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三四章 南少林(七) 文 / 君臨簫
幾位高僧在兩人面前排開,當先的一人上前問道:「老衲乃本寺外事院住持天虹,兩位不知是何方高人,大架光臨本寺,有何貴幹?」
林平之剛想回答,卻沒用他說話,旁邊立時有人接上:「這位似乎是五嶽劍派新任副盟主林天雨吧?不是早就聽說了嗎?」
啊?他們認識我?不過那也沒什麼奇怪,自己臉上這道傷痕,實在是太清晰的標誌了,武林中有自己這般武功,加上這道傷的人,想也沒有第二個。
「啊?是嵩山派副掌門啊?失敬,失敬,無論林副掌門來此何事,先請進本寺用茶。」天虹立時堆出一副笑臉,一個光頭也似在閃閃發光,雖然他以副掌門相稱,也就是說,未承認林平之是五嶽劍派副盟主,但也十分客氣了。
雙方寒暄了幾句,和尚們便簇擁著兩人踱進這寺廟,東方不敗卻悄悄的對林平之道:「我們來的路上,這幾個鬼鬼祟祟的和尚早就在偷偷跟蹤我們了,說不定之前就有眼線回報,我們到這山門外時,他們還趴在院牆和山壁間偷看我們,要認出你也早該認出了,還裝這個架勢出來。」
林平之點點頭:「我知道,我走大路慢慢的來,就是要給他們個反應時間,也是示之以光明正大,這就是不打算作暗賊的玩法啊。不過還好,至少現在看來,還不像有敵意的樣子。」
「也好也不好,看這架勢,他們表面上客氣,骨子裡一定會對你嚴加防範,想偷什麼東西可不好辦呢,何況我們連你說的那個紅葉在什麼地方住。原本的經書在哪兒都不知道,這事情怎麼想都難玩的很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真要作小賊。還不是一樣的兩眼漆黑,不知該到哪間房找嗎?你輕功內功再高。這麼大寺,又不是一間小農舍,你一夜之間到處亂搜,找的著嗎?當初在少室山,哥哥可是有明確情報,知道有本易筋經就在那個地方,才能去拿到的,我們現在知道什麼?」
東方不敗歎道:「唉!要是以前。我一定會發動本教大軍,把這個地方包圍起來,整個攻克,然後一間間房慢慢找,一個個和尚慢慢逼問,可是自從算了,不說了,反正我現在作事稍有過份,也擔心轉眼就是我自己的死期了。」
林平之暗想,就算你有足夠的武功和兵力。你這想法全作到了,也未必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想自己兩世為林平之。兩次都經歷了余滄海對福威鏢局的(襲,擊),可劍譜就並不藏在鏢局中,掘地三尺也無處可尋,現在想要的那本書,以及那個紅葉禪師,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在這片寺廟之中,如果不是呢,也許到了這兒。真正要找的,僅僅只是線索罷了。
和尚們卻是熱情異常。引著他們在南少林這座大寺廟四處遊玩,這兒雖比少室山上那座廟略小。可也是普天下少有的大寺廟了,只是建築的遠不及少林寺的金壁輝煌,可這一點在這兩個人的感覺中,都反覺要順眼一些。
午時,和尚們卻如俗世的貴人那般,大擺筵席招待二人,當然所用的都全是素食,和尚們骨子裡雖沒一個守戒律,可表面上的規矩還是要有的。只是這兒的素食作的卻極是精緻,自古相傳,世間最擅生活享樂的首推高僧,其次才是大官和皇帝,這當真絕非虛言。
既然覺得好,兩人也不掩飾,便是交口稱讚,連一向不貪飲食的東方不敗,都不自覺的道:「這些才是真正的名菜,你在飯店裡點的那什麼玩意『酸辣爛魷魚』,給人提鞋都不配。」
他們這麼說,和尚們便也如普通賓主之交一樣的,隨口謙遜了幾句,本來林平之猜測,和尚們若是對他們此行的目的有何想法,飯桌之上也該說了,甚至他飲食間都覺得氣氛應該是有點緊張奇怪的,可是一頓飯吃完,卻並未怎樣,當真好像本來就是朋友一般,可今天以前還不認識呢。
下午依然還是遊玩,還在山間一處優雅僻靜之處,請二人品茶,東方不敗卻覺有些無聊:「咱們這都是在作什麼啊,又赴筵,又品茶的,這些和尚們真是好心不成?話再說回來,咱倆又安了什麼好心不成,本來是來這偷東西的,當客人還當的跟真的一樣。」
「沒辦法,人家完全不照我計劃的出牌,我本來打算一來人家就要攤牌,問咱們的來意,那時隨便找個什麼上香禮佛之類的爛借口,然後再就中取事的,想當初那兩個『沒用的東西』未嘗不是這樣的,可是現在這些事全然超出我的預料了啊,沒辦法,既來之,則安之。」
「然後我們就真的在這兒當客人了?」
「當客人也不錯啊,管人家是不是好心,他們招待咱們的東西可都是世間難得的上品,對了,叫你品茶你就品,你可知道,天下最擅品茶的,便是佛門,天下最好的茶葉,又是出自於江南,此地可是南少林,我怕他們上給我們的茶,就是北京紫禁城中的皇帝,怕都喝不到呢。」
「我可沒興趣,以前我還是純男人的時候,對茶的興趣就不是很大,自練葵花寶典至今,對那種發苦的東西,可是一點點都不想沾了。」
正說話時,和尚卻已將供給他們的茶端了上來,卻是以金銀為盤,白玉為器,林平之立時將一碗推到東方不敗手邊:「嘗嘗看,這茶不錯的,好妹妹,我不騙你。」
東方不敗心不在焉的將茶碗端起,可是一聞到那氣味,神色立時變了,卻已立時笑逐顏開,輕輕呷了一口,隨即歎道:「果然是好茶,清冽甘香,品之忘憂,當真是我以前作這個日月(教,主)。也未嘗到過的好東西,怪不得少林能成天下大官的護官符,在這兒可比當官舒服多了。」
這一日便在賓主間友好相待。其樂融融之中渡過了,林平之固然未表明來意。和尚們竟也不問問嵩山派副掌門來這兒是作什麼的。
夜間,幾名和尚便引二人住入了一間客房,卻佈置的既豪華,又頗有些書卷氣,也難為和尚想的周到,他們眼見著林平之似乎是有些學者氣息,並不很像是個武夫,所以佈置的也甚是用心。
和尚安排好了他們的房間便恭謹的離開。也不吩咐什麼,對這麼特殊的客人,可不會多作吩咐,該懂的他們都懂了,不懂的當然就是不想懂。兩個人獨自在一起的時候,卻也只是靜靜的調息,周圍卻多的是大和尚在悄悄監視。
直到深夜,才悄悄的商談著這一天來的經歷,和尚們卻依然還在緊張的盯著他們那間房。
「在這兒的感覺怎麼樣?和尚們好像挺親切啊。」林平之笑道。
「親切嗎?外面還不知有多少光頭,在瞅著我們。這也算親切啊?」
「至少白日裡挺親切吧?」
「親切是親切,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也熱情的過了頭吧?南少林和嵩山派打過多少交道嗎?只憑你一個副掌門的名份。就能這樣?何況他們一見面就這般客氣,卻一個字也不問你的來意,這正常嗎,別說你的目的是什麼了,就算真的只是來禮佛的,和尚們也該問清楚吧,可什麼也沒有,咱們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當客人住下了。」
「客氣總比不客氣好,就算是鴻門宴。那也比上來就動刀子強。」
「而且這兒的武功實力,似乎也沒我想的那麼強。」東方不敗又道。
「怎麼說?」
「當面迎接我們的人中。高手就那麼幾個,雖然背地還有一小群。鬼鬼祟祟的(偷,窺),其中還有兩個武功更高的人,可所有這些加起來也不過如此,而且他們也不像還有更多實力的樣子,這可比少室山還要弱,就憑這力量,我一個人挑了這座廟,那也不是什麼作不到的事。」
「嘔?你還覺得南少林應該有多少實力嗎?」林平之笑道,東方不敗頓時語塞,是啊,這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原就是不敗的天下第一高手,只是近來連連受挫,但受挫可不代表他變弱了,事實上跟林平之相處的時間雖還不長,他的功夫卻比先前又略有精進,然而他不自覺間已經有點習慣於把自己估計的低了,可是現實的問題是,再怎麼時空亂序,也並不是說世間原有的門派就能個個跟著變強了。
但他們確實在剛一至此,就遭遇了不知是什麼人的強敵,連人家的影都抓不到。不管怎麼說,也是如覆薄冰,不敢輕易的稍為放肆。
忽然間,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東方不敗一隻右手對著桌上的一隻茶杯輕輕的一招,杯中的水緩緩飄起,隨即飄出去,越過一扇半開半合的窗戶,繞了幾個圈子,飛上屋頂,這時白日裡迎接他們的天虹,卻正剛剛好爬上了房頂。
天虹忽聽得風響,一轉頭,那團茶水正好直朝他撲面而來,卻恰似有人揮手扇了他一耳光一般,正砸在他臉上,力道並不十分之大,仍撞的他兩排牙齒一齊隱隱生痛,茶水順著脖子流入他衣衫之中,濕漉漉的好不難受,可是他一時間卻連這個也感覺不到了,只覺滿心的震驚恐慌,實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如此的武功。
卻原來林平之二人既已住下,南少林的大和尚們自然是要小心監視著的,那也無妨,他們心知會是如此,所以也並不計較,可是兩人說話時,原在不遠處監視的天虹,卻有些(心,癢),想聽聽說的是什麼,便不自覺的越來越接近,直到爬上了兩人所在的房頂。
監視倒也罷了,那也不為己甚,可是還要直接爬到房頂上來偷看偷聽,可就太過份了一點,這卻不能不稍給他點教訓。天虹吃這一擊,立知對方武功之高,實是超出了群僧的想像,這樣被人打臉,可也是有點丟人的事情,好在別的僧人雖聽到水響,卻未看到他被打臉了。
趕緊下房遁走,同時抹去了頭臉衣領之上的水漬,好在僧袍質料甚佳,並無什麼痕跡。隨之灰溜溜的跑了,一見到他的同門,自然要問他是怎麼回事,便隨口敷衍道自己踩著屋瓦時不小心發出聲響,被二人查覺,出言質問,他當然只能走人了。
這話卻也合理,便也無人追問,眾僧也覺監視太緊,確實甚是無禮,便放鬆了些,卻仍是對二人戒備極嚴,二人也仍是不理不睬,靜靜的調息,一夜過去,天卻漸漸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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