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刺死封口 文 / 幾輕思
幕青衣走於眾人身後出了地下宮室,一路上沒有發現沈凌菲的蹤跡,四下裡也沒有她留下的線索,菲兒不會遭遇什麼不測吧?幕青衣眉頭深鎖。
宮室外,寧天成的宮邸旁,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護衛軍,他們遞來錦衣包裹在□少女的身上,又將七皇子一行人等抬至別處,幕青衣移開目光轉向辰明,卻發現辰明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幕青衣心裡一緊,隱隱的痛意湧上心頭,他不知道要怎樣去面對或是原諒她,所有複雜的情緒都只能埋在心底。
而寧天靈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一聽說駙馬進了宮,便急急的趕了過來,現在見著了,又只是沉默以對,遠遠的注視著。
幕青衣低下頭朝著辰明邁開一步,畢竟他還有事情想要問他,他守在出口,可曾看到沈凌菲和黑衣人?
正在幕青衣一步一步的走近辰明和寧天靈的時候,一個興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幕青衣——」
幕青衣回頭,沈凌菲正扭著黑衣人的首領從另一個出口走了出來,黑衣人首領被打的像個豬頭一樣,一臉的浮腫,鼻子眼睛擠在一起,身上還刺了十餘隻飛鏢。
沈凌菲笑著將黑衣人拋向了辰明,自己一人飛快的朝幕青衣奔來,幕青衣還來不及問話,她就像一隻調皮的小猴子一樣攀在了他的身上,勾著他的脖子,笑容明亮而單純的跟他炫耀,「幕青衣,我替你抓住了他們」
「你有沒有受傷?」幕青衣溺愛的問道,手掌撫摸在她的頭髮上。
「沒有,他們都打不過我,那個黑衣人被我打成了黑刺蝟」沈凌菲指著辰明手中的黑衣人,咯咯的笑了起來。
「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還像個玩性十足的孩子」幕青衣笑著看向黑衣人,卻不經意的掃到了站在一旁的寧天靈,她低著頭,落寞且安靜的站在那裡。
心中又是驟然一痛,幕青衣尷尬的放下沈凌菲,「我們回家吧,還要將那些被擄少女送回家中」
「好啊」沈凌菲笑著回答。
幕青衣轉過身,辰明跟了上來,「駙馬請留步,聖上有令,所有人等,全部帶至大殿!」
「原來你是奉旨在城門處候我」,幕青衣負手站定,其實心中早已料到一二。
「還請駙馬跟我走一趟」辰明語氣堅定道。
「好,我跟你去」幕青衣轉向沈凌菲,「菲兒,待會面聖,不要亂說話」
「你放心吧,我也老早就想見識一下這位聖上了」沈凌菲繼續笑著,眼中掠過一絲令人不易覺察的複雜,只是片刻便稍縱即逝。
幕青衣放心的跟在辰明後面,在他的前面,還有一個寧天靈,正與辰明並肩而行。
皇宮的道路本是平平坦坦,由『管路監』選用同等大小,材質均衡的鵝卵石鋪至而成,但是剛剛幕青衣一掌擊碎了青石,飛出的石渣遍地都是,寧天靈走在前面,一個不小心便扭了一下。
幕青衣一個箭步向前,豈料辰明已近水樓台先扶住了她,關切問道,「公主,沒事吧?」
「沒事」寧天靈向後看了看,見幕青衣並無行動,仍然兀自走著,內心不免又開始失落,這心裡一難受腦袋就開始炸痛,寧天靈摀住額頭,辰明緊張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沒事,我最近不舒服,總是頭疼」寧天靈強忍著拿來手掌,盡量讓自己撐住。
「如果你不舒服,我找人先送你回公主府」辰明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到寧天靈的肩上。
「不用,此事事關重大,我跟姓——」寧天靈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跟你們一起去面聖」
「好吧」辰明順從她的意思,一路扶著她的肩膀往前殿走去。
黑夜中,一雙憂傷的眼睛望著前方,咫尺之間,已隔天涯。
聖殿之中,燈火寧靜,皇帝高坐金鑾寶座之上,目色深沉,臉上的皺紋已深至丘壑,頭頂的束髮依見白蒼,顯得愈發老態了,他靜靜的盯著殿門,一動也不動。
「駙馬覲見,公主覲見——」宮外的小太監拉長聲音稟報道。
「皇上——」伏公公低頭請示。
「讓他們進來」皇帝沉聲說道。
「宣駙馬公主一干人等覲見」伏公公朗聲道。
門開了,合著冷風吹了進來,寧天靈頭暈異常,又被殿階絆了一下,辰明繼續扶住她,幕青衣歎了口氣,置若罔聞的走上前去。
「兒臣拜見父王」幕青衣低身跪下。
「靈兒給父王請安」寧天靈也頭重腳輕的走上前去跪在幕青衣的旁邊,辰明、沈凌菲和仲文跪到二人身後,其餘人等候在殿外。
幕青衣輕輕的斜過臉來,看到寧天靈的側臉,蒼白而無血色。
皇帝甩了甩手,伏公公即吩咐太監小安子將殿門合上,大殿之間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老皇帝,伏公公,幕青衣,寧天靈,辰明、仲文以及沈凌菲。
皇帝的目光掃了一眼殿下,問向旁邊的伏公公,「洛神醫什麼時候到?」
「已經派人去請了,估計快到了,不如奴才到門外候著」
「去吧」皇帝說完看向殿下,「辰明,是不是今晚所有的人都在這殿內殿外?」
「回皇上,所有人等全部帶到,一個不落」辰明恭敬回道。
「好」皇帝撐著龍椅站起身來,黃袍加身,上面祥雲遍佈,威嚴盡顯。
皇帝蹣跚的走下大殿,來到幕青衣和寧天靈的面前,伸出雙臂扶起他們,然後抬手示意辰明一行人等平身。
「靈兒,你沒事吧?臉色這麼蒼白」皇上輕輕的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問。
「父王,我沒事,最近染了風寒,就快好了」寧天靈安慰他道。
「靈兒,以後沒事不要再往外跑了,父王老了,總想看到你們」皇帝溫柔慈祥的說道。
「嗯,父王,靈兒再也不會亂跑讓父王擔心了」寧天靈哽咽著說,抬起手臂擋在眼前,小聲的抽泣起來,普天之下也只有這個老父王如此的關愛她了,如論她犯了什麼錯,他依然待她如初。
「幕兒,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以後要好好照顧靈兒,你想要的,朕都給你」皇上看向幕青衣。
幕青衣低著頭,無聲的笑了笑,「照顧公主是兒臣的本分,不需拿什麼來交換」
「靈兒任性,父王知道你心有怨意,可朕就這一個女兒,無論發生過什麼,朕都要求你無條件的疼愛她」皇帝拍了拍幕青衣的手臂。
「父王多慮了」幕青衣淡然回答。
「幕兒果然懂事,朕頗感安慰」皇帝緩緩的轉過身去,「黑衣人事件已經告一段路,對外你們就宣稱黑衣人為『青峰派』餘孽,已被全部斬殺」
「『青峰派』?」沈凌菲往前一步被幕青衣一手擋住,攔在身後。
「父王是否早就知道事情始末?」幕青衣膽然發問。
「沒有,朕只知道幕兒做事沉穩,箭無虛發,朕倒是希望辰明今夜沒能在城門處等到你」,皇帝一聲長歎,似是在道盡半生滄桑。
「父王過獎,兒臣沒有謀略,只是一些彫蟲小技罷了」
「你是朕見過最冷靜聰明的孩子,可惜你不是朕的孩子」皇帝惋惜的回過身來。
「兒臣既為寧國駙馬,就會不遺餘力的為父王效力」幕青衣平靜的說。
「好孩子,既然你已表忠心,朕也定當不會虧待於你」皇帝從腰間取下一塊金色令牌,正面雕的是一條飛龍,背面刻著的是一個『寧』字,皇帝把令牌交到幕青衣的手上,「這是城北三十萬兵馬的調動令,你擁有它,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父王,兒臣何德何能手持兵馬大權?」幕青衣佯裝推辭道。
「你剛說過,你會效忠朕」皇帝目光堅定的看著幕青衣,像是要看透他的內心一般,幕青衣略一思索,之後拱手叩謝主隆恩。
賞賜完駙馬,皇帝又往前踱了兩步,來到辰明和仲文面前,沉聲問道,「他是誰?」,仲文聞聲立即跪□去。
「他是兒臣的門生,對兒臣忠心耿耿,這次跟隨兒臣前來破案」幕青衣代為回答。
皇帝沉思了片刻,往旁邊走去,「那這位呢?」,皇帝指向沈凌菲。
「這位是兒臣的徒兒,這次抓捕行動混進入選女子行列,為兒臣提供線索」
「好一招『請君入甕』,也就是說她什麼都看到了,來人!給我抓起來!」皇帝厲聲說道。
辰明立即上前,劍從柄出,架在了沈凌菲的脖子上,沈凌菲倒是一臉的滿不在乎,幕青衣的額頭卻皺的極為深沉,「父王這是何意?」
「朕不光要殺她,所有今晚參與的人員,除了你們四個以外,其餘人都得死,包括皇宮侍衛以及擄獲的少女們!」皇帝言辭激烈,呼吸不暢,繼而開始咳嗽,待到咳出兩聲之後心情稍為平復下來,轉身對著幕青衣說,「幕兒,皇城是至高無上的象徵,朕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玷污了它,你明白嗎?」
「兒臣明白,但不一定就要她們去死,她們也是——」幕青衣據理力爭。
「做大事者應該不拘小節!」皇帝斷然斬斷他的話,大聲訓斥道,「朕已經為你留了一個門生,其他人朕不會留下,死不是唯一住口的方法,但卻是最簡單最利落的方法!」
「皇上,洛神醫到」伏公公在門外稟報。
「讓他進來」皇帝回至大殿,重新坐到金鑾寶座之上。
大殿的門再次開啟,洛神醫的藥童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微臣——」
「免禮」皇帝迫切的問道,「藥配好了嗎?」
「已經配好,頂級的『鶴頂紅』,無色無味,痛苦只在眨眼之間」洛神醫掏出一個藥瓶交到藥童的手上。
「把它遞給辰明」皇帝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