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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出天洞神鱉留遺念 文 / 三漿五壺

    出天洞神鱉留遺念入佛門天師贈法名

    上一回書說到:悟空眼見靈娃化作一團白光向自己罩來,他本能地就想騰身躲過,可就在這一剎那,悟空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束縛著一般,完全失去了自由。悟空心裡明白得很,他知道此刻自己已經處在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因此他心說:「糟了!」

    悟空腦海中恍恍惚惚覺得也只不過是片刻的工夫,耳輪中就聽得「彭」地一聲,他睜眼一看,只覺眼前一片通明,不過映入眼簾的是那湛藍的碧空和玉堆般的雲朵。

    悟空坐起身左右望了望,發現神鱉正仰面躺在身旁不遠的一塊石頭上喘著粗氣,而那桿神叉則深深地插在了咫尺旁的泥土裡。

    悟空見狀忙起身走過去抱起神鱉問道:「老鱉,你怎麼樣?是不是傷到了哪裡?」

    神鱉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他咧了咧嘴說道:「大聖,我的背好痛哦!」

    悟空瞅了瞅地上的那塊石頭,然後將神鱉推起來一笑說道:「俺看你是正巧掉在了石頭上,虧得你背上有個硬殼,俺看你不會有事的。」

    神鱉搖了搖手臂,又晃了晃腦袋之後說道:「嗯,現在好多了!」

    悟空拍了拍神鱉的肩膀說道:「既然真的沒事,那就精神著點兒,別老瞇著眼睛,跟個沒睡醒似的。」

    神鱉瞪大了眼睛,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又說道:「大聖,俺現在心裡好糊塗,剛才還在天河洞裡,不知那靈童怎麼就用一團白光把我們搬到這裡來了?」

    悟空向神鱉的腳下看了一眼,然後問道:「怎麼你現在到了哪裡自己竟不知道?」

    神鱉點了點頭道:「是啊,大聖!俺現在暈頭轉向的,連個方向都辨不出,怎麼會知道我們現在到了哪裡?」

    悟空用手向遠處一指說道:「老鱉,你往那邊看!那個小山包的後面是不是有片白花花的東西?其實那就是咱們曾經走過的石林。」

    神鱉踮起腳望了望,然後點頭說道:「呃!好像是的。這麼說我們翻過那個山包就能穿過那片石林了?」

    聽了神鱉這話,悟空未免有些耐不住性子,他急得一跺腳說道:「呆子!你怎麼這麼笨,到現在還連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咱們只要過了前面的那個山包,就可以回到當初上岸的地方了,若是再穿過石林,難道你還想回到那個天河洞裡去?」

    神鱉猛悟道:「哦,大聖說的對!咱們得快些回到神舟上去,西天趕路要緊,因為蓮花九鼎是不能耽擱的大事。」

    悟空一挑拇指讚道:「聰明!」

    剪段截說。話說悟空和神鱉回到了當初神舟靠岸的地方,只見法僧和郭遠正面對面盤坐在離岸邊不遠處的沙灘上,從兩人的形態上來看,此時的法僧並不是在給郭遠講經,而是在對坐靜念。別看老艄公郭遠是個出海半生的漁夫,可現在看他靜念打坐的樣子,還真像模像樣、一絲不苟。

    這時,悟空走過去大聲說道:「嗨!你們兩個臉對著臉,既不唸經也不相面,還是趕快起來吧,都給我回到船上去!」

    法僧站起身慢吞吞說道:「大聖,我在傳他靜念之法,這也是佛門的必修之功。」

    悟空搶過話說道:「靜念、靜念,盡念些個無用的東西!殊不知西天取經方是正題?」

    郭遠接過話說道:「大聖,法僧天師已經收我為徒,如今我也是佛門弟子了。」

    悟空聽了一揮手說道:「既然大家都是佛門中人,就應當一心向佛。現在佛祖就在西方的大雷音寺,咱們還是快些趕路才好!」

    悟空說著話就把法僧和郭遠往船上推。

    這時,神鱉站在船下幫腔道:「是啊,師父快上船吧!不然俺可就要推船了。」

    郭遠將法僧扶上了船,又和悟空先後跳了上去。

    悟空見神鱉推罷了船來到了船上,便對老艄公郭遠說道:「艄公,把船擺正,往西、往西,一直往西,無論遇上什麼奇船怪島之類的都當做沒看見,反正我們要趕西天的路,越快越好。」

    這時,法僧站在悟空身後問道:「大聖,貧僧見你一路上觀風望景,好像並不急迫的樣子,怎麼剛才你和徒兒梵通登島匆匆回來就一反常態,是不是你們在島上看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或是遇見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兒?」

    「是啊,師父!那島上……」

    神鱉剛一開口,悟空便搶過話說道:「那島上除了山色頗美之外,並無半點人氣,就連飛禽走獸都尋不見,真是枉費了這般好景致。」

    「可那石林、溶洞……」

    神鱉這話還沒說到半句,悟空又搶過話頭說道:「那**的山洞有什麼值得一提的?絲毫趕不上俺花果山的水簾洞!」之後,悟空又衝神鱉繼續說道:「我說老鱉,現如今老艄公和你成了師兄弟,你別總坐在船頭享清閒,沒事兒幫你師弟擺擺船,等到了西天,俺老孫在佛祖面前給你說幾句好話,說不定佛祖念你有促漿之功,會封你個鐵背佛呢!」

    神鱉聞聽喜形於色,起身便匆匆從船頭向船尾走去。

    當神鱉從法僧身邊經過時,法僧突然盯著神鱉的後背問道:「梵通,為師見你的背殼上好像多了些許裂紋?」

    神鱉轉身嘿嘿一樂說道:「師父有所不知,俺背上的龜紋就好比樹的年輪,龜紋越多,說明俺壽命越長。」

    法僧搖了搖頭說道:「你隨為師西天取經,咱們同船共度非止一日,為師是說你的背上多了一條曲曲折折的裂紋,而且這文理深處隱隱約約竟能見到一些血絲,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悟空接過話說道:「法僧和尚,這事兒你的寶貝徒弟他自己不好意思說,還是讓俺來告訴你吧!這老鱉笨得很,你是知道的,當時他跟俺上了島,俺不叫他爬山,他偏不聽,結果從半山腰掉了下來,正摔個仰八叉,後背落在一塊石頭上,所以才弄成這樣。」

    悟空說到這又衝神鱉擠擠眼說道:「是吧!老鱉。」

    神鱉立刻領悟了大聖的意圖,他聳了聳肩一臉輕鬆地說道:「是啊!師父,俺的確是從上邊摔了下來,不過俺一點都不覺得疼,沒事的,師父您就放心吧!」

    悟空見法僧的雙眼還盯著神鱉的後背不住地看,便將神鱉向船尾推了推岔話道:「我說法僧和尚,你剛剛收老艄公做了徒弟,不知你給他取了個什麼法號?」

    郭遠聽見,他雙手撐著櫓大聲說道:「師父他給我取了法名,叫做海通。」

    「正是,我思念起他曾經出海半輩、經驗頗豐,所以才給他取了這麼個法號,另一方面也為我們這次出海西天之行討個吉利。」法僧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啊!真是好名字,不僅吉利而且還很上口,也很中聽。沒看出來,你這和尚也挺內秀的嘛!」悟空誇道。

    「阿彌陀佛——慚愧——慚愧……」法僧合手念道。

    「你看,你看!你這老和尚,剛誇了你有幾分內秀,你就在俺老孫面前賣餿,酸、酸、酸死了、酸死了!老孫俺苦辣鹹甜樣樣吃得消,惟獨受不了這種酸的,所以俺勸你老和尚以後還是少在俺面前賣弄斯文為好。」

    「大聖,咱只聽見師父他說了兩句慚愧,這咋能算是賣弄斯文了呢?」郭遠在船尾停下手說道。

    「哎呀!有道是師徒同門,情同一人。才誇你師父他給你取了個好名字,你這就跟你師父穿起一條褲子來了!還有老鱉,你看你瞪著一對綠豆眼兒,是不是想你師徒仨人合起伙來對付俺老孫啊?」悟空說著話時頭一歪,似乎是半開玩笑。

    神鱉趕緊一笑說道:「大聖神能齊天,俺老鱉豈能不知?咱們可是老相識,那時候大聖你護送唐三藏西天取經,而且還修成了正果,俺老鱉巴不得早一天能見到如來佛祖,興許也能修出個正果來呢!」

    這時,郭遠接話說道:「對啊,大聖!您看咱們出海都快兩個多月了,不知這茫茫海上還有多遠的路,咱們啥時候才能到達西天呢?」

    悟空轉向船頭向遠處望了望,然後回頭說道:「別急、別急,自打咱們進了西海,大概也走了十多天了,想來若要登上西海彼岸,也就只差那麼三五天的光景了……」

    悟空剛說到這,法僧忙作揖道:「阿彌陀佛——如此說來,我們登臨大雷音寺瞻仰佛祖的時刻為期不遠了。」

    「是啊,大聖!既然我們離到岸只差三五天的事兒,那麼大聖為何還這麼著急趕路呢?」郭遠疑惑地問道。

    「你們沒去過西天,當然不知道。當年俺扶保師父三藏西天取經,那可是走了十萬八千里的路,歷時三年才到了西天。這期間多少艱辛咱且不說,關鍵是這旱路走起來要比水路那可困難多了。」悟空慨然道。

    「你看大聖,俺們這次自打神舟出海,一直都沒碰上什麼大的風浪,也沒遇上多少凶險,看來咱們還是蠻順的,對吧!」神鱉說話的語氣中顯出了一絲得意。

    「不是的!」悟空將手一揮反駁道:「你們不知道,咱們既便是上了岸,若想到達西天,還有八千里的旱路要走,到時候咱們沒車沒馬,這苦大家是有的吃了。」

    「啊?」神鱉聞聽悟空這話,他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嘟著嘴說道:「八千里呀!那得走多久啊?俺老鱉雖然現在已經化作了人形,可俺要是離開水太久,怕是吃不消的。」

    悟空嗤了一聲說道:「切!知道自己吃不消那反倒好了,在上岸之前你隨時可以跳回海裡,然後游回你的老鱉灣享清福去,省得到時候給俺添累贅。」

    神鱉猛站起身辨道:「俺不回去!這次去西天,俺好歹也跟了你們這麼久,這八千里的旱路,俺老鱉就算爬,也要爬到西天去。」

    「哈哈哈……」悟空、法僧和郭遠三人都禁不住笑了起來,這笑聲很快便瀰漫在了夕陽籠罩的餘暉之中。暮日,在遠遠的海平線那端漸漸地變成紫紅色,就如同霧靄中的一盞明燈,給迷途的人指明了前程……

    「嘩——」一個水花在船頭綻開,灑下一片玲瓏剔透的玉珠,瞬間又融入到到了那碧一般的心境裡。

    這正是:

    彤輝一抹罩西天

    如澆若染賽紅顏

    神舟桑海話未盡

    千篇萬卷不勝參

    欲知後事,咱們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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