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醉酒 文 / 素若白
寒風刺骨,天空陰沉,看樣不久要有一場大雪降落。
天空中飛著的麻雀哆哆嗦嗦的飛著,企圖在大雪降臨前找到一個溫暖的巢穴。
一行輛馬車絲毫不為天氣所動,依舊不急不緩的趕。
坐在馬車前面趕車的車伕只是拉低了帽簷,將身上原本裹得很緊的大衣用重新裹了一番。
打頭的馬車內坐著一位玉冠束髮,雲錦綢緞,足蹬雲靴的俊俏男。
他一手拿酒壺另一手端著酒杯此刻正一飲而盡,待喝過又麻利的自酌了一杯。
坐在他身側的一個叫阿順的小廝,哭喪著臉試圖要奪下他手裡的酒杯。
「少爺,您不要再喝了,您這樣喝下去對身體不好。」
季璃風一把將小廝推到一邊,大喝一聲,「別管我。」
說完依舊喝了起來。
阿順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便不再相勸。
這些日他不知道已經勸過多少次了,可每次勸說的結果只能讓季璃風更加的酗酒。
阿順淡然的說道:「少爺,您還記得我當年來季府跟在您身邊時候的情景嗎?」
季璃風沒回答阿順的問話,他只是大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阿順見狀,笑了笑。
接著緩緩的說道:「當年我不過是一個八歲的男孩,那個時候我跟在伯父的身後怯生生的偷瞄你。老爺見我這個樣原本是不打算收留的,可是你說我骨瘦如柴,若是不把我留下的話,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要被餓死了!」
阿順說到這裡不由得笑了笑。
季璃風紅著眼聽著阿順講述當年的事情。
「後來您見我做的好,便讓我做了你身邊的貼身侍從,您不管是做什麼事情都帶上我。讓我見了不少的世面,也從那個時候我才發覺當年的我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阿順說完聲音略顯哽咽。
他接過季璃風手裡的酒壺,然後倒了滿滿一杯的水酒,一飲而盡。
季璃風見阿順這麼做並沒有出言阻止。
在阿順的印象中季璃風始終是那個尋花問柳的花花公,由於季府從來不缺了季璃風的銀兩,所以季璃風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
不消說雲陽鎮上的嬌艷女就是別的地方的女也幾乎都躺在季璃風的身邊過。
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季璃風因為一個女變成這副樣。
原本季璃風是最看中衣著打扮的,可是眼前的季璃風已經多日沒有剃鬚,原本光潔的下巴現在已經長了一層黑密密的鬍鬚。
末了,阿順道:「少爺,奴才看的出您是真心喜歡潯小姐的,不然您也不會變成這樣?」
季璃風啞然失笑。
就連阿順都知道他對南潯的真心,可南潯為何卻獨獨認為他與她在一起只是想奪她的家產,只是想與南錦素一起除掉她。
「可是人家並不這麼想!」季璃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傷。
阿順抿著嘴笑了笑。
世間最難以說清楚的只怕唯有愛情。情字當,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用理智來解決。
「少爺,奴才知道您心裡難受,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您又何必這麼折磨自己呢?」
季璃風不由得苦笑,手裡的酒壺匡噹一聲落在了地上。
已經見底的酒壺隨著顛簸的馬車咕嚕嚕的滾在了季璃風腳邊停住了。
辛辣的酒水折磨的不過是他的**,可是南潯的死卻是折磨他的內心,讓他生不如死。
從那日南潯說他與南錦素一同勾結想要害她時,季璃風就覺得他的心像是要裂開一般。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才借酒澆愁。
季敏忠見他這般頹廢的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左右權衡了半天才腆著臉去南府懇求老讓南潯嫁給季璃風做他們季家的兒媳。
可是老卻一臉悲傷的告訴他,南潯失足墜崖,粉身碎骨。
當季璃風從季敏忠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只覺得心神漸失。
季敏忠見這樣不是辦法,便在別處另外擇了一處宅院,並派了小廝和丫鬟伺候著,讓季璃風離開了雲陽鎮到別處散心。
可是現在的季璃風根本就沒有心思散心,他只想隨著南潯一起離開這人世間。
世間再好若是沒有南潯的陪伴,這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他的心被扯得已經碎了一地再也拼貼不全。
阿順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酒壺,勸道:「少爺,您別難過了,老爺這麼做不過是希望您能忘記潯小姐罷了,人死不能復生,您如此折磨自己,潯小姐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會開心的。」
季璃風聽罷,失聲大笑,笑的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
她若是會為了他難過,他所做的這些也就值了。
可是就怕她巴不得他這樣喝醉死去。
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會覺得生不如死,可是倘若他真的死了,他怕在陰曹地府遇到南潯之後,南潯只會更加的鄙視他。
這些天,他很是糾結。
他曾經跑到丈崖底下親自去找過,除了一個半圓的玉珮並未見到別的東西。
阿順告訴他說,這麼多天許是被豺狼虎豹吃了也有可能。
他雖說有些不信,可又不得不信。
這些天壓抑的情感就在大雪紛紛落下的時候終於釋放了出來。
季璃風朝著天空,大聲的「啊」了數聲。
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所有的人心頭一震。
看來他們家主季璃風這回真的是遇到喜歡上的人了,為情所傷。
不然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大雪紛飛,上有些濕滑,行進的速自然就慢了下來,當他們趕到落腳處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老依在門口,看著大雪紛飛。
寒風侵體,她忍不住連連咳嗽了起來,到最後咳嗽聲止住的時候,竟咳出了一地的鮮血。
墨竹見狀有些驚慌失措,她忙要扶老進屋然後準備去喊大夫。
老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的身自個清楚。」
「那不如進屋吧,外面實在是冷了。」
「不了,我就想再看看這雪,你去忙吧,我在這站會就好!」
墨竹見勸不動老,便從屋裡搬了把椅出來,待老坐下後,她又拿了個毯幫她圍上。
面對墨竹的貼心,老面上雖說帶著笑容,可心裡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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