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解脫 文 / 青絲雪

    「我進了玄家，並沒有跟什麼人結下仇怨，何苦呢！」杜小娟像是在自我慨歎，又像是對林翠俏說著。

    「你也別這麼說！其實啊，一個宅子女人少了不行，女人多了也不行！少了，沒準就斷了後，多了沒準就是非多，還是那句話，共事一夫的女人不是仇人也是仇人！」林翠俏的眼裡滿是譏諷，似乎在嘲笑杜小娟的無知。

    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杜小娟跟林翠俏再沒什麼好說的了，恰好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荷語和張媽媽的聲音：

    「小夫人，您說完了嗎？那屋子裡腌臢，不要吸了太多的灰塵回頭該咳嗽了！」

    杜小娟站起身來：「二姨太，謝謝你的坦誠，我先回去了！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做的嗎？」

    林翠俏搖了搖頭：玄承業已經跟她徹底決裂了，而另外一個女人如何為自己求得情呢？

    杜小娟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卻被林翠俏叫住了：

    「小夫人請等一下！」

    杜小娟轉身，回過頭來，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林翠俏。

    「小夫人，我原本以為這宅子裡除了夫人，我的資歷最老，而且我還有玄家唯一的孩子，只要搬倒了夫人，那正妻的位置就是我的了，沒想到······」

    林翠俏的眼裡有淚光在閃爍，不知道是後悔還是什麼。

    「我現在也沒有別的想頭兒了，只求你一件事！」

    杜小娟點了點頭「請講！」

    林翠俏還沒有說話，眼淚卻流了下來：「我自己倒也沒有什麼，人心不足，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可憐我那孩子，秋兒，秋兒她還小，沒了娘的照顧，以後怎麼生活？所以我求求你，請你照顧秋兒！」

    林翠俏說著，竟然要跪了下去。

    杜小娟急忙扶她起來：「二姨太，我怎麼能受你這麼大的禮呢？」

    可是林翠俏還是跪了下去：「我知道，從你進玄家，我對你沒什麼好感，也給你下了不少的絆子，但我真的沒想過置你於死地，你可憐可憐我的秋兒······」

    想到自己死去的娘，杜小娟心裡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她的眼淚竟然也洶湧般流了下來－－可憐天下父母心！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定會照顧好大小姐的！」杜小娟承諾。

    轉回竹裡館的路上，杜小娟果然去梅園看了玄錦秋：

    「我不吃！我不吃！我要我娘！我要見我娘！嗚嗚嗚嗚······」

    梅園內，一群下人正圍著大小姐玄錦秋哄著她吃飯。

    可是玄錦秋把那些東西都扔在了地上，嘴裡還不停地嚷著要見她娘。

    「大小姐，怎麼不好好吃飯？」杜小娟邁步進去，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已經忙得滿頭大汗，見杜小娟來了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

    「阿彌陀佛！小夫人，總算您來了！」玄錦秋的奶娘口裡念著佛號擦了把額頭的汗說道。

    「姨姨！」玄錦秋看到進來的是杜小娟，飛一般地撲過來，緊緊地摟著杜小娟的脖子死活不撒手。

    「姨姨，娘，娘不見了！」玄錦秋抽抽噎噎地說道。

    「大小姐，不管怎麼樣也不能不吃飯的，不然等你娘回來了看到咱們的大小姐都瘦了該多傷心啊！大小姐是個好孩子，不忍心讓你娘傷心是嗎？」

    杜小娟一邊將玄錦秋摟著自己脖子的手鬆開一邊勸說道。

    「來！咱們先把飯吃了，安安靜靜地等你娘回來！」杜小娟將玄錦秋拉到桌前，又讓人重新擺了飯，玄錦秋果然安靜地坐了下來。

    看著玄錦秋吃了飯，又陪她玩了一會，杜小娟才回竹裡館。

    臨走的時候，玄錦秋依依不捨而又略帶疑惑地問杜小娟：「娘很快就會回來嗎？」

    杜小娟篤定地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杜小娟走的很慢，她看出荷語似乎有話要說：

    「荷語，你有話儘管說吧！」

    杜小娟歎了口氣道。

    「小夫人，奴婢不明白，二姨太明明是對你不利，為什麼還要管她的閒事呢？」荷語低聲問道。

    杜小娟的腳步停滯了一下：

    「荷語，你也知道，我小時候就生活在這長白山裡。」

    她的目光望著遠處的蒼山，看上去深邃且悠遠：

    「小時候家裡窮，自己養了一些雞。娘總會熬雞湯給我補身子。不過到了夏天，娘也會讓母雞孵一些小雞出來。娘從來不會宰殺這些母雞，因為沒了母雞的保護，那些小雞會被鳥鷹和其他的動物傷害。」

    杜小娟沒有回答荷語的問題，她只是講了自己小時候的事給荷語聽，但她相信，荷語能聽懂。

    「小夫人！」荷語聽完她的講述歎了口氣：「您總是太善良了，奴婢只是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現在擔心的不是二姨太再次為難我，而是憂慮背後那個真正搗鬼的人！」

    荷語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忠誠，所以杜小娟很多事也不隱瞞她。

    倏忽間一個多月便過去了，在這期間玄承業一直很忙，杜小娟在一個適當的機會跟他密談了一次，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只不過不久之後林翠俏果然被放出了柴房，但沒有繼續住在梅園，而是搬倒了玄家宅西北角一處很小的院落－－靜思樓，梅園被重新裝飾一新做了大小姐玄錦秋的閨閣。

    在梅園和靜思樓之間，玄承業讓人修建了一道長長的迴廊。不過似乎林翠俏去梅園的次數少些，玄錦秋去靜思樓的次數多些。

    自從杜小娟被解救回來之後，玄家宅加大了防守的力度，護衛的更加嚴密，玄承業自那次之後再沒有留宿過竹裡館，當然，也沒有留宿在任何院子裡，他似乎很忙。

    朱寒煙不知道什麼時候迷戀上了禮佛，翰墨軒除了墨香之外，每天飄出來的竟然是濃濃的檀香味。

    鹿小鹿在忙些什麼沒有人注意，因為她早成了玄家宅可有可無的人物。

    玄家宅空前的寧靜，可杜小娟的心裡卻一直無法安寧，她直覺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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