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孤單的背影 文 / 明鏡亦非台
呼——
呼——
撕裂的疼痛感讓他有些天旋地轉，右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虎口早已裂開鮮血橫流。
鮮血隨意塗抹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
一個有些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鹿攸。
潔白純淨的臉上此刻沾染了些灰塵，烏黑色的頭髮也是如此，顯得有些狼狽。
她此刻的眼神有些複雜。
看著這個黑衣少年，在剛才的生死一霎。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是他。
這個怨恨多年的男人，用這單薄的身軀去對抗那座大山。
「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沒有問出口。
「為什麼沒有這麼做。」
這個問題壓在她的心裡多年，這也是她怨恨這個黑衣少年多年的原因，為什麼。
為什麼你當初沒有救下來他。
你明明有機會的。
為什麼他的胸口會插著你的刀。
為什麼你的鮮血會沾染在刀柄上。
你們，不是同伴嗎。
「為什麼——」
她的聲音有些複雜，不禁問出了口。
黑衣少年本來有些奇怪，鹿攸一向對自己冷言相向，什麼時候會這麼細語柔聲的說話。
聽見鹿攸的的問題。
他一怔，有些沉默，竟無言以對。
為什麼。
或許是，天成臨死前的囑托。
或許是，她長得很漂亮。
或許，因為她是最後一名活下來的同伴
「沒什麼。」
黑衣少年搖了搖頭，其實他心底裡也有一些小惱火。
救你，不是應該的麼。
哪，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拉我起來！」
有些顫巍巍的伸出右手，面對渾身沾滿鮮血，嘴角還在緩緩流淌狼狽不堪，但卻明顯有些惱火的聲音。
鹿攸一怔，一雙秀眸抹過一絲怔意，明顯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麼些年來，他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麼親密的話語。
這是怎麼了
黑衣少年也是一愣。
熟悉的感覺。
「我叫鹿攸」
「奈良一族的」
一個穿著樸素有些白淨的小姑娘，落落大方。
白色的布鞋，一身衣衫洗的都有些發白，就像是就像是一個貧困山村裡從小苦生苦養的女孩一般。
沒有一點大族出身的感覺。
但漂亮的雙眸中隱隱有繁星點點，智慧隱藏在其中。
彷彿，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這一點黑衣少年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們的女軍師又立一功~」
一身白衣的日向天成嚼著烤肉哈哈大笑，毫無形象的拿著沾滿油膩的筷子指著一旁懶洋洋的鹿攸。
而鹿攸呢。
慵懶的趴在靠著窗子的位置上緊緊了身上的衣衫。
打了個呵欠同樣是毫無形象可言，旁若無人，甚至有些百無聊賴的拿筷子叮叮噹噹的敲著碗。
卻也能敲出一點點旋律在其中。
轟——
轟轟——
山石崩碎，轟隆隆的傾瀉而下，勢若萬鈞。
「撤撤撤——」
「快撤！」
一名名黑衣人身形閃動，有條不紊的撤離戰場。
「天成！」
一聲怒吼震顫靈魂。
天成——
山腳下的一名黑衣女子抬起了頭，花臉面具照在臉上，但能清晰的看見裡面突然而來的緊張。
天成怎麼了。
「天成！」
黑衣染血，長刀穿胸而過，鮮血，灑滿了大地，回天起手印式牢牢地按在手中。
致命一擊，沒有躲過。
「為什麼？」
這樸素漂亮的村姑眼中的懶散終於不見了，痛苦溢滿雙眸，掩蓋了那繁星點點，顫抖的聲音——
迴盪在他的耳邊。
昏黃的路燈光芒有些恍惚。
剛才的激戰破壞了一些地下的電路。
這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黑衣少年瞳孔漸漸恢復了些光芒，隱晦，痛苦，內疚，不甘，全部潛藏在雙眸中。
那慵懶漂亮的大眼睛消失不見了。
他也不敢直面那目光。
「走吧」
聲音有些顫抖或是說斷斷續續，是因為內疚麼，天成對生命的渴望，鹿攸痛苦的目光。
他突然有些隱隱的不好的預感。
摸不到，抓不住，如影隨形的跟在身邊。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好。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地上他流下的鮮血漸漸凝固，泛起一絲的寒意。
一層血紅色的霜漸漸凝結。
結成一個冰稜子
嘩嘩——
現在的風浪已經小了許多，但還是一道一道層層不斷的海浪怕打著礁石。
一艘不算大的船。
「紫小姐，族長大人他」
一個船夫打扮男人小聲問道，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憂慮之色，雙眸光芒強烈查克拉蘊含其中。
一看就不是一個凡俗的船夫。
粗布衣衫下隱隱有冷光掠過，那是忍具，
紫一雙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一絲痛苦，一絲難以描訴的感情。
輕輕搖了搖頭。
黑色的長髮散開，披在了背後。
月光如水，細細揮灑。
白色的衣衫上襯著月白色顯得格外輕盈，就像是下一刻會化為月下仙子一般。
清冷的氣息，卻顯得格外孤單。
背影，隱隱顫抖。（http：／／.）。
潔白的臉頰在皎潔的月光下反射出一道晶瑩的光芒，水靈靈，就像藍寶石一般。
船夫倒吸一口冷氣。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族長」
但卻有一些不可置信，族長的強大深不可測，怎麼會在陰溝裡翻了船。
麻衣船夫也是一個果斷的人。
眉頭緊鎖，如同出鞘的利劍。
族長出事了
那麼水無月一族在霧隱本來就有些岌岌可危的地位就
麻衣船夫眸中憂慮更勝。
「紫小姐」
「那我們還要回霧隱麼。」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水無月紫，他的一生也沾滿了鮮血，沒有什麼這方面的經驗。
他的年紀有些大了，他是看著女孩從降生，到牙牙學語，到變為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如今出落成為一名大姑娘。
卻也變了。
昔年活潑可愛的小女孩早消失不見。
變得冰冷，狠辣。
眉宇間的煞意終日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