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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只想他和狗賽跑 文 / 後主遺驚

    趙汝南的淚水終究還是落下,柔弱的雙肩輕輕顫抖,說不出的可憐,哪裡還有刁蠻的姿態?

    趙鐸眼裡閃過一道掙扎,何百川不知道,但是其他人心裡都很清楚。昨晚晚飯時分,趙汝南第一次見到付迪,便問付迪的來路。趙鐸便按照付迪的指示,告訴趙汝南說胡師傅是楚皇派來保護自己的貼身護衛。

    趙汝南本來就是嗜武,當下便要與付迪較量一番,言語間頗為不敬,被趙鐸訓斥了一番之後,連晚飯都沒吃便在將軍閣自行演練。

    無巧不巧,剛好何百川從外回來,趙汝南這才將目標轉移,想好好的耍一下何百川,將自己的不快發洩出去。

    可讓這位大小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父親竟然會闖了進來,而且還因為這兩個微不足道的人對自己大發雷霆之怒。

    趙鐸就這麼一個女兒,要說不寵著那是假的,但是此時付迪在側,他咬了咬牙,怒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古訓你都忘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天下百姓皆平等,哪裡有上人和下人之分!今日你這等草菅人命的行為,我若不嚴加管教,那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我趙鐸!」

    趙汝南目光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滯,飽滿的酥胸因激動而劇烈的起伏,緊緊的咬著嘴唇,死死的盯著趙鐸。

    「來人——」

    「老爺!」幾乎在和趙鐸下令的同時,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急促的響起。

    大門外,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美婦一身華貴的長衫,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的走了過來。

    「娘……」趙汝南看到中年美婦之後,眼裡的淚水就好像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抱住母親的肩膀失聲痛哭。

    何百川掃了一眼中年美婦,又看了看泣不成聲的趙汝南,心裡鬱悶的想道,是你放狗咬我在先,怎麼現在反倒你委屈了?

    他自然不能理解這富家小姐的心情,目光微一移動,卻看到那中年美婦身後站著一位一身白衣的丫鬟。那丫鬟相貌雖然普通,但是那善良的眸子中帶著一股單純,讓人一看之下便難以忘懷。

    「洛玄!」何百川只覺得自己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這幾個月一直和洛玄朝夕相處,雖然才分開了短短的兩天,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那丫鬟站在中年美婦的身後,感覺到有人注視著他,眼角略微抬起,掃過何百川的時候,眉宇間閃過一絲嘲弄。

    何百川翻了翻白眼,雖然沒說話,但是他也明白了洛玄的心思,這小妮子在笑話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呢。

    不過,何百川被洛玄嘲笑的次數不再少數,已然對此有了免疫力,當下傻呵呵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沒有說話。

    「老爺,如果有誤會說清楚便好,你這是做什麼?」看著驚魂未定的女兒,中年美婦趙夫人忍不住責備道。

    「夫人,若是再不好好教育,這丫頭簡直要反了天了!」趙鐸見趙夫人出現,語氣緩和了幾分。

    「孩子小時候你不教育,現在大了她心裡自然也有分寸,還用得著你教育?」趙夫人並不知道幾個人的身份,更不知道黃龍府此時的局勢,頗有些護短的道:「你在戰場上這般雷厲風行也就罷了,如果在家裡也是這般鐵血強權,那這個家你以後也不用再回來了!你須要記得,在家裡你只是一個父親,不是戰場上的將軍,更不是黃龍府的太守!」

    趙鐸頓時啞口無言,誠如趙夫人所說,趙汝南小的時候自己整日在外浴血搏殺,真的是很少和女兒交流,說起來,他這個父親並不稱職。

    趙汝南見趙鐸不再說話,頓時破涕為笑,撒嬌的摟著母親。

    「汝南,你也是太過大膽了。」趙夫人有些無奈的捏了捏趙汝南的鼻子,哼道:「來的時候我已經聽說了,那衛英是昨日進府,若是有衝撞你之處也是因為他不懂得府中的規矩,你怎可放狗咬他?」

    「娘,我哪有啊!」有了母親的撐腰,趙汝南又恢復了刁蠻的樣子:「那個廢物……哦,不對,他叫衛英對吧?嗯,那個衛英說他跑的很快,我就想讓他和狗賽跑嘛……」

    「噗……」何百川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洛玄卻是忍不住一笑,急忙摀住了小嘴。

    趙夫人以及趙鐸等人也是紛紛無語,哪裡有正常人願意和狗賽跑的?

    趙夫人白了趙汝南一眼,見何百川面色不善,趙夫人和藹的問道:「衛英,你便將事情的經過好好的說一遍,若是汝南不對,我必定替你討還公道。」

    何百川也看出來了,趙夫人這是來當和事老的。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何百川從昨晚說起,將事情大致的描述了一遍。

    當他說到「自己想要日後跟隨小姐,以便多長一些見識,」的時候,付迪微不可查的對百川微微了點了點頭,顯然對他的做法相當滿意。

    趙夫人聽完何百川的敘述,微微的點了點頭,問道:「汝南,是這樣麼?」

    「娘……」趙汝南沒有看何百川,撒嬌道:「我出去的時候帶著都是爹爹的親兵,帶著這麼一個廢物是怎麼回事啊?如果真遇到危險,我們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餘力保護他?到時候他要是被殺了,爹爹還不得讓我償命?」

    「放肆!」趙夫人臉上也是變色,怒道:「你雖然是女兒身,但一向以男兒自居。大丈夫一諾千金,今日衛英已經比試過並大獲全勝,你還有何理由反悔?」

    趙汝南被嚇了一跳,狠狠的瞪了一眼何百川。何百川早就要鬱悶死了,按照趙夫人的意思,自己是比狗還要厲害了?

    事情已經走向尾聲,付迪適時的插話道:「趙大人,大小姐本來就是無心之失,你也不用再責備於她。趙夫人說的也是合情合理,既然這位小兄弟想要跟著大小姐,我看便由他去吧。」

    趙鐸尋思了一會,點頭道:「汝南,你可知道錯了?」

    「知——道——啦——」趙汝南拉長了聲音。

    「哼,那你日後便好好帶著衛英,如果他出現了什麼意外,到時候咱們今天這筆賬便來一起算!」趙鐸氣呼呼的一甩手,帶著親兵當先離去。

    付迪轉過身,伸手抓過何百川的脈搏,淡笑道:「小兄弟只是有些乏力,回去休息一晚便沒事了。」

    說完,付迪疾走了幾步,跟在了趙鐸身後,全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付迪離開後,何百川手裡卻多出了一個小紙團。

    何百川心臟怦怦的跳著,等人都離開後,急忙打開紙團,上面只有幾個小字:「守株待兔,下月初,引蛇出洞。」看過之後,何百川直接將紙團扔在嘴裡,三兩下就吞了下去。

    雖然只有這短短的十一個字,但是他也看明白了付迪的意思。現在付迪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只要乖乖的跟著趙汝南便好。如果到了下個月血刀幫還沒有動作,那麼自己就要想辦法引蛇出洞了。

    何百川也能理解付迪的苦心,這樣等下去白白浪費時間不說,一旦血刀幫真的動手,那恐怕情勢會對自己非常不利。另外,趙鐸作為最主要的任務人,付迪根本分身乏術,洛玄一個女兒家也不能出去打探消息,這樣一來,這個重任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雖然是徹底的理解了付迪的意思,但何百川也是一陣陣的頭大。現在連「蛇」在哪裡都不知道,總不至於讓他一個人殺向血刀幫總部吧?

    鬱悶的搖了搖頭,何百川站起了身子,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天氣越來越冷,黃龍府的冬天北風如刀,歷來有春種、夏長、秋收、冬藏的說法。現在已經到了冬天,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人們三五成群的聚在熱乎乎的火爐前,喝著燒酒,談古論今。

    自從上次與狗賽跑之事發生之後,趙鐸不顧夫人反對,親自對親兵下令,沒有他的允許趙汝南如果私自出入府邸,放行的軍士一律格殺勿論!

    開始的時候趙夫人對趙鐸這項命令極其反對,甚至幫著女兒和趙鐸大吵了一架,但是趙夫人畢竟閱歷豐富,見趙鐸執意堅持,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轉而去做女兒的工作。

    被限製出府,趙汝南心裡就別提多鬱悶了,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新來的衛英,於是,趙汝南這段時間倒成了後院的常客。

    不過每一次趙汝南走後,何百川都要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原因無他,趙汝南每次都會帶著自己的亮銀槍,和何百川過上兩招。

    何百川不能使用武技,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玩命的奔跑,趙汝南好像獵人一樣,手裡拿著亮銀槍,一邊使用輕功追殺,一邊嘴裡還憤憤不平的罵道:「淫賊、惡霸!哪裡跑?我爆你菊花!」

    每次到這個時候,何百川心裡就默默的祈禱,如來佛祖、觀音菩薩,你們開開眼,讓這個趙汝南直接摔死吧。可是,趙汝南就好像靈巧的燕子,在何百川速度減慢的時候,亮銀槍狠狠的落在他的屁股上。

    總之,趙汝南鬱悶的時候要找何百川發洩一下「鬱悶之情」,興奮的時候更要找他表達一下「興奮之情。」當然,不管趙汝南是鬱悶還是興奮,何百川每次都是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這樣的日子倒也過得飛快,眨眼二十多天過去,雖然整天被趙汝南虐待,但是不得不說,趙汝南的每一次「追殺」都要比自己一個人練習奔跑的時候猛烈的多,故而,他也是因禍得福,終於突破修煉壁壘,邁入九級武者的境界。

    這一晚,距離和戰峰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何百川修煉完縫紉技能之後,將自己親手縫製的灰色大氅放在桌上,四處無人,便在神識內喚醒了白鬚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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