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掩飾 文 / 彼岸蝶
第六十五章
韓展鵬憑借多年做警察練就的敏銳職業嗅覺，對於杜倩倩這個嫌疑人非常重視，因此，當他離開伍舒的心理診所，就第一時間趕往杜倩倩工作的畫廊。
只是就連他也沒想到，杜倩倩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助理，連見習期都沒過的小角色，居然能驚動國際知名抽像畫派大師孟奇先生的私人畫廊總監李婉柔小姐親自接待！
「這位警官同志，您是找杜小姐的嗎？請稍等，她剛出去為我買咖啡去了——」李婉柔笑容可掬地打斷前台小姐正在為韓展鵬查詢杜倩倩的訪客記錄，朝著韓展鵬禮貌地遞出名片，「我是這間畫廊的總監李婉柔，警官同志請到我的辦公室詳談，杜倩倩是我的助理，您找她所為何事？」
韓展鵬看著前台小姐明顯錯愕的表情，微微瞇了瞇眼，這個李婉柔出現的很突然，就連對杜倩倩不在畫廊的解釋，理由也很牽強，很顯然，她是在刻意為杜倩倩隱瞞著什麼。
「我是市刑警大隊韓展鵬，找杜倩倩是為了幾個案件，希望她能協助調查。」韓展鵬出示了證件，眼神犀利地瀏覽著李婉柔跟前台小姐的表情，「我想知道，最近有沒有一個名叫蘇素芳的女子找過杜倩倩？！」
前台小姐飛快地看了李婉柔一眼，深深低下頭，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李婉柔卻微微蹙眉，似乎在認真的回憶著什麼，「好像是有過一位姓蘇的小姐打過電話來找杜小姐，當時倩倩不在，於是我接的電話，沒說兩句她就掛了電話，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什麼時間來的電話？」韓展鵬掏出筆記本記錄。
「就今天早上我們畫廊剛開門的時候……」李婉柔翻了翻前台小姐的記錄薄，然後肯定地指著上面的時間，「九點零五分的時候，就是小劉接的電話，對吧？」
前台小姐連忙點頭，似乎在李婉柔說話的時候，小劉就基本只有點頭附和的份了。
「還是請您進來說話吧，韓警官，你這一身嚴肅的正規警察服飾，站在我們畫廊門口，會令我們的客人望而卻步的……」李婉柔微笑著再次伸手邀請。
韓展鵬特意多看了記錄薄一眼，上面的留字很簡單，只有來電時間跟姓氏，他還留意到，這個蘇姓小姐不止一次打過電話找杜倩倩，下面陸續還有幾次記錄——看來畫廊請的這個前台小姐工作非常細心，她認認真真地記錄了每一個電話的時間。
李婉柔的辦公室佈置的極為典雅，品味完全符合一位藝術畫廊總監的身份，這裡面牆壁上懸掛著的任何一幅畫作，拿出去那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韓展鵬的目光卻在李婉柔總監名牌邊上的一個相框之上停留了很久——
相片之中出現的兩個人前後而立，女子笑容溫婉，甜美可人，面容青春動人，看起來正是李婉柔年輕時候的樣子；而另一個男子卻雙手插在褲袋之中，耳朵上帶著耳麥，閉目似乎沉浸在音樂欣賞之中，他的表情自然放鬆，眉目俊朗，但卻明顯不是正對鏡頭的位置——這張照片雖然是兩個主角，但卻只有李婉柔一人面對鏡頭，顯然這是偷拍的合影。
李婉柔察覺到韓展鵬的目光，表情多了一絲裂痕，近乎魯莽的飛快伸手扣下相框，「韓警官，想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韓展鵬挑眉看著李婉柔，略帶譏諷地開口，「看樣子，李小姐對你們公司茶水間的咖啡很不滿意，喝咖啡居然還要讓人出去買，那我還是來杯茶吧！」
李婉柔面不改色，伸手按下秘書鍵，「來杯紅茶——杜小姐回來後，讓她過來我辦公室。」
「現在，我能問問，韓警官是為了什麼案子需要我們杜小姐協助調查呢？據我所知，杜小姐工作積極，為人熱情，是一個很優秀的員工……」
「我想瞭解一下杜倩倩小姐的家庭情況。」韓展鵬打斷李婉柔的試探，直接發問。
李婉柔謹慎地微微抬了抬眼鏡，「杜小姐家庭情況很簡單，她的父母都在外地，她從小是跟著外公外婆長大的，後來兩個老人先後去世之後，在m都就只有她一個人生活。」
「她的父母經濟條件怎麼樣？是否很寬裕？」韓展鵬意有所指。
「似乎很一般，不然也不會為了m都這套老人留下的老房子，差點跟其他兄弟姐妹對簿公堂。」李婉柔似乎很不屑地抿了抿嘴唇，脫口而出。
韓展鵬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婉柔一眼，「看樣子李總監對員工的家庭情況很關心嘛，連這樣隱晦的家庭矛盾都調查過……」
李婉柔自知失言，掩飾地微微一笑，「我很喜歡杜倩倩小姐這樣努力向上的女孩子，平時對她的關心比較多，因此有所瞭解，也不足為奇，對不對？韓警官。」
韓展鵬收斂神情，正色開口，「那麼，也就是說，杜倩倩的經濟情況並不寬裕，但是，據我所知，杜倩倩的穿戴時尚，幾乎非名牌不用，她這些奢侈品的來源，李總監是否也調查過呢？」
「哦，原來您好奇的是這些啊？是這樣的，我們這個畫廊的投資人是孟氏集團公司，在總部的接洽之下，我們一直都跟一些國際一線品牌有合作，還經常有出國的機會，就我本人每年參加巴黎時裝周帶回來的品牌服飾就有很多，一些適合年輕小姑娘的東西，我就送給我的助理小姐們了，畢竟，我們這樣的工作場合，員工的品味跟形象也是非常重要的！」李婉柔回答的非常迅速。
談話間，彷彿為了應證李婉柔的言語，美麗的秘書小姐端著紅茶進來，她身穿prd秋冬新款色彩復古典雅的連衣裙，細碎的**花邊包裹著秘書小姐修長的脖頸跟手腕，婉約動人。
「衣服很合身，艾米，非常適合你！」李婉柔毫不吝嗇的讚美。
「謝謝總監，我非常喜歡這條裙子。」艾米興奮的抬起頭，臉頰上深深地印出兩個酒窩。
韓展鵬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目光高深莫測，反倒讓李婉柔有些不知所措，她試探著開口，「不知您剛才提到的那位蘇小姐，是什麼人？」
「對不起，李總監，職責所在，恕我無可奉告！」韓展鵬很乾脆地拒絕回答。
李婉柔笑容微微僵硬起來，正待開口，敲門聲響起。
楚楚動人的杜倩倩小姐終於出現了！
「對不起，我剛才……」杜倩倩看著韓展鵬一身警服，神色明顯有了變化，略顯神不守舍，訕訕地開口。
「又沒買到咖啡？沒關係，倩倩過來坐，這位是市刑警大隊的韓展鵬警官，他有些案件需要你協助調查——」李婉柔打斷杜倩倩的話，態度溫和地介紹韓展鵬的身份。
韓展鵬眼神犀利地打量了杜倩倩一眼，果然跟薛菡菱他們的描述一樣，一身頂級奢侈品堆砌起來的精緻洋娃娃一樣的女子，只是，她這幅精緻的妝容之下，到底掩飾著怎樣的心思與秘密？
「杜倩倩小姐，我希望你能據實回答我，你是否送過蘇素芳一套d牌高檔化妝品禮盒？」韓展鵬單刀直入，「她今天有沒有找過你？」
杜倩倩眼角微微一跳，看了李婉柔一眼，得到對方不動聲色的的警告眼神，神情漸漸放鬆下來。
「那套化妝品我是送給另一位薛菡菱小姐的禮物，是拜託蘇素芳小姐轉交的。」杜倩倩的聲音婉轉，帶著奇特的韻律，「蘇素芳今天給我打過幾個電話，似乎有什麼急事，但是因為我在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出去見她，最後就約了今天下班以後見面。」
「那麼，杜小姐能不能將您購買的這套用於送禮的d牌化妝品的發票給我看一下，如果遺失了也沒有關係，告訴我你是何時購買的日期也可以，我們一樣可以調查。」韓展鵬敏銳地發現杜倩倩的眼神在他的質問下，明顯忐忑了幾分。
「韓警官，您說的那套化妝品是我送給杜小姐的，我是d品牌的鑽石會員，每年她們的新款禮盒都會送一份給我，因為不適合我的膚質，我就給了杜小姐，原來倩倩拿去做人情了啊！」李婉柔突然插口了一句，又是讓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對，對不起，總監，我，我不應該這樣做的……」杜倩倩鬆了一口氣，連忙道歉。
「算啦，送你的東西，隨便你處置好了，小事而已！」李婉柔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看著韓展鵬眼神意味不明，「韓警官，可是這套化妝品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以給你我的會員卡號，你們查得到他們送出的禮品編號的。」
韓展鵬看著杜倩倩逐漸恢復冷靜自若的神態，心中惋惜，他知道今天從杜倩倩身上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了。
尤其是李婉柔三番兩次模稜兩可的解釋，明顯就是為了替杜倩倩掌握的這些奢侈品掩飾的借口，雖然看似非常牽強，但卻讓韓展鵬一時找不出半點破綻，看來，還是只有找到蘇素芳，才能得到有關杜倩倩的直接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