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迫不得已不地道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允禧出了天下第一樓,一刻未曾停留騎上高頭大馬便向戶部侍郎李俊恆的府上出發了。
李俊恆是邢貝勒的老丈人,他只有一個寶貝女兒那就是貝勒的嫡福晉李氏。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個李俊恆當初篤定的認為邢貝勒日後會是個可造之材,一定會在朝廷上有用武之地。
所以嫁女兒時是不顧夫人衛氏的極力反對是一意孤行,誰料女兒嫁給過去五年了,貝勒爺頭銜未改不說,可還是個不上進,坐吃等山空的主兒。
想來他只有這一個女兒,本想著能藉著女婿給自己撐腰讓一家子後半輩子無虞無慮,可是眼下?恐怕心裡既懊惱又後悔了。
允禧策馬行駛在大街上,想著方才自己和李氏說話時故意句句留三分,李氏很聰明想來很快就能想明白這些話的意思。
她沒有人可以撐腰,唯一能想到的應該只有自己的父親而已。
所以允禧很確定的一溜煙的策馬來到了李府,很顯然李府的門衛認得允禧,自他下馬後便馬上有人上來行禮問安,還有人上前去把馬牽去了馬棚小心伺候著。
允禧好似很熟悉李府的佈局,二話不說直接殺到了李俊恆的書房,當允禧提步而入時已然滿面笑意的喚了聲,「李大人、」
正坐在書桌前撥算盤子兒的李俊恆聞聲微征,抬眸看到允禧,微胖的臉頰上笑開了花,忙的起身拱手道。「哎呦。老臣不知王爺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
允禧見這個往日裡摳門到家的李俊恆又在家撥算盤子兒,心裡本就想笑,再加上李俊恆對自己也算事事慇勤,自一副不以為然的和和氣氣道,「哎,是本王來的唐突,不怪李大人。」
允禧說話間依然靠在了李俊恆的書桌上,自一隻手拿起了李俊恆撥了半天的算盤。嘩啦啦整個的倒了過來。
李俊恆雖然算了一下午的賬目被允禧又弄亂了倒也不惱,笑嘻嘻的拉著允禧說道,「王爺來的剛好,臣剛剛得了一副秋海棠稻香醉魚圖,還請王爺鑒賞一番的才是。」
允禧聽到有名畫賞,自是高興,說道,「本王若是看的上眼的,你可不能往回拿啊?」
李俊恆聽見這話,笑開了懷自道。「呵呵,那是王爺喜歡。臣定當奉上。」
李俊恆自走向書架拿下了他藏在最裡頭的一個格子裡的長盒子,允禧見他收的如此嚴實想來他定是拿這畫當個寶貝了。
李俊恆從書架上拿下錦盒,允禧便上前幫襯著要打開畫來欣賞,誰知就在此時,掃興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的進了書房,急喊了句「老爺、、、」
李俊恆見狀,自訓斥那丫頭說道,「糊塗東西,看不見王爺在此嗎?」
小丫頭聞聲亦是委屈,說道,「奴婢該死,可是大小姐吵著要見老爺,奴婢也是怕小姐衝撞了王爺。」
允禧聞聲挑眉一笑,她來的還挺快的!
允禧想到此處,才對李俊恆道,「福晉來想來有要事和大人商量,是小王來的不巧了。」
李俊恆見允禧這樣說,自是有些慚愧道,「哎,她是個急火火的性子能有什麼事,王爺不要見怪才好。」
話至此處李俊恆又攔道,「若是現在走了,那海棠醉魚圖王爺可就沒福氣看了。」
李俊恆拿允禧做半個忘年交的,他膝下無子,一個女兒又以嫁人,他雖然好財可是能和自己真的說的上話的不多,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個王爺。
為了自己的前程,也為了自己的樂趣說什麼也不敢得罪允禧的。
允禧知道李俊恆還是很信任自己的,往日的有什麼好畫,好書也總是第一個和自己分享,如此一想自己今兒下了套好像有點不太?地道!
允禧想到此處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輕咳了聲又道,「既然如此,大人只管和福晉說話,我在這屏風後頭邊賞畫邊等大人就是。」
允禧話至此處,李俊恆也不反對,自讓著允禧道,「好,王爺請。」
允禧才到屏風後頭,便聽到李氏進了屋子便嬌滴滴的喚道,「爹!」
李俊恆很是疼惜李氏,雖然她都已經嫁人了可是還是寵溺的嗔怪道,「都成家了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李氏聞聲知道自己的爹心裡疼自己,可是想到方才聽到允禧的說辭,心裡還是害怕的很,自道,「爹,我不管了,你一定要幫幫我。」
李俊恆聞聲不以為然的問了句,「又是什麼事?」
李氏自端起茶送到李俊恆的跟前,又道,「還不是那個沒本事的貝勒爺,他無端非要爭什麼權貴,現在好了,惹得皇上都上了心。」
李俊恆本來要喝茶,忽的聽到自己的閨女說起這話,嚇的魂都掉了,彭的一聲將茶碗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聲音響了幾倍似惱非惱的提醒李氏道,「胡說什麼,皇上上心,也是上的亂臣賊子的心,和貝勒爺有什麼相干?」
李氏見自己的爹像是忘記了邢貝勒做的事情,自道,「爹,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其實弘框是貝勒爺害死的,爹,我聽說皇上現在已經懷疑到貝勒爺身上了,爹,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李俊恆此時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一雙眼球要是能自己跑出來在長回去只怕不知它已經跑到屏風後頭多少次了,恨只恨自的閨女沒有眼力勁,愣是看不出自己的眼色,李俊恆自故意惱道,「胡說什麼」
允禧在屏風後聽得清清楚楚,看來自己這回是沒有白來了。
他正這樣想著,只聽李氏撒嬌又道。「爹。你也不願管我了嗎?」
李俊恆見自己的閨女沒有眼力勁是到了極點。這才蹙眉拉著李氏的手抖了三抖又道,「爹知道你是著急,可是人命關天不能胡說八道,貝勒爺怎麼會是殺害弘框的兇手呢?」
允禧聽得出李俊恆說話間音色都有些顫抖,可是李氏卻不領情的又道,「可是這就是事實,怎麼辦爹,你快想想辦法啊?」
李俊恆聞聲氣惱的不成樣子。啪的一聲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你??還胡說!」
李氏見自己的爹爹生氣了,可是自己並沒說錯什麼,這件事自己的父親早就知道,更何況還是他叫邢貝勒去爭的。
李氏見狀自緊抓著李俊恆的手臂,說道,「爹,你是怎麼了啊?」,「我說的是實話。爹,你想想法子幫幫我吧!」
李俊恆真的被自的閨女是打敗了。活該她這輩子無福不能嫁給有頭有臉的王公貴族,這樣沒有眼力勁的女人自己也是無語了。
自頂著一腦門子的冷汗,道,「我?」,「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我會想法子幫你們的。」
李氏聞聲驚喜道,「真的?」
李俊恆點著頭深怕自己的閨女在說什麼,可是是知道李氏又道,「爹,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邢貝勒雖不上進,可是他對我是真心好,若是他能逃過此劫,我一定領著他來給爹磕頭謝恩。」
李俊恆聞聲惱的想撞牆,怒斥李氏道,「你別說了、」
李氏微楞不知自己的爹爹今天火氣為何這麼大,只聽李俊恆又道,「你還不給我快回去。」
李氏不語自一步三回頭的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李俊恆見閨女終於走了,偷偷舒了口氣。
可是想想屏風後頭還有個活菩薩,那腦門上汗是越發的多了,只見他抬手拭去臉上的汗,心裡有種請佛容易送佛難的苦楚。
只是李俊恆還未來到屏風前請罪,允禧以帶著冷若冰霜的臉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李俊恆看的出,允禧那犀利的眼神中有種要將自己撕碎的衝動。
李俊恆上前想解釋,「王,王爺、、」
允禧卻翻臉不再給他機會,只見允禧一手背前一手背後,犀利加威嚴一時讓人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只聽允禧沉聲道,「李俊恆你可知罪??」
李俊恆知道,自己在解釋都顯得多餘,自跪在地上額頭點地,說道,「臣,臣知罪、」
話至此處李俊恆心裡忽的轉了好幾個想法,自抬眸看著允禧又道,「可是臣並無包庇之罪,臣本想今日晌午進宮回稟皇上此事,只是,只是???」
允禧見李俊恆極力想撇開自己和邢貝勒的事情,他也不揭穿,自幹著話道,「只是本王不巧來了,是不是?」
李俊恆不傻,他知道允禧這是就著自己的話給自己台階下,自跪地說道,「是是是,正是。」
允禧聞聲一抹輕笑拂過他好看的臉頰,對李俊恆說道,「那是本王打擾李大人表衷心了?」
李俊恆聞聲自跪在地上說道,「臣,臣不敢說王爺有打攪。」
允禧聞聲,細細的盯著李俊恆瞧,李俊恆跪在地上好似被允禧瞧的有些發怵,只聽允禧忽的怒斥道,「哼,李俊恆你好大的膽子。」
李俊恆聞聲身子打了一個激靈,磕頭道,「臣不敢。」
允禧道,「不敢,本王瞧著你倒像極了蛇鼠一窩。」
話至此處允禧又道,「怎麼,嫌棄自己的女兒嫁了一個貝勒爺不夠風光?還要去爭奪更好,更高的東西嗎?」
李俊恆聽見允禧這話,雖然句句說的都對,可是他哪敢承認,自帶著哭腔說道,「臣不敢,臣實屬被欺瞞的。」
允禧見狀自瞥了眼李俊恆,「本王也不想和你廢話,你自去宮中和皇上說清楚去吧!」
允禧說話就要走,李俊恆哪裡肯放開這顆救命稻草,自緊抱著允禧的腿,哀求道,「王爺,王爺,臣對皇上衷心耿耿,還請王爺庇護臣舉家、、」
允禧見狀,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半老人,說道,「你若能老老實實的說出實情來,我定會保你,若是你敢有半點隱瞞,就不要怪本王不念往日情分。」
李俊恆聞聲感激的連連給允禧磕頭,「是是是,臣,臣這就進宮去。」
李俊恆話至此處忙的起身,允禧見他還算識趣真誠,自看了他幾眼後便隨著李俊恆一起入宮去了。
他知道自己利用了李俊恆有些不地道,可是若不是你們貪心不足要害我的親哥哥,我也不至於要這麼迫不得已的不地道。
允禧想到此處又白了李俊恆一眼,李俊恆雖然一直走在允禧後頭,可是允禧白自己的幾眼他不是沒有看到。
可是即使如此,自己理虧也不敢說什麼,當然解釋也是多餘的,只好默默地一邊承受允禧的冷刀子似得眼神,一邊隨著允禧的腳步向宮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