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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鎮韶關康王繳兵入金陵 文 / 三漿五壺

    張邦昌對道:「現宋金安和,若欲遣劉浩之師去戍邊更是難上加難。倘若康王對皇權的覬覦之心成熟,欲取汴梁直搗皇宮那可是唾手可得,皇上不能不防。」

    欽宗無奈地看了一眼張邦昌說道:「朕召你議事,正是欲向張愛卿求策。」

    張邦昌沉思了一回說道:「臣有一計,可令宋金兩家永睦相處,又能使康王派兵出征,此謂一舉兩得之計也。」

    欽宗興起,悅道:「愛卿有何妙計速速講來,朕願聞其詳。」

    張邦昌往欽宗的跟前湊了湊說道:「皇上欲坐穩龍椅,江山得固,可不能忙於應變,理當效金人之法,爭取主動,方能贏得勝券。」

    欽宗聽了不解道:「愛卿的意思是……」

    張邦昌放低了聲音說道:「依臣之見,皇上當立足遠謀,早派欽差使金。皇上請想,金與遼乃屬毗鄰,金主垂涎遼土久矣,曾三征皆敗。若宋與金聯手滅遼,則金可得遼土而不再對宋有覬覦之心,我主也可乘機發康王之兵攻遼,城外之師即去,吾皇無憂矣!」

    欽宗一聽拍案道:「此誠一舉雙得之計也,朕即派你為使,料不負朕望也。」

    張邦昌趕忙跪地道:「臣謝皇上親睞,可此行事關重大,臣恐一人前去難成使命。」

    欽宗一笑說道:「愛卿若想找個幫手只管道來,朕自然准奏。」

    張邦昌想了一下說道:「臣願與劉豫一同前往。」

    就這樣,欽宗皇帝與張邦昌密議妥當,只過了幾天的工夫,欽宗便在金殿之上傳旨,封張邦昌和劉豫為欽差,前往金國共議滅遼之事。

    話說張邦昌和劉豫只帶了一百隨從護衛,經雄關一直來到大金國的皇宮。張邦昌和劉豫拜過了金主完顏晟之後,向完顏晟說明了來意。

    完顏晟聽了立刻悅顏道:「兩位聖使之言甚合本王之歡,有言云: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二位貴客風塵而至,本王當盡地主之誼,設宴為兩位洗塵。」

    如此這般,金主完顏晟留張邦昌和劉豫在宮裡一住就是四天,每天都是酒肉款待,歌舞相伴。完顏晟有時候也順便和張邦昌跟劉豫交談幾句,可就是隻字不提正事。

    直到第五天,完顏晟把張邦昌獨自請到密室私語道:「張貴人乃是宋君派來的聖使,作為金主,理當厚待。可宋王欲與我合兵滅遼,說實話,我大金國與遼近在咫尺,我若想滅遼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所以本王在此謝宋王的厚意,也不必宋王為此興師動眾。相反,本王倒覺得宋王派一支軍隊駐紮在雄關,怎麼看都有點虎視眈眈的樣子,故而本王覺得,宋王若召回雄關之兵,金宋兩國必能兩廂安好,和睦共處。」

    張邦昌聞聽馬上說道:「在下願即刻啟程回京都勸皇上收兵。」

    完顏晟笑了一聲說道:「看得出,你是個極聰明之人,宋王亦對你信賴有加。可本王也很欣賞你的才智,想留你在這裡多盤橫幾日,本王還想聽聽你對治國有何高見。至於勸宋王退兵之事,你可以寫一折奏章,請劉貴人回去替你面呈宋王,我看也一如你當庭本奏,更何況宋王又是個明君,相信他會權衡利弊,做出明智之舉的。」

    張邦昌心說:什麼相信宋王?這分明是說給自己聽的。可現在自己是身在狼窩,不僅身不由己,更可怕的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會餓狼吃掉……

    張邦昌腦子裡正琢磨著,金主完顏晟好像看出了張邦昌的心思,他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張貴人請放心,你留在這裡雖說不能日日對酒當歌,但酒肉之啖倒是不在話下。」

    張邦昌聽了這話心裡暗暗叫苦,心說:什麼酒肉之啖?分明是拿我當了人質!唉——誰教我給皇上出了這麼個餿主意?眼下看來也只能自認倒霉!

    此時的張邦昌也只能是暗自祈禱,但願皇上能夠如己所願,趕快撤軍,這樣自己也好早日全身而退。

    話說張邦昌當天晚上便寫了一紙奏折,第二天一早他交給了劉豫兵囑咐道:「金主令你回去面見聖上,意在勸聖上退雄關之兵。你我乃多年好友,今你為差使,我為人質,若雄關之兵不退,為兄我恐身家難保,望賢弟回去後多多周旋。」

    劉豫懷揣著張邦昌這一紙奏折帶上了隨行這一百兵馬,他出了雄關還是覺得心有餘悸,暗說:本以為這趟差使是件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說客沒當成反弄得灰頭土臉,這次回去也不知如何向聖上交代。轉念一想:好歹能保全性命,身離險境,這已經是件值得慶幸之事!

    劉豫一路上邊走邊想轍,雖然他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夠奔汴梁城。

    「等見了聖上,我把這封奏折往上一呈,來個一推六二五把所以責任都推到張邦昌身上再說。」劉豫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他暗暗拿定主意。

    單說劉豫回到京都,他過了金水橋直奔皇宮。欽宗皇帝一聽有劉豫在宮外求見,忙擺駕臨安宮召見劉豫。劉豫一見到欽宗皇帝,便把張邦昌的奏折遞了上去。

    欽宗皇上看罷了奏折之後便問道:「張愛卿為何沒有和你一同回來?」

    劉豫歎了一聲說道:「微臣亦是不知,臣和張大人在金國連呆了四天,每天雖然都有酒宴款待,可金主就是隻字不提合兵攻遼之事。後來金主召張大人談了些什麼,臣不得而知,但臣從事態上推斷,金人好像對破遼之事並不感興趣,反而對安插在雄關的康王帥旗耿耿於懷。」

    欽宗聽了劉豫這話他點了點頭,因為他從張邦昌這份奏折裡頭也嗅出了同樣的味道。欽宗起身倒背雙手踱了兩步突然停下來說道:「看來金人是不滿朝廷出兵雄關,已將張愛卿留做人質了。」

    劉豫忙說道:「微臣覺得亦是如此,所以臣這次復回乃是僥倖得脫。若聖上對此事不能速速決斷,恐張大人……」

    欽宗聽到這擺了擺手打斷了劉豫的話,他沖劉豫淡笑了一下說道:「劉愛卿一路勞苦,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容朕再考慮一下,待明日早朝,朕自會有主張。」

    果然次日早朝,欽宗皇帝當庭便下了一道聖旨,這聖旨上說了什麼?咱們明天再說。

    二百六十一回

    鎮韶關康王繳兵入金陵滅遼國兀朮侵師逼汴梁

    書接上回:話說欽宗皇上在早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發了一道聖旨,言說南陵韶安三縣拒不納糧上貢,著康王出兵平叛。

    這聖旨上說的挺簡單,其實韶安三縣官匪結黨營私抗拒朝廷之事由來已久,可這些年朝廷庫糧緊缺,又疲於應付金軍的頻頻騷擾,哪有精力去管南陵叛亂之事?此時欽宗皇上把這件事拿出來讓康王出兵平叛,這足見欽宗皇上已對皇城郊外的這支康王親軍早已厭煩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他們打發得越遠越好。

    再說康王趙構,他接到了欽宗的這道聖旨更是痛快得令人匪夷所思。他當時就傳令起兵,並命劉浩和梁文紹立即班師,兵匯相州,然後再合兵南下。

    您說康王處心積慮了這麼久,眼看汴梁城唾手可得,他怎麼說罷兵就罷兵了呢?這說明康王對此依然是心懷猶豫,下不了這個決心。因為欽宗稱帝是屬於光明正大,名正言順,而自己若動兵直取皇位,那才是真正的謀權篡位,有恐天下不服,況且金國雖然是在這次的交兵當中慘敗,可元氣未傷,野心未泯。他早看出金國此番言和乃是個緩兵之計,意在避我大宋鋒芒,以圖遠謀。康王之所以這麼快就下定了決心揮師南下,這其中之一就是他已經揣度出,如果自己這麼一走,金軍遲早還會舉兵南侵,到時候故劇重演,這回就算自己有心出兵解圍,怎奈何自己身處南疆,只恐會鞭長莫及,遠水難救近火;其二,康王這次與金軍一戰,那得算是小試牛刀,他慶幸自己多年養兵蓄銳,起碼劉浩這支先鋒軍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

    話說康王這次在相州集齊了三路大軍,由自己親自掛帥,統兵五十餘萬浩如煙歌一路南下不止一月,終於來到了韶安。到了韶安,康王並不急於討伐,而是在韶安三縣的縣城外各處屯兵,張旗示眾。

    韶安三縣的縣衙見一支支打著康王旗號的大軍在城外安營,就好像是在此休兵一般,既不想進城,也不像是想走的樣子,彷彿是與縣城各自相安,互不干係一樣。

    如此這般,這些大軍紮下營盤一晃就是一個月過去,沒人能猜得出這支大軍到此的真正目的。可韶安三縣縣衙內的縣令一個個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早就坐不住了,最後三縣的縣令只好聚到一塊商議,可商議來商議去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說打吧!城外來了這麼多軍隊,即便想打那還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根本就是找死!若是想降吧!可人家也沒說是衝著你來的,你城門緊閉他也不過來圍城,就這麼若即若離的樣子真教人揣度不透。可說到最後,畢竟是做賊心虛,他們商量來合計去還是覺得,這支掛著康王旗號的大軍來者不善,十有八成就是衝著他們自己而來的,不然他們為何不去別的地方,而是偏偏與咱們這三縣隔城而居呢?常言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別看人家不聲不吭的,那可是只真正的「老虎」,一旦怒吼起來,恐怕就得地動山搖,牆倒城摧。

    這三位合計到最後,還是覺得:我先為上。幹啥呀?負荊請罪唄!

    話說這一日,康王正在大帳之中與劉浩對弈,這時,有士官進帳來報:「啟稟王爺、劉大人,韶安三縣縣令求見!」

    康王聞聽抬了一下頭,他順手落下一顆棋子說道:「放他們進來。」

    說罷,康王低下頭用手托著下巴,繼續思考著棋局。

    這時,就見有兩個侍衛一掀帳簾,引著三個身著官服的縣令魚貫而入。

    康王擱下棋子,轉身看了眼這三個人,見他們一個個都倒背著雙手來到地當央跪成一排,康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就見這三個縣令齊聲說道:「下官拜見王爺!」

    康王定身故作驚訝地問道:「你們三位從何而至?來此見本王不知有何公幹?」

    這時,只見其中的一位答道:「我等皆是縣令……」

    康王還沒把話聽完就佯裝不解地說道:「難道小小的韶關竟有三個縣令?」

    這仨縣令一聽只得逐個報道:「下官才是韶關縣令,微名任智達。」「卑職吳茂盛,乃是韶通縣縣令。」「哦——下官立早章,賤名貴顯,任韶陽縣縣令。」

    康王聽後他坐回到椅子上,抬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抹說道:「你們三個既然都是朝廷命官,那就起身說話吧!」

    「豈敢,豈敢!」任智達忙說道:「我等背縛至此,乃是請罪來了。」

    康王先看了眼劉浩,又注視著任智達笑著問道:「不知三位知縣所請何罪啊?」

    任智達垂著頭說道:「下官失職,只因韶安三縣地廣糧豐,百姓大多富庶。不知怎的,這幾年來一些豪紳竟糾結起來,拒不納糧。下官曾頒佈告令,亦曾派衙役官兵前去征討,可皆不奏效。下官只好如實上奏,可始終不見朝廷回應,亦不見天兵來援。更甚的是,這些豪紳竟然買通衙役,組織起了民團,現在下官是孤虎難斗群狼,無奈之下,也只能委曲是從。」

    康王聽了又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豪紳手下有兵,任知縣等人乃是受了要挾才拒不納貢?」

    「正是!」任智達忙接道:「他們組成了民團,意在抗拒朝廷,謀求私利。」

    康王微微一笑道:「民以食為天。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區區民團,不需本王動兵。你們回去再發一張佈告,就說康王體恤韶安三縣民眾,凡願順者,仍可不必納糧,對於豪紳民團,本王不咎既往。如果哪個願隨我康王旗下的,不僅可終身免稅,而且每年尚有十斗粟米官奉。」

    這幾個縣令趕緊磕頭道:「謝王爺厚善仁慈,下官若得王爺寬釋,即張告曉諭民眾,相信這些鄉紳民團必然順服。」

    康王哈哈大笑道:「爾等自縛而來,若要本王釋縛豈不多此一舉?你們各自尊便吧!」

    這三個縣令聞得忙悻悻退出帳去。

    這時劉浩向帳外看了一眼憤憤道:「便宜了這幾條土狗!分明是結黨營私,自逆為叛。依律皆當斬首,不知王爺為何如此寬容?」

    康王一笑說道:「本王若想殺幾個縣令還不像碾死幾個臭蟲一樣簡單?試想,這幾個小丑為何磨蹭了一個月才來負荊請罪?這說明他們手下的民團亦不在少數,只是因為這次本王兵雄將廣,他們自知力敵不過,才出此下策。倘若把他們逼急了,狗跳牆之前也會反咬一口的,我們即使殺光了他們,又有何利可圖?」

    劉浩聽了半知半解地說道:「這麼說王爺之所以如此,乃是意在取利?」

    康王點了點頭說道:「此正值用兵之際,若能使其順我,這豈不是打虎帶牽羊,兩相便當?」

    劉浩聽到這哈哈大笑道:「王爺高明,此謂攻心之計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乃兵法之上上之策也。」

    康王看了一眼劉浩繼續說道:「江南一帶乃魚米之鄉,物豐糧廣。本王若能把江南六郡十八鎮據為後院,何愁米糧無濟?」

    劉浩讚道:「王爺今日之舉盡顯仁厚,江南六郡必然順服,今後王爺可據此一覽天下。」

    就在這時,有差官入帳道:「啟稟王爺,豫州巡撫派人傳信,說金國大軍已攻破遼國都城,恐金滅遼國只在旦夕之間。」

    「傳令豫州巡撫曹元,多派探馬,金軍一有動向,馬上稟報。」康王話語從容堅定。

    「得令!」這位差官轉身一掀帳簾奔出帳去……

    話說又過了不到十天。這一日,這三位縣令又來到康王的帳前求見。康王傳令入見,只見任智達、吳茂盛和章貴顯三人面帶喜色地走了進來。

    康王一見便先聲說道:「看三位滿面春風的樣子,是不是給本王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任智達一拜說道:「下官正是給王爺報喜來了。自打下官們奉了王爺的命,在各縣頒發佈告,果然三縣的鄉紳和民團都紛紛來順,弄得我們小小的縣衙門前人湧如潮,真是應接不暇呀!」

    康王聽了之後問道:「你們三位縣令可造得名冊,這次投順者大約多少人?」

    (字數超限,下章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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