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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凌霄殿玉帝述牽掛 文 / 三漿五壺

    如來並不言語,他又將佛袖一抖,觀音就覺得懷中落入一物,便問道:「佛祖又賜弟子何物?」

    如來面色沉穩地說道:「此物乃九鼎蓮花寶圖是也。」

    菩薩疑問:「法僧天師難道取經未果?或許他尚未鑄出蓮花九鼎?」

    如來佛祖點了點頭道:「怎奈他修煉不足,又時常惦記要回去向周武皇上赴命,故而心存雜念,一連九年竟未鑄出蓮花金鼎,懊惱之下,他竟然在梵婀山焚火自化了。」

    觀音深施一禮道:「都怪弟子操持不當,錯選了取經之人,才使得天賜良機毀於一旦。」

    如來微嗔道:「菩薩不要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佛門講一個『緣』字,凡真心而不達,皆屬緣分未到。」

    「阿彌陀佛——」觀音頂禮道:「佛祖寬心,弟子他日必再物色個取經之人,但願蓮花寶鼎早出靈山,以助天河神珠早日靈現成神。」

    如來道:「凡事切不可操之過急,金鼎不能出爐,或許是他真的時機未到。」

    菩薩一輯道:「弟子謹遵佛祖教誨!」

    話說菩薩拜辭了如來佛祖又回到了土地廟,她一見土地神便問道:「土地,天網何在?」

    土地神連忙答道:「天網尚在小神的地宮之中,還有靈柩寶盒也同在一起。」

    菩薩點點頭道:「甚好!你速將靈柩寶盒藏於井底,然後再將天網張佈於井內,本菩薩自有辦法將他們統統收在井中。」

    土地神不解,又問道:「天罡地煞們遠在水泊梁山,且已經不分故敵新友聚義一堂,不知菩薩如何收法?」

    菩薩從袖中取出一塊布絹交給土地神說道:「你回去將天罡地煞在世之名統統給我羅列其上,然後投入天井之中,這樣就不愁他們遲早來投。」

    「自投羅網?」土地神一伸大拇指讚道:「菩薩高明,真乃神人也!」說到這,土地神愧笑了一下又道:「是小神口誤了!」

    菩薩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有人敢在人間暗自作俑,我便可將他們的聚義堂改為忠義堂,然後再令他們為朝廷而戰,將來必個個魂歸於此。」

    土地神抱腕一鞠道:「菩薩神法無邊,小神這就如法辦理。」

    各位:故事說到這才引出一樁宋江招安,將聚義堂改為忠義堂這一檔子事。後來,宋江果然領著一百單八英雄去打方臘,終於使得天罡地煞盡歸天井。

    正是:

    靈魔當歸牢

    殃殃出陰曹

    萬古千秋憑誰斷

    亂世逞英豪

    天罡斗地煞

    魂望奈何橋

    滄淪人間皆為友

    網羅信難逃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二百四十五回

    凌霄殿玉帝述牽掛長壽宮俠女話私情

    丄一回咱說到了水滸一百單八英雄盡歸天網的因由,這一回咱就接著這話題再說兩句。

    話說菩薩在天井布好了天羅地網之後,又伏在土地神耳側秘語了幾句。都說些啥呢?大概這都是軍事秘密,不便外傳,可我老瞎子不管這些,越是秘密的事就越想說,只要大傢伙開心就好。您還別說,這事還真是個秘密,主要是告訴土地神不能讓燈芯和閻羅王知道,等到名單上所列之人全都到齊,就把靈柩寶盒封了,教他們再不能復出,這是第一。第二點就是她讓土地神伺時地放一把火,將土地廟付諸一炬,這樣天井就會被掩埋在廢墟之中,從此便銷聲匿跡,不再有人提起。

    這是個埋藏了近千年的傳說,今天我老瞎子把它折騰出來,有的人可能會感到驚詫,這也不奇怪,《水滸》這部書可能大家都看過,或許多少也都知道些概況,對於書中宋江這個人物歷來就有些爭論,因為不同的時代總會有不同的世界觀,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想法,正所謂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最希望大家不要用政治的眼光來看問題,因為政治是多變的,是最不靠譜的。今天我老瞎子給大家一個比較靠譜的說法,那就是予民得利才是正章,國泰民安永遠都是前奏,富國強生才是真正的主旋律。

    剛才給大家胡謅了一通,現在咱接著再說觀音菩薩。話說菩薩別了土地神,她是直奔銀河天宮。

    觀音菩薩進了凌霄殿,便由匋天引領著來到了玉帝的御書房。

    玉帝一見觀音菩薩,甚喜道:「菩薩總算是得登天庭,赤金娘娘她思你良苦。」

    菩薩微笑著說道:「我此次來天宮,也正是想見她一面。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件重要的的事要告知玉帝。」

    玉帝將眉一揚,猜測道:「難道是天界之事已然安定,糊塗仙和楊戩他們也將返回了?」

    菩薩搖了搖頭道:「天界之事,功在千秋,尚需持之,我要說的是關於天罡地煞之事。」

    「噢!原來是上皇下了諭旨,欲赦天罡們出離天網?」玉帝故作聰明道。

    菩薩伸出右手道:「非也,非也!菩薩欲言之事與此恰恰相反。」

    於是,觀音菩薩又將天罡地煞逃出天井,禍亂人間的事講了一遍。

    玉帝聞聽拍案道:「這個土地神,準是他玩忽職守。天罡地煞逃出天井,竟敢隱瞞不報,等他再上界,朕非責他五十大板不可!」

    觀音菩薩將眼簾一垂,她略微搖了搖頭說道:「此事若責怪在土地神身上這未免就冤枉了他,他也是受了蒙蔽,不知就裡。」

    玉帝一拍腦門,忽然悟道:「哦,果然是菩薩神明,又將他們一網盡收!」

    菩薩一抬眼,正視著玉帝說道:「雖然還尚未如此,不過我已令土地神布下了羅網,並將攝魂咒暗施其中,相信他們已經在本菩薩的掌控之中,不怕他們遲早來投。」

    玉帝欣然起身讚道:「菩薩周慮,朕心安矣!此地界一行,有勞菩薩。」

    菩薩亦起身道:「玉帝美言,菩薩不敢領受,但願凡間上下井和,世象安泰!告辭——」

    菩薩說罷打了個一稽,轉身便走。

    玉帝緊隨菩薩身後,送辭道:「赤金娘娘自打回宮,一直是眉顏不開。朕令良外史從磐龍天宮請回了天知鳥八哥,可她依然是自閉宮中,難得出來。菩薩若與赤金娘娘小聚,勿忘多加開導。」

    觀音菩薩邊走邊頭也不回道:「知了——」便穿過帷幔,不見了蹤影。

    各位:最近我老瞎子總是尿急,所以這會兒咱把語速加快一點,希望大家用心去聽。

    話說觀音菩薩來在了長壽宮,把守長壽宮的官兵都是原來的舊將,當然認得觀世音菩薩。只見他們行過禮之後,便招來了宮中的宮女,引著菩薩就來到了前堂。

    菩薩進了前堂離老遠就見精衛正站在窗前,面朝窗外,時不時地彷彿正在說話。

    菩薩心說:糟了,這精衛八成是得了癔症,不然怎麼會自言自語呢?

    菩薩慢步向前,漸漸地,她這才發現,精衛根本不是一個人在說話,而是有問有答,既有來言,又有去語。菩薩走到精衛背後,見窗外除了一棵丈八高的櫻桃樹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菩薩就納了悶了,心說:精衛她是跟誰說話呢?難道是小樹?

    菩薩回身向兩位宮女擺了擺手,這兩位宮女會意,可又沒有完全明白菩薩的用意。

    「是——」兩位宮女齊諾了一聲退身出去,這正好反驚動了精衛。

    精衛猛轉身恰好和觀音菩薩打了個照面,驚喜道:「我朝思暮想的觀世音菩薩終於顯靈了,這段時間可把妹妹我憋屈得好苦!」

    菩薩微笑道:「時才還見你不知和什麼人在說話,又怎見得會鬱悶?」

    菩薩說罷又將頭探出窗外,她向外看了看又轉回身取笑道:「剛才這邊彷彿站著一匹白馬,怎麼跑得這麼快,轉眼便沒了蹤影,莫非是被妹妹你藏匿了罷?」

    精衛聽了這話臉上竟毫不見半點笑容,反而略顯生氣地說道:「姐姐休要開這種玩笑,姐姐所說的白馬王子又豈是妹妹的鍾愛?」

    「那麼——妹妹時才在跟什麼人對句?難道是這棵櫻桃樹?」菩薩追問道。

    「哪裡?還不是那只黑老鴰、烏鴉嘴八哥?」精衛說著話,順手往櫻桃樹上一指。

    菩薩順著精衛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枝丫茂密的綠葉中間,她尋見了一隻黑鳥,只是因為被樹葉兒半遮半掩著,不留意還真很難發現。

    這時,八哥一展翅便跳到了外窗台上,只見它將頭點了三點說道:「天知鳥八哥拜見觀音菩薩!」

    菩薩看了一眼八哥說道:「我與赤金妹妹有私密的話要談,你現在可以去找天雞磨磨牙,打發一下時間。」

    八哥一聽向上一仰頭說道:「我好久沒飛了,正好到天上去晾晾翅膀。」

    八哥說罷,他扇著翅膀,掠過樹梢,盤旋而去。

    「好啊!」精衛拉著菩薩邊走邊說道:「原來姐姐來找妹妹我是有私密的話要講,咱們坐下來聊。」

    菩薩和精衛兩人各自坐在了桌案對面。

    菩薩用目光在精衛臉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說道:「這次見妹妹升天和上次可是大不相同,不單是氣色上欠佳,人也消瘦了許多。」

    「嗯——」精衛停了一下接道:「怎的不是?這次回宮不同以往。從前好歹還有個潑辣又貼心的聖母娘娘為伴閒話,可如今這宮中空落落的,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又怎麼能不耗氣傷神?」

    菩薩歎了一聲說道:「這樣吧,稍後有時間你去老君那裡討一粒仙丹,準能令你精神飽滿。」

    精衛一笑,連擺著手說道:「罷罷!在天宮雖說仙丹這東西是個寶,可妹妹我若想討粒仙丹豈不舉手之勞?今日與姐姐一敘,準保勝過仙丹百粒。」

    菩薩凝視著精衛,故意問道:「妹妹此話又是何意?」

    精衛快意道:「當然是和姐姐在一起嘍!」

    菩薩不以為然,道:「這宮中有巧嘴的靈哥與你為伴,怎見得會如此煩悶?」

    「唉——」精衛長吁了一聲道:「八哥就是八哥,這私密的話又怎好向他開口?」

    菩薩將身子向後一傾,假裝不解地說道:「到現在本菩薩也搞不明白,到底是姐姐我還是妹妹你有私密的話要講?」

    精衛知道自己繞不過觀音菩薩,只得坦言道:「是妹妹我有私密的話要講,這總行了吧?」

    菩薩將兩肘抵在案上,雙手托腮,作出饒有興趣的姿態,道:「既然妹妹有閨蜜之言要講,姐姐倒想聽聽。」

    精衛臉一紅,露出一副窘態,然後她馬上調整了一下自己,垂下了眼簾說道:「妹妹之言倒也不是什麼閨密,只是覺得在世上為女,簡直太不公平。若以後再托生,必要為男,方能得志。」

    菩薩想了一下,若有所悟地說道:「原來妹妹下界一遭,只嫌做了回女皇,不能享三宮六院之樂,故而才憤懣於此,鳴歎不平。」

    精衛聞聽笑道:「妹妹豈有此意?其實男女之事,妹妹早已厭倦,又怎能以此為懷?」

    菩薩頭一歪,將手心向上揚了揚說道:「本菩薩一直都是守身自好,對於男女之事真的是空如白紙,不知妹妹將來果然托身為男,還會如是說法?」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妹妹亦未曾身為男兒,至於男人怎麼想,妹妹也無從知曉。」精衛說這話時是滿臉正經。

    「妹妹不曾為男兒,難道亦未曾身臨其境?」菩薩言語直率,彷彿就像是一把尖刀,直刺精衛的心窩。

    其實精衛以為菩薩對男女之事是個盲區,所以她故意拿出窈窕淑女這句話來當擋箭牌的,哪成想觀音菩薩伶牙俐齒,被人家矛鋒一捅就敗下陣來,只得打住話題,求饒道:「菩薩慈悲,快放過妹妹吧!其實妹妹只是覺得世上男女,似有不公。」

    觀音菩薩將手掌放在案上,她直視著精衛說道:「縱觀天下,咱就說這凌霄殿,哪裡還有點當年廣寧宮的祥和之氣?不也都是雄赳赳赤凜凜地剛陽在外?」

    精衛「嗨」了一聲說道:「我真羨慕你觀音菩薩,起碼振世濟民還可以自己做主。」

    菩薩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菩薩濟世濟民乃是職責所在,其實更是身不由己,哪能像你這樣逍遙自在還悲苦滿懷?」

    精衛還有些不服氣地說道:「是呀!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整日忙得身不由己,哪有時間去問自己內心的甘苦?反正我若托生為人,一定要為男身,決不做女人。」

    精衛這話音剛落,就聽得傳出一個聲音說道:「我也想投生,不論男人還是女人。」

    菩薩循聲望去,見八哥竟落在窗欞之上。

    菩薩不悅,她一皺眉頭說道:「八哥,不是教你出去自尋個玩伴,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呢?」

    八哥一張翅膀,昂著頭說道:「俺只是說要到天上去曬曬翅膀,現在翅膀乾爽了,自然就回來了。」

    菩薩略帶疑慮地問道:「你回來多久了?都聽到了些什麼?」

    八哥抬起右腳,又舉起了左腳,聲音帶著一腔無辜說道:「俺的兩隻腳剛剛落地,現在還是冰涼的呢!俺剛才只聽見娘娘說起投生為人,這才觸動了俺,忍不住插了一句。」

    菩薩點了一下頭,衝著八哥說道:「我事務繁多,稍後還要重返天界。在天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乃是玉帝欽封的天知鳥、慧靈神,又深得本菩薩的演天之術,千萬勿忘審時度勢,瞻星避凶。」

    八哥抻長脖子用力向下一低,拉著長音說道:「知——道——了——」

    各位:今天我老瞎子給大家掰扯了幾句菩薩和精衛的私房話,無外乎就是想告訴大家,其實神也是人,她與我們常人一樣,都有共同的苦辣辛酸。所謂神,就是能及人所不能及,為人之所不能為之事,正因為他們超越了人的這個範疇,所以人們才仰視她,奉其為神。

    這裡,我老瞎子還有個個人觀點:那就是神是無處不在的,只要他敢言及他人所不敢言,為他人之所不能為,甚至能忍他人所不能忍,這就是都是神,所以說「神」就在我們身邊,或許是我,或許就是你。

    今天咱把這段神話扯到現實中來,不過咱還得把今天的故事再接上兩句。

    話說觀音菩薩離開了長壽宮,又到玉帝那裡辭過了行,這才出了北天門,直奔天界而行。

    記得有一首老歌叫做《好人一生平安》,這裡,讓我們跟隨菩薩的腳步,祝她一路平安吧!

    這正是:

    私房話語莫連篇

    兒女情愁只孤單

    雨淚雙行憑空望

    恰是鴻雁在南天

    今天的故事就說到這裡,明天的故事,咱們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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