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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5 糖糖痛,要吃藥 文 / 二月榴

    「王媽,王媽。」駱少騰出了房門,站在樓梯口喊。

    一直負責收拾他房間的傭人連忙上來,問:「駱少,有什麼吩咐?」

    「看到我房間有枚鉑金戒指沒?」駱少騰問。

    王媽一臉茫然地搖頭,她是真的沒有看見。

    駱少騰眉色微蹙,神色不自覺地就帶了些凜冽,問:「那我房間的垃圾收哪了?」聲音帶著壓抑的緊迫,讓人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緊張。

    他越是這樣,王媽心裡就越緊張,話都說不出了。

    駱少騰覺得自己的耐心都要用光了,只見她指了指外面,說:「剛收到外面垃圾筒裡去了。」話音剛落,只感覺眼前白色一閃,駱少騰便已經衝到樓下。

    「駱少!」王媽反應過來跟過去時,剛走到二樓就聽到管家的呼聲,而駱少騰已經出了別墅的大門,衝進急劇而下的雨裡。

    「怎麼回事?」管家仰頭問。

    王媽一臉茫然地搖頭,管家現在也顧不得追究責任,趕緊拿了雨傘追出去。跑到大門口,便見駱少騰瘋了似的踹翻了鐵閘外的大垃圾桶。門衛裡出來好幾個保全也都驚的站在雨裡,無措地看著這一幕。

    「駱少,你要找什麼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找就可以了,這裡雨大,你先回房吧。」管家替他撐著傘勸。

    駱少騰像沒聽到一樣,任雨水在將他身上的襯衫徹底淋濕,只肅著臉將從垃圾桶裡倒出來的袋子一個個打開來查看,哪怕廚房裡的垃圾菜汁濺了他一身也渾身不覺……

    ——分隔線——

    翌日清晨,雨水已停,空氣愈見濕冷。由窗子裡望出去,可以看到小區車道上的積水,綠化池裡的冬青枝葉上雖然沾著水珠,卻已不見翠色,墨黑的綠更符合冬天的死氣沉沉。

    余小西想著,這大概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雨了。感覺到涼風迎面撲來,便又將窗子關了,只留下一條小縫隙作通風用,這才轉身進了浴室。簡單地洗漱過後,戴了圍裙準備給自己做早餐,身上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來,看了眼號碼是蘭嫂的便就按了接聽鍵。

    「媽媽。」對面傳來糖糖的聲音,聽著有些急切又有點無措。

    母親對於兒女的情緒總是最為敏感,糖糖雖然只喊了她一聲,她就感覺到了。

    「怎麼了糖糖?」余小西問著,將燃氣爐上火勢調小一點,注意力集中過來。

    其實不問還好,她這一問糖糖就憋不住哭出來:「媽媽,媽媽,騰騰快死了怎麼辦?哇——」

    她不要騰騰死,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爸爸,嗚!

    余小西先聽到兩聲撕心的呼喚,後面又感覺一道霹靂打了下來,顯些有點站不穩。她抓緊手機,彷彿唯恐它滑下去,穩了一下自己,才又問:「什麼快死了?他好好的怎麼會快死了?你身邊有人沒有?讓蘭嫂接電話。」

    明知道小孩子的世界與大人看不到的不一樣,糖糖說的也未必是真的,心還是一緊。

    「媽媽,蘭嫂不在啦。總之家裡來了好多人,他們說騰騰生病了啦,很嚴重,你快來好不好?」糖糖哭的愈加傷心,電話那頭也聽不到她身邊有人。

    「好,媽媽馬上過去,糖糖不要哭,也不要到處亂跑,照顧好自己知不知道?媽媽很快就到了。」余小西叮囑。

    「嗯。」糖糖很懂事地點頭應了。

    余小西掛掉電話後,衣服都沒換,直接拽了件大衣便往外跑。打車來到駱家的時候,家裡已經恢復如常,只有糖糖抱著她的毛絨玩具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模樣乖巧又委屈。

    「糖糖?」余小西走近了喊她。

    糖糖這才抬頭看到她,喊:「媽媽。」抱住她的時候分不清是委屈還是擔心的,大眼睛裡都是淚。

    「沒事了,沒事了,媽媽來了。」余小西這樣安慰她,卻忍不住看了一眼樓梯。

    這時管家正領著兩個醫護人員從房間裡出來,下了樓梯看到客廳中出現的余小西時雖有些意外,還是喊了一聲:「少奶奶。」

    余小西現在也顧不得尷尬了,只問:「他怎麼樣?」

    他,自然是指駱少騰。

    管家先吩咐人將醫護人員送走,才回道:「可能因為昨天淋了雨,所以發了高燒。」不管是口吻和神情都有點凝重。

    其實令他擔心的根本就不是駱少騰的病,而是病因,這點余小西自然是不知道的。

    「媽媽,媽媽,我們去看看騰騰吧?」糖糖拽拽余小西的衣角說。

    余小西點點頭。

    管家側了下身子,目送她們一大一小牽著手上了樓。心想著若是不離婚,這該是多好的一家人?大概又想到駱少騰目前的處境,禁不住歎了口氣。

    駱少騰昨晚從外面回來就直接上了三樓,傭人是過了吃早飯的點上樓去查看,這才發現他高燒的。此時臥室的門虛掩著,蘭嫂正忙著在裡面收拾。聽到推門聲轉頭,便看到余小西牽著騰騰進了門。

    「糖糖,余小姐。」蘭嫂喊。

    糖糖已經掙脫了余小西的手跑到床邊去看駱少騰,而余小西則是被房內的擺設吸引。

    這是她三年來第一次走進三樓的臥室,曾經屬於他和她的東西都如記憶中那樣擺放著,哪怕她愛看的雜誌,甚至於辦公桌上擺的舊式筆電,不由有些意外也震撼。

    因為二樓都已經重新翻裝過,所以她以為,她以為……這間屋子也已經抹掉了曾經自己存在的痕跡……

    「余小姐。」

    蘭嫂的聲音傳來她才醒神,目光落到床上,駱少騰大概燒的厲害,雙眸緊闔著分不清是睡了還是昏迷著,臉色一點也不好,薄唇有點乾裂。

    「剛剛用了退燒的藥,估計要過會兒才會醒過來。」蘭嫂指著床頭兩個空藥瓶說。

    余小西頷首。

    糖糖這時候已經在他耳邊喊了幾聲騰騰,駱少騰都沒有理她,正努力蹬著小腿往上爬。

    蘭嫂對余小西,說:「王媽被管家辭退了,家裡人手忙不過來,我先去下面看看粥熬好了沒,余小西在這裡盯一下吧?」

    說完也不等余小西回答,上前將糖糖抱過來,說:「糖糖,這裡都是病菌會傳染給小朋友哦,跟蘭姨下去玩吧,爸爸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媽媽不怕傳染?」糖糖問。

    上次媽媽生病騰騰也趕自己,這次又是,糖糖有點不太高興。

    「因為媽媽是大人啊,她身體裡有抵抗力,糖糖太小了。」蘭嫂心裡著急,嘴裡卻很有耐心地邊解釋著邊往門外走。

    「那騰騰的病嚴不嚴重?會死掉嗎?」糖糖不放心地轉頭又看了眼床上的駱少騰,顯然之前管家的大驚失色把她嚇壞了。

    「不會的,駱少很快會醒過來了。」蘭嫂安撫。

    糖糖聞言,小臉終於轉晴了,她對余小西說:「媽媽,如果騰騰醒了,你告訴他糖糖很想他哦,糖糖會在下面乖乖的哦,你和騰騰也要乖乖的哦。」

    門終於被蘭嫂關上了,心裡默唸了一聲小祖宗真是粘乎。

    門外響起蘭嫂帶著糖糖離開的腳步聲,臥室裡終於安靜下來。

    余小西站在那裡半天沒動,就那樣看著床上的駱少騰,眼前熟悉的一切,感覺彷彿回到了三年前般,心卻又明白地知道不是。

    她就在那兒站著,腦子裡閃過一些混亂的畫面,其實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直到他嘴裡發出一聲類似模糊的呻吟,她才回神上前,俯身用手試了試他額頭上的溫度。好像已經退燒了,只是出了很多汗。

    她去浴室濕了條毛巾回來,幫他從額頭到臉、脖頸上的汗漬都擦乾淨。擦到胸的時候,她遲疑了下,還是將他的睡袍帶子解開,順著手臂擦到手,他的掌心一直緊握著,好像攥了什麼東西。

    她試著讓他張開,他卻握的很緊。

    「駱少騰?」她試探地喊了一聲。

    他可能是聽到了,眉頭輕蹙,收緊的手指也慢慢鬆下來。

    余小西看到他掌心裡露出來的東西卻怔住了,手顫著伸過去,將那枚指環捏起來。她來不及想他生病的時候攥著這枚指環幹什麼,下一刻就感覺到腕子一緊。

    他明明就還是個病人,出手卻沒有絲毫遲疑,身子重重壓下來。

    男人彷彿知道是她,又彷彿不知道,目光有些茫然地看了她半晌,那眸子才漸漸暗沉幽冷起來,問:「你來幹什麼?」聲音冷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余小西的腕子還被他捏著,指環套在指尖處,她穩了下自己的心神,說:「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

    原本以為兩人可以好好說話,豈料他出口竟是諷刺的口吻:「哦?我倒不知道你還會瞧病。」

    余小西有些意外地抬頭,正對上他眼裡散出來的譏誚,倒像是她自作多情。臉上不由一赧,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炙烤著她,提醒她還是個病人,所以並沒有記較。只是他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實在太重,不由推了推他,喊:「駱少騰?」

    兩人一定要這樣話嗎?會不會太累?

    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排尺自己,既然排斥,又為什麼非要撞進來?看他的笑話嗎?駱少騰眼裡燃著憤怒,抓著她的腕子愈緊,吻便落下來。

    余小西的四肢被他控制住,吻落下來時她下意識地偏過頭,卻猶未躲過。他的唇那麼幹,貼在她豐潤的唇上,像是缺水的人好不容易找到水源,那麼瘋狂、貪婪地吸吮著,又帶著憤怒的情緒。只是他的唇本來就因為高燒乾裂,彼此的唇齒間很快就嘗到血腥的味道。

    最後余小西乾脆也不掙扎著,任他輕薄著。那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瀕臨枯死的魚,分不清是被他的高燒的體溫烤的,還是被他搾乾了氧氣。

    可是駱少騰並沒有因為她的妥協而放過她,反而更加肆意妄為起來。她以為他在高燒會有個限度,直到耳邊傳來衣料撕裂的聲音,她胸口一涼的同時也楞住了。

    「不願意是不是?」駱少騰問,眼睛裡竄著壓抑的火苗,直直地逼視她的眼底。

    余小西感到難堪地別過眼睛,問:「駱少騰,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不然呢?你以為還有什麼?」駱少騰問。

    時間在靜默,余小西對上他的眼睛,他眼裡那些火苗帶著些許壓不住的瘋狂和憤怒。只是這憤怒,她其實不懂……

    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接著傳來傭人的聲音:「少奶奶,粥熬好了,蘭嫂讓我送過來。」她說著抬頭,看到床上兩人的情景的楞住了。

    男人睡袍敞著,露出結實且紋理分明的胸膛,就這樣將女人壓在身下。女人除頭髮散亂地鋪了一床外,也是衣衫不整,這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某某事的現場。

    三人之中最快反應過來的是余小西,她難堪地猛然將駱少騰推開,捂著胸口就下了樓。

    傭人站在那裡卻也是一臉尷尬,她以為……她以為駱少騰病著,就算余小西在房裡也不會發生什麼事嘛?而且她敲門了,兩人都沒有聽見。

    駱少騰坐在床邊,這麼一會兒身上的汗也都解了,斥了聲:「出去!」

    傭人哪敢多待?趕緊端著粥就又下去。

    樓下,糖糖看到余小西匆匆跑下來,趕緊截住她問:「媽媽,騰騰醒了嗎?」

    余小西手還捂在自己被撕壞的衣領上,尷尬地點頭,說:「醒了。」

    「那我可以去看他了嗎?」糖糖又問。

    余小西現在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兒,哪知道糖糖問了什麼?糖糖心裡著急,抬起小腿便往樓梯口跑去。

    蘭嫂這時聽到說話聲出來,看到糖糖上樓梯趕緊跑上去,喊:「糖糖,慢一點。」匆忙也只來得及看余小西一眼。

    余小西站在駱家的客廳裡,聽著那傭人跟蘭嫂支支吾吾地說話,覺得自己真是沒臉待在這兒了,便拎了包離開。

    糖糖推開房門時,駱少騰正倚在床頭,臉色雖仍帶著病態,神色卻十分冷硬。

    駱少騰這時的聽覺倒挺靈敏的,抬眼便看到蘭嫂,出口質問:「是你們通知余小西的?」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其實也不難理解,他自從與余小西離婚,一直都表現的那樣冷漠,不在乎。偏偏就從昨天到今天,彷彿自己隱藏在最深處的自尊就這樣攤在了眾人面前,最主要的是被余小西窺探,他如何不惱?

    「騰騰,是糖糖打的電話啦,糖糖怕騰騰會死掉,所以才打電話給媽媽,騰騰不喜歡媽媽來嗎?」糖糖仰著小臉,委屈地看著他。

    駱少騰對上女兒的眼睛,他可以對家裡的任何人發脾氣,甚至是余小西,卻沒有辦法對糖糖說任何一句狠話,歎了口氣,問:「你告訴她我快死掉了,她才來的?」

    糖糖看看他,直覺告訴她還是不要回答的好……

    ——分隔線——

    彼時,余小西從駱宅回家,不管是心裡還是腦子還一直亂著。直到進了門,才發現手裡還一直握著那枚男式指環,坐在床邊將床頭的抽屜拉開,同樣的一隻首飾盒,打開後,女戒便完好地呈現在這裡。

    兩隻並排環在手指上一對,便組成一個心形。指腹摩擦著上面的紋路,她心裡又是一陣複雜。如果他不在乎,他生病時握著這個指環做什麼?如果他在乎,他為什麼一定要用折辱她的方式?

    沒有答案……

    雖然在駱家折騰了一陣,還好她今天起的早,上班時間雖然緊一點,打車終究沒有遲到。機構裡的情況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積壓的待處理案件很多,第一天就先給她了個棘手的案子處理。

    這是一宗外地打工少女被強姦至死的案子,事發的時間還是在夏天。涉案少女剛滿18,由b市邊城來這邊打工,卻遭到老闆性侵致死,投案人是她的哥哥。

    余小西看了機構搜集的資料,都是很片面的一些東西,瞭解整個事件經過的只有被害人的哥哥。她試著聯繫了一下,人已經回b城,電話裡十分感激余小西的援助,卻因為照顧家裡生病的母親沒有辦法趕過來。

    余小西覺得哥哥好像知道很多的事,電話裡也說不清楚,主任還建議她去一趟被害人的老家,她便訂了機票。從機構裡出來的時候,仍然只有她一個人。

    因為辦公區的兩個同事都住在這裡,其中一個女孩未婚,也許經歷的案件太多,早就看破了大城市裡的浮華。另一個則是個中年男人,年輕時老伴就死了,後來女兒也遭了與她現在手裡這個案件被害人同樣的事,所以他們幾乎都以機構為家。

    神經放鬆下來,又開始胡思亂想。心不在焉地走到公交站牌前等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卻停在她面前,車門拉開後下來一名年輕男子。

    「余小姐,我們大哥讓我接你過去一下。」

    若非余小西認識他,若非知道他是許辰逸的手下,他這架勢余小西大概真的會以為是綁架了。雖然許辰逸會找自己有點意外,她還是上了車。

    男人並沒有將車開往市區,而是調了個頭,往不知名的方向開去。直到上了半山,停在好似一個爛尾的別墅群裡,到處都是沒清理的雜草。

    車子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停下,停在其中某一橦樓前。那建築看起來帶著裂紋,彷彿隨時都會坍塌似的。

    「王哥。」門口站的兩人見到帶余小西來的人喊。

    那人隨著應了聲,便打開門,喊:「大哥,余小姐給你帶來了。」

    那痞痞的語氣彷彿在說,大哥,姑娘給你弄來了,不過調侃的意味居多,且這調侃多是針對許辰逸,也並沒有輕視余小西的意思,所以並沒有人去在意。

    這屋子裡大概連電都沒有接,光線有點昏暗。余小西看到許辰逸坐在一隻破舊粘著牆粉的椅子上,不遠處的木板上則躺著個血肉模糊的人。

    空氣裡的血腥味很濃,有個穿著便服的人正在忙著給他做施救措施。

    「去看看吧,可能活不了了。」許辰逸對余小西說。

    余小西有些不明所以,目光仔細辨認才看出來,那個躺在木板上血肉模糊的人,竟是日前被人從停車場帶走的那個男人。

    此時他眼睛閉著,帶著血污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彷彿要死過去的人。只有疼痛的時候才清醒一些,他看到走近的余小西時有點詫異,顯然是認識她的。

    「你認識我對不對?」余小西問。

    事實上三年前,飛凰的員工應該沒人不認識自己。哪怕沒有見過面,報紙上也早就已經沸沸揚揚。他們作為飛凰的員工,自然格外關注跟自己老闆的消息。

    那人咬唇,像是忍受著格大的痛苦,勉強輕點了下頭。人到了某種境地才會知道,有時候連眨眼睛都是件難事。

    「我有句話要問你。」余小西說。

    那人眼睛半闔,強撐著精神,彷彿在等著她說下去。

    「三年前,從你是不是經手過一筆匯給仁和醫院某個婦產科醫生的帳目?匯款是直接從駱少騰的帳戶裡直接匯出去的?當時是誰的簽字?」余小西問。

    那人聞言眼神突然頓了一下,抖著唇想說什麼的,身體突然抽搐,嘴裡吐出鮮血,然後眼神漸漸地渙散。

    「你先回答我,你先回答我可不可以?」余小西搖著他的肩問,他卻已經再也不動。

    那醫生見狀趕緊又給他注射了一針,可是那人的身體已僵,再也沒有醒過來。

    余小西摸著手下的屍體,鼻翼間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心頭愈加沉鬱。分不清是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的答案,還是因為又面對了一條生命的逝去。

    「抱歉,人被交出來時已經這樣了。」許辰逸歎了口氣說。

    若不是一直讓那個醫生想辦法撐著,只怕早就斷了氣。

    余小西搖頭。

    她不能怪許辰逸,不能怪任何人。因為許辰逸並不欠她的,他幫她這是恩、是情,不幫她也合情合理的,能做到這一步她已經十分感激。

    余小西回到住處後腦子還一直很亂,拉開抽屜看到那個首飾盒更亂。這一晚睡的自然不好,第二天直接飛往b市。b市要比m市還往北,所以空氣更冷一些,大街上的人都已經穿起羽絨服。她安排好了酒店後,先去見了被害人的哥哥。

    兩間還沒有拆遷的平房,被害人的母親臥病在床,哥哥將她領到另一間屋子裡。裡面還存放著女孩生前的很多東西,牆上還有些明星的照片。

    哥哥說了很多,她也記了很多,只是目光在牆上貼的其中一張明星照片多掃了幾眼。兩人溝通完後,余小西準備告辭時問了下那個哥哥。

    「這張照片我可以帶走嗎?」被害人的哥哥自然同意。

    從巷子裡出來,她握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照片上的人比被害人大不了幾歲,神情間猶可以看出青澀,卻是她熟悉的人——付琳。

    她不知道此時的付琳大學畢業沒有,卻知道她就讀的是影視學院,三年來接拍了兩部戲,現在也算小有名氣。手指在上面摩擦了下,然後打了個電話。

    對方是她在s市時曾經的同事,今年成為付琳的代理律師。那頭口風很緊,只答應幫她問一問,這一問便過去了兩天,才被告之:「小西啊,我好不容易才聯繫到付琳的經紀人,她這些天一直在國外拍戲,短期之內可能不會回來。」

    她只是律師而已,官司、合同條款又不用天天看,根本也不瞭解人家藝人的行蹤。

    余小西知道她盡力了,儘管有些失望,還是決定先回m市。

    ——分隔線——

    駱家,此時也是一片忙亂中。

    因為駱少騰的病還沒好利索,他家的小公主糖糖就也病倒了。說不上是因為傳染還是受了風,反正突然高燒起來,小孩子生病時又最難纏,根本一點道理也講不通。

    她不舒服,就一隻可憐巴巴地要媽媽,偏偏余小西的手機一直在關機中,根本就打不通。糖糖鬧脾氣不肯吃藥,騰騰真是已經束手無策。

    這樣持續了兩個小時,糖糖的體溫一直在升高,物理降溫已經不管用。她小臉紅紅的,眼睛都睜開不開了,嘴裡一直在喊:「媽媽,媽媽。」

    每一聲喊都撕裂著駱少騰的心似的,只恨余小西這時候不在?

    「糖糖,你有騰騰,你有騰騰呢。」他抱著女兒軟軟的身體,便要準備去醫院。

    「駱少,余欣南小姐來了。」這時候管家過來稟報。

    駱少騰現在哪有空管什麼余欣南,正想往外走,門口便響起一陣腳步聲,余欣南迎面走進來,居然還擅自跑到樓上來了。

    「駱少,我今天本來去公司談合約的事,聽說你病了。」余欣南關心地說著,目光被她懷裡的糖糖吸引。

    糖糖眼睛仍然閉著,嘴裡可憐兮兮地喊:「媽媽,媽媽……」

    駱少騰眼裡根本就沒有餘欣南,只覺得她很煩,正想抱著糖糖往外走。余欣南卻出奇不意地握住糖糖的手,柔聲地喊:「糖糖?糖糖?」

    糖糖聽到女人的聲音,眼睛睜開一點,只看到個模糊的影子,真的燒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感覺自己的小手被握住,便往她身上撲,委屈地喊:「媽媽。」

    這一聲倒是把眾人都喊的有點傻眼,就連余欣南都傻住了,下意識地看向駱少騰。

    駱少騰眉頭微蹙著,糖糖在余欣南懷裡蹭了蹭,說:「糖糖痛,要吃藥。」

    媽媽終於來了,她可以吃藥了。

    余欣南馬上回過意來,趕緊將糖糖抱到床邊,哄著說:「糖糖乖,把藥喝了就好了哦。」

    這時誰還計較糖糖是不是認錯了人啊?蘭嫂趕緊將弄好的退燒沖劑遞過去。糖糖就稀里糊塗地把藥喝了,喝完之後,還不忘抱住余欣南的手臂。

    整個臥室裡氣氛怪異的不得了,駱少騰正在考慮要不要將余欣南手臂從糖糖懷裡抽出來時,門口再次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余小西剛下了飛機,聽到留言後才知道糖糖生病了,行李都沒放,一路催促著讓司機直接往駱家趕。她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正看到這一幕……

    ------題外話------

    情節有些微調,重複部分不在收費範圍內哈,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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