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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文 / 夜之帝星

    自從得到了江山光令之後,林驚羽便一頭扎進了天都國皇宮內地藏書閣之中,如一隻耗子一般在卷帙浩繁的藏書閣中遊蕩著。還好皇宮內的藏書閣平時都是為了方便那些皇子貴胄們而建的,雖然裡面的書卷有很多,但都已經被分門別類的擺放好了,由於這些只是普通的書籍,因此歐陽子詢等人走的時候並未將裡面的東西帶走,也因此這間藏書閣並未遭到什麼破壞,只是這麼一段時間沒人打掃,積了一些灰塵而已。

    林驚羽在標有歷史的那一架書前已經站了足有半天了,在他的腳下,散亂的扔著一冊冊的書籍和地圖一類的卷軸。由於他只是想要來查找一下天都國的這片大地的歷史,是以他一進來此處便是直接的尋著歷史類的書籍而來,但他現在已經翻看了不下兩百本書籍與上百副的地圖了,但仍然沒有發現天都國所在的這一片大地有什麼奇異之處。不過,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收穫。在林驚羽翻書的過程中,他還是知道了很多的以前沒有的知識的,比如說現在天都國境內的大部分的河流幾乎都是由天都國西南部的一座雪山上發源而來,因此每年春天剛到的時候,因為雪山上雪水的大量融化,天都國境內的河流便開始氾濫,再給河流兩岸的居民帶去充沛的澆灌水源的同時也加大了洪澇災害的風險;又比如,在天都國的境內,南部的山大部分都是由碎石組成,而在北方則大部分都是由黃土堆積而成。這些,都讓林驚羽漲了一番見識,但這些並不是他想要找的東西…………

    連續大半天的時間下來,林驚羽感覺自己的眼前每時都在有數以萬計的小字在亂飛,自己頭暈腦漲的想要看清他們,可越是想要看清就越是看不清,最後,甚至在林驚羽拿起一本書時他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林驚羽苦笑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靠在書架上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將自己現在為止得到的江山令都拿了出來,說是拿出來有些不太合適,其實這些東西根本就是每時每刻都在林驚羽的身體裡的。林驚羽至今都沒有搞明白,為什麼這江山令可以消失在自己的身體內,而且它雖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身體內自己卻是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不適,甚至林驚羽隱隱的感覺,自己每增加一枚江山令融進自己的身體的話,自己的腦袋都要清醒不少,這種感覺一開始的時候幾乎感覺不到,但隨著他身體內江山令的增多,這種感覺也是漸漸的明顯了起來,甚至在他剛才收取剛剛得到的那一枚江山光令的時候,他清晰的感覺到有一股清涼的如同流水一般的東西「流」進了自己的腦海,讓自己當時便是清醒了不少感覺腦袋都要比平時活絡了幾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如此上心於江山令的來歷上了,既然天都國能夠出現三枚江山令,那說他與江山令沒有什麼關係的話林驚羽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可他查找了這麼一大圈都沒有發現什麼,這讓他都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的想法是不是錯了。

    看著自己手中那六枚閃爍著玉石光澤但手感卻與玉石完全不同的江山令,林驚羽不由得心中暗暗苦笑,世人都說得江山令者得天下,自己現在都有六枚江山令了,可仍然還沒有任何要得到天下的意思。苦笑中,林驚羽將那六枚江山令又收了起來,他自己也明白,所謂的「得江山令者得天下」之說,不過是天下人對江山令的誇大罷了,不然,如果江山令真的有那麼神異,常人只要手持江山令便可得到整個天下的話,那現在這麼多的江山令,要是同時出現的話,那天下還不亂了套了。所謂一封耕耘一份收穫,只有自己用手打拼出來,拿命換來的江山,才是最穩定的,萬丈高樓平底起,空中樓閣只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王爺侯將軍與駱將軍請您過去大殿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就在林驚羽在藏書閣靠著書架愣神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士兵的通報聲。林驚羽從愣神的狀態中回過了神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向外面說道,「知道了,告訴他們,我馬上就來。」說完,林驚羽再一次看了那一排一排的高大書架一眼,搖頭苦笑一聲,邁步向外走去。

    「王爺。」「王爺。」…………走進大殿,林驚羽發現大部分的將領都集中在了這裡,見自己來了紛紛向林驚羽躬身行禮。林驚羽隱隱的感覺到可能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他快走幾步,走到了眾人的眼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回王爺,邱龍傳來消息說天都國南方抵禦瀚海人的大軍已經被瀚海人打敗了,現在他們正在向著中部的天都城而來,瀚海的人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以他們現在的速度,估計再有三天他們就要到達這了。」侯軍在一旁將事情對林驚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林驚羽聽後眉頭也是微微的皺了起來。天都國在南部的人一敗,瀚海的人便是可以長驅直入了,瀚海的人現在雖然還沒有爭霸整個大陸的野心,但他們想要整個天都國的目的還是很明顯的,現在擺在自己的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了,一條就是留在這裡,守住天都城,但天都城位於天都國的中南部,自己如果守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與瀚海的人遇上的,到時候雙方為了爭奪天都城必然又是一場惡戰,與瀚海的人交戰,這還不是林驚羽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可如果不想與瀚海的人交戰的話,那自己就只能帶人離開天都城了。這時,林驚羽有些猶豫了起來,看向在一旁沉默的白秀倫,林驚羽問道,「不知先生有何見解?」白秀倫此時抬起了頭,看了林驚羽一眼,輕輕的說道,「走。」話一出口,大殿中的人都騷動了起來,眾人在下面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林驚羽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白秀倫,等著他的下。

    果然,在沉默了片刻後,白秀倫又開口道,「現在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與瀚海的軍隊正面硬抗,而且,如果我們繼續留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與天都國從南方敗退下來的人馬因為爭奪天都城而交手,到時候,我們就算是勝,那也是慘勝,在天都國的人後面,還有著瀚海人,到時候我們恐怕連逃走的幾會都不一定能擁有,再說了,我們就算是今天退走了,他日我們也還會再回來的,這天都城這時暫時的讓給瀚海的人而已,也許,到那個時候,歐陽子詢已經替我們先將天都城給收回來了也說不定。」白秀倫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講了出來,大家都在安安靜靜的聽著,聽到最後,大家都是笑了起來,到時候如果歐陽子詢能夠幫他們將天都

    城給收回來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王爺,不知道我們下一步該向那裡走呢?」這時候,大殿中有人問道。此時在大殿中的人都是手握兵權的統領,自然都是一個個人精,聽了白秀倫的話大家都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厲害,也知道這次是非走不可了,既然有了決定,心裡便輕鬆了起來,大殿中此時便有人開口問了起來他們接下來的路。林驚羽與白秀倫在一旁對視了一眼,均是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想法,相視一笑,同時說道,「秦國。」。

    在秦國,此時也是戰爭不斷的進行著。秦國一開始抽調了三十萬的大軍想要來支援歐陽子詢來打擊剛剛冒出頭來的林驚羽,但卻被楊傑的十五萬血豹營的人給死死的托在了路上。這一段時間以來,雙方機會每天都在血拼,至今楊傑這一邊已經損失了將近五萬的人馬了,十五萬的人馬折損了將近三分之一,在秦國這一邊,他們的情況更加的淒慘,三十萬人馬此時折損了一大半,現在還有不到十五萬的人馬在於楊傑對峙著,這裡雖是在秦國的地盤上,可楊傑這麼長時間的經營早已經將血影的影子種進了當地人的心裡,對於血影,當地的百姓雖然不會幫其打壓秦國的軍隊,但也不會幫助秦國的軍隊來打壓他們,這已經是幫了已經很大的忙了。

    在雙方廝殺的戰場上,此時已經看不到泥土的顏色了,大地上處處都是一片猩紅色,這是血的顏色,還有血影身上的那種紅。血影十五萬大軍,不可能每一個人的座騎都是純血的紅鬃馬,這世上,除了血統高貴的純血的汗血寶馬外,很少有馬的顏色是血一樣的紅色,血影的戰士因為對血紅的崇拜,便用山裡的一種名為血紅花的花朵將自己座騎的顏色給染成了血紅色,一開始只有一兩個,漸漸的大家都開始染了起來,一來二去,十五萬人硬是將整片山脈的血紅花都給採摘的差不多了,楊傑與楊晨曦兄妹得知此時後,便從外面大量購置了血紅花,因此還導致了血紅花在市場上的一度緊缺。

    在秦國的西南部,與天都國交界的地方,秦國在派出第一批的三十萬人受阻後便又立即徵調了二十萬大軍從此處向著天都國支援而去。可沒想到還沒有走出秦國的邊境線多遠便又被攔截了下來。攔截他們的人並非是什麼正規的訓練有素的軍隊,只是一些周圍的山賊馬幫聚集起來的勢力,這些勢力大的不過三五萬人,小的甚至只有幾百人的規模,他們並不與秦國的軍隊硬碰硬,只是在一旁騷擾,不讓秦國的軍隊輕易的移動。而且這些人仗著自己對地形的熟悉絲毫不怕秦國人的所謂「清剿」,每當秦國的人要來清剿他們的時候,周圍的大小勢力此時都會互相的通風報信,然後便是朝著周圍的山脈內隱藏而去,待到秦國的人走後他們再接著出來「為非作歹」。這讓秦國的將領們在自己的大帳裡氣的乾著急就是沒有辦法。他們也都知道,這些人就是以前天運國的殘軍,當年天運國敗亡後他們便隱藏在了這邊境的山林裡,當起了山大王,現在天運國皇室出了個林驚羽,打著復興天運國的旗號在天都國的帝都內搞風搞雨,這些人自然不甘寂寞了,於是便紛紛的跑了出來。可知道了又能又什麼用呢?那些將領心中滿是苦澀,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當林驚羽在天都城打出要復興天運國的旗號後,正在交戰的四國間的戰爭便漸漸的少了起來,燕國此時採取了觀望的態度,正陽國則是在一旁狠狠地衝擊著秦國與天都國,現在的秦國與天都國可以說是都處在內憂外患之中,對於此時正陽國的挑釁只能是先能忍則忍了,現在他們已經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林驚羽這一股勢力身上,要將其扼殺在搖籃裡。

    這一次,除了秦國外,天都國也是從前線抽調了十五萬的軍隊向著林驚羽這邊趕來。南部防線潰敗的消息此時已經傳到了歐陽子詢的耳中,在又掀翻了一張桌子後,歐陽子詢便那潰敗的軍隊迅速的趕回道天都城外,配合自己現在派去的這十五萬人馬一起滅了林驚羽,就算滅不了也要將其打殘,不能讓其再有發展的機會。看得出來,這一次歐陽子詢是下了大決心了,這十五萬人馬被抽調出去後,天都國北方與正陽國之間的戰事更是直接處在了下風,歐陽子詢更是將自己的御林軍都頂了上去這才穩住了局勢。

    在林驚羽這一邊,在歐陽子詢這邊十五萬人一出軍營他就收到了消息,看出了歐陽子詢這次是要兩面夾擊,徹底將其滅掉了,當下他也不再猶豫,立即命令大軍開拔,向著天都國的東北邊境趕去。十八萬人馬,一路浩浩蕩蕩的走出了天都城,大家臉上沒有一絲的頹喪之色,反而是有種戲謔,還有一種隱隱的戰意。在他們的眼裡,天都城早晚都是他們的,現在他們只是轉移陣地,去開拓更大的疆土而已,等有一天他們再次來臨時,無論是誰,都得乖乖的將天都城給獻出來。這是他們對自己的一種自信。

    林驚羽帶著人,一路疾行,向著秦國的方向趕去。他早已得到消息,秦國此時有二十萬大被拖在秦國的邊境上,自己現在就是要立即趕過去將其徹底的吃掉,這樣不僅對自己的士氣是一種提高,對秦國的也是一記沉重的打擊了…………

    在林驚羽他們快要接近秦國邊境的時候,自天都國南部敗退回來的天都**隊也是到了天都城的城下,看著那城牆上密密麻麻的被利刃劃過的痕跡,他們一個個心中苦澀,這曾是他們的帝都,而今卻被敵人如此的凌辱,這時對他們的一種蔑視,也可以說是對他們天都**人的一種侮辱。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林驚羽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天都城,城內除了百姓外已經沒有軍隊了,但他們還是不想進入天都城內,他們不想去迎接城內那些百姓看向他們的那種異樣的目光,雖然他們此時並未看到城內的眾人,但他們卻是可以想像的出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那些複雜之色,只因,那種目光,他們這一路上已經承受太多……現在,他們對那種目光已經產生了一種恐懼,那目光就像是時時在提醒著自己的無能,那種感覺,他們此生也不願意再去回憶。如今,在這天都城下,他們決定不再後退了,也就是在看到城牆上的刻字的那一刻,他們決定留下來與後面的瀚海人決一死戰了。那種懷疑的複雜目光,讓他們揪心,此刻在他們心裡,哪怕是死也要比去面對那種目

    光要來的輕鬆…………

    「轟轟轟……」在天都城外,傳來了一陣陣沉悶的馬蹄聲,如悶雷一般向著這城下湧來。「來吧。」此時,在天都城外的所有天都國的士兵都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刀,看著遠處天邊那漸漸臨近的一道黑線,眼中殺器騰騰……

    雙方人馬接觸,不用過多的言語,廝殺,直接開始…………

    這時一場不成比例的戰鬥,可以說是一場完完全全的碾壓。瀚海的十五萬大軍,此時他們在中原的所有兵力,刀一般的插進了天都國十萬人的陣營裡,然後,便是猩紅的血高高的揚起…………

    「咚……咚……咚……」此時,在天都城的城頭上,已經漸漸的站滿了百姓,沒多久城牆上有著隱隱的戰鼓聲傳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覆蓋了整片戰場。

    在城外地雙方此時都有人抬起了頭,向著城牆上看去。只見那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戰鼓前用力的一下一下的用力的擂著。

    「爹!」城外的戰場上,一聲淒厲的叫聲響起,一個士兵看清了城牆上的那個老人的人影,猛地跪了下來,大喊道,「孩兒不孝,不能再侍奉你了。」那人此時淚流滿面,看著城牆上的人影泣不成聲。城牆上的那老人此時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仍舊在擂著戰鼓,一下,一下,又一下,……

    「爹,」此時,那名士兵周圍的所有天都士兵都跪了下來,大喊道。然後,周圍一個又一個士兵都跪了下來,十萬人向著城牆上的那道人影大聲的喊道,「爹。」聲音高亢,傳遍了整個戰場,動人肺腑。

    這時那個老人終有所覺,轉頭向著城外看了一眼,看到城外跪著的那十萬人的士兵時,他好像是點了點頭,舉起了手中的鼓錘,大喊道,「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城下的十萬人一齊大喊道,然後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向著近前的瀚海人衝去。

    在那個士兵周圍,所有的士兵都在極力的護著他,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填,也不讓周圍瀚海的人傷害他一絲一毫,因為,他還要去照顧自己的老夫親。

    「不,兄弟們,不要啊……」那人大喊道,「我們要同生共死啊……」看著周圍自己的兄弟為護著自己漸漸的倒下,他的眼都紅了。

    「同生共死。」他大吼了一聲,向著一名瀚海的士兵撲去,然後,便被無數的人給淹沒了……「同聲共死。」周圍的人見狀也是紅著眼大喊道,向著身旁的瀚海士兵衝去…………

    這一戰,天都國十萬軍隊無一活口,瀚海的十五萬軍隊陣亡十二萬,餘下的三萬也都是人人帶傷。第一次,歷史上的第一次,在正面戰場上,天都國的軍隊真真正正的戰敗了一次瀚海的軍隊,不是平局,而是真真正正的戰敗。只是這結果,卻是以生命為代價。

    戰爭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黃昏,戰爭結束的時候,城牆上早已是淚流成河。那個擂鼓的老人被人扶著,顫顫巍巍的從城牆上走了下來,在他的身後,是整個天都城的百姓,大家都走了出來,看著城外那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連綿到盡頭的一具具屍體,泣不成聲。

    「兒啊,」那老人此時「砰」的一聲跪了下來,大聲的喊道,「一路走好。」「一路走好。」這時,整座城的百姓都跪了下來,向著那些躺在地上的已經逝去的生命,重重三拜……

    「送孩子們回家。」那老人說了一句,然後,走到身前的一具屍體前,伏下身輕輕的說道,「兒啊,回家了。」然後,為其整理好衣衫後,將其輕輕的放在了地上,等著後面的人來將他的屍體放入墓葬。

    後面的人也學著老人,一個個的走到屍體前,伏下身輕輕的說一句,「孩子,回家了。」然後,為其整理好衣衫,輕輕的將他的身體擺正,…………瀚海的統領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什麼也沒說,只是歎了一口氣後,命人去打掃戰場。兩方人馬,兩個世代的仇敵,第一次在面對面的時候沒有動手…………

    一連七天,整個天都城變成了一座空城,大家都走出了城門,來將陣亡的將士安葬。天都城外的護城河,早已被猩紅的血水給填滿,伴著迴盪在天都城外的低低的嗚咽聲,滿目淒涼…………

    這一戰,天都國的將士改寫了他們的歷史,而也是在這一戰後,天都國開始變為了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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