃來長的口子,劍氣直貫身體,可劍刃卻止於此,其中的拿捏也甚是精妙
這人只是為人簡單粗豪而已,智力又不是差了,當然什麼都明白,他又是習武之人,先前莫名其妙的被林平之嚇賺骨子裡或者還有些不服,這時見識的,卻是實實在在的真功夫,那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心服口服,何況照比武的規矩,他也應該退出了,當下立時收刀入鞘,跳出圈外
這時場上的情景已經又有些不同,林平之一著佔了先機,卻讓眾人再也扳不回來了,他一個人,一把劍,一匹馬,橫衝直闖,眾人幾次想要重整陣形,總是被他打的亂七八糟,怎麼也合不起來
本來照想像,人騎在馬上,縱躍不便,又怎能將別人逼成這個樣子,可奇妙的是,這人馬每一步,每一次衝闖,卻是完全出乎意料,本來便是什麼樣的千里馬,萬里馬,如何奔跑,如何邊速,如何轉身,也都是有規律的,別人也能掌握,可這馬每一次發動,卻都讓人莫名所以,一人一馬轉來轉去,總是處在刀陣的某個邊緣或薄弱之處,每一出手,便逼著兩三人還刀擋架,同時陣勢就怎麼也湊不整齊
這匹馬就像是練過武功一樣?馬的腳下,似乎踩著的是某種武學步法?呂正操心中忽然跳出了這個念頭但這怎麼可能,馬怎麼會有武功,念頭一閃既逝,這當然只是一時胡思亂想罷了,所有這些,當然不過是對方武功精妙罷了可他卻不知道,有時候,第一感覺才是真正正確的
又戰了十幾個回合,林平之一燼劃到張金彪刀背上,順著刀滑下,眼看著就要被刀把護手擋賺誰知劍鋒一跳,卻已到了手腕,張金彪急縮手時,發現自己袖子的袖口掉了下來,掉下了一個圓圓的圈子
不由的心中大駭,這一劍並未將皮肉割破一絲半點,怎地袖子卻掉了,何況劍從上斬下,又沒轉了一圈,袖子卻如何會掉了一圈,這一劍卻又比剛才攻王六的那招高明
張金彪也隨之收刀退出,幾招之後,又一人因中招退下,很快人一個一個的少了,漸漸的形勢消長,人少的更快,每人都是被林平之某招擊敗,卻又沒一個被他傷了,過不多時,便已只剩呂正操一人了,他也長歎一聲,將一把刀擲在地下,歎道:「林前輩武功高明,在下歎服」
不知不覺間,稱呼已經從林兄變成了前輩,這便是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殘酷了,就像官場和文學界中,七八十歲的人若身份不夠,便得稱七八歲的孩子為「老先生」一般,武林中人,卻是強者為尊,你武功不及,別人便是「前輩」
這個稱呼林平之自然聽的出來,但卻不便出言糾正,那樣反而著相,只好裝作沒聽到,隨口答道:「還沒分了勝負呢,呂兄何必自謙」
什麼?這還叫沒分勝負?但林平之解釋道:「剛才有幾位大哥一出手便對在下有些容讓,因此才失了先手,讓在下僥倖勝了一招半式,這卻不能算是你們敗了」
這!眾人一時都有些愣掉了,當然了,林平之說的是實話,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可終究是以眾欺寡,難道因為這個原因,便不算林平之勝了嗎?而且林平之也悄悄改了稱呼,「大哥」,雖然交手的這些人是大部分年紀都不太小了,但若不是呂正操口稱「前輩」,他可不會用這樣稱呼在這一聲「大哥」之間,也不覺就讓眾人,甚至連呂正操心中都有了一絲暖意
只是呂正操同時卻隱隱有了一絲擔憂,因為他忽而覺得,自己這些兄弟們,竟似轉眼間就開始變的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又沒想錯,林平之是真開始有了想要收服這些人的打算了,雖然一開始時純然只是誤會,但後來卻漸漸動了這個念頭,本質上說,他還是林天雨,二十一世紀的那個林天雨,而那個林天雨,無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確實喜歡有一大群小兄弟,甚至最好是千千萬萬
當然了,想收服這些人,也不需要說什麼勝負未分之類的話,這倒還是他的武學需求,只是對於快刀門人來說,現在怎麼辦,再打一仗嗎,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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