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訪 文 / 青絲雪
杜小娟覺得，走進高門大院有一樣最大的好處，那就是自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了。
上午跟釋清請教了一些南北方民風和禮儀上的問題，下午便沒有什麼事了。
中午睡了一會，午睡一起來，據荷語她們說在這期間玄承業曾經來過，杜小娟恍然覺得玄承業似乎有兩天沒見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心裡竟然有了幾分牽掛，但想到娘的慘死，她急忙收斂心神：我不能，不能因為一個男人而忘記了娘的仇恨！娘慘死的樣子，彷彿噩夢一般每晚讓自己無法安寧。
杜小娟不敢繼續想下去，急忙換來荷語為自己梳頭更衣。
「小夫人，您的氣死真好！」荷語一邊為她梳頭，一邊恭維道。
杜小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有些愣神。
原本生活在大山之中，她的臉永遠是健康的小麥色帶著紅暈，她曾經抱怨娘將自己生得這樣黑：
「娘！您的皮膚那麼白，怎麼我這麼黑呢？我真的是你女兒嗎？」杜小娟不止一次這樣問。
「娘的皮膚是焐出來的，你一天到晚什麼都不讓娘做，娘每天呆在屋子裡，太陽曬不到，自然就白了。你每天滿山的亂跑，想白也難呢！」娘撫摸著自己健康紅暈的小臉說道：「我閨女這麼怕黑，難道是擔心自己長大了嫁不出嗎？」
娘竟然跟自己開玩笑。
「娘！」每當這個時候，杜小娟總是滾到娘的懷裡撒嬌，娘兩個笑鬧成一團。
想到這些，杜小娟忍不住咧嘴笑了，但隨即又有些想哭：再也不會有了！跟娘在一起快樂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而這一切的終結者，正跟自己生活在一個院子裡，也許她看著自己痛苦正在那裡竊笑。
「豪門大院的生活真是養人啊！」杜小娟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粉白玲瓏的臉自嘲地想著。
「荷語，去給我拿身男裝來！」杜小娟吩咐荷語。
「男裝？」荷語一時之間有些發蒙。
「是的！隨便幫我找身男裝來吧！」杜小娟又說了一次。
荷語這次肯定了，自己家小夫人確實是說要一套男裝。
雖然她不知道小夫人要做什麼，可是還是聽話地出去了。
沒多久，她便捧著一套男裝走了回來：「小夫人，這是大少爺的衣服，我去拿了一套給您，可能有些大！不過宅子裡其他人的衣服您是不能穿的！誰知道那些人的衣服乾不乾淨呢！」
荷語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剪刀針線：「大少爺的衣服您穿著會昌些，我還是幫您修改一下吧，小夫人稍微等一下，馬上就好！」
杜小娟微微點了點頭，等著荷語幫自己修改衣服。
荷語的針線活真是沒話說，沒多久便修改好了，杜小娟換上男裝，又將荷語幫她盤好的頭髮藏進了一頂帽子裡，再出來時，明明就是翩翩一佳公子！
「小夫人，男裝也能被您穿的這麼有風韻！」荷語忍不住出言讚美著。
杜小娟對荷語的讚美並不為意：「荷語，我出去走走，你把冬季的衣服拿出來晾曬一下，該清洗的送去清洗吧！」
荷語知道，她這是不想自己跟著，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哦對了，我會讓柳芽跟著我的，只是到園子裡去走走，你不要擔心！」杜小娟看到荷語憂慮的眼神，安慰她道。
荷語知道，去園子裡走走沒有必要換男裝吧？不過聽到杜小娟說並不出宅子，而且又有柳芽跟著，也便放了心，叮囑柳芽好生照顧著小夫人，轉身忙她的去了。
杜小娟帶著柳芽，兜兜轉轉，來到了玄老爺的院子：
「柳芽，我記得你姐姐是在這裡當差吧？」
柳芽走上前來行了禮：「回小夫人的話，奴婢的姐姐杏葉是在這裡當差，她負責照顧老爺的飲食起居。」
杜小娟微微點頭：「柳芽，咱們進去看看你姐姐吧，我想你肯定也很久沒跟你姐姐好好說說話了。」
「小夫人！」柳芽不知道杜小娟做什麼打算，但聽到小夫人要帶自己去見見姐姐，心裡還是非常激動。
要知道，雖然兩個人都在玄家做事，但各司其職，見面的次數都有限更別說好好聊聊了。
杜小娟帶著柳芽叩響了玄老爺院子的大門。
來開門的果然是杏葉。
「姐姐！」
「妹妹！」
姐妹倆異常高興，但隨即杏葉便看到了柳芽後面跟著的杜小娟。
「小夫人！」杏葉急忙收斂的自己的情緒，向杜小娟行禮。
「你們姐妹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柳芽，跟你姐姐去好好說說悄悄話吧，我過去看看老爺！」杜小娟對柳芽和杏葉說道。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條定律，杜小娟可是牢記在心。
柳芽和杏葉都是很本分善良的女孩子，在達到自己目的的前提下，她不介意對她們多加關照，施與方便。
看著杏葉和柳芽手拉著手高高興興地向杏葉的房間走去，杜小娟獨自一人向玄老爺的房間而去。
玄老爺的房間，略顯陰暗，除了幾個打掃的小丫鬟和婆子下人，很少有人到這裡來，整個屋子彷彿一個千年古董矗立在那裡。
杜小娟慢慢地，一步步地踱了進來。
玄老爺正躺在床上，雙眼微閉，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只有他的呼吸聲顯得異常的清晰。
聽到有人進來，玄老爺睜開了眼睛。
在見到杜小娟的剎那，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眼睛都是一亮。他的手伸了伸，似乎想要握住什麼，但終歸無法控制，無力地垂下。
「玄老爺，您還記得我嗎？」杜小娟輕聲問道。
玄老爺聽她這樣一問，眼裡開始濕潤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杜小娟走過挪了一張小凳子坐在了玄老爺的床邊：「我知道你認得我，我今天來就想知道一件事，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杜小娟的話讓玄老爺眼裡含著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嗚嗚嗚·····嗚嗚嗚······」他嗚嗚咽咽地說著什麼，可是杜小娟卻聽不懂。
她努力貼近玄老爺，也只聽清了「絲絲絲」的聲音！她有些失望。
「玄老爺，雖然我不知道娘是怎麼死的，但我一定會查清楚的！您是個好人，我能感覺到。希望您快點好起來，可以告訴我一些事情！」
玄老爺努力地，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似乎是一種無言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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