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碎影 文 / 姬叉
李智恩踏上了飛往韓國的飛機。
不是客機，而是泰格親自開著的專機。
安正勳不但派遣了海外部部長親自來接，還派了泰格開著他的飛機來了。李智恩在看到泰格的那一刻，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些日子來，她心裡不是沒有憂慮。她聽說了，最近loen人員鼎盛，loa出道了，tara回歸了，甚至還多了不少高級練習生，好幾個都很漂亮，其中還有oppa最喜歡的中國人。
李智恩也曾擔憂，離開這麼久，回去之後他的身邊會不會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
泰格的出現，讓這一切煙消雲散。
oppa沒有忘記我，oppa還是喜歡我的。
飛機直接停在了她熟悉的那片後山上，翻過一段小山包，就是那棟她已經挑過房間的別墅。
李智恩背著小背包，慢慢地向別墅走去。這裡好像有點變化，後面似乎多了一棟小樓，雪白雪白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進出，好像是個醫療所。嘖……oppa越來越誇張了，在家裡搞了私人醫療所嗎？哦，對了，應該是泰熙前輩生了……
走進別墅大門，泰熙前輩在客廳裡做體操，好像在恢復產後身材。其實李智恩覺得沒什麼必要，泰熙前輩這小腹，真的看不出生養過，還是那麼平坦光潔，找不到一絲贅肉。
「咦，小智恩，好久不見啊。」金泰熙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李智恩鞠了一躬：「歐尼好。oppa不在嗎？」
金泰熙笑：「為了等你。早翹班回來了。你聽……」
李智恩眨眨眼。果然聽到某個房間裡傳來悠揚的鋼琴聲，是她從沒聽過的曲目，好好聽呢……
等等……莫非這是oppa親自在演奏？
李智恩眼睛亮了。她從來沒有聽過他演奏過樂器！原來他的鋼琴也彈得這麼好嗎？
可這是什麼曲子呢？李智恩緊了緊背包帶子，慢慢靠近了那間琴室。
剛踏進去，她的所有目光立刻就被坐在鋼琴前的那個身影吸引了，連牆上掛著各種各樣她最愛的吉它都無法轉移她片刻的視線。
安正勳轉過頭，看見李智恩一身白色衣裙，像出水蓮花一樣俏立在門口。身上背著個小背包，像初中生一樣清新可人。而那眼裡卻水波迷濛，充滿了初中生所無法表現的眷戀和癡迷。
安正勳站起身來，李智恩靜靜地走過去，兩人交會在琴室中央。
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李智恩很想說一聲「終於見到你了，oppa。」可是嘴唇囁嚅了半天，話到口中卻變成了：「oppa，這麼早翹班不好的……」
安正勳撲哧一笑，張開雙臂。李智恩就一頭扎進了他懷裡。
安正勳擁著她，伸出兩隻指頭將那小背包拎起幾寸。又鬆開，背包墜了一下，李智恩身子一沉，抬頭撅嘴：「幹嘛啦……」
「跟小孩子似的背著個小包包幹嘛啦？」
「裡面有我帶給oppa的東西啊……」李智恩忽然很高興地離開他的懷抱，解下了背包，一件一件往外掏。
「這個小泥人，我覺得長得好像oppa啊……」
「這個小荷包，聽說是中國手工紡的，oppa喜歡中國的東西嘛……」
「這張cd是oppa的《vivalavida》，我們韓國都沒賣，沒想到日本有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版……」
「她們說送東西給男人要送領帶，我挑不來，oppa你看這個蝴蝶結怎麼樣……」李智恩興高采烈地向外掏東西，安正勳怔怔地看著看著，忽然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小手。
李智恩抬起頭，立刻感到一股大力湧來，將她緊緊摟進懷裡。他的力氣好大，讓人感覺有些疼，可李智恩卻覺得好舒服好溫暖，好想他再用力一點，把自己揉進他身上就好了……
安正勳低下頭，找到了她的唇。
李智恩閉上眼睛，熱烈地迎合著。
背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地上，她的手空了出來，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
不知吻了多久，安正勳微微後仰，輕聲道：「智恩……」
李智恩還有些迷迷糊糊的：「oppa……」
「我剛剛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
安正勳拉著她的小手，坐回鋼琴邊上：「剛才的曲子，是我給你新專輯所作的主打曲。這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溫馨向情歌，原本打算讓你和ft.island的李弘基一起……可現在我決定……親自和你唱。」
李智恩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真的嗎？oppa你會和我一起上舞台？」
「打歌持續期太長，持續的舞台不行。」安正勳想了想，道：「音源、mv，全由我來。舞台給李弘基吧。」
李智恩高興地抱著他的胳膊：「太好了oppa……」
安正勳遞過歌譜：「你先看看。」
李智恩接了過來：「咦？不是鋼琴曲啊。」
「不是。」安正勳捏了捏她的鼻子：「oppa只是秀鋼琴呢，彈得怎樣？」
「很好啊oppa！」李智恩笑吟吟地親了他一下，又低頭看譜。
歌名：《嘮叨》。
「不要太晚去上班，離酒精遠一點！就像十歲孩子一樣，聽不懂我的話嗎！」李智恩輕輕低唱了第一句，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安正勳也柔和地看著她笑。
兩人都想起剛才她進門時那一句「這麼早翹班不好的。」
「你不懂，這其實不是我想說的話，你也沒聽懂我真正想說的話。」聽起來只是嘮嘮叨叨，可其實每一個字都是在述說對你的愛。
李智恩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oppa，你真的會和我一起唱嗎？」
「會。」安正勳鄭重地道：「不是以前那種feat伴唱，而是真正的對唱。」
少女高興地靠在他身上，滿足地看著歌譜，輕聲重唱第一句。
音符從安正勳指尖散開，兩人沒有一個眼神，便直接進入了默契的合作節奏中。
金泰熙在大廳聽見了屋內的歌聲。她慢慢走了過去，靠在門邊，看著安正勳一邊彈奏，一邊你一句我一句地和李智恩對唱著，眼神有些恍惚。
安正勳的彈與唱……曾經，她是聽過的。
很多年前，在首爾大學的鋼琴教室裡，安正勳曾經對著她，這麼彈著唱著，臉上帶著溫暖的微笑。只是那個時候，那種微笑在她的眼裡顯得無比可惡。乃至於，他彈些什麼、唱些什麼，她都完全沒有在意過。
她記得那時候，安正勳唱到最後，看見她漠然疏離的目光，然後微笑漸漸消失，表情慢慢變得有些生冷與猙獰。然後她被按在鋼琴上，撕下了裙子，凶狠地進入。琴鍵被她重重撲上，驟然響起的巨大亂音掩蓋了她痛苦的聲音。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聽過他彈琴唱歌，直到……他結婚的那一天，彈給了秀珍。
金泰熙的眼眶漸漸模糊，恍惚間，正在甜蜜對唱的兩人背影慢慢地變幻，化作曾經。
那是二十歲的金泰熙，和十七歲的安正勳。那一場繁華宴會中青澀少年的初見，如同鏡中的花，水裡的月，想要去撈取，卻只剩下凌亂的碎影。
一切都過去了。金泰熙緩緩轉身，離開了門口。
現在的我，是他第一個孩子的母親。還好，還有人可以，讓你唱出心中那點柔情。
就在她離去的一瞬間，裡面的安正勳停下了琴音。
「oppa？」李智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啊，沒什麼。」安正勳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晚上想吃什麼？」
李智恩茫然。唱歌唱到一半，怎麼忽然會想吃飯了呢……
安正勳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默默看著琴鍵，雪白的琴鍵倒映著他的眼眸，幽幽然地散發著漣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