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5章 驚悚的內幕 文 / 大司空
「爺,那三姊妹,奴家給安置到了西廂房。只是那個倭女,奴家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是好人家的閨女。」
瓶兒既然管著家,不僅僅要照顧好李中易的起居,就連他的小妾們怎麼安置才合理,都要納入全盤的考慮之中。
李中易心想,瓶兒的眼光還真不錯,金家的三姊妹出身高麗的官宦之家,從小受過良好的禮儀教育,氣質方面自然比櫻要高出許多。
以前的熊阪櫻,如今的籐原櫻,是個苦孩子出身,躋身於寺廟之中,簡直就是個野丫頭嘛,哪裡知道那麼許多的規矩呢?
「嗯,既然到了家中,你也多費點心,好好的教一教規矩,免得將來出醜。」李中易儘管對於封建的禮法不太在意,可是,整體的社會氣氛都異常重禮節,他也無法徹底免俗。
瓶兒語帶酸意的說:「爺,奴家就怕管得太緊,有人會心疼呢。」
李中易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沒管住慾念,一次收了四個小妾,確實有點過分。
「辛苦你了,唉。」李中易不好解釋啥,都已經吃到了嘴裡,難道還能吐出去不成?
瓶兒儘管心裡有些不太舒坦,可是,開封城內的爵爺之中,李中易身邊的妾侍,的確算是最少的。
李中易一邊拿手指逗弄著兒子,一邊和瓶兒小聲商量著家務事,享受著極為難得的天倫之樂。
「姐夫,姐夫。你在哪?」這時,彩嬌聽說李中易已經回了府,立即歡喜的走出她的屋子。來找李中易。
姐夫?不是妾侍麼?瓶兒瞪圓了一雙美目,異常詫異的瞪著李中易,不知道這又是鬧的那一出?
李中易多少有些尷尬,就說:「這是高麗人的叫法,和咱們中土頗有些不同。」
也不知道瓶兒信沒信李中易的鬼話,總之,她抱起狗娃。頭也不回的走了。
「姐夫,人家悶死了,咱們划船耍子?」彩嬌在書房裡找著了李中易。歡喜的縱身躍入他的懷中,撒嬌鬧著要去划船。
李中易含笑拍了拍彩嬌的屁股,說:「姐夫正忙著,回頭再陪你耍子。」
彩嬌倒是很懂事。聽李中易這麼一說。她當即溜下了他的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過了大約一刻鐘,黃景勝走進書房,小聲說:「公子,您遠征高麗的這段日子,京城裡到處都是流言,有說您要在高麗國自立為王的,還有人說。您運回來了這麼多東西,恐怕貪的更多;更有人私下裡傳話。陛下是想借你這把刀,宰了張永德和李重進。」
瓶兒雖然異常可信,畢竟只是個後奼女子,李家的外務還是要靠黃景勝和王大虎在暗中操持著。
李中易點點頭,說:「老黃,陛下這一次北伐之前,恐怕是想先立了太子,再出征。」
黃景勝眨了眨眼睛,問李中易:「應該是梁王吧?」
李中易微微一笑,解釋說:「陛下今兒個試探了我一番,想讓我出面擁立梁王為太子。」
「萬萬不可!」黃景勝幾乎不假思索的提出了反對意見,「公子目前身處嫌疑之地,您以前不是常說麼,逆境之時,一動不如一靜,坐觀其變麼?」
李中易大感欣慰,黃景勝混跡官場多年,又和黃清那個閹人有過很深的接觸,十分熟悉宮廷之間的險惡內幕。
「嗯,你說的一點沒錯,我如今確實身處嫌疑之地,尤其是立太子這種涉及國本的大事,寧可當啞巴,也不能多說話。」李中易小聲將他的應對措施,詳細的告訴給了黃景勝。
黃景勝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皺緊眉頭,問李中易:「陛下三翻兩次,提醒有人暗中下公子您的蛆,難道僅僅是提醒而已?」
李中易心頭猛的一震,是啊,以柴榮的城府之深沉,何必這麼做呢?
「以我之見,陛下應該不僅僅是暗中透露想立太子的事,而是想要公子您拿個鮮明的態度出來吧?」黃景勝以前做過不少的陰暗齷齪事,他的思維模式,一般都要按照陰謀論的方向去思考。
李中易搖了搖頭,說:「陛下試探之後,我沒有主動出頭,所以,應該還是信任我的。身為人君,用人要疑,疑人要用,極為正常。如果要說對皇權的威脅,手握重兵的張永德和李重進,比我大得多。陛下一直在等他們倆自己造反,並沒有主動剷除的意思。」
黃景勝想了想,又說:「公子,據咱們的人暗中觀察,咱們家中有幾個很可疑的僕人,這是名單。」
李中易接過黃景勝的遞來的紙片,大致看了一眼,就舉到蠟燭邊上,點燃,燒成了灰燼。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我非常懷疑這些人,都是陛下安排進來的。」李中易擔心黃景勝心裡一急,會誤了大事,就仔細的叮囑說,「既然他們已經暴露出來了,你就一直暗中盯著,有些事,我還用得著他們。」
黃景勝心領神會的重重點頭,忽然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南邊傳來消息,您出征高麗之後,陛下派了特使去荊南國,意圖招撫咱們留在荊南國、大周和蜀國交界之地的鄉軍弟兄們。」
「竟有此事?」李中易圓瞪著兩眼,如果不是涵養工夫非常到家,差一點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郭懷當時一直牢記著您的囑托,沒有當場答應接受招撫。後來,陛下第二次派了特使去招撫,在左子公子光的勸說下,郭懷勉強答應了接收朝廷的招撫,目前應該已經快到開封了吧?」黃景勝一直掌管著李中易和郭懷等人的單線聯繫事宜,所以對此事一清二楚。
「那左子光怎麼說的?」李中易已經冷靜了下來。喝了口茶,笑問黃景勝。
黃景勝小心翼翼的從鞋底,取出一封書信。遞到了李中易的手邊,「此信,我在密室之中翻出來了,大致意思都很清楚,只是沒敢把翻譯的紙片帶在身上,已經燒了。」
李中易接過書信,攤開一看。立時笑了,這是一封按照他的要求,經過特殊加密的長信。
即使這封信。被放到柴榮的面前,他也只會以為,這是南方的某個商人,發給黃景勝的要貨信。
李中易走到書架前邊。取過那本開元名相張說的著名小說《梁四公記》。根據左子光留下的暗語,一一對照之後,全部在紙上翻譯了出來。
「嗯,左子光幹得漂亮。」李中易看清楚情況介紹之後,心中倍感欣慰,左子光這小子比楊烈更有政治頭腦。
黃景勝頻頻點頭,誇讚說:「左子光的確不錯,如果陛下兩次招撫都沒有獲得成功。公子您的處境,可就要比現在難上十倍啊。」
李中易歎息一聲。說:「你說的沒錯。郭懷他們和我的關係,陛下肯定早就知道了。如果先後兩次的招撫都不成功,皇帝會怎麼看我?」
黃景勝瞇起兩眼說:「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往邪道上去想,至少會認為公子和朝廷不是一條心。」
李中易喝了口茶,頷首說:「陛下趁我出征的時候,才去招撫河池鄉軍,顯然,是早就有此打算。」
終究還是小看了柴榮啊!李中易想想就覺得後怕,如果不是左子光見機得早,又勸服了死腦筋的郭懷,接受了大周朝廷的招撫。
恐怕,李中易這次從高麗回來,不僅當不上逍遙侯,反而極有可能被送進天牢。
私下裡擁兵自重,只要是稍微有點作為的皇帝,都難以容忍,何況是雄才大略,銳意北伐的柴榮呢?
由招撫這事,李中易聯想到了柴榮在湖畔說的每一句話,忽然,他眼前猛的一亮,輕聲笑道:「吾知之矣!」
「公子?」黃景勝有些疑惑的望著李中易,李中易將嘴巴湊到黃景勝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
黃景勝聽完之後,冷汗立時就淌了下來,好厲害的柴榮啊,居然使的是連環套的妙手段。
從符貴妃收甜丫作義女開始,到征高麗和招撫老河池鄉軍,再到試探李中易對立太子的態度,只要其中之一出了紕漏,李中易雖然不至於馬上掉腦袋,失去聖寵丟掉手中的兵權,則是必然。
「老黃,回頭下貼子,請趙家兄弟和慕容化龍過府小聚一番。」李中易放下手裡的茶杯,笑著說,「我從高麗帶了一些好東西,哥幾個分了它。」
黃景勝笑道:「您沒在家裡,趙家倒是經常派人過府問候老太公和太夫人。趙家三郎也有事沒事的,都要去逍遙津,找我喝酒。」
李中易的嘴角微微一翹,比起尚嫌稚嫩趙老三來,趙老二才是擅長拉關係的超級大師。
義社十兄弟,個個手握兵權,都是大周朝統兵將領之中的一時之選。
最終,陳橋兵變,趙匡胤黃袍加身的時候,除了上竄下跳的吹鼓手趙老三之外,以石守信為首的五個兄弟,都參與到了密謀之中。
「張永德和李重進,最近大半年,有啥動靜?」李中易又問黃景勝。
黃景勝陰陰的一笑,說:「這兩個傢伙的買賣,可算是虧慘了。他們倆手下的商舖,囤積啥好東西,最終都要吐血甩賣出來,虧得一塌糊塗。」
「哦,陛下吩咐你暗中這麼做的?」李中易一聽就明白,敢讓張、李二人虧錢的,除了他以外,就數柴榮這個老謀深算的皇帝了。
黃景勝點了點頭,又搖著頭說:「陛下暗訪的時候,有那麼一點意思。我琢磨著,咱們和張、李二人已經勢成水火,讓他二人得了勢,絕對沒有咱們的好日子過,就私下裡操持了幾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