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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薛家晨會 文 / 彼岸蝶

    一大早,薛菡菱是被濃郁的咖啡香氣勾醒的,她睜開眼,先運轉了一遍「蘊」的氣場控制技,經過大半夜的反覆試驗,現在她的「蘊」已經能使用的像呼吸一樣自然了……靜靜地感受著全身被氣包圍的充盈感,然後薛菡菱神清氣爽的跳下床。

    昨夜的意外發現,一個嶄新神奇的世界大門已經朝著薛菡菱敞開,她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去見一見伍舒女士,繼續她的前世回溯催眠之旅。

    因為,薛菡菱很清楚,對於幻術基礎修煉的四大技——蘊、隱、凝、發,她只僅僅學會了蘊的技巧而已,那麼後面的修煉她必須接著回溯,幻術的基礎修煉才能有新的進展。

    幻術師的神奇本就令人無比嚮往,尤其是薛菡菱親眼目睹過阿黎那些見習幻術師的強大,因此當她發現自己清醒狀態下,居然也能鬼使神差的自由運轉氣場控制之後,也就是那一刻,薛菡菱從找不到記憶的彷徨迷茫中,找到了自己人生新的方向跟出路!

    這樣的心境轉變令薛菡菱幾乎有了某種脫胎換骨的改變,她下意識地學著夢境中雲夢山上的那些長袍人束髮的樣子,將長長的頭髮梳成馬尾,然後挽成丸子頭盤在頭頂,雖然沒有那些面具人們戴著精美玉簪的華貴,但也勇敢的露出了她整張清秀素淨的小臉。

    鏡子裡的姑娘,臉色還透著大病初癒的蒼白孱弱,唇色淡的幾乎看不出血色,消瘦的雙頰襯得一雙黝黑的雙眸格外深邃,略高的額頭顯然應該多一抹劉海會更好看,但是薛菡菱卻本能的沒有留下一縷碎發,她好像只習慣乾淨利落的樣子。

    只是找衣服的時候,面對衣櫥裡滿滿的衣物,薛菡菱皺緊了眉頭。對於現在她骨瘦如柴的身材而言,這些衣服明顯已經變得寬大而不合體——不知是母親忘記了,還是她對自己能恢復薛菡菱之前的豐腴身材充滿自信,居然沒人想到要給女兒準備幾件合身的衣服。

    無奈的從角落裡翻出不挑身材的寬鬆式毛衣裙,薛菡菱對著衣服淺淺的粉色抿緊了嘴唇,這個顏色令她想起了傑西卡臉上的粉色面具。

    在她的前世回溯中,不論傑西卡跟晏菡萏之間究竟存在多少明爭暗鬥的競爭,薛菡菱在第一次回溯到晏菡萏的時候就知道,最後晏菡萏還是輸了,雖然不知道是輸給了那個天生異能覺醒的天才少女,還是有別的什麼隱情,她現在反而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她的身邊不會存在另一個天才幻術師。

    道理很簡單,任誰都不想生活在其他天才的陰影之下,正如在哥哥薛菡芪天才光環的籠罩下,她在旁人眼裡永遠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透明一樣。

    薛家的早餐一向都是豐盛而美味的,注重養生的秦蓉對家人的三餐有著職業本能的嚴謹,早餐的營養搭配還要兼顧每個人的口味。

    從薛有正傳統的中式早點,到薛菡芪的咖啡三明治,中西合璧的早點早已成了薛家的飲食特色。

    薛菡菱來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就看見母親正在煎著培根雞蛋卷的身影,只是,秦蓉握著竹鏟的手隱約有些顫抖,神色恍惚,幾乎忘記了注意火候。

    看著蛋皮變色,薛菡菱忍不住伸手關小了火,張了張口,「……呃,快烤焦了……」

    她知道自己應該叫媽媽又或者其他更加親暱的稱呼,但是,她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對著薛爸薛媽根本叫不出心底裡的那聲稱呼,這也是她渴望找回記憶的原因之一,她真心的希望自己能毫無芥蒂的喊出那聲爸爸媽媽。

    秦蓉如夢初醒,她抬手拭過眼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菡菱,你起來了!看我做了你最愛吃的培根雞蛋卷……」

    母親秦蓉的言語卻突然在看見薛菡菱今天打扮的模樣上戛然而止,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手忙腳亂地丟下手中的鍋鏟,轉身就進了薛有正的書房,「老薛,老薛,快出來看看菡菱她……」

    薛菡菱莫名其妙地看著母親驚慌失措的身影,她發誓剛才看見了秦蓉眼睛裡的淚水,只是現在似乎這個已經不是重點了。

    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行頭,薛菡菱皺眉,難道她今天的穿戴很另類嗎?是毛衣裙太短嗎?其實原本她也很想穿條牛仔褲的,只是每條褲子的腰都太大了,她只找到了一條灰色打di褲穿上,似乎這樣的裝扮也沒什麼差錯,昨天出門她看過了大街上的女孩子比她穿得更誇張的都有,可是母親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如此失態。

    薛菡菱無奈地歎了口氣,認命的拿起鍋鏟,笨拙地捲起培根——事實證明,顯然她根本沒有任何廚藝天份,無關記憶恢復問題。

    端著胡成一團的培根,外加破碎的蛋皮,薛菡菱訕訕地看了一眼剛走出洗手間的薛菡芪。

    薛菡芪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視線很快略過薛菡菱手裡看不出形狀的培根雞蛋,黝黑的眸子卻認真地上下打量了幾眼薛菡菱,嘴角噙著一絲異樣的微笑,「看來昨天心理治療的效果很不錯嘛,整個人都改頭換面了!章享那小子,這回真的下血本幫你了……看到你一次治療就有如此效果,唔,那小子就算死在我媽手裡,也該瞑目了……」

    薛菡菱微微一怔,薛菡芪一向說話都習慣帶著淡淡的嘲諷,那是源自於智商上的優越感,只是她卻突然若有若無地感覺到自己的天才大哥,對她多了某種探究的興趣,甚至多了某種懷疑的情緒,這讓她不由得心虛起來,莫非她現在習慣使用「蘊」控制操縱氣場運轉在皮膚表面也會被人看出端倪?

    停止了氣場的流動,薛菡菱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氣緩慢地收斂進體內,她眨了眨眼,「我想看起來精神一點,不想讓人總是當我是病人看待!」

    一邊說著,她一邊仔細探查著薛菡芪的情緒波動,果然接收到了他一閃而過的困惑,然後恢復平常的淡漠,當薛大少重新將視線落在餐桌上,馬上多了一絲嫌棄,「你以前唯一拿得出手的優勢就是廚藝了,居然忘得這麼徹底……」

    「菡芪,住口!你妹妹身體還沒恢復,你身為大哥,說這些有的沒的刺激她幹什麼!」薛有正的呵斥聲傳來,他的眼神透著前所未有的嚴厲,很顯然這種口吻的對象會是薛菡芪,便足以令人驚訝了。

    薛菡菱看著薛菡芪瞬間黑下來的面孔,囁嚅著想說些什麼,卻在無意間看到母親秦蓉的臉色時,突然說不出任何話來——因為她那超人的第六感居然捕捉到了母親情緒中的驚懼,那種複雜的情緒交織的對象,居然是她!

    「菡菱,今天這樣打扮很好!女孩子就應該這樣漂亮精神,不必太過糾結過去,你還年輕,未來才是最重要的。今天當著全家人的面,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從來沒有當你是病人!你更不是我們的負擔!因此,你的記憶會不會恢復,根本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足夠了!不論發生任何事,我們都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薛有正斬釘截鐵的宣佈,卻聽得薛菡菱心裡暖暖的,原來父親對她的彷徨不安一直都看在眼裡。

    秦蓉的臉色蒼白異常,眼神中卻望著薛菡菱充滿慈愛,她伸手摟住薛菡菱消瘦的肩膀,喃喃地開口,「你是我的小菱角兒,永遠都是……」

    薛菡菱眼眶熱熱的,靠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貪婪的汲取著久違的親情,但是她卻並沒有忽略哥哥薛菡芪低垂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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