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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通天教主計出碧游宮 文 / 三漿五壺

    各位:上一回咱們說了「聞太師請旨伐西岐」的故事,這一回咱先放下不表,單說通天教主。

    話說天蠍送申公豹下界,臨行前一再叮囑截教門下弟子謹慎行事,不可胡作非為,以免招致殺身之禍。自打天蠍走後,通天教主每日除了向申公豹傳授心法之外,最令他擔心的就是九靈道長。這九靈道長外出招收門徒至今未歸,他擔心有朝一日封神榜昭天,自己的門徒便會遭遇不測。通天教主一連等了將近一個月,仍不見九靈道長回來,這一日他囑咐申公豹看守洞府,自己前去尋找九靈道長。

    通天教主四處尋找,可人海茫茫,哪裡有九靈道長的影子!

    這一天,通天教主路過一條繁華的街市,見街市十分的熱鬧,當算是個三教九流、五工六藝之士聚集之所。

    通天教主在街市走著走著,他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禁心中一喜。這人是誰?正是當年天魔山下的靈妖!自從兩人在二狼山設計將楊戩之母秀可壓在了天魔山下之後,兩人就再沒見過面。

    這次通天教主見了靈妖,便悄悄地跟在後面,待走到一個人流漸稀之處,通天教主喊了一聲:「吾老友請留步!」

    靈妖聞聽有人呼喚,停下腳步回頭一看,見口稱「老友」之人是個道長模樣。靈妖眨了眨眼睛,見眼前之人自己並不認得,便問道:「道長與在下可曾相識?」

    通天教主上前幾步小聲說道:「此處非長談之地,請隨我來!」

    通天教主帶著靈妖來到一個僻靜處,寒暄道:「吾老友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靈妖抓耳撓腮,怎麼也想不起眼前這個人是誰,便問道:「在下與道長素未謀面,緣何稱俺為『老友』?」

    通天教主一笑說道:「你不認識我,我可知道你就是當年天魔山下逃出的靈仙!」

    靈妖一聽,忙問道:「你是何人?怎知我底細?」

    通天教主打個稽首說道:「善哉,我就是當年地下的那個幽靈!如今我已托生做了通天教主。」

    靈妖學著通天教主的樣子也打了個稽首說道:「造化,造化!果然是老友!我在花果山水簾洞修練神功,在裡邊一呆就不知過了多少年,寂寞得很。今日圓滿功成,出來走走,看看熱鬧,幸好遇上老友,請隨在下到我花果山閒聚幾日!」

    通天教主搖搖頭說道:「貧道今日不同於往昔,如今我已是截教掌門,身不由己,還是請靈仙前往碧游宮一遭,貧道正有要事相商。」

    靈妖因喜道:「好的,好的!我在花果山只知有個水簾洞,氣派得很!今日到你的碧游宮走走,順便開開眼!」

    通天教主正色道:「道家洞府乃清虛之地,修身養性之所,講究的是清雅靜僻,幽然脫俗。請靈仙不要嫌棄,隨我而往!」

    通天教主帶著靈妖回到碧游宮。靈妖見碧游宮只是個深邃曲折的山洞,邊走邊歎息道:「在下以為你們仙人洞府不說是金碧輝煌,也得是個別有洞天之所。原來真的只是個光禿禿的山洞,跟螻蟻之穴無甚兩樣!」

    此時申公豹正在洞中打坐,見通天教主帶人回來,便起身迎接。

    通天教主對申公豹說道:「此人是為師的一個老友,今日有要事在此相商,你先在洞外把守府門,沒有為師召喚不得入洞。」

    待申公豹走出洞府,通天教主對靈妖問道:「你在花果山水簾洞修練什麼神功這般辛苦,竟然在裡邊一呆就不知過了多少年?」

    靈妖有些興奮地說道:「我在水簾洞練成了一種神功,能隨欲而變,因此在下稱之為『搖身術』!」

    通天教主驚問道:「何謂『搖身術』?能否讓貧道一開眼界?」

    靈妖痛快地應了一聲:「這有何難!」

    說著話靈妖搖身一變,化作了通天教主的模樣問道:「老友道長,看看你現在能不能分清那個是你,那個是我?」

    通天教主笑道:「靈仙取笑了!這何需用辨,你當然是你,貧道自然就是貧道。你再變化一回,讓貧道來辨!」

    靈妖將身形猛然一轉,又化作了申公豹的模樣。

    通天教主一看合掌讚道:「妙!簡直就是出神入化,如出一轍!以貧道的眼力,尚看不出半點破綻,真可謂亂真矣!」

    靈妖現出原身說道:「在下飛禽走獸、花鳥魚蟲皆可說變即變,絕無破綻。」

    通天教主擺擺手說道:「貧道見你化作申公豹的模樣,我倒有個主意:你就化作申公豹,隨貧道前往崑崙山玉虛宮,我帶你去見元始天尊。」

    通天教主帶著靈妖去見元始天尊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咱暫且不說。因為咱講的這段故事叫做「天上人間」,這人間的事必然與上天的安排密不可分;這天上的故事自然也事關人間的吉凶禍福。望大家稍安勿躁,聽我老瞎子將天上人間的故事上上下下表述一番,才顯得咱這故事更加的紛擾。

    話說詩琴正在廣韻宮聆聽精衛演奏一曲剛剛譜寫的《天地神韻》,詩琴聽完拍手道:「妹妹的琵琶曲《天地神韻》真個是匠心獨運!攬天下之悠悠,罄宇宙之浩浩。疾則如飛雨紛惶,舒則似蕩風回婉;隱惻之時,若即若離;彈指之間,恍然若悟;夢亦如斯,醉亦如斯,神魂蕩然不知所以,飄墜於焉,而忘其所歸!」

    精衛笑道:「詩姐一番言語,若碎雨聽風,幽然莫測,弄得妹妹我才真是『忘其所歸』!」

    詩琴走到精衛身前說道:「此曲好便是好,不過尚有一些『玄機』待姐姐傳授於你。此『玄機』只能在心中默念,不可曉諭他人知道。封神榜昭天在即,到時候必有生死之劫需你我*操持,『玄機』之語若在彈奏此曲之時暗念於心中,可攝殺對手於無形。」

    於是,詩琴將攝魂咒之精要傳授給精衛,命精衛銘記於心。

    詩琴將「玄機」之語向精衛傳授三遍,話音剛落,忽見掛在牆上的楊戩神像靈光閃閃,畫上的楊戩也變得神采奕奕、栩栩如生,簡直就是呼之欲出。

    詩琴見了向神像緊走幾步,高唱道:「天時已至,神韻乃生。天狼七十三英魂盡現,楊戩快快出畫!」

    詩琴這一句話份量不輕!只見牆上如狂風驟至,畫像猛然一抖,瞬間楊戩已單膝跪地,向詩琴祈道:「楊戩拜見詩聖姐姐!」

    詩琴抬頭見牆上的畫卷已空如一張白紙,便伸手拉起楊戩說道:「星聖降臨,必是吉日良時,快來見過德義仙精衛妹妹!」

    精衛眼見楊戩聖體出畫,早已喜得失魂落魄,木然呆坐。聽詩琴一席話,精衛這才猛醒過來,瞪大了眼睛,盯著楊戩。

    楊戩順著詩琴的目光看見了精衛,雙眸一片茫然地對詩琴說道:「這位仙女妹妹在下並不認識!」

    此時精衛正滿懷深情地望著楊戩,只盼著楊戩能呼喚一聲自己的名字,自己便會撲上去,痛哭一場。

    是呀!這麼些年來,多少個難熬的日日夜夜,有多少回魂牽夢繞?又有多少回暗啟窗欞,將天狼七十三星窺望了多少遍?正是:心疾暗隱巧口卻難言,望眼石穿又見別樣天。

    精衛癡盼了多年的時刻,她怎麼也沒想到楊戩看見自己的第一眼竟說出這樣的話來。精衛頓覺五雷轟頂,炸碎了心肝,她忍含著眼淚,踉踉蹌蹌跑了出去。

    詩琴見精衛倉惶而去,她拉了一把滿臉迷茫的楊戩問道:「怎麼,德義仙精衛你真的不認識了?」

    楊戩目光誠懇地說道:「在下真的不記得……」

    詩琴不等楊戩把話說完,道:「星聖請隨我來!」

    詩琴帶著楊戩來到廣寧宮,見銀河、磐耕正和糊塗仙,盤古、誇父在一起閒談,詩琴上殿高呼道:「星聖楊戩降世來見!」

    楊戩搶在詩琴前面跪地叩道:「楊戩拜見龍爺,玉凰娘娘!」

    拜罷,楊戩又起身向糊塗仙,盤古、誇父施禮道:「在下拜見幾位兄長!」

    糊塗仙見了楊戩,親親熱熱拉到身邊問寒問暖,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場面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不知不覺之中,精衛攙扶著離山聖母秀可上了大殿。秀可手拄桃木杖,見了磐耕、銀河也不打招呼,抬手舉桃木杖照楊戩後背就是一杖。

    楊戩挨了一杖,忙起身向秀可施禮道:「在下並未得罪這位娘娘,不知娘娘為何杖鞭在下?」

    秀可聞聽楊戩此言氣得渾身發抖,舉杖照楊戩肩頭又是一杖,怒道:「老身打死你這不仁不孝的揀兒!精衛對你一片癡情,她在銀河天宮苦盼了你這麼多年,你不該無情無義,見了精衛只裝作不識,更不該不顧廉恥,連娘親也不敢相認!」

    楊戩駭然道:「在下乃是天狼星降世,怎麼會有個娘親?又何嘗與精衛相干?」

    詩琴見精衛已哭得兩眼通紅,杵在那裡一聲不吭,便拉過精衛出了廣寧宮,低聲說道:「精衛,依姐姐看來,楊戩並非有意辜負於你,你們兩個命中本不該相識,乃是當初姐姐妄書靈符,觸動了天帆,才引得天狼星提早下界,促成了你們的偶遇,之後又在天魔山劈山救母,這都是不該發生的故事。如今他已不記得離山聖母是他娘親,自然他對在凡塵發生的一切都已全然不知,他大概是在天界回歸七十三星座之前已被天帝脫去了凡骨,故而如此!」

    詩琴見精衛低頭啜泣,便又說道:「你先回廣慧宮,待離山聖母回來,將姐姐的話向她言明,聖母自然明白。」

    精衛用手撫弄著衣襟,幽幽地說道:「這麼說我和楊戩本不是同一世上的人,更無姻緣可言,是嗎?」

    說完,精衛抬眼注視著詩琴。

    詩琴只得點點頭道:「天命非人所願,錯只怪姐姐當初一時糊塗……」

    精衛打斷詩琴的話說道:「詩姐不必再說,妹妹心已明瞭!」

    說罷,精衛低頭奔廣慧宮而去。

    詩琴望著精衛的背影輕歎了一聲,一扭頭見天蠍匆匆而至。詩琴一見心中暗道:天蠍急急奔廣寧宮,必是為封神榜之事而來!

    果然正被詩琴言中,此番天蠍來到銀河天宮正是奉了天帝之命來找詩琴,這才引出一段「姜子牙與申公豹爭奪封神榜」的故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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