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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京城一戰(5) 文 / 炎楠

    王掌櫃弓著身子,咳嗽了兩聲道:「少爺,按理說你的事,老朽不該過問。可東家就剩了少爺這麼一根獨苗,少爺切不可以身犯險。皇宮乃是京城重地,有重兵把守,少爺若真有事,大可以讓死士去做。」

    「死士?」徐君詫異道:「王叔,本少爺孤身一人,哪裡來的死士啊。」

    王掌櫃瞇縫著眼睛,四處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人在偷聽他和徐君的談話後,小心翼翼道:「少爺有所不知,東家在世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提前訓練了一批死士。只要少爺證實了自己的身份,那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少爺,這些死士亦會守在少爺身邊,保護少爺的安全。」

    「這批死士在哪裡,有多少人?」徐君極力想要保持鎮定,但他的雙手出賣了他的心,他顫抖的握了握拳頭,眼冒綠光。他早就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徐家財力雄厚,又是武林世家,不可能實力那麼弱。徐志橋果然不愧為一家之主,竟然懂得居安思危。只要有了這批死士,再得到十一位老掌櫃財力上的全力支持,徐家完全可以東山再起。

    「這批死士共有五百人,全部都是孤兒,無牽無掛。目前隱居在塞外十萬大山中,但具體的位置,只有東家自己知道。」

    「不是吧!」徐君暈倒,敢情說了半天和沒說一樣,別說徐志橋生死未卜,即使徐志橋失蹤前,告訴了他死士的位置,遠水解不了近渴,他還是一樣要自己去皇宮。

    「王叔,死士的事暫且放到一旁,您先告訴我,有無辦法進入皇宮。」

    王掌櫃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徐君的決定,咬了咬牙道:「既然少爺已經下定決心,那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要委屈少爺了。皇宮目前正在招收雜役,少爺明日一早可到.將作少府.外報名。不過,老朽還是勸少爺三思後而行。」

    「王叔放心,我自有分寸。」徐君從布店的後門離開,穿過一條街後,確定沒有人跟蹤,在布店的對面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徐君倒不擔心王掌櫃會背叛自己,這些老同志的思想覺悟非常高,絕不會做叛徒。但保龍一族的人無處不在,一旦王掌櫃身邊有保龍一族的探子,或藏寶齋安插的細作,那王掌櫃的處境就非常不妙了。

    徐君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關係,結果害的王掌櫃等人命喪黃泉。他寧可一人面對狂風暴雨,也不想看到這些忠心耿耿的老掌櫃不得善終。

    夜色緩緩降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yinmi的味道。徐君掏出徐志橋留下的三封密函。猶豫了一番後決定,還是要去金鳳樓調查一番。雖然,徐家滅門的慘案,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和藏寶齋脫不了關係。但他好歹也是上過小學的人,不能僅憑一些推理就給藏寶齋定罪。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他寧可殺死徐家滿門的兇手逍遙法外,都不想錯殺一個好人。

    他掏出一塊碎銀丟給店小二道:「給本少爺叫輛馬車。本少爺要到金鳳樓。」

    小二接過銀子,眉開眼笑道:「客官好福氣,聽說那陳可兒美若天仙。可惜小人這輩子是看不到了。您先喝杯茶等會,小的馬上去叫車。」

    金鳳樓自從請了大秦四大名妓之一的陳可兒做頭牌,一夜之間從名不經傳的煙花柳地,一躍成為人士子爭相前往的京城名樓。但凡京城子民,沒有不知道金鳳樓的。

    不過,金鳳樓人多眼雜,一旦有人認出徐君,那肯定會生出事端。幸好徐君已經自毀面容,如今的他,臉上多出了一道醒目的傷疤,整個人氣質大變。除非是朋友或熟人,陌生人僅靠畫像,根本不可能認出他。

    小二極有效率,僅僅半盞茶的時間,馬車就來到了客棧門口。徐君跳上馬車,大搖大擺的來到金鳳樓,包了二樓一間廂房,自酌自飲起來。

    老鴇子扭動著肥壯無比的臀部,推門走入道:「這位公子哥,長得這麼俊,想要什麼樣的姑娘啊?」

    徐君飲了一杯酒道:「不需要,本少爺沒興趣。」

    老鴇子花枝招展的一笑道:「哎呦,這位公子真會說笑,來這裡的人,哪個是為了吃酒的啊。」

    徐君皺了皺眉頭,掏出一疊銀票道:「好啊,既然一定要姑娘坐陪,那就讓陳可兒來好了。」

    老鴇子的面色變了,她盯著徐君放在桌上的銀票,貪婪的嚥了一口吐沫道:「陳可兒姑奶奶賣藝不賣身,每晚只在大廳演奏一曲。若是哪位公子能入姑奶奶法眼,自會接到邀請。公子想要見陳可兒,那要看公子的運氣了。」

    「哼」徐君不屑的冷哼一聲,不過是一個出來賣的,即使出淤泥而不染,還是個賣的,裝什麼清純玉女啊,真當他是為了看陳可兒才來的呢。

    他掏出懷中的密函道:「其實本少爺來這裡,是因為家父的命令。家父臨死時,告訴本少爺尚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妹妹。本少爺多方找尋,總算找到了妹妹的消息,雙方通了信件,未曾想我應約前去,結果妹妹卻沒出現。」

    「從此後,我妹妹了無音訊。我經過近一年的調查,總算確定,這封信是從金鳳樓寄出。但我不知道妹妹的長相,只能靠這封信上的筆跡認人。只要你幫我找到我妹妹,本少爺不但會給你這些銀票,還會余外在給你一大筆贖身費。」

    徐君的話漏洞百出,但誰在乎呢?做這種生意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銀子。甚至說,這些姑娘有相當一部分並非自願,而是慘遭毒打才被迫接客。既然本身就沒把這些姑娘當人,只是當成賺銀子的工具,那徐君只要給足了銀子,他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管。即使他把姑娘買回去切割燉肉,也沒人會理會。

    「這位公子,你此話可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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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老鴇子的眼中。閃爍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徐君冷笑一聲,拿起兩張銀票塞到老鴇子手中道:「你覺得本少爺像是開玩笑嘛?這兩張銀票是賞給你的跑腿錢,只要你幫本少爺找到妹妹,必有重謝。」

    「好,那公子把信件給老奴仔細看看,老奴這就去幫你找人。」

    老鴇子拿起信件仔細觀察了一番,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心中大驚。這封信的筆跡她太熟悉了,徐君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忽略了他所處的朝代。

    大秦朝重男輕女。一夫多妻、男尊女卑,女性的地位和衣服差不多。可連絕大部分的男人都大字都不認識一個,女人會寫字的能有多少?況且,這裡是青樓,姑娘們不是靠識字取悅客人,而是靠那個。徐君只需找幾位姑娘,打聽一下金鳳樓中哪位姑娘會寫字,就能查出這封密函是誰寫的了,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打草驚蛇、徒增麻煩。

    老鴇子滿臉堆笑的走出廂房,剛出房門,面色就變得極冷。她走下樓梯,向金鳳樓後院。陳可兒的住處走去。其實剛看到密函,她就猜出是誰寫的了,這封密函就是她親自寄出去的,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誰寫的。只是她還想確認一番。所以才拿起仔細看了兩眼。

    徐君坐在廂房中,突然有些心神不寧,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信息。可他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只能悻悻作罷。

    嘈雜的大廳,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徐君拉起紅布,向大廳外望去,赫然看到大廳的燭火已經熄滅,四名小廝抬著一張古箏放到了大廳盡頭的檯子上。

    廂房的設置極為人性化,一面是屋門,關起門就可以做一些為所欲為的事情。另一面則是半面木牆和一塊紅布,拉開紅布就可以看到大廳的歌舞,飲酒賞樂啥都不誤。

    大秦四大名妓各有特色,難分伯仲。胡媚兒就不必說了,那句「吹簫弄弦後庭花,徹骨**迷天下」,已經說明了一切。秦淮的柳如是則書畫雙絕、美艷絕倫,只是氣格孤傲、心懷天下、多情重義,容易受到男人欺騙,不過和陳可兒一樣,賣藝不賣身。

    江南的蘇珊兒亭亭玉立、艷若桃李,其歌喉婉轉驚艷,聲甲天下,素有餘音繞樑,三百不絕的美譽。連大秦帝王秦霸天都忍不住聽其彈唱,同樣賣藝不賣身。

    京城的陳可兒則殊色秀容、花明雪艷,彈奏一絕,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香味,據說許多男人,尚未見到其真容,只是聞到了味道,已經一聞傾心,為之瘋狂。

    淡淡的香氣鑽入鼻孔,徐君皺了皺眉頭,好奇的向台中央望去。他選的這個廂房位置極好,離檯子非常近,所以才能聞到香味。不然即使陳可兒真是個香寶寶,他也聞不到。

    難以言喻的琴音迴盪砸金鳳樓內,宛如來自靈魂深處的天籟之音。時而清脆含蓄,時而瀟灑飄逸。時而如山澗泉鳴,時而又似環珮鈴響。徐君恍若置身山谷幽蘭,依稀看到霓裳仙子翩然起舞,小溪泉水叮叮咚咚。直到琴音消失良久,他才回過神來。

    盛名之下無虛士,陳可兒果然名不虛傳,單這手彈奏的本事,都可以冠絕天下了。可惜徐君不是從前的徐家三少爺了,若換成一年半前,他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和陳可兒來上一段美好的回憶,但現在他實在沒那個興趣。當然,所謂的美好回憶指的是精神上,他可是純潔無比的乖寶寶。

    老鴇子推門而入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陳可兒姑奶奶決定今晚見你」

    「不是吧?」徐君詫異的眨了眨眼睛,他怎麼覺得這事這麼不靠譜呢?陳可兒都不知道他是誰,莫名其妙就要見他,難不成是欣賞他的才華,關鍵他也要有啊。

    徐君狐疑道:「本少爺吩咐你的事查出來了嗎,該不會陳可兒就是本少爺的妹妹吧?」

    「公子,你真會說笑,陳可兒姑奶奶從小在蠻荒長大,怎麼可能是你妹子啊。」

    「蠻荒?」徐君瞳孔一陣抽搐。這老鴇子明顯心中有鬼,才會情急下說出了陳可兒的家鄉。譚彩貓曾經告訴過徐君,這封密函落款處的印記,應該是匈奴部的印記。而像陳可兒這種名ji,自然會舞弄墨,種種跡象表明,陳可兒還真有可能是寫密函的那個人。

    老鴇子似是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她面色慘白道:「這位爺,剛才老奴的話,求你千萬不要告訴陳可兒姑奶奶。她不喜歡別人知道她的過去。」

    畫蛇添足,徒增敗筆。老鴇子的反應,更讓徐君確定陳可兒有問題,他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本少爺一向憐香惜玉,捨不得讓你受傷。」

    「多謝公子,請公子跟老奴到陳可兒姑奶奶的住處吧」

    徐君跟在老鴇子身後,兩人來到了陳可兒的住處,老鴇子道:「公子請進。陳可兒姑奶奶正在屋子裡等候公子。」

    徐君點了點頭,推門進入,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陳可兒對面道:「說吧,想見本少爺做什麼?本少爺先聲明。一不會吟詩作對,二不會品茶下棋,三不會彈唱跳舞,四不會猜謎作畫。你找本少爺想幹嘛?」

    陳可兒姿勢優美的剛拿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聽到徐君的話。一個沒忍住嗆了一下,噴了徐君一臉。

    徐君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面色不善道:「還有這種服務嗎?你怎麼不直接吐本少爺嘴裡呢?」

    陳可兒的面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她一向接待的客人,多是風度翩翩溫爾的才子,或是滿腔熱血的好漢,從沒見過像徐君這種客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強作鎮定,遞給徐君一塊手帕道:「公子說笑了,奴家只是見公子形單孤

    影,想和公子談談心。剛才十分抱歉,是奴家失禮了。」

    「哦,原來是看本少爺孤單啊,街上孤單的人多了。本少爺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啊,你想談什麼呢?」

    徐君的語調,明顯有挑釁的意味,他認定對方就是寫那封密函的女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氣。陳可兒掩面裝作微笑,實則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怒意,她柔聲細語道:「公子想談什麼都可以,奴家聽公子的。」

    「聽我的嗎?那好吧。你用的什麼香草,為什麼身上味道會這麼香?」

    陳可兒眨了眨眼睛,再次愣住了,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奇怪的男人。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往常那些男子雖然討厭,老是想要佔她便宜,可突然遇上一個對她沒興趣的,她還真不是一般的不習慣啊。

    「公子,奴家天生體香無比,何須什麼香草。公子你的問題這麼奇怪,是在拿奴家尋開心嗎?」

    徐君冷笑道:「本少爺沒那麼無聊,或許別的男人拿你當女神,可在本少爺眼裡,你隨時有可能變成醜八怪。因為下面的問題你要是答錯,後果會很嚴重。」

    猙獰的寒光,在陳可兒面前劃來劃去。徐君手中拿著一把匕首,不住的冷笑。陳可兒驚懼的顫抖道:「公子,奴家和你無冤無仇,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告訴本少爺,你為什麼要給我父親寫這封信,要是回答的讓本少爺不滿意,那本少爺就在你這漂亮的臉蛋上刻一隻烏龜,看你以後怎麼見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在乎的東西,越漂亮的女人,越在乎自己的容顏,陳可兒亦不例外。可惜,貓捉老鼠是一場遊戲,但要是捉一條披著老鼠皮的眼睛蛇怎麼辦?那到底誰是獵物?

    陳可兒歎了口氣道:「奴家就知道瞞不過你,可你知道為什麼奴家會和你廢話這麼久?」

    徐君眨了眨眼,獵物突然變得胸有成足,他怎麼感覺這麼不對勁呢,他瞇縫著眼睛道:「你在拖延時間?」

    陳可兒咯咯一笑道:「還挺聰明的嗎,可惜反應慢了點。」

    「你想做什麼,告訴你,別逼本少爺出手,本少爺不想殺你。」

    「徐家三少爺,奴家承認不是你的對手。可你也不要小看奴家,只要奴家願意,你未必能離開金鳳樓。」

    徐君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瞳孔抽搐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陳可兒神秘兮兮的一笑道:「你馬上就知道了。」

    腳步聲響起,似是有不少人向陳可兒的住處走來,徐君面色巨變,蹭的一下蹦了起來。陳可兒不慌不忙的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面頰上抹出了兩道淚痕。雙手突然用力把上衣往外一扒,大喊道:「救命啊,非…禮啊…」

    「我草,不是吧,咱兩無冤無仇,不用這麼狠吧…」

    徐君差點吐血,他本就名聲在外,臭的一塌糊塗,若是再來上這麼一段,企圖侮辱無數男子心中的女神,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整個京城的男子,從販夫走卒到青年俊才,從皇族甲冑到高官商賈,無不迷戀陳可兒,這是想害死他啊。

    不過,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台詞會這麼耳熟呢,貌似剛才陳可兒喊過,沒想到才這麼會功夫,形勢就全變了。蒼天啊,這是要玩死他嗎。女人果然越漂亮越會撒謊,越靠不住。

    不過,他又不能把陳可兒殺了。事情還沒調查清楚,若是徐家滅門慘案和陳可兒有關,那一定要問清楚才能殺。若是無關,那他不是亂殺無辜嗎。

    他顧不得理會陳可兒,忙跳窗而逃,剛落入院中,就看到只有一隻眼睛,手拿皮鞭的冷捕頭,頓時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狗賊,果然是你,今天看你往哪裡逃?」

    「我擦,不是我…」

    徐君差點想想給自己兩巴掌,這都什麼回答啊,啥叫不是我?太丟人了。他使出千幻魔影,頭也不回的撒腿就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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