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1 回吻駱少騰 文 / 二月榴
駱少騰看著出現的莫亦銘,眉頭輕佻,笑著對余小西說:「看不出,他還蠻有種的。」
余小西看到莫亦銘時,神經卻急跳了下,手摸到門邊便要下車,腕子卻被駱少騰一把扯住。她本來就有點恍惚,他的手勁又很大,驚的余小西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他。
「這麼迫不及待?」他問。薄唇微勾,聲音也是輕的,可是那話音落在她的耳中,卻像刀尖劃過心頭似的。
尤其他盯著她的那雙眸子太過暗沉,黑漆漆的沒有半分光亮,將她的世界完全籠照成黑色。余小西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深恐他會再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駱少騰自然是不爽她的心思被別的男人輕易牽引,手故意圈著她的腰身貼向自己,唇在她的耳畔問:「你猜他是來打人的還是來搶人的?」
吻熱的氣息隨著他的聲音呼過來,拂在她的耳廓。這本該多曖昧的姿態啊,卻讓她的身子輕顫了下。她卻不甘示弱地揪住他的衣服,企圖拉開兩的距離,儘管這是徒勞:「或者兩者都有。」
「哦?那麼自信?」駱少騰輕吻了她面頰下,那模樣完全沒有一個被圍困的人的自覺。
布加迪的車窗是深色的,其實車廂內的情況外面根本就看不清。余小西還是覺得彆扭,伸手不遺餘力地推他。他卻攥住她的腕子,另一隻勾著她腰的身摟得更緊地貼向自己。
「駱少騰!」那天晚上在溫泉酒店外的車廂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鮮明,鮮明到可能會成為她身上這輩都都洗不掉的烙印。所以這時她緊張地喊,只怕這個瘋子做出更加瘋狂的事來。
「放心,本少雖然很想再刺激他一次,不過我現在實在沒胃口。」他說。
「神經病。」她罵著終於推開他。
外面的人雖然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他們卻可以將外面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以莫亦銘為首,圍在布加迪周圍,手裡持著鐵棍,似是只等一聲令下便撲上來。
「怕嗎?」他又問。
余小西不回答。
其實她還是有點怕的,當然不是因為擔心駱少騰現在的處境,事實上他現在氣定神閒的模樣,可沒有半分生命被威脅的自覺。倒像是勝券在握,等著魚兒落網。
當然,她不知道他有什麼樣的部署,或者什麼都沒有。但她對於一個多月前那天晚上的記憶太過猶新。所以她心裡明白,就算莫亦銘今天把駱少騰怎麼樣了,日後也難保不會再被報復回來。
她心疼的不是駱少騰,而是莫亦銘。想到他躺在醫院裡的那個樣子,她都心痛到不能呼吸。
駱家在m市的勢力實在太大!
「下去吧。」駱少騰突然說。
余小西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卻見他從煙盒裡抽出支煙捲來,叼在嘴裡點燃著,說:「給你一個親自跟他說分手的機會,今天之後再也不要糾纏,本少忙的很,實在沒時間一直清理你身邊這些蒼蠅。」
他那嫌惡的口吻,輕蔑的語氣,實在讓人憤怒。
「你可以放過我,這樣少很快麻煩。」她輕哼,打開車門。
手卻被他拽住,他又補充了一句:「今天之後我不允許你的眼睛在放在他身上一秒!」口吻那樣霸道堅定,斬釘截鐵!
余小西眼裡的火焰燃的更濃,她想說他管的太寬,目光卻被他的視線牢牢攫住自己。兩秒之後,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推門下車。
女人只有在愛自己的面前才有任性的權力,而她在駱少騰面前顯然沒有這樣的權力。余小西也許永遠不知道,她剛剛看著他的眼圈其實有一點泛紅,那時候他一點兒也不想放開她的手,卻還是慢慢地鬆開了她,讓她去解決她這段感情。因為只有徹底斷了,她才會安心跟自己在一起。
余小西推門下車,吸了吸鼻子,逼退眼中泛起的濕意,這才抬眼看去。
她站在藍色的布加迪邊,而莫亦銘不遠的街上,明明不太遠的距離,卻像站在天平的兩端。那些圍著的人手中個個都拎著鐵棍,示威似的一下下敲在自己的手心上,圍觀的群眾在更遠的地方看著,交通早已癱瘓,場面真是好不壯觀。
可是對於她來說,那些多的人,她的世界卻是安靜的,安靜到只有莫亦銘的存在。迎著街頭那些五顏六色的霓虹光線,他清冷的臉也忽明忽暗起來。
兩人就那樣站在街頭對望,雖然是安靜的,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示威的人群都漸漸安靜下來看著他們。
駱少騰與其它人一樣,也看著外面那兩個人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視線交織纏纏綿綿的場景。他大少爺終於不耐地用力按了下喇叭,破壞了畫面的美感。
這聲刺耳的喇叭聲將莫亦銘驚醒,他神色微變,已經大步上前,伸手拽住她的腕子,說:「跟我走。」
他的神情和步伐那樣堅定,她的腕子在他的掌心穩穩被握住,腳步下意識的跟隨過去。這時候的余小西,心其實是有一絲鬆動的。畢竟他才是自己等了這麼多年的男人,莫亦銘對她來說是初戀,承載著她少女懷春時所有對異性、對愛情的綺思。還有,兩年前的那段刻骨銘心……
思緒翻湧間,她已經被拉到人群後,那些手拿鐵棍的人則紛紛朝藍色的布加迪聚攏過去。聚攏過去的男人像是十足的地痞混混,一邊往車身邊走一邊吹著口哨,嘴裡甚至起哄地發出怪模怪樣的叫聲。
「莫亦銘,讓他們趕緊住手。」余小西一看急了。
她不擔心駱少騰,那個男人被打死了她也不心疼的,她擔心的是莫亦銘。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這些人,可是她不想他因此惹上麻煩。
莫亦銘皺眉,看著她抓著自己的手臂衣料的手,那麼用力,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的緊張,不由懷疑地問:「西西,你是在擔心他?」
余小西注意到自己的手,在他的衣料上抓住起幾道深深的褶子,這才意識到可能將他抓痛了,趕緊將手撤回來。
她的的反應看在莫亦銘眼裡,卻像是被戳中心事後的尷尬,不由抓住她撤回去的手,問:「你是在擔心他是不是?」口吻裡雖然是不可置信,卻隱隱還帶一絲指責。
此時的他心裡的情緒是翻湧的,因為她擔心駱少騰!
她忘了是誰毀了她是不是?她忘了駱少騰是怎樣對她?又是怎樣對自己的是不是?他們才是相愛的人被駱少騰生生分開,她卻關心駱少騰?!
余小西知道他誤會了,掀唇想要解釋,突然又想到自己這些天以來所下的決定。從那天醫院回來,她就知道他們不可能了,既然已經不可能,解釋這些又有什麼用。於是轉了口吻,勸「亦銘,他是駱家的人,你鬥不過他,就算你今天佔了便宜,你想過沒有,以後你怎麼在m市立足?」
說到底,她關心的只有他而已。
「你以為我今天不動他,他就會讓我在m市順遂下去嗎?」他反問,口吻間滿是憤概。
余小西看著他的模樣,知道他說的沒錯。可是如果他不主動去招惹駱少騰,他的工作、生活應該還會平靜、順遂一點。兩年的事還歷歷在目,他能回到m市其實已經很不容易,又何必讓他的人生因為駱少騰變得更加坎坷?
雖然她這麼想也很沒有骨氣,但是現實卻逼的他們不得不低頭。因為他們終究是不能在一起了,連她都不明白老天為什麼這麼殘忍。
當然,所有話她都含在嘴裡沒有說出來,因為憋在心裡,所以眼睛裡都盛滿悲傷。最後只化作一句無奈和傷離,她說:「亦銘,放手吧。」
手再次被他固執扯住,一直放到他的胸前:「西西,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他知道她在意什麼,他其實也在意。對於她來說那個晚上是痛苦不堪,對他來說又何況不是煎熬恥辱?是一個男人最無法面對的自己的無能為力。續天
可是他是她這兩年來心心唸唸的人,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下。哪怕他們之間的傷痕都化成彼時身上的利刺,哪怕知道擁抱會傷的遍體鱗傷,他也不想放手。
余小西看到他眼裡的瘋狂,有那麼一瞬間她是想點頭的,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跟他走,也不枉他們這一場相愛。卻不知為何還是想到了駱少騰臨下車前對她說的話:我要你跟他說分手,再也不要糾纏……今天之後,我不允許你的眼睛在放在他身上一秒。
那一字一句裡都透著殘忍和霸道,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已經將她網住,她身子又忍不住抖瑟了下。不得不說,她看著倔強勇敢,其實也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駱少騰前幾天對她的摧殘,已經讓余小西變的完全不像自己。
「你不願意?」莫亦銘看到她眼眸間的猶豫,眼裡滿是火焰。
「我……」她願意!可是如今這樣的她,有什麼資格跟他在一起?
她不說話,他看著她的眼神卻慢慢出現了變化,由開始的疼惜變成了嘲弄,然後那些嘲弄都像尖利的刺一樣往她身上扎去。
「余小西,我果然是看錯你了。你早就愛上他了對不對?」在他眼裡,余小西的猶豫就是一種變相的感情傾斜。
如果不是,她有什麼理由待在那個男人身邊,不跟自己走?
面對他的質問,余小西閉上眼睛,她的心滿是痛的,因為仍然愛著,卻不能在一起。
回不去了,再多的刻骨銘心都抵不過駱少騰那一晚的傷害,太過直接也太過深刻。她一輩子都忘不掉,更何況是莫亦銘。
街頭,突然傳來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她下意識地往那個方向看了眼。明明警車還沒有蹤跡,卻有許多持槍的特警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那些圍在布加迪周圍的人都還沒來得及動手,看到突然湧出來的特警就各個神色慌亂起來。圍觀的群眾也跟著躁動,現場陷入更大的混亂。
余小西頓感不妙,用力推著莫亦銘,說:「快走。」
「一起?」莫亦銘卻抓著她的手。
四目相對,她的眼睛都是難捨和掙扎。她咬牙,逼自己迎視著他,說:「莫亦銘,咱們不可能了。」
「是他逼你的?」事到如今,莫亦銘仍不肯死心。
只要她說她是迫不得已,只要她說她不是情願的,他就一定會帶她走,然而余小西卻用力抽回手。
「西西。」身後傳來他的喊聲。她
眼眶微熱,卻頭也不回地朝布加迪的方向擠過去。
其實她現在最想的便是回頭,然後不管不顧地撲到莫亦銘的懷裡,委屈地任意哭泣。只要是他想要的,她真的可以任拽著自己跑到天涯海角去,再也不要忍受那兩年的分離。
可是她已經不能了,從與駱少騰發生關糸開始,從莫亦銘被打成重傷丟在雪地裡,而她被困在車裡與駱少騰……那樣恥辱的一刻開始,她再也無法面對莫亦銘……
與其現在強在一起痛苦,倒不如讓他就此放手。想到這裡她突然竟有些慶幸,慶幸他們分開了兩年,或許他不至於太難受……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痛的快死掉了一樣?
人群湧動,混亂的現場,那些圍著布加迪的人被迅速控制。余小西不知被誰撞了一下,狼狽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抬眼便見駱少騰推門下車。
他身穿著上班時的白色的西裝,大衣都沒有套,大冬天的就這樣風姿綽約地倚在車旁,更是與那片混亂的人群格格不入。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視線,他目光調到她身上,眉頭微皺,才抬步走過來。
莫亦銘站在那裡楞了許久,直到看到了余小西摔倒,下意識地便想奔過去。腳剛走了兩步,就見駱少騰已經站到她的面前。
他蹲下身子,看了眼她擦破皮的手掌,眉好像皺了下,然後拿出手絹並不溫柔地幫她擦了擦髒了的掌心。
「絲。」她疼的倒抽了口涼氣。
駱少騰抬頭看著她,問:「還能走嗎?」問完還沒等余小西站起來,手臂便分別伸到她的腋下和腿彎,直接將人抱起來,走向車內。
她在他的懷裡,耳邊全是吵嚷的聲音,餘光可瞄到停在人群外圍的警車,以及周圍那些被制服帶走的人。不過這些對她來說只是浮動的佈景,從來不曾真正入到眼裡去。
因為她此時是悲傷的,悲傷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所以所有感官都是封閉的。
布加迪副駕的車門被拉開,駱少騰將她安置在座位上,然後扣上安全帶,吻了吻她的額說:「好女孩。」然後本來是想抽身離開,繞到副駕駛座去,腰身卻突然被她抱住,接著胸口傳來一陣疼痛。
她咬了他!
隔著襯衫的皮料,她尖利的牙齒嵌進他的皮肉裡,那是怎樣的一種恨,才下得去這樣的口。
駱少騰推開她的時候,她唇角都是血,眼睛猩紅地瞪著他。
「活膩歪了是不是?」駱少騰眸色暗沉地盯著她問。
「對,我早就活夠了,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她瞪著他,眼睛裡帶著豁出一切的無畏。
駱少騰雙手握在她的肩上,直接將她壓在座椅上,手摸到了她的大腿上,冷哼:「活夠了更要活著,好好伺候本少,本少最喜歡看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了。」
「駱少騰,你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她咬著牙,那模樣恨不得再撕下他一塊肉來。
「那你說你現在躺在我身下要死要活,是不是也是之前也做了昧良心的事?」眾目睽睽之下,他手探到了她的敏感部位,羞辱的意味這般明顯。
余小西痛苦地闔上眸子,她真的覺得自己不如死了的好。
駱少騰這人就是高處站久了,習慣了別人都順著他,余小西這麼倔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好處。當然,現在這個混亂的場面,他又不是變態,不可能真的上了她。
兩人跟著去了一趟警局,出來時已經快到午夜了。
余小西睏倦的很,他大少爺偏偏不肯安生,飯都沒吃,大半夜地折騰著她,直到她體力不支地倒下去。
駱少騰發洩夠了,藉著床頭的燈光看余小西,她今晚沒有像往常那樣抗拒,但這具身子始終無法點燃。那是一種麻木,躺在身下像死魚一樣,他卻樂此不疲。
指尖刮在她的臉頰上,這臉長的還真沒什麼特別的,他怎麼就捨不得放手呢?難道自己生活太無聊,以至於情趣都變得有些變態?
他笑了,覺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到可笑。
——分隔線——
莫亦銘自從那天之後,接下來幾天都沒有再出現,余小西與駱少騰的日子漸漸歸於「平靜」。當然,這樣的平靜對於余小西來說依舊難熬,尤其是晚上。
駱少騰卻越來越迷戀她的身體,他試著用各種各樣的花樣去「折磨」她,觀察她由開始的抗拒到最後的鬆動,甚至少數時候會情不自禁。
當然,那無關於情,只不過是沉淪於感官刺激罷了,誰的精神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並且天天都處於那種極度的戒備狀態。
駱少騰帶著她出席各種場合,還特意安排過一次約會,甚至帶她去參加朋友間的娛樂活動。不知不覺間,駱少騰在的地方都有她的存在,或者說,她已經漸漸融進了駱少騰的生活中。
他駱大少活的肆意,余小西則覺得睏倦,今晚卻仍被他拉著她去民夜宴。萍蛛天涯
據說前不久警方對整個m市的娛樂場所臨檢,在夜宴搜出很多毒品和巨額賭資。當然,許辰逸在m市也是盤距多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擊跨?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夜宴除了最初蕭條了幾天,又開始門庭若市起來。畢竟這樣的銷金窟在m市很少,又有哪個高官沒點齷齪事?這地方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好地方,這也是夜宴能一直撐到現在獨大的原因。
車子停在門口,駱少騰將鑰匙扔給泊車小弟,帶著余小西上了樓。
每一層的裝修風格不同,服務員和坐台小姐的服飾也不同,自然服務又各具特色。今天來的這層走的是民國風,一出電梯就感覺到各種雕樑畫棟,大廳裡有繪著美人的屏風,也有年代感的那種西式沙發。
包廂的門一打開,充滿年代感的「夜上海」的歌聲便傳過來。小小的舞台上,打扮民國風舞女的女人在喝歌,連麥克風都是電視上才看到的那種。
包廂內也是熙熙攘攘,坐了一群西莊革履的人,與那些擺設顯的如此格格不如,倒像是一場穿越。
「喲,駱少來了。」兩人進門就被人眼尖地發現,這聲驚呼出來,其它人也紛紛將目光透過來。
隨著駱少騰的靠近,其它人也紛紛起身讓座,沒一會兒他就擁著余小西坐在了最裡面。身邊靠的自然是他的玩伴兼發小江浩然,令余小西意外的是坐在他旁邊的女孩。
周圍的女人穿的都光鮮亮麗的,恨不得把全身的肉都露出來。只有她和余小西一樣,余小西穿的是黑色的職業裝,而她則是簡單的毛衣、小腳口牛仔褲,而且看那模樣蠻不情願的。
大概是感覺到余小西朝自己的打量的目光,她不耐地抬頭瞪過去,在看到余小西時也是楞了一下:「是你?」
余小西朝她笑笑。
這樣的場合除了一些不入流的遊戲便是拼酒,也有些小牌局什麼的。江浩然跟駱少騰,順便喊了幾個牌友玩牌去了,那邊還有人在唱歌。
余小西和蕭可找了個安靜的地坐下來,手裡拿著蘋果綠的飲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想不到會這裡看見你。」蕭可說。
「我也是。」余小西回,然後想起什麼,說:「你的制服還在我那裡沒還給你呢,沒給你惹麻煩吧?」
「沒事。」蕭可豪爽地搖頭。
「你是警察,怎麼會和江浩然在一起?」余小西其實蠻好奇的,她看起來那麼正直、單純。
蕭可笑了笑,沒回答,模樣有點苦澀。
余小西也便沒有再問。
包廂裡放著一首鏗鏘玫瑰,不知誰帶的女朋友,剪著沙宣式的長髮,唱的那叫一個粗獷,卻蠻帶勁的。
「你知道嗎?我爸爸以前也是個警察。」余小西看著屏幕上那些穿制服的影像,有點出神地說。
她其實已經很久不曾跟人提起自己的爸爸了,今晚卻不知為什麼突然有點傾訴的**。
蕭可本來想問她,她爸在哪供職,卻覺得她神情有些不對。馬上意識到什麼,便沒有開口,等著她說下去。
「他年輕時是個刑警,不過因為在一次抓捕任務中腿受了重傷,提前退了下來,轉成了文職。他其實挺有英雄情結的,小時候總是跟我玩警察抓壞人的遊戲,我說長大了也想當警察,他還送我去學了跆拳道和散打。」也是為什麼她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卻有著功夫底子的原因。
「然後呢?」蕭可問。
「然後,他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我覺得警察也根本不可靠,對這個職業由開始的崇拜變成牴觸,便選讀了法律。」她笑了笑,說。
口吻雖然蠻淡的,卻還是能讓人聽出難過。
是啊,她父親是消失了,但是這麼多年,母親都說他死了,她有時也覺得他是死了……
牌局那邊,駱少騰與江浩然不時朝她們這邊看一眼,說:「你女人和我女人還挺聊的來。」
余小西脾氣倔,加上原本就不喜歡跟駱少騰出來,所以每次都不合群,還是第一次見她跟人坐在一起聊天。
江浩然其實也蠻意外,那丫頭今晚居然沒跑?
不過等他心裡漸漸卸下防備,在牌局上拚殺了一圈,再轉頭時就發現余小西和蕭可都不見了。
蕭可是真不見了,她混進來是辦案的,像上次那樣不過是利用江浩然。而余小西則覺得包廂裡很悶,出來透透氣,在外面的衛生間洗了把臉,抬起頭來時就看到林妙可出現在自己身後。
鏡中的她穿了一襲粉色暗花的旗袍,像是這裡那些做台小姐的服裝,顯然是混進來的。她雖然有點意外,但是沒有主動搭理她。手伸到了烘乾機下,耳邊都是呼呼的燥音,直到手上的水瀝干,林妙可仍站在那裡,余小西視若無睹地走開。
「小西,你能不能幫幫亦銘?」林妙可卻攔住她的去路,問。
余小西皺眉:「你不是不希望我們有瓜葛嗎?」
「我……上次的事,警方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是他聚眾報復駱少騰,可是警方的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公司,對他總是影響不好?」雖然莫亦銘說這事他擺的平,可是林妙可還是不放心。
余小西眉皺的更緊。
上次的事她關注過後事,知道莫亦銘雖然捲入其中,卻因為警方沒有得以確鑿的證據就把他放了。他作為mx的總裁也上過新聞,雖然影響是有,但是終究他沒任何事,她便放了心。至於後續,她今天還是從林妙可嘴裡聽到的。
「余小西,他那麼衝動完全是為了你,你就不能幫幫他嗎?」林妙可問。
「你想怎麼樣?」余小西問。
「我知道你和駱少的關糸,這事就他一句話的事,你給亦銘求求情好不好?」林妙可說。
余小西看著她,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理直氣壯的話來往她的心上插刀?更何況她如果求了,駱少騰也許會更加找莫亦銘的麻煩。
「抱歉,我幫不了你。」余小西冷漠地說著要走開,手臂卻被她拽住。
「余小西,我求求你了。」林妙可跪下來。
又是這一招!
余小西頓時覺得頭疼起來。
這時身後傳來一些腳步聲,她抬眼看去,便見駱少騰走過來,身後還尾隨了早先在包廂玩的幾個男人。看到眼前這一幕,腳步不由停了,問:「喲,這是喝的哪一出啊?」語調閒閒的,透著股漫不經心。
眾目睽睽之下,林妙可卻頓時覺得難堪起來。尤其她現在身上穿著叉開到大腿根處的那種旗袍,白嫩嫩的兩條大腿露在外面,領口這裡又被設計的挖空了一塊,裡面的一對嬌軟半露,更是引人遐思。
林妙可當年也是法律糸畢業,因為長得好、身材好、有氣質、又是學霸,曾經被評為糸花。多少男人把她當成女神,如今被跟駱少騰在一起的男人狼一樣的眼睛吃著豆腐,恨不得馬上起來。可是她跪都跪了,不能白跪吧?
「小西?」駱少騰面前,她故意喊的親密,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愛。
余小西冷著臉不說話,甚至抬腳準備走掉。卻被駱少騰搭住肩頭,一起面對林妙可,問:「小西兒的朋友?」聲音難得的「和藹可親」。重生之自由
林妙可點頭。
「既然是她的朋友,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的?她為難,我可以幫她辦,包廂裡來談吧。」駱少騰擁著余小西往包廂走。
林妙可跪在那裡為難,不過也沒有她選擇的餘地,駱少騰剛走,她就被其它男人從地上拽起來。
「是啊妹妹,有什麼事值得你下跪這麼嚴重?有什麼事儘管對哥哥們說,我們一定幫你。」幾個男人圍上來,雖然穿得人模狗樣,手腳不老實,趁機在她身上摸了好幾把。
余小西那邊剛坐下,就聽到包廂門口一陣吵嚷。林妙可正被一群男人簇擁著走進來,那些人也不給她靠近自己的機會,直接就請到了酒桌上。
灌酒的灌酒的,吃豆腐的吃豆腐,林妙可都快哭了,朝她看過來求救。
「放她離開吧?」余小西難得地說軟話。
林妙雖然是挺可惡的,可是同樣身為女孩子,她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
「她上次不是打了你一巴掌,這樣不是太便宜她了?」駱少騰說,眼裡沒有一點溫度。
余小西眼中驚異,原來他什麼知道。
這群男人都是風月場所裡的常客,對付起女人來可以說是毫不手軟。有人趁著給她遞酒的時候,把整杯酒都澆在了林妙可的身上,另一個直接把伸到她的開叉的旗袍底部。
「啊!」林妙可嚇得整個人就彈跳起來。
頭頂撞疼了那個男人的下巴,他頓時惱羞成怒,揚手就打了林妙可一巴掌。
啪地一聲,這個耳光真是毫不留情,扇的林妙可倒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有點懵。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是不是?爺玩你是看得起你,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罵著直接騎在她身上,便開始撕她身上的衣服。
「不要,不要,求求你……」林妙可哭的撕心裂肺地求饒,又拚命掙扎。
腳上的鞋早就踢掉了,白嫩嫩的大腿揮動著,叫的那麼慘烈,周圍卻沒有一個人阻止。甚至圍觀的人眼裡都帶著興奮的光,起哄地吹著口哨。
這些人褪去白天在公司裡的外衣,暗夜下露出各自齷齪不堪的本性。
「駱少騰,你讓他們住手。」余小西急了。
她大學裡修的是法律,課本上條條款款講的是公正公平。雖然進了社會後知道,她也漸漸明白,這個世界上法律對有些人是沒有用的。但是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但凡有良心和道德底線的人都無法容忍這一幕。而且林妙可不止是她認識的人,自己前不久也經歷過,自然感同身受地知道那種痛苦。
她心裡清楚,那些人的所作所為都是他授意的。
駱少騰看著她著急的模樣,問:「你不是討厭她嗎?」
「討厭就一定要傷害嗎?」
「對,我是這樣的。我不止知道她打過你,還知道她是莫亦銘的女人。」他說。
莫亦銘,他少爺看著他就是不爽怎麼樣?
「駱少騰!」那邊林妙可叫的更加慘烈,而她也心焦起來。
相比起她的焦急,駱少騰則伸出食指壓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說:「小西兒,求人要拿出求人的姿態來?」
余小西看著他那個模樣,真恨不得拿桌上的酒瓶直接敲到他腦袋上。事實上手已經握上去了,只是抄起來朝他招呼過去,而是直接往胡鬧的那邊走過去。
駱少騰察覺到她的意圖,直接由後抱住她,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奪過她手裡的酒瓶後,直接用唇封住她的嘴。
「唔……」其實兩人已經接吻很多次了,他還是喜歡她嘴裡的味道。甜絲絲的,唇瓣豐潤又絲滑,像塊鮮奶蛋糕。
可惜這個女人永遠都不知道配合,她抗拒地偏頭躲過,臉頰卻被他捧住固定,他身體的重量壓過來,她承受不住地向後趔趄了兩步,她頭直接撞在了牆壁上。
彭!痛的她簡直頭暈眼花,面前的光線卻被他高大的身影罩住。唇被他狠狠封住,先是輾轉斯磨,之後橇開她的貝齒,濕滑的舌伸進去與她糾纏在一起。
原本只是小小的懲罰和阻止,吻著吻著便被勾起滿身的邪火,手隔著衣服在她後背撫摸。她起先感覺微疼地皺眉,最主要的是心裡還惦記著林妙可,之後後腦疼緩解過來之後,也被吻的暈乎乎的。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麼霸道,她根本擺脫不了。心思一轉,她主動去回吻。
駱少騰感到意外地眉頭微挑了下,她的動作其實蠻笨拙的,被強吻了這麼久,一點技巧都沒有。只在他唇上胡亂地蹭,而她個子好小,自己稍微直下身子,她就根本夠不到自己。可是她踮著腳,努力攀著他的手臂的模樣卻讓他覺得好可愛。
頭故意稍稍抬高一點,她吻的更加費力。駱少騰看著她投入的模樣,眼睛裡映出的都是不動聲色的笑意。正得意間,唇上一痛。
她又咬他!
這個意識剛在腦子裡形成,余小西猛然推了他一把。不等她從駱少騰懷裡鑽出去,包廂門口已經傳來一陣噪動。因為動靜太大,幾乎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莫亦銘手裡拎了根鐵棍闖進來,首先看到的是駱少騰懷裡的余小西。兩人就貼牆站在那裡,余小西被駱少騰圈在懷裡,紅唇微腫,如果他沒看錯,兩人之前是在接吻。
駱少騰對於他的出現只給予一個挑釁的笑,手甚至宣佈主權似的重新搭回余小西的腰上。
余小西因為那一分神而失了先機,身體一僵。不過,她看著門口出現的莫亦銘,知道林妙可也不需要自己來救了。
「亦銘,救我,亦銘——」林妙可委屈的哭叫在包廂裡響起,打破了這一室的沉靜。
也許看到莫亦銘在她也有了底氣,一下子便推開了壓在身上的男人,滿身凌亂地奔到莫亦銘面前。
「亦銘,嗚嗚——」頭髮亂了不說,臉頰都是紅腫的,旗袍領口的扣子被撕開,掉下來一直垂到胸前,下面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看到了火紅色的內褲。
莫亦銘看到她這樣子,臉色變得陰鬱,目光朝包廂內一掃,問:「怎麼回事?」
他那氣勢絕對的要找人算帳,原本起哄的都悚了下。之前欺負林妙可的男人則看了眼駱少騰,說:「哥幾個看著這妞兒長得不錯,以為是這裡的小姐,所以拉過來開開玩笑。」然後裝蒜地問了一句:「怎麼,跟莫少認識?」
莫亦銘回m市也有些日子了,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他跟駱少騰私下有摩擦,不過也都是認識他的。況且mx集團也不是個小公司,誰也不能保證以後沒有合作的機會。
莫亦銘也注意到了林妙可身上的衣服,眉頭微皺,手卻還是將她圈在自己的身前,道:「女朋友調皮鬧著玩,見笑了。」嘴上雖然這樣說著,眼裡卻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駱少騰授意的。
林妙可在聽到那句女朋友時,簡直是喜極而泣,也不管他這句話可能僅僅只是這種情況下的托詞,偎在他懷裡哭的更加委屈和理直氣壯起來。
莫亦銘的目光卻落在余小西身上,他從來不知道,她也可以變的那麼冷漠。冷漠到可以旁觀林妙可受欺負,甚至當眾跟男人打的火熱,還是說這原本就是她想看到的?
余小西接觸到他的目光,便知道他心裡所想,心頭不免被刺的一痛,下意識地想要搖頭。駱少騰卻突然捧住她的臉面對自己,再次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