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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3 婚禮進行時 文 / 二月榴

    車燈射出的光像只張開的巨網,一下子便將莫亦銘和林妙可籠住。而余小西坐在車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頭朝他們衝撞過去,那樣的瞬間明明那樣措手不及,卻像被放了慢鏡頭一般,讓她將他們臉上最真實的驚恐也看的清清楚楚。

    余小西心臟停擺的瞬間並沒有時間多作考慮,下意識反應便是用力去拽方向盤。駱少騰不備,車子在離兩人還有半米的距離處突然轉彎。

    吱——

    輪胎滑過地面的刺耳聲響劃過夜空,車子的驟然停頓,致命余小西的頭差點撞上擋風玻璃,身子跌回後座時頭還是暈的,都還沒有緩過勁來,車子就急速朝後倒去。

    余小西再反應過來時,看到車頭已經重新對準莫亦銘,臉色早就變的已經煞白。

    外面,莫亦銘和林妙可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車子重新對準自己時臉上的恐懼未散。林妙可下意識地抓緊他的手臂,腳都是軟的,而莫亦銘酒已經醒了大半,比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此時,布加迪的車速就停在他們很近地方,引擎發出轟隆隆的低吼響在耳邊,更像是一隻蟄伏的獸,彷彿隨時都會向他們衝撞而來。

    「駱少騰你想清楚,如果今天當眾撞傷了人,沒有人可以代替你負法律責任。」余小西心弦繃緊著說。

    她在賭,賭他不敢為了圖這一時的痛快,而拿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去交換。當街惡意撞人,不管對方是傷是殘還是死,如果眾目睽睽之下他還能脫罪,這個世界就真的可以令人絕望了,然而她眸子裡映出的卻只是他不為所動的冷冽的側面。

    須臾,他才轉過頭來看了眼余小西,問:「你在為我擔心還是為他?」

    他模樣帶著些張狂,眸光卻闔黑冷。

    這雖然是句問話,卻並沒有期待她的回答。

    余小西回視著他,抿緊了唇。

    她不說,他心裡其實也很清楚。駱少騰握著方向盤,突然伸手將她整個人拽過來。

    「駱少騰,你做什麼?」

    余小西掙扎,他的手卻掐在自己的腰身上下壓,直接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將她牢牢錮在自己與方向盤之間。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是本能的抗拒,但是他的力道那樣重,她根本動彈不得。

    「想不想嘗嘗親手撞死自己心愛人的滋味?」他的唇貼著她的耳廓,聲音傳過來。

    余小西聞言身體僵住,驟然抬頭,只看到他張狂的側臉。他那模樣就像不計後果的賭徒,根本不計後果。余小西心裡一顫,只覺得身下他的腿下沉,車子便風弛電閃般地朝著前方的莫亦銘再次衝撞過去。

    余小西臉上驚恐,手卻被他死死地按在方向盤上。

    再說莫亦銘,布加迪打了個彎停下來後,他心頭的驚恐漸漸退去,終於認出那是駱少騰的車。心裡冷笑一聲,以為駱少騰並不敢真的撞自己,於是推開林妙可。

    他本欲上前諷刺幾句,腳還沒等抬出,就看到那輛車子再次朝自己撞過來,以那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亦銘,小心!」林妙可大叫。

    莫亦銘大概有點嚇傻了,直到林妙可拽了他一把,車子蹭著他的衣角過去,他才反應過來。

    「走啊。」林妙可大喊。

    莫亦銘看到布加迪再次朝他追過來,他當時腦子也已經一片空白,只憑著最本能的反應奔跑。但是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四隻車輪?他幾經跌倒,爬起,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凌亂,沾了灰塵,臉頰帶著擦傷,最後被趕進死巷。

    布加迪仍在步步緊逼,彷彿每一次都抓緊了機會想要置他於死地。身體靠在牆上,已經無路可退,眼前藍色的車頭直直朝衝他過來,他本能地閉上眼睛。

    「不!」余小西撕心裂肺的尖叫,轉瞬便淹沒在刺耳的剎車聲中。

    車頭蹭著莫亦銘腿管停下來,世界靜止了一般。

    莫亦銘經歷了死亡的恐怖,卻沒有感覺到預料中的疼痛。不由緩緩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藍色的車頭,貼著自己發抖的雙腿。他臉色發白,吞嚥了下口水,面部肌肉因害怕而抖動著,控制都控制不住。

    布加迪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駱少騰狂肆的笑,以及坐在他的腿上面無血色的余小西,她的手還被他握著擱在方向盤上。其實她已經嚇傻了,因為剛剛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撞死莫亦銘。

    三個隔著擋風玻璃的人相望,她是沒回過神來的怔忡慘淡,而莫亦銘渾身髒污,只看到她臥在男人懷裡的模糊影子,以及駱少騰惡作劇成功後對他露出的睥睨、嗤笑。

    這是他對莫亦銘的教訓,誰讓他敢覬覦自己的女人——

    最後駱少騰和余小西是怎麼離去的,莫亦銘都已經忘了,許久許久以後,身體還顫抖著,腦子裡回轉的是駱少騰鄙夷的神情,還有那個臥在男人懷裡的身影。

    「亦銘,亦銘,你沒事吧?」直到林妙可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挽住他的手,擔憂地看著他。

    莫亦銘終於回過神,卻只是怔怔地看了林妙可半晌沒有反應。她緊張地看著他,幾乎要要哭出來,卻見他又突然閉上眸子。

    林妙可見他的臉色極度難看,更加擔憂地起來,小心地喊:「亦銘?」

    莫亦銘再驟然睜開眸子時,身體已經不再顫抖,下頜咬緊,眼睛裡面迸射出濃烈的恨……

    ——分隔線——

    驚心動魄的一晚,駱少騰將余小西從駕駛座上挪開後,她整個人就開始懨懨。回到臥室後,半夜做夢都是自己開車撞人的情景,而且撞的人還是莫亦銘。

    每一次都是那種車子引擎發動的轟鳴咆哮在耳邊響著,吵的她頭疼,然後眼睜睜看著車子急速地衝撞過去,強光映著莫亦銘驚恐的臉都會被嚇得醒過來,一身冷汗。

    「啊——」重複的夢再次在這裡嘎然而止,她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睜開眼睛看到窗外透過來的光,才知道天已經亮了。

    「少奶奶,你沒事吧?」保姆聽到動靜進來詢問。

    余小西臉色還是很難看,後背出了一身的汗,感覺睡衣都透了。她裹著被子看了眼床另一側,駱少騰不知何時早就已經起了床。試著平復了下心緒,才搖搖頭。

    保姆注意到她的神色,說:「駱少已經上班去了。」

    余小西點點頭,鬼知道,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去向。

    「余太太他們大概中午就到了,下榻的地方安排在外灘那邊的酒店,您要親自過去嗎?」保姆又問。

    聽到媽媽過來的消息,余小西的心思被轉移,馬上起床洗漱,然後換了衣服出門,忙的連早飯都沒吃便早早來到外灘那邊的酒店等候。

    婚慶那邊的人到了,酒店的房間也已經安排好。余小西不太放心,又再次確認了一遍媽媽和小妹他們住的房間,然後站在套房的客廳裡,其實還是有些忐忑。

    余媽媽、姑媽人活到幾十歲,這算是第一次離開那個小縣城,不知道她們習不習慣。

    「少奶奶,太太他們到了。」婚慶那邊的人掛了電話,這樣跟余小西報告。

    她趕緊下了樓,來到大廳便看到幾輛車子已經停在酒店門口。余媽媽和姑媽、姑丈,包括陸周夫婦都一一從車上下來。姑媽仰望著眼前華麗的酒店,再看看身上的穿著,著實顯的寒酸了些,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陸周悄悄握住媽媽的手,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媽、姑姑、姑丈。」余小西這時上前來。

    她本來蠻高興的,接觸到媽媽有點冷的神色時,一下子收斂起來。姑媽相對卻很熱情,拉著她的手說:「小西啊,我們都想你了。」

    余小西擁抱了她一下,說:「我也想你們。」然後小心地看了眼余媽媽,才對眾人說:「我們進去吧?」

    余媽媽始終都沒有說什麼話,被小北拉著往酒店裡走。

    駱家安排的酒店自然是氣派華麗的,也絕對不是她們生活階級可以想像的。儘管酒店的服務生和婚慶公司的人都很專業,並沒有對他們露出什麼嫌惡之色,甚至還分外尊重,她們還是更深刻地感受到了兩家的差異。

    安頓好之後,已經快過了中午,余小西陪他們去餐廳吃東西。出來的時候幾個貴婦人從包廂裡出來,其中一個不由朝他們這桌多瞅了幾眼。

    「駱夫人,那個好像是你家兒媳婦,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葛雲身邊的人問。

    葛雲順著她的目光朝那桌瞥了一眼,看到余小西坐在其中,討好地給一個穿著窮酸的女人夾菜,像看到什麼噁心的東西似的,趕緊將目光別開。

    她冷哼道:「我只有一個兒子,還沒結婚呢,哪來的這種寒酸親戚。」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余小西離她們較遠,自然是沒有聽到這些。

    「是是是,子揚越來越出息了,將來找的太太肯定不會差。」另一個人跟在她後面拍馬屁。

    「那是當然。」葛雲毫不謙虛地哼哼。

    她家兒子就是再差,也不會找這種家庭的女人當兒媳婦。

    與她同行的兩個女人對望一眼,暗自撇了撇嘴,沒再作聲。

    到了酒店門,葛雲先將兩個同伴打發了,抬眼望了眼酒店的樓層,想想剛剛那桌人還是覺得丟臉。便拿出手機,走到偏僻的角落給兒子打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媽,什麼事?」駱子揚問,聲音裡帶著沒睡醒的睏意。

    「你又沒上班?」葛雲問,口吻頗為不滿。

    「項目都上軌道了,我只要偶爾過去監督一下就可以了,怕什麼。」駱子揚懶洋洋地說。

    葛雲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說什麼都沒用,只叮囑:「你別給我玩太過火了。」

    「我就算不去,駱少騰還不是要照舊給我分紅,我又不是那些領薪水的職員。有本事,他能讓我不姓駱啊。」駱子揚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似乎還蠻洋洋得意。也不想想他自己是駱家長子,現在卻要向小三生的兒子領分紅。

    葛雲將胸口的郁氣壓下去,連同那些教訓的話也嚥了,說:「明天見王家的那個小姐時,記得打扮的帥一點。」對這個兒子她也沒有別的要求了。

    「知道了,媽。」駱子揚回,聲音裡有些不耐。

    因為葛雲選的相親對象都是家世好的,他本來也沒什麼意見。但是媽媽這個態度,好似他只有找個家世好的老婆,才能比過駱少騰一樣。

    掛了電話之後,睡在臂彎間的女人枕在他胸上蹭了蹭,睜開睡的迷懵的眸子,問:「又要去相親嗎?」

    駱子揚手在她肩上摩擦著,問:「吃醋?」

    「當然啊。」江璐回,臉上卻漾著笑,唇在他臉頰上親了下,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駱子揚按著她的肩膀將她壓下來,便是充滿挑逗的一個吻。他們這樣的關糸,兩人都心知肚明。一個付錢一個圖方便痛快,各取所需而已。

    玩鬧了半晌,駱子揚才推開她,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江璐裹了被單赤腳踩在地上,腳心粘到床下的報紙,版面上又是余小西與駱少騰結婚的消息。

    「想不到,她還真要嫁給駱少騰了。」江璐低睨著上面的照片,說。

    「羨慕?」駱子揚一邊扣著腰帶一邊轉頭問她。

    江璐看著他,說:「比起這個,我更好奇莫亦銘接下來會有什麼樣動作。」

    駱子揚讚賞地拍拍她的臉,說:「幫我盯緊點。」

    江璐點頭:「那是自然。」

    ——分隔線——

    駱少騰與余小西的婚禮轉眼就到了,可以說是轟動整個m市的盛會。舉辦婚禮選定的那家酒店附近,整條街都被名車佔滿。兩人巨幅的婚紗照掛滿酒店大樓的樓身,經過的人幾乎都能看到。

    這一天,無疑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駱少騰與余小西卻從他過生日那個晚上開始陷入了冷戰。如果平時還算貌合神離的話,如今兩人站在一起的氣氛卻極冷,連婚慶公司的人都能感受的到。

    不過這場婚禮,都可以讓他們得到各自需要的東西,所以才維持著。宣誓、交換戒指的環節結束後,兩人又換了禮服穿稜在各桌敬酒。主桌這邊坐在駱鈞。左手邊是葛雲、駱子揚。右手邊是余媽媽、余小西的姑媽、余小北,姑丈、陸周夫婦,其它便是駱家的近親圍成一桌。

    駱鈞、葛雲都給了紅包,余媽媽卻什麼也沒拿,臉色也有點稍冷。葛雲瞧著她,更加看不順眼。不過有駱鈞在,也沒敢放肆。

    人真的太多了,主廳就有幾十桌,更何況整個酒店都停止營業,專辦駱少騰的婚禮呢。還好有伴郎伴娘擋酒,余小西倒也沒喝多少。只是腳上踩著高跟鞋,站的時間久了真的腳痛。

    伴娘找了個借口,帶著她回到休息室。大廳裡人太多了,水晶燈光照的她眼睛都痛,伴娘出去後,她將鞋子脫掉,縮在沙發上閉睨休息。

    安靜了大約十分鐘左右,門就被再次敲響了。

    「姐。」余小北走進來。

    余小西看到她,臉上揚起笑,但目光捕捉到她身後跟進來的莫亦銘時,神色變了下。

    「莫大哥外面人太多了,都還沒找到機會親自跟你說一聲恭喜呢。」余小北說。

    「是啊,恭喜你,駱少奶奶。」莫亦銘走過來,說著並向她伸出手來。

    余小西看著他伸出來的右手,心頭艱澀。在妹妹面前,卻也只能艱難地才伸出手來與他相握,說:「謝謝。」

    余小北此時往套房的臥室裡看了一眼,問:「姐夫不在?」

    「大概在樓下被纏住了吧。」余小西回答,然後想抽回手,卻感到手背一緊,不由抬頭看向莫亦銘。

    他臉上仍掛著笑,看起來那麼彬彬有禮,眼睛裡卻完全不似那麼回事。

    余小西看了眼妹妹的背影,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莫亦銘的身子卻貼近,唇靠她的耳邊,問:「你猜,今晚我會不會跟小北也洞房花燭?」

    余小西臉色慘白,說:「你敢。」

    莫亦銘唇角勾著弧度,慢慢鬆開她的手,然後對余小北說:「我們出去吧,不要打擾你姐姐休息,晚上還有得累呢。」那個累字從他唇間吐出來,透出些刻意的曖昧。

    余小西自然聽得出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莫亦銘能這樣對自己說話。她不知道莫亦銘感受如何,只覺得自己胸口堵的有些喘不上氣來。

    余小北卻是個單純的丫頭,只以為說的累是應酬外面那些人,便贊同地點了頭,對余小西說:「姐,你要好好休息,千萬別累著了。」便走到莫亦銘身邊,挽著他的手臂一起出了門。

    余小西看到這個舉動時正欲阻止,莫亦銘正好轉過頭來,他對笑,只是笑裡含著明顯的不懷好意。她心頭一悸,再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離開。

    余小西站在那裡掙扎了下,最後拉開門便要追上去,迎面卻撞上駱少騰。

    「幹什麼去?」他問,見她慌慌張張的。

    余小西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已經空空的走廊,還沒有醒過神。

    「到底怎麼了?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是莫亦銘來過?」他問,面上雖然不太在意,抓著她手臂的力道卻很緊。

    余小西想到那天他對付莫亦銘的手段,稍稍收斂了心神,搖頭,說:「沒事。」

    「沒事就回來,光著腳站在門口不怕記者拍到?」駱少騰鬆開她,一邊往房內走一邊扯下脖子上的領結,坐到沙發上。

    余小西盯了他一會兒,腦子裡卻總是余小北主動挽上莫亦銘手臂的畫面,還有他的笑,以及他貼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想到他可能因為對自己的誤解而報復到妹妹身上,余小西心就提起來。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轉身躲進衛生間裡,拔了陸周的電話。他人應該還在宴會廳裡,因為電話的背影很是吵雜。

    「小北在不在?」余小西直接問。

    陸周點頭,應了聲:「嗯。」

    「那莫亦銘呢?」余小西又問。

    陸周皺眉,看著角落裡坐在一起的兩人,直覺余小西不會無緣無故問這話,因為余小北的心思他都感覺的到。但為了不讓余小西擔心,他說:「沒見了,怎麼了?」

    「剛剛……莫亦銘和小北跟我見過,莫亦銘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幫我看著小北點,今晚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余小西抓緊手裡的機身叮囑,以防萬一。

    「嗯,放心吧。」陸周回答。

    一抬眼卻見余小西和莫亦銘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但陸周的聲音依舊從容不迫,說:「掛了。」然後直接掛斷,衝著他們消失的廳口追過去。

    彼時的余小西卻放下心來,轉頭,看到駱少騰不知何時倚在衛生間門口,眼眸戲謔地瞧著她……

    新婚這天,彷彿鬧的整個m市都沸騰起來,只有兩個主角沉悶著。凌晨時才回到漢庭公館,所有人都被擋了出去,佈置喜慶的房間裡,只剩下兩人,顯得格外空洞。

    駱少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余小西回浴室洗澡,沐浴乳還沒衝下去,浴室的門被匡地一聲打開。駱少騰走進來,將她壓在浴室冰涼的牆面上。

    一切像是無聲的拉鋸戰,駱少騰抱著懷裡木頭似的女人,心裡頭一次產生了厭倦的感覺……

    翌日,駱少騰很早便起床上班,余小西明明醒了,卻閉著眼睛假寐,直到房間裡聽不到任何聲音。

    余媽媽與陸周父母在m市待了三天便回去了,再轟動的婚禮余潮也即將過去。日子一天天就這樣平靜過著,駱少騰好像越來越忙,回來的時間也大多很晚,身上帶著酒味。

    余小西大多時候都在裝睡,沒有交集的兩人,生活就像沉靜的湖面。其實她也樂於這樣,雖然偶爾也會在報紙上看到他的緋聞,不過一笑了之,然後便開始著手忙自己的事。

    這天她吃了晚飯正準備休息的時候手機響了,不經意地點開,卻看到妹妹余小北的照片,確切地說是床照。長髮鋪散在酒店白色的枕頭上,眼睛微闔,像是喝醉了。

    余小西心頭一跳,趕緊馬上打回去。電話接通,那頭卻沒有人說話。

    「你是誰?」她問。

    那頭傳來男人的輕笑,問:「緊張了?別擔心,我還沒有動她。」

    「莫亦銘。」余小西喊。

    莫亦銘沒回答,余小西心提起來,問:「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猜到了嗎?」莫亦銘問,接著說:「你妹妹對我本來就有好感,這對我來說真的不費吹灰之力。」

    「莫亦銘,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余小西說。

    「那麼我呢?你兩年前就和駱少騰登記結婚了,我無不無辜?那天,你和駱少騰驅車追趕我的時候,是不是很爽?」莫亦銘的語調很輕,可是每個字都帶著他心裡壓抑的憤怒。

    余小西閉上眼睛,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悲傷來形空,她說:「莫亦銘,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好不好?」

    「不好。」莫亦銘回了她這斬釘截鐵的兩個字,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喂!喂!」余小西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忙音,焦急地喊,再打手機卻已經關機。

    余小西現在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強迫自己冷靜,看了又看余小北的照片。床頭好像放了一張點餐卡,上面有酒店的標誌,只是比較模糊難辨。

    余小西將照片弄到電腦上,十五分鐘後,終於分辨出麗江兩個字。她抓了自己的皮包出門,一邊等電梯一邊打給駱少騰的助理李志:「麻煩你幫查一下,莫亦銘有沒有在麗江酒店開房。」

    「少奶奶?」李志有點懵,不過馬上反應過來,她如果偷人不會明目張膽到這地步,肯定是有別的事。

    余小西已經上了車,十五分鐘後在酒店門口下車。李志這時的電話正打過來,報給她說:「少奶奶,是3112號房。」

    余小西道謝都來不及,掛了電話後立即進了酒店。

    李志那邊轉身就看到駱少騰出來,看著他問:「什麼事?」

    「少奶奶剛讓我查莫亦銘有沒有在麗江開房,聽起來蠻著急的。」

    彼時,余小西來到3112客房門口,手砸到門板上本來想喊人,卻發現門是虛掩的。她猶豫了下推門進去,就見床上坐著一個僅著浴袍的陌生男人。

    余小西她楞住,馬上尷尬地說:「不好意思。」便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群人蜂擁而至地圍上來,那些人看到床上的男人發著一陣驚訝的唏噓之聲,接著便對著她和床上那男人一陣猛拍。

    照像機的閃光燈讓她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睛,就聽耳邊有人問:「駱少奶奶,你這麼晚怎麼會出現在酒店的客房內?床上的男人又是誰?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們的關糸呢?」

    這話問的就差直接問床上是你的姦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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