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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救張俊 岳飛火劫金營 文 / 三漿五壺

    再說牛皋。牛皋第二天一早發覺自己走過了頭,便又匆匆忙忙往回返,半路上首先遇上了幾個騎馬的將官。牛皋毫不客氣,當然是一哄而上,很快便把這幾個將官剁成了肉醬。再往後又遇上了幾個零散的殘兵,自然更是逃不脫馬隊的鐵蹄。就這樣,牛皋邊走邊尋,直到臨近正午這才與岳飛的大軍匯合。

    岳飛簡單聽了牛皋的敘述之後,他馬上說道:「隊伍不得休息,立刻趕往隴陽。」

    就這樣,岳飛這二十萬兵馬後隊變前軍,前軍變後隊,一路上馬不停蹄,趕往隴陽。

    臨近傍晚,隊伍在濟水河邊停了下來。這濟水河距隴陽也就只有十幾里的路,河水雖然看起來很寬,但其實並不深,這也是往來客商途徑隴陽的必由之路。因為不瞭解敵情,隊伍也不敢輕易冒進。

    岳飛帶著牛皋跟王佐騎著馬過了河,沿著這條商路前行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他們剛剛繞過了一道山彎,就在遠處的兩山之間,眼見密密麻麻到處都是行營帳篷。岳飛一看趕緊帶著牛皋跟王佐調轉馬頭又退了回去。因為此時的天色尚明,岳飛擔心一旦自己的行蹤引起了金軍的注意,這不但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弄不好還會暴露在河邊待命的援軍。如果自己這支隊伍被金軍發現,這將對援救被困在山上的張俊大軍十分地不利。

    岳飛邊往回走邊對牛皋和王佐說道:「看來張大人的軍隊就被困在了路旁的兩座山上,待我們回去再想辦法。」

    牛皋急不可耐地說道:「哎呀,還想什麼?馬上組織人馬殺過河,不然天一黑就沒法打仗了!」

    岳飛擺了擺手,示意牛皋不要說話。

    就這樣,他們三人順原路過了濟水河,岳飛向牛皋和王佐囑咐道:「你們兩個命士兵就地安營,早點休息,攢足精力,說不定何時將有一場硬仗。」

    待吃罷了晚飯,已是夜幕降臨。這一回岳飛沒告訴牛皋和王佐,獨自帶了兩個護衛一起再次悄悄過了濟水河。他們在上次發現金軍的彎道旁下了馬,並把馬都拴在了樹上,趁著一輪皎潔的明月,岳飛他們偷偷地靠近敵營偵查了一番,等弄清了敵營的大致佈局和走向,又悄悄返了回來。

    岳飛回營見了牛皋和王佐說道:「你們兩個今晚多做些準備,起碼每人手中都要有松油火把。今晚子時,我要把金軍的聯營變成火海。」

    各位:岳飛下定決心為解張俊之圍他這才要夜襲隴陽,火燒聯營。

    欲知後事如何,咱們下回再說。

    二百六十八回

    救張俊岳飛火劫金營遭誣陷壯士百口難辯

    上一回書說到:岳飛給牛皋和王佐派下了任務,讓他們去準備松油火把,他要在半夜子時,火燒金軍大營。

    這時,王佐主動說道:「元帥,此時不勞牛副帥費心,交由屬下辦理即可。」

    王佐為什麼要主動請纓?因為王佐清楚地記得,在來時的路上,也就是距此不遠處有一片松樹林。他招呼了一百來個弟兄帶上刀斧就奔了松樹林,等回來時,每人抱了一抱松木桿,都是二寸粗細,兩尺來長,端的整齊。

    王佐回來之後,他先讓士兵們把松木桿的一頭用草繩纏了,又找到炊事兵要了兩牛皮袋的菜油,倒在了做菜用的大鐵鍋中,開始將纏草繩的一端沾油。這個炊事老兵不明就裡,心疼得直哎呦,嘴裡一個勁地叨咕道:「糟蹋了,糟蹋了,這可是咱們這支隊伍半個月的菜油啊!」

    王佐挽著袖子,他一邊將士兵們沾過油的松木桿擺碼成垛,一邊不時地用眼睛看著這個老兵。他見老炊事兵一個勁地咂嘴嚼舌,便笑著沖老兵說道:「老火夫不必擔心,待咱們劫了金狗的大營,菜油、豬油、牛油多得是,足夠你八匹馬來扛。」

    這老火夫嘟念道:「就好、就好,這樣就好!大軍行兵打仗,若是少了油葷,胳膊腿都不靈活。」

    正在忙著幹活的幾個士兵聽了這話,都不由得哈哈大笑……

    話說到了子時,王佐把一垛垛的松木桿放在河邊,他右手舉著火種,讓每一個人手中的火把都從他那裡點燃。他的目光是那麼的篤定和自信,在他的眼裡,這辟辟啪啪燃著的火把似乎比寒光凜冽的刀槍更具威力。

    岳飛第一次從王佐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種異樣的東西,這令岳飛感覺出奇的陌生。的確,此刻的王佐已然從一個白面書生漸漸成長為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儘管他現在還只是個軍參,然而卻表現出了一種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穩重和成熟。

    各位:近兩回大家可能發現,咱對王佐的筆墨稍重了些,這也是故事發展的必然。大書特書的人物,他將來必幹大事。咱現在只是為後來的故事埋一個伏筆,希望大家能有所期待。

    再說岳飛。話說岳飛率領大軍過了濟水河,待人馬來在了從前的拐彎處,岳飛沖牛皋一聲令下:「都給我衝!」

    岳飛的話音剛落,就見牛皋帶領著一千馬隊首先衝了出去。這些人手中都高舉著火把,夜幕下從遠處看就宛如一條火龍,騰著煙,向山口撲去。

    金營中值夜崗的士兵看見一串火龍如飛而至,慌忙中大喊著:「火——火——火……」

    可不麼!就見牛皋的一千騎兵轉眼間已到了近前,一根根火把如流星般劃著耀眼的尾跡,頃刻間火花飛舞,比比皆是。

    受驚的金兵們剛剛從營帳中探出頭來,有的還沒弄清怎麼回事,牛皋的一千騎兵已如風捲般襲營而過,寒光中刀起刀落,許多金兵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成了無頭之鬼。

    要說這後邊的二十萬大軍也不慢,他們一個個腳下生風,一股腦湧進了山谷。

    這時,岳飛沖身邊的王佐說道:「你命令後軍殺入山谷後不許停留,一直衝到山谷的盡頭再往回折殺。因為敵軍人數優於我們,如果將他們堵死的話,一旦他們拚命則得不償失,故而要給他們留出一條活路,我們趁他們逃命之時再奮力追殺,這樣會更有收穫。」

    王佐一笑道:「正所謂背水一戰、破釜沉舟,咱們決不能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窮巷追狗、巷窮狗咬人』,元帥英明,屬下會意了。」

    岳飛看了一眼王佐,沒再說話。只見他「噌」地從馬鞍橋下拔出銀槍,隨著滔滔不絕的隊伍,向著熊熊的火光衝去……

    岳飛在山谷中來回奔忙,其實他在尋找金兀朮。火光中人影綽綽,有時候連敵我都分不清,再加上這聯營沿著山谷綿延了足有三四里路,要想尋找金兀朮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當岳飛看見王佐帶領著大隊士兵迎面而來,他這才知道此時的自己離山谷的出口已差不多遠了,於是他會合了王佐,又返身向回殺去。

    岳飛和王佐一路上又追殺了不少金兵。因為這個時候,只要是往北這個方向跑的,那不用辨,必是回逃的金兵無疑。

    待追到了岳飛探營曾到過的轉彎處,岳飛將右手一橫說道:「不要再追,弓箭手給我放箭!」

    這時,十幾個弓箭手站成一排,「嗖、嗖、嗖」一排箭射出之後,馬上又上來一排弓箭手。就這樣一連換了三撥弓箭手,直到再看不見一個金兵的人影這才罷手。

    您說岳飛為啥不讓再追?理由還是一個,窮寇莫追嘛!因為如果再追就會把敵軍逼到河邊,他擔心金兀朮會停下來反抗。

    岳飛抬頭看了看天,見東方的天際已現出魚肚白,天快亮了。岳飛又命士兵回去打掃戰場,把金軍營帳周圍的余火都熄了。也就是正趕上時值五月,乃是初夏,草木也剛好處在勃發之時,枝葉雖然茂盛,但都比較濕潤,不然若趕在深秋,非引發一場山火不可!

    其實岳飛早就考慮到了這點,所以他已令牛皋的騎兵在水袋裡都裝滿了水,就是為防不測之需。

    天亮了,一抹紅霞從東方蔓延開來,彷彿昨晚那場大火在和他們捉迷藏,現在他張狂地飛舞著身軀,與空氣中瀰漫的焦糊味一唱一和,讓忙碌在廢墟中士兵的身上都染上了一層鮮亮的粉紅色,時而揚起的笑臉與習習的晨風相呼應……當一切都趨於平靜,只有那騰起的炊煙,顯得有些不安和躁動。

    就在這時,只見一行隊伍順山而下,為首的正是右軍都統御前大將軍張俊。他見了山下的宋兵,邊走邊高聲喊道:「岳鵬舉哪裡?快叫岳鵬舉過來見我!」

    岳飛聞報,忙帶著牛皋和王佐奔了過來。

    張俊一見岳飛,劈口便道:「岳鵬舉,本將軍派人回京都求援,聖旨昨天之前便到,你延誤一日,是何用心?」

    岳飛忙上前稟手解釋道:「下官因豫州城遭金軍所困,故而下官因破敵耽誤了一日。」

    張俊一聽,他瞪著眼睛忿忿道:「豫州城有曹總兵全權負責,你盡可棄城前來馳援,而你卻放著大路不走,偏偏出城與金狗角鬥,分明是故意抗旨,你該當何罪?走,馬上跟我回京面聖。」

    張俊越說越氣憤,甚至用手抓住劍柄,欲拔寶劍。

    岳飛見狀毫不驚慌,反而微微一笑說道:「張大人暫且息怒,下官答應隨你回京。但現在我手下的士兵奔勞了一夜,還有張大人也在山上困了這麼久,在下已備好了早餐,以這條路為界,我的士兵在東側,大人的軍隊在西側,待吃罷了早餐,下官願隨大人進京面聖。」

    「哼,算你識相!」

    張俊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身後的一幫官兵呼啦一下子齊奔牛皋他們拴在路邊的戰馬而去,他們搶到馬身旁,解下水袋便喝。

    岳飛見狀忙說道:「下官知道你們口中乾渴,特給你們加了湯菜,不必急於飲水。」

    這幫人哪裡肯聽,有的為爭搶一個水袋把水澆了一身,感情是洗澡來了!

    要說起張俊他們自打被困在了山上,一直都找不到水喝,一連這五天吃的都是炒米炒麵,雖然是餓不著,可那干噎的滋味也真叫難受!士兵們在山上採些山菜或是嚼幾片樹葉還能勉強湊合,張俊是大將軍,他哪能受得了這個苦?偏要讓手下的副官去給他找水不可。張俊手下這位副官被逼的沒轍,他想:如果我要帶幾個人去山下找水,那不等於去找死?所以這位副官在夜色中牽著馬,他轉悠了半天也沒敢下山。正巧這個時候,就見這馬兒的兩條後腿一叉,好像是要撒尿。這副官急中生智,他立刻取下水袋,滿滿的接了一泡馬尿。之後,他把水袋交給張俊說道:「屬下趁夜摸下山,在山下尋到了一口苦井,這苦井裡的水屬下已經嘗過,雖然味道比較難喝,難畢竟是救命的聖水,請大人將就一下。」

    張俊拿了把銅盞,他倒了一滿盞,然後一飲而盡。等喝完了之後他吧嗒吧嗒嘴,覺得不是味兒,可人家從山下好容易淘來的,自己除了感激之餘,也不好說什麼。

    就這樣,張俊這幾天一直都喝這個水袋裡的水。到後來他也覺出味來了:怎麼這水跟馬尿一個味道?

    張俊知道自己喝了馬尿,可礙於面子,他也沒法聲張,只得將暗恨記在心頭。據說到後來張俊還是找了個理由,把這位副官給砍了。這都是後話,咱暫且不提,單說張俊這個人,就人品上來說還是小肚雞腸,氣量也太窄了些,到後來因為他參與殘害岳飛,才落得千古罵名。

    現在咱再接著講故事。

    話說岳飛趁著吃飯的機會將牛皋和王佐招到身邊說道:「我這次要隨張將軍回京,後事亦難預料。所以我走之後王佐你要將劉毅所屬的二十萬軍隊帶到豫州,因為那裡仍需要固防。」之後他又瞅了瞅牛皋囑咐道:「我走之後,你帶著岳家軍在這個隘口修一道山關,就叫做濟水關吧!如果我進京之後有什麼意外或脫不了身,你就帶著岳家軍趕快離開這裡回相州故里,即便不隨官府抗金也要重樹義勇軍旗幟,決不讓匈奴侵擾百姓。」

    牛皋一聽岳飛這話,他一拍桌子吼道:「如果賢弟進京要有個三長兩短,那俺還不如揭了桿子,反了他狗日的!」

    王佐忙在牛皋面前擺著手說道:「牛大哥你小點聲,萬一被外人聽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牛皋將飯碗望地一摔說道:「老子抗金披星戴月差點把命都拼了,別他娘看俺們好欺負!」

    岳飛一伸手按住牛皋的肩膀正色道:「我岳飛忠義在先,諒不會有大的凶難。記住,哥哥今後遇事不可莽撞,更不能壞了我們岳家軍的名節。」

    牛皋眼一順,他垂下頭低聲道:「那俺就在此聽賢弟的消息,如果這個高宗皇上真對不住俺岳賢弟,俺就回牛家寨砍柴為樵。」

    王佐接話道:「兩位哥哥多慮了,皇上是個明君,咱們殲敵有功,即便是遲了一日,亦足以將功補過,何至降罪?」

    長話短說。單說岳飛跟著張俊的大軍回到京城,岳飛和張俊在外苑的下馬石旁各自拴好了馬,兩人過了金水橋來到宮門前,張俊便令守門的士兵擂鼓,請皇上升殿。

    此刻已過了午時,高宗皇上正在後宮睡午覺,而文武大臣們也都各自回到府中。聞聽鼓響,高宗皇帝驚起,他伸了個懶腰叨念道:「這是哪路的州官不送報帖,反來擊鼓,真是煩惱了孤家!」

    高宗皇上也沒想到是張俊在外邊擊鼓,他以為是朝外的州官前來進貢。因為攪了他的好夢,故而心生幾分惱火。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有護院的太監來報:「文武百官均已到齊,請皇上升殿。」

    高宗皇上將王冠龍袍金履玉帶穿裝整齊,他登臨寶座向下這麼一問這才知道,原來是張俊和岳鵬舉在宮外侯見。

    高宗皇帝一聽是張俊回來了,而且還帶上了岳飛,便宣旨覲見。

    張俊一路扯著岳飛,他一到殿中央便望地一跪向上高呼道:「吾皇萬歲!岳鵬舉違逆聖旨,貪功自傲。微臣被困隴陽,面臨危難,他卻遲了一日才來救援,請皇上治他對朝廷不敬之罪。」

    高宗皇上本來此刻的心情就不太好,他聞聽張俊如是之說立刻瞪大了眼睛問道:「岳鵬舉,張俊所言可有此事?」

    岳飛跪地低頭答道:「臣下果然因在豫州城外全殲了十萬金軍故而遲援了一日,後來臣下在隴陽趁夜火燒敵營,又追殲金兀朮十萬餘眾,這才解了張將軍之圍。」

    這時,張俊在一旁斥道:「分明是妄自尊大,故意抗旨,還想以此邀功,望皇上明斷!」

    (字數超限,下章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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