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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你真的改變了嗎? 文 / 熊壯的射手座

    「一?一個人?」我感到很詫異,「為什麼只能有一個人能活著從這裡出去呢?」

    「哼哼。」瀟清羽冷冷地笑道,「因為這裡是地獄啊。」

    於是,我內心躊躇著,怎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似乎在這頃刻間,我又還原成了當年的那個沒人搭理、沒有朋友,一個徹頭徹尾的孤獨患者。

    瀟清羽接著說道,「石川和艾雪淵也是這地獄的不幸者,他倆早已在這地獄裡遊蕩多年。但卻在機緣巧合之日發現了森林中的那個石碑,那個石碑,它就像是一面鏡子,以字的形式原原本本地還原了一個人,也正因為如此,你恰巧出現了。」

    瀟清羽雖然解釋地很詳細,但我還是不理解,於是,我又問道,「可那個石碑上為什麼沒有記載我呢?就連你也沒在上面,碑上只記載了石川和艾雪淵兩個人,這是怎麼回事兒?」

    當我問到這個問題時,瀟清羽的眼神雪亮地盯著我,冷冷地說,「對於那些殘次品,就只能付諸東流了。然而上面沒有記載你和我,哼哼,這才是最關鍵的。」

    我不由地嚥了口吐沫,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這一刻,我彷彿感到了死亡的來襲。

    瀟清羽說,「之所以沒有記載你和我,那是因為,只有你和我才具有『洗牌』的資格,但遺憾的是,你並沒有強大的內心世界,你只是一個早已失去自我的廢人,與此同時,哼哼,你也早已失去了『洗牌』的資格,這就是你所謂的現實。」

    當時,我聽得渾身顫慄著呆在了那裡,只感覺身體在不住地發抖,這心跳的頻率是我所不能控制的,胃裡似乎有一股東西在隱隱作痛,雙腿也癱軟的快要站不住了。

    只見瀟清羽手中晃動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面無表情地向我走了過來,他說,「這已經是你第n次死在這裡了,在你死後,新的一個你將會再次迎來,以取代你的身份,活在地獄。」

    這是真正的死亡嗎?恐怕是的。在死亡面前,我生平第一次流下了恐懼的眼淚,嘴裡不住地小聲囔囔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儘管我的聲音由於恐懼的壓力,已經變得嘶啞了,但我仍要聲嘶力竭地堅持著,哭訴出來,大概這就是死亡前的最後贖罪。

    但不幸的是,瀟清羽看似根本就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他依然拿著那把手術刀,面無表情地步步緊逼著。驚嚇之餘,我也不知哪來的力量,轉身撒腿就跑,而且是瘋狂的跑,根本就不敢往後看。

    在亡命的時刻,一分一秒都至關重要,為了節省時間,我連電梯都沒坐,直接往樓梯口衝去,這飛奔的速度連我都驚歎了,我一口氣從十樓直奔到了三樓,這期間猶如一陣風。站在三樓的樓梯口,我氣喘吁吁地張著嘴,並且清楚地知道,我的體力已經用到了盡頭,尤其是人在驚恐中,體力是最不耐用的。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瀟清羽並沒有跟上來,由此看來,我應該已經把他給甩掉了,嗨!

    可好景不長,事實並非如我所想的那麼簡單。我旁邊就是電梯,我看到電梯的燈是亮著的,而且,所讀的樓層正在不停地往下移動。此時,我徹底驚呆了,整個人幾乎都蒙了。

    「叮--」

    電梯的門打開了,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果然是瀟清羽,可就當我準備繼續狂奔下樓時,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處瞬間衝出了一道火牆,炙熱的烈焰猛地從地板下面衝出地面,把我給堵在了樓梯口處。

    這時,瀟清羽冷冷地對我說,「一味的逃跑是沒有用的,天賜。在我的黑暗世界裡,這裡的一切都是受我所控制。無論是你看得到的,還是看不到的。」

    「為、為什麼是,被你所控制?」我驚慌失措地,嘴巴都已經開始結巴了。

    可瀟清羽並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依舊拿著那把手術刀,面無表情地走向了我。

    看來,死神真的來了。但我仍然沒有放棄逃生的希望,雖然雙腿早已被嚇軟了,可勉勉強強還能跑動。於是,我果斷地又跑了起來,在三樓黑暗的走廊內,瞎摸著、奔跑著、喘息著、失聲地嚎叫著……

    在我跑到所在樓層的盡頭時,我算是徹底絕望了,前方已經沒路了,唯獨剩下旁邊的這兩個男女廁所。

    我看到,瀟清羽輕蔑地笑了,漫不經心地向我這邊走來,口裡淡淡地說道,「覺悟吧,天賜,你已經無路可逃了。」說著,他便舉起了那把手術刀。

    那一刻,我哭了,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哭過,或許這才是死亡的魅力所在,它能把一個本不想哭的人,徹底地逼哭。

    「請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知道這些話是沒有用的,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願意去爭取。於是,我迅速地逃進廁所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是男廁還是女廁。

    進到廁所後,我果斷地跑到最後一個隔間裡,以極快的速度,把門鎖給扣上了。一個人心慌意亂地躲在裡面,氣喘吁吁地祈求著,但卻怎也不敢喘出聲來。

    一片窒息的死寂中,我聽到有人開門走了進來,是瀟清羽。

    「天賜,不要再躲了,我知道你在這裡,再繼續躲下去也是沒有用的。」

    話音落後,我聽到瀟清羽正在挨個挨個地開門找,此情此景,我早已摒住了呼吸,可我十分清楚,他早晚會找到我的。

    「上帝啊,快救救我吧,若你能在我眼前開一扇門,我願將我的生命全然獻出。」一個無神論者,竟然也開始相信了神,有時,我真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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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突然,門外聽不到了任何聲音,連一滴水聲都聽不到。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瀟清羽放棄了,他走了嗎?

    時間似乎凝固在了此刻,驀然間……

    「天賜,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裡面。」

    一句冰冷的話,打碎了不切實際的夢。我知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的,再這樣逃避下去,確實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更何況,我也已經沒有路可逃了。

    於是,我絕望地打開了門。可當我打開門,走出去的那一刻,我驚呆了……

    風吹掃落葉、潺潺的溪流、燒焦後的枯木,以及立在溪水旁的那座石碑。這熟悉的場景又再度浮現在了眼前,這是怎麼回事兒?剛才發生了什麼狀況?

    我轉身回眸趕緊看剛才我走出的那扇門,那扇隱蔽在廁所裡的神奇的門,它,已經不見了,後面是森林的盡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父果然救了我,我成功地出來了!」

    這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又有誰能夠體會呢?可現在,我卻成為了最有發言權的。

    我愜意地站在森林中,靜靜地感受著微風,呼吸著這難得的空氣,雖然空氣中還夾雜著火災後的煙灰味,但卻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啊--!我又重獲新生了!」

    在我感歎新生之餘,新一輪的磨難又展開了,好景不長,災後的林中,掀起了陣陣騷動,似覺有千軍萬馬即將向我襲來。

    我恐慌地望向那片燒焦的森林,樹木顫顫巍巍,枯葉翻騰著,看這情形似乎有點不妙,我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噤,驚恐地望著前方。

    突然,這陣陣的騷亂不知怎麼的,居然停止了。而後,在短短幾秒內,這騷亂的元兇出現了。那是一群無頭喪屍,個個都迷路似的行走著、摸索著。我放眼望去,那群喪屍似乎有成千上萬個,比一支軍隊還要多。

    我的天哪!我沒有看花眼吧!上帝啊,你是要救我還是要滅我呀!

    此時此刻,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眼看那群喪屍,跌的跌、撞的撞、爬的爬,由於隊伍數量龐大,他們來到我這裡是遲早的事兒,我嚇得已經不知道該幹什麼了,神志都有些快不清醒了。

    整個人嚇得直接就蹲坐在了地上,雙手也不知摸到了什麼,我只感覺,一隻手冰涼得似乎是伸進了水裡,而另一隻手彷彿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了過去,我吃驚地看到,我右手摸到的是那個石碑。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來剛才瀟清羽所說的:我記得,他說,這石碑就像一面鏡子,他能映射出一個人的缺點。他還提到了,石川和艾雪淵之所以要靠近我的原因就是為了彌補自身的缺點,好從這地獄裡逃生。那麼也就是說,假如我知道了自己的缺點並且將其改正,我是不是也能從這地獄裡逃出去呢?

    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了一些感慨,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可現實是,這石碑上為什麼偏偏就沒有記載我的缺點呢?

    大概是求生的**太強烈了,我大喊著哭訴道,「我的缺點呢?!為什麼沒有我的缺點?!你快告訴我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眼看那群無頭喪屍就要逼近了,可這石碑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頃刻間,絕望感席捲了我的全身,我已經徹底麻木了。

    就在這時,那石碑上的字悄無聲息地改變了……

    我無意識地抬起了頭,卻詫異的看到,眼前這石碑上的碑,除了一句話之外,再無其它。

    「你真的改變了嗎?」

    而且還是一個問句,這是什麼意思?它究竟想要表達什麼?難道我還沒有改變嗎?我認為我自從考入大學以來,我改變得已經很大了!無論是在交友方面、還是在競選方面、還在積極參與方面,我個人認為,我都有了很大的突破。可這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幸的是,眼前的一幕已經不容許我繼續考慮了,那群無頭喪屍不知在什麼時候,早已跨越了最後一排樹林,距離我僅僅只有約五米遠。

    「認了吧,天賜,這就是命啊!」我自我安慰地調侃道。

    忽然,在我前方的地底下,冒出了無數的頭顱,那些頭顱個個猙獰著面孔,沒有瞳孔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我。他們的臉上爬滿了蛆蟲,一塊兒塊兒爛肉還在不住地往下掉,應該是早已腐爛好久了,看樣子,估計是那群無頭喪屍的頭才對。

    完了,這回徹底地完了,地獄來迎接我了。

    可就在我感到絕望之際,一道閃光橫空出世,刺傷了我的雙眼。我下意識地趕緊用雙手去遮擋,在這白茫茫的強光中,我隱隱看到那群喪屍以及他們的頭顱都往後撤了,似乎是害怕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是燃起的希望之光嗎?還是救世主降臨?興許都是。

    在那道白茫茫的強光中,我被迫地瞇著眼睛,看到了他。

    一雙巨大的腳踏在了地上,似乎整片樹林都要為之動搖。枯葉也不再翻飛了,樹木也不敢顫抖了,似乎連溪水都停止了流動,所有的喪屍都逃離了林中,消失在了地下。

    在我還沒晃過神兒時,我清楚地聽到了那久違的聲音,那句柔和的腔調恐怕是天底下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的。

    「弟,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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