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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路殺戮(1) 文 / 炎楠

    徐君用手頂著自己的下巴,用力把嘴巴合上,瞪著一雙不能相信的眼睛道:「我靠,這樣也行?」

    譚彩貓咬了咬嘴唇,突然莫名其妙道:「答應我,一旦匈奴攻破了青陽城,找個地方好好隱居,千萬不要反抗。」

    「什麼?」徐君一臉的茫然,不知道譚彩貓為什麼會這麼說。

    「還不明白嗎?攣鞮?冒頓雄才大略、心狠手辣,遠比想像中更加可怕。你以為他會隨便娶一個女子做皇后嗎?天要變了…」

    譚彩貓癡癡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神情恍惚,目光中充滿了無限的擔憂,徐君眨了眨眼道:「你沒發燒吧,怎麼胡言亂語的?咱能說點大白話嗎,本少爺聽不懂啊。」

    譚彩貓歎了口氣,比對牛彈琴更慘的一件事就是愛上了這頭牛,她一把擰住徐君的耳朵道:「總之,答應本小姐,你會一輩子認認真真的混吃等死,老老實實的做個紈褲子弟。」

    「我草,本少爺的理想還真是與眾不同啊。不過,你咋知道本少爺一直都有這想法呢?」

    徐君嬉皮笑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可當譚彩貓轉過頭的時候,他的面色瞬間變冷,雙眸中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芒。他知道譚彩貓在擔心什麼,他這個酒後結拜的大哥,還真是不簡單啊。

    山路越來越泥濘,兩人無法冒雨趕路,只能在山半腰找了個山洞,生了一堆火。

    譚彩貓指了指徐君,又指了指洞口,徐君詫異道:「什麼意思?」

    「出去,本小姐要把衣服烤乾。」

    徐君眨了眨眼睛道:「好吧,本少爺正好出去找點吃的。」

    「不行,萬一有人過來怎麼辦?你守在洞口。等本小姐穿上衣服再進來。」

    徐君點了點頭,抬腿就向洞口走去。這令譚彩貓有些訝異,她心中忖道:「這王八蛋好.色成性,啥時候變得這麼守規矩了,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她狐疑的盯著徐君道:「你該不會偷看吧?」

    徐君翻了個白眼道:「平的和菜板似得,有啥可看的。」

    「你…」譚彩貓氣結,許多時候,無動於衷要比偷看更加令女人惱火。

    「算你狠,本小姐就不信你沒反應…」譚彩貓解開上衣的扣子,徐君忙轉過頭。倚著山壁閉目調息。孤男寡女,共處一洞,按理說他不該一點反應都沒,可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匈奴攻破青陽城後,他該怎麼辦?哪裡還有心思去考慮兒女私情。

    「本小姐換完衣服了,你可以回來了。」

    「哦」徐君答應了一聲,走到火堆旁就烤起火來。不過,令他奇怪的是譚彩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讓他有些奇怪。這山洞除了他沒有別人。誰得罪這貪財貓了啊。

    「你沒事吧,是不是那個來了?」

    「哪個,什麼意思,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就是那個了。這麼笨,你們女人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

    譚彩貓的臉瞬間像是紅透的蘋果,她突然起腳把徐君踹了出去道:「出去找點吃的,本小姐餓了。」

    「神經病。莫名其妙的踹本少爺一腳幹嘛,難道本少爺就不能遇上一個正常點的女性嗎?」

    徐君滿頭黑線的從地上爬起,嘴裡嘀嘀咕咕。顯然極其不滿。他自從上次和譚彩貓在蠻荒分手後,經常會夢到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這令他頗為心神不安。上次他吞食了妖神丹,陷入到半夢半醒的昏迷狀態。醒來後,他記不清自己做過什麼。但那些閃回的畫面,和譚彩貓身體上發生的變化,無不提示他曾經做過什麼。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廢物,不管是誰,哪怕是癡呆兒,都有他不為人知的獨特天分。

    老天給了徐君一項本領,使他天生對女性有一種近乎變態的觀察力。不管什麼樣的女子,只要他見上一面,終生都不會忘記。哪怕蒙住他的雙眼,他用鼻子聞,都能認出對方,並察覺到對方身上任何微小的變化。少女的氣息和少.婦完全不同,他怎麼會察覺不到譚彩貓已經破身了。

    可他不敢質問譚彩貓,因為不知道就不會有痛苦,他害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所以他沒有勇氣張口。

    每個看似冷若冰霜的男子,內心其實都有一團火;每個看似風流不羈的男子,內心其實都在渴望一段真愛。當然,冷若冰霜和冷漠完全是兩回事,風流亦不是下流,不能混為一團。

    細雨連綿,山上的動物都藏了起來,徐君好不容易抓了一隻山雞,剖肚藉著雨水洗淨,挖了些泥巴把山雞包裹起來,拿回了山洞,丟進了火堆中。

    「這是什麼東西,能吃嗎?」譚彩貓問道。

    「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本少爺的另一個身份是一名廚師。」

    徐君得意的甩了甩頭髮,譚彩貓一陣惡寒道:「你自己吃吧,本小姐沒胃口了。」

    「真的嗎?」

    譚彩貓點了點頭,徐君興奮道:「太好了,那本少爺可以放開吃了,哦哈哈哈…」

    譚彩貓無語,倚著山壁沉沉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沉睡中醒來。敷一睜眼,便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她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垂涎欲滴。

    「餓了吧,給你留的雞腿,吃吧」徐君遞過來兩條雞腿,譚彩貓頓時覺得心有些暖。她剛想說什麼,突然聽到了一陣尖銳的哨聲,她的面色瞬間變了。

    br/>徐君詫異的皺了皺眉頭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譚彩貓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猛然站起身走出了山洞。哨聲三長兩短,像是某種特定的暗號,譚彩貓瞳孔抽搐道:「這是藏寶齋特有的暗號,我爹爹來了。」

    徐君眨了眨眼睛,剛想說話,譚彩貓突然摀住了他的嘴巴道:「什麼都不要說,認真聽我說話。我父親極難相處。讓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你一定凶多吉少。你安心的在山洞等我,不要跟來。若是一日內我沒有回來,那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安心的隱居,千萬不要找我。」

    「為什麼?」徐君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當他得知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譚彩貓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不管自己怎麼逃避,都欺騙不了自己的心。他可能真的愛上譚彩貓了。

    「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要找我。」譚彩貓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徐君望著譚彩貓的背影道:「可是我…路太黑了,讓我送送你唄?」

    徐君非常想告訴譚彩貓,自己真的喜歡上她了,但話到嘴邊卻硬吞了回去。其實,當一個男人真心愛上一個女生的時候,若還能花言巧語。嘴巴和抹了蜜似得,那只能證明愛的還不夠深。

    徐君忐忑不安的回到山洞,想要睡覺,卻久久無法入睡。或許。人只有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他還記得自己剛認識譚彩貓的時候,整天想的就是怎麼能離這個女人遠點。可在不知不覺中,他就喜歡上了對方。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會愛的那麼深。

    沒有人生來就是花花公子,每一個玩世不恭的男子,其實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上一世。他是一名孤兒,從出生起就活在世界上最陰暗的角落,看不到半點陽光,直到遇見了她。

    他是那麼的愛對方,把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獻給了對方,愛到無法自拔,愛到海枯石爛。但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幸福,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七年的感情,撲到了一名老總懷裡。他的人生再次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

    但他不怪對方,每個人都嚮往更好的生活,這沒有錯,誰叫他是出來混的呢。他沒有穩定的收入,也不能給對方安全感。甚至說,他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誰,除了滿腔的愛意,不能給對方任何東西。可這個女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因為怕他報復,竟然向警方舉報了他藏匿的地方,害他差點死在警方手裡。

    從此後,他醉生夢死、夜夜笙歌,再也不相信什麼所謂的愛情。人,經歷的多了就不在乎了,失去的多了就再也不想把握了。他封鎖了自己的心,整日流連花叢,再也不願意為任何人付出半點感情。可老天非常公平,不管你是天之驕子,還是街邊的乞丐,都總會讓你愛上一個人。哪怕你拚命抗拒,也抗拒不了這命運的安排。

    天色漸漸發白,譚彩貓還是沒有回來。徐君頓時有些坐不住了,他用石頭在牆壁上給譚彩貓留了字,出去尋找了一番,但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細雨洗滌了這片大地,沖走了一切存在的痕跡,譚彩貓就像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

    徐君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他回到山洞,不吃不喝的等了十五天,可還是沒有譚彩貓的消息。此時,他的皮膚晦澀,眼眶下陷,明顯瘦了許多。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山洞,大腦突然一陣暈眩,一個趔趄從山上摔下,滾到了山腳下的泥濘小路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呆在一輛馬車上的鐵籠子中,而在他身旁,圍著一群年紀只有十五六歲,面呈菜色的少男少女。

    「你醒了,我叫阿牛,喝口水吧。」一名體型魁偉,臉上髒兮兮的少年,遞給他一個殘破的破碗,裡邊尚有半碗水。他皺了皺眉頭,接過碗一飲而盡。

    「我這是在哪裡…」徐君的稱呼從本少爺變成了我,這不單是稱呼上的轉變,更是他心態的轉變,當浪子回頭,保證比那什麼所謂的君子更專一。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得救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現在成為了奴隸,不知道會被賣到哪裡。不過,你長得細皮嫩肉,八成會被賣進有錢人的府邸,變成.孌童。若是被皇宮的人看中,那你就有福了,小刀一揮,從此後就不是男人了。趁現在那東西還在,多看兩眼吧,嘿嘿嘿…」

    說話的少年陰陽怪氣,令人感覺極其不舒服。名為阿牛的魁偉少年惱怒道:「馬猴,你幹嘛嚇他。」

    馬猴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他本是這群少年男女中長相最好的一個,一向受這些女孩愛戴,可自從徐君出現後,這些女孩就把他當成了隱形人,這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徐君活了兩輩子,什麼人沒見過,哪裡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他苦笑了一下道:「沒事,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從這裡路過。」

    阿牛搖了搖頭道:「沒看到,你別聽馬猴胡說,他是故意嚇你,不用理他。我們都是羌族的奴隸,要被賣往中原。你運氣有點差,恰巧被這支商隊救了。」

    徐君暗中冷笑,心中忖道:「真不知是我的不幸,還是這支商隊太不幸了,竟然敢把我當奴隸賣了。先看看情況,若惹老子不高興,那這支商隊的所有人都要死。」

    他拍了拍阿牛的肩膀道:「你甘心做奴隸嗎?想不想恢復自由?」

    阿牛咬了咬嘴唇道:「我打不過他們,不過羌族的軍隊在蠻軍當中,算是最仁慈的。他們很少殺死秦人,也不欺負老弱婦孺,只是偶爾會抓一些健壯的奴隸,賣到中原換取糧食和食鹽。」

    徐君詫異的皺了皺眉頭,他掃視了阿牛等人一番,發現這些少男少女身上並沒有傷痕,顯然沒遭受非人的待遇,這令他頗為震驚。蠻族軍隊喪盡天良,其暴行令人髮指,竟然拿秦人

    當禽獸食用,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仁慈的軍隊?

    羌族的頭領元昊,若是一個心慈手軟的君主也就罷了。若明明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卻偏偏故意約束自己的手下,那就很耐人尋味了。他決定暫緩動手,他對於蠻荒的地形根本不熟悉,與其一人摸黑趕路,不如老老實實呆在車上,等抵達青陽城再做打算。

    傍晚,兩名商人來到籠子前,給每人丟了一個硬邦邦的囊。徐君吃下囊,又喝了一碗水,感覺體力恢復了許多。他倚著鐵籠子,靜靜的觀察著這支商隊。

    這支商隊極其龐大,足有上千人,這令徐君有些驚訝。尋常的商隊,一般只有幾十人,這麼大的商隊,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商隊中大部分都是秦人,只有少數穿著羌族裝扮的人。令徐君有些迷惑的是,他無意中發現,這些秦人當中,竟然有相當一部分是羌族高手,只是穿上了秦人的衣服。

    還有許多地方令他不解,這麼龐大的一個商隊,竟然只運送了兩馬車奴隸,夠不夠來回路費啊?即使商隊還運送了別的貨物,那也不用出動上千人,太誇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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