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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花尚榮感恩許千金 文 / 三漿五壺

    上一回說到:光武帝劉秀見花尚榮滿面春風登上殿來,他一聲令下:「將這個胡作胡為的魯夫給我推出去斬了!」

    花尚榮聞聽立刻嚇得魂飛三界外,他撲通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這時候就見一個人飛奔至大殿中央,向上叩道:「臣懇請皇上息怒!花御尉攜師北上,將那些叛逆個個斬首,這雖然說是有違聖意,可依先漢遺律,叛逆者當滅九族。吾皇不欲加罪獒人,乃屬聖恩浩蕩,處事開明,仁德之治也!臣本前朝遺老,自不量空享皇俸,斗膽進言一句,既然皇上洪恩廣開,緣何不能諒花御尉乃是朝中良臣,縱然有暴虐之罪,但罪不當死,望皇上收回成命,將他遠逐邊疆,以示懲戒。」

    光武帝劉秀凝神向下一看,見出面之人乃是禮部文書吏劉通。劉秀一見說情之人是劉通,這心裡可就犯難了,他本來是餘怒未消,這要是換了別人,劉秀說不定會重打他五十大板,以儆後者。可劉通就不同了,這劉通剛才說的沒錯,他是自己特招的前朝遺老,就因為這個原因,劉秀的心裡頭就有些犯難,怎麼呢?因為劉秀為了要顯示自己是在延續漢室宗業,這才有意將這幾個前朝的遺老遺孤招在殿中聽用,這一回恰巧就是劉通站出來上諫,自己若是不允,這就挑明了自己收留前朝遺老只不過是個擺設?這樣,這些個前朝的官員誰還願意在朝中奉職?

    劉秀在心裡頭權衡了半天,他終於開口說道:「劉文吏所言朕謹當三思,前朝之律雖有尚待完善之處,可今日之事必然遵前朝歷律行事。如此——朕就將花尚榮放逐雲南,永不聽用,今後若有人再敢執意妄為,定斬不饒!」

    花尚榮聞聽皇上饒自己不死,忙連連叩道:「謝主隆恩!」

    這樣,花尚榮保全了性命,逃過了一劫。說實話並不是光武帝劉秀不想殺他,這其中當說是劉通起了關鍵作用。花尚榮和劉通本來就是一對好友,這次劉通在危難時刻挺身相保,花尚榮當然是感恩戴德,好在是放逐不同於發配,發配是有時間地點的限制,且有衙役押解,而放逐相對則比較寬鬆,具體地點也只是個大致的範圍,只要是到了地方,由當地的官員登記,查驗身份之後,將公文蓋章回訖,就算了事。

    再說這花尚榮,在殿上真的是受驚非小,當時嚇得他後背直冒涼氣,這會兒他已卸了官服,交了官印,著便裝回到家中。

    夫人姜氏聞知,慶幸不已,道:「官人入朝為官,妾本是不願,總覺不若伺幾畝良田,過得自在!」

    花尚榮肯首道:「這次安得苟命,吾今世再不敢踏官場半步!」

    第二天,花尚榮在家中設宴,請劉通過府一聚。這其中既隱含了答謝之意,又可算是一場告別宴。

    劉通和花尚榮本是至交,這次他也沒客氣,還特意帶上了自己的兩個公子前來赴宴。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可這話又說回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花尚榮和劉通這哥兩個推杯換盞,一直喝到深夜這才罷席。

    花尚榮親自提燈將劉通父子三人送至府門外,劉通正要告別,卻見花尚榮看了看劉通的兩位公子說道:「劉仁兄的兩位愛子英姿颯爽,氣宇不凡,將來必是國之棟樑。小弟蒙仁兄恩遇,苟得性命,自知傾東海之水難酬仁兄救命之恩,更奈何小弟被放逐邊疆,不知何年才能再拜仁兄尊顏。若仁兄不以尊卑為念,小弟有一獨女,名喚香貽,年方十三,雖算不得知書達理,但也稱得上是花容月貌,若仁兄不棄,可納入劉府為妻。」

    劉通哈哈一笑說道:「花賢弟這話似在半醉半醒之間,你若欲與我結秦晉之好,愚兄我並不推辭,可賢弟之女香貽尚未成年,而我的兩個犬子年長的還不過十七,年幼亦只與賢弟愛女同齡,這聯姻之事還是暫且擱下,待三年之後必備厚禮登門提親。」

    花尚榮一拱手說道:「這麼說那可就一言為定,到時候小弟我可是要高攀嘍!」

    劉通同樣一拱手笑道:「賢弟哪裡話來!你雖然是不再食皇家俸祿,可府門內財富殷實,真可謂是非官既紳啊!哈……」

    劉通說完大笑了一陣,然後攜兩位公子各自登轎離去……

    過了幾天,花尚榮攜妻女帶著丫鬟、婆子和幾個家人分乘十四輛馬車舉家遷往雲南咱先放下不提。

    單說這劉通。話說兩年之後,光武帝劉秀頒旨立太學院,召天下文賢入宮筆試。劉通令長子昭文報名應試,不意竟摘得頭名之冠。光武帝降旨,封劉昭文為文卿之職,官登一品雅仕。

    又過了一年,劉通屈指一算,長子昭文已是一十九歲,花尚榮之女香兒也已年滿二八,是到了當嫁的年齡。劉通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和花尚榮訂下的婚約,便修書一封,派家人前往雲南尋花府提親。

    有人說了:這位花尚榮的家眷怎麼多麼?要乘坐十四輛馬車!

    這話,我老瞎子只能私底下跟大伙交代幾句:其實花尚榮的家眷並不多,連同夫人和女兒,再加上管家和丫鬟婆子,只四輛馬車也就夠了,其餘的十輛車裝的可都是花府家中的財富,具體都是些什麼,咱就不多說了,反正大家只要知道,這個花尚榮他可是出身豪門,後來又在赤眉軍做過首領,這期間明得暗取的金銀財寶那也是數不勝數,要不然劉通怎麼能說花尚榮「府門內財富殷實」呢?

    好,閒話少敘。回過頭咱再說花尚榮一家這十幾輛馬車乘渡船過了長江,又走了三五日,終於來到了雲南地界。他先找了個當地人詢問了一番,之後他沒有選擇大理的方向,而是直奔了離邊境較近的淮陰縣。

    花尚榮心裡頭有這麼個想法:我若是去雲南大理,自己帶這麼多車馬,難免會招人耳目,況且大理乃省州府衙,與朝廷往來密切,自己如果落腳在省衙之轄內,自己這輩子都再無出頭之日。那麼花尚榮為什麼偏偏要去淮陰縣?他是這麼想的:淮陰縣乃是個小衙門,自己若使些銀子,給縣令一點甜頭,這樣自己將來也好施展手腳。還有,淮陰縣是離中原最近的一個縣,這裡的風土人情與中原應該差距不大,自己在這裡安家,也比較容易適應,況且,自己的祖墳還在原籍,這要是回鄉祭祖,往來相對也比較方便。反正一句話,這位花尚榮選擇淮陰縣的想法和理由還真是不少!

    話說花尚榮取道淮陰,僅行了不足半日,便來到了淮陰縣縣衙。

    花尚榮在縣衙門前先向守門的衙役遞交了刑部的公文,這衙役接了公文,趕緊向內稟報。

    縣太爺得知,忙升堂接過公文這麼一看,縣太爺先是一怔。原來,這公文的封口是開著的,與正常的公文大有不同。這時候的縣太爺雖然感覺到這封公文有些異樣,可他也來不及多想,他撕去了封皮,取出公函翻看,他發現這封公函裡頭還夾著一張禮單,禮單上白紙黑字,寫明是奉紋銀五百兩。縣太爺好生詫異,他又仔細看了看官文,見上面蓋著刑部的官印,那可是真真切切。

    縣太爺點了點頭,心中暗想:這請功領賞之事會有人弄虛作假,一個朝廷命官,又有誰願意弄一張假文書把自己放逐到邊疆呢?

    縣太爺轉念又一想:既然這刑部的公文是真的,可這禮單……

    縣太爺忽然明白了什麼,他招過剛才的衙役問道:「送公文者是怎樣一個人啊?」

    衙役連忙答道:「此人衣著華麗,乃是一派福貴之相,而且,他還帶著十幾輛車馬。」

    縣太爺聞聽心中一凜,暗說:看來這人的來頭還真是不小!常言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看他現在已被朝廷逐放,但這人我還真是得罪不起!

    縣太爺想到這對衙役說道:「你速去將這人引到後書房,大人我要先會一會這個無冕的貴客!」

    各位:說到這我老瞎子再給大家插言幾句。按說這縣太爺當對這個被放逐之人先當堂質問,然後還要關押三日之後再審一次,如無異議,這才可以在官文之上加蓋縣衙的公章,最後再派人送回到刑部,這叫做回訖。放逐也不是誰想去哪就去哪,這得看縣太爺高興不高興,要是縣太爺高興的話,好歹高低也能到一個人呆的地方;要是縣太爺不高興,叫你茅坑裡邊呆著,那也得去,這都是官府的規矩。

    要說這花尚榮畢竟是在黑白兩道都見過世面的人,又在朝廷為官多年,對於官府裡邊的規矩,他並不陌生,所以他知道這封公文到了縣衙必然是要拆封的,因此他才有如此膽量私開官封,在裡邊夾了一張禮單。

    花尚榮這一招還真奏效,縣太爺果然是對他另眼相看。

    話說花尚榮跟隨著衙役進了後書房,見了縣太爺忙依禮相拜。

    縣太爺滿臉堆笑,他打發走了衙役,然後請花尚榮入座,之後反向花尚榮施了一禮說道:「下官鄙姓梁,單字名墉。花大人原本是朝中的虎將,如今雖被朝廷逐出了山林,可虎威猶存!花大人禮意,下官受惠了,大人若有何為難之事,可向下官明示!」

    花尚榮畢竟曾是個朝中的大臣,對於這個區區縣令也不用心懷戒律。於是他直言道:「在下如今只是一介草民,素聞淮陰縣令為官清正,故而特意投拜在梁大人足下,望大人給在下派一個安居之處。」

    您聽見沒?花尚榮不愧是處事老道,在求人之前,除了先送一份厚禮之外,這會兒又給縣太爺梁墉戴了個高帽,真是聰明之舉!

    梁墉一聽連朝中大臣都知道自己為官清正,看來自己陞遷的日子不遠了。於是他拱了拱手說道:「下官在縣內有一處官封的田產,鄉間還有幾間私宅,足夠花大人安居之用,花大人若不嫌屋舍簡陋,可定居於此,這樣下官正好將家眷皆遷至縣衙的官府,也好專心料理公務。」

    花尚榮聞聽喜不自禁,忙起身謝道:「草民蒙梁大人厚待,真不知以何為報!」

    梁墉賠著笑說道:「下官居淮陰縣令之職已十年之久,尚不得陞遷,若花大人使人在朝中提攜,下官也就彌足所望了!」

    花尚榮聞得拍了拍胸脯說道:「草民過幾日正要回書給朝中的老友,這點小事,只在字裡行間抹上幾筆,足可使朝中之友意會,若要陞遷個知縣,何用金榜題名?」

    梁墉大笑道:「若如此,你我可就互有所得,兩廂安穩嘍!」

    說完,花尚榮和梁墉兩人皆仰面而笑。

    各位:這個梁知縣到後來還真的調到了大理省府做了文參之職。您瞧著沒?要說起當今社會的官場**,那可是早有淵源,說來話長啊!這裡,我老瞎子閒話就不再多說。

    翻回頭咱再說說這劉通派家人前往花府登門提親的事。

    話說這個家人懷揣著書信直奔雲南,他按照封面上的地址,終於進了淮陰縣,來到了花府門前。

    這家人叩開了府門,向花府的管家說明了自己的來路和來意。管家一聽是洛陽劉府的家人,忙將他引至客廳。

    過不多時,只見花夫人帶著個丫鬟過來見客,劉通的家人見只有夫人和丫鬟出面,便取出書信說道:「鄙人乃是劉通劉大人府中的家人,賤姓周,單名一個全字,今受了我家主人指使,特來貴府提親,還望面見花大人,也好討一紙回書。」

    誰知這時候花夫人突然出淚說道:「難得劉大人一片盛意,可惜我家官人已於去年辭世去了……」

    說著,花夫人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花尚榮因何而亡?花、劉兩家的這門親事到底能不能接續前約?這話——只待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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