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淚水 文 / 明鏡亦非台
鮮血噴灑。
一張平靜的面孔。
戰鬥就是戰鬥，如果不是作戰計劃中要激怒對手的特定環境。
他不會有過多的表情。
對敵人有一些尊重，就算不是他的對手也不會擺出不屑狂妄蔑視這些表情，戰鬥中沒有那份時間，也不容他有多的考慮。
右手的苦無牢牢地插在他的脖頸處。
流浪忍者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曾經陰冷狠厲的雙眸如今是驚恐無助，他知道他死定，脖子上釘著的苦無流著勃勃鮮血。
致命傷神仙來了也無用。
如今只靜等著死亡的來臨。
彷徨，無助，不甘。
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有一天會體會到這種感覺。
想必以前死在他手裡的人也很難受吧，第一次感同身受。
下一刻，無盡的黑暗襲來。
辰拔出了插在這名流浪忍者脖子上的苦無。
拿他的衣服輕輕擦拭著沾滿鮮血的利刃。
「辰。」
香落滿懷。
小南突然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辰。
脖頸處傳來了一股澀澀涼涼的感覺。
那是什麼，眼淚麼。
「有人欺負你麼。」
這話一出口辰頓覺有點白癡。
他一直在這裡有沒有人欺負小南他自然知道，只能是他自己。
小南沒有說話。
抱住他的兩隻膚如凝脂潔白的手臂有些發抖。
身後的嬌軀也是如此。
辰清晰地感覺到身後這總是冷冷的不愛說話偶爾還有點女王范的便宜姐姐情緒很不穩定。
緊緊地抱著辰，感受到他的體溫，還怕他再次突然失去。
小南兒時失去了父母從此開始流浪天涯，她已經記不起父母去世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她太小了，根本沒有記事的年紀，。
正如那句話，未曾得到，怎麼懂失去的痛苦。而今她剛才眼睜睜看著辰在大火中被無情的吞噬。
那一刻天旋地轉。
猶如窒息了一般。
短短的剎那間想過了很多很多，從剛撿起辰的那一個虛弱連睜開眼睛都很費勁的孩子。
那震驚的無以復加的眼神彷彿包容著什麼。
每天躺在那件破舊沒有人住的草房內，靜靜的等著小南從外面乞討來的麵包。開始總是很抵制，但小南不厭其煩的去開導他。
小南覺得他可能也是孤兒，剛剛失去了父母，背井離鄉收到的打擊太大，就如當初的自己。
都是可憐人。
再後來他不再抵制，開始欣然接受，每次掰開一大半就能看見那小拖油瓶眼眸中的欣喜。看到這樣的目光小南覺得一天的苦累就不算了什麼。
一點一點的掰開餵給這名叫辰的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年齡，她也不知道辰的年齡。
兩人都是孤兒，大概都是七八歲的樣子，因為小南照顧著辰，幫辰休息身體。
然後就做了姐姐。
那時候小南第一次動了小女孩玩鬧的心思，威逼之下。
她還記得辰那無奈的眼神。
捏著鼻子很不情願的叫她姐姐。
那一刻小南就像得到孩子的母親，母愛情節直接抱住了當時行動不便的辰。
險些沒把他搖成零件。
他臥床的時候總喜歡靜靜的看著屋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灰濛濛的天空，彷彿有什麼天大的難題是始終解不出來。
小南只有他一個親人，總喜歡在辰看著屋外細雨的時候看著他。
瘦弱的臉龐，漆黑的瞳孔。
認真的表情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彷彿總是在想著什麼問題。
小南喜歡在睡前給他用紙片疊一朵小花放在他的蓆子上。祈求著他的病能趕快的好起來。
家人的感覺。
小南得到了辰之後就更像一個小女孩。
時而文靜的折折紙，這是小南的愛好，沒事就愛這出一個個小動物擺在窗前，坐在旁邊抱著膝蓋靜靜的陪著辰一起看窗外的雨景。
時而精靈古怪的瞇起水汪汪的眼睛，背著小手一臉乖巧的站在旁邊。不知心裡打著什麼鬼主意來捉弄臥床不能動的辰。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有點微妙的氣氛，雨水滴答在紙上的聲音。
小南鬆開了緊抱著辰的雙手。
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仔仔細細的疊了起來。
你說過，女人的最高地位被譽為鳳凰。
小南一點一點的折疊，她不知道鳳凰的樣子，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想像一點一點的折疊。
被打濕的紙。
小南依然仔仔細細的折疊。
一隻潔白的小鳥躍然手上。
一隻奇怪的小鳥，修長的翅膀，挺拔的脖頸。
辰心裡有一種說不出滋味，他沒想到今天戰鬥中的一個分身吸引火力的舉措居然引來了這麼大的波動。
一股暖流流過心田。
前生今世，辰從未體會過什麼叫感情，什麼叫親情。
除了戰友們從沒有一個關心過他的人。
只有無盡的任務，任務。前生今世，他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一個愛人。
每次受傷的之後這種感情才愈發明顯，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周圍沒有一個關心的人，就連戰友們也都回去了。
就像一隻狼，獨自舔著傷口，不需要不依靠別人來幫忙。
然而。
這就是親情麼。
前生今世可望不可即的感情。
辰有些默然，或者說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現在的辰就像當時的佐井一般。
完全沒有經歷過的場景。
轉身，看著小南在細雨濛濛中低頭認真的疊著手中的鳳凰。（http:/／.）。
雨水順著小南淡紫色的秀髮發尖低落。
潔白的臉上還有殘存的淚水，混合著雨水。
背後不遠處依舊硝煙四起。
亂世佳人！
定格下這個極美的畫面，風華絕代。
如一把刀子一般狠狠地刻印在辰的腦海中，這個畫面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一隻小手。
手心中一隻白色的奇怪小鳥。
小南遞到了辰的鼻子下面。
少女的幽幽清香直沁心神。
「好看吧。」
小南破涕為笑。
她覺得自己剛剛有點衝動。
辰明明沒什麼事，她卻那麼激動。
可能是她無法承受那種得到又失去的感情。
如果永遠都沒有得到，自然無所謂失去。
既然得到了，她就絕不會再放手。
伸手。
放進了辰的懷裡。
胸口那只奇怪的白色小鳥散發的溫度。
小南的查克拉麼。
裡面包含的。
是小南的眼淚。
還有對他的關懷。
——是親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