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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我將此城賜予你 文 / 最討厭停電了

    今夜月不圓。

    神話傳說中,月亮是盤古的一隻眼睛所化。在月亮上,有一座廣寒宮,有仙子嫦娥,有玉兔,還有高大的桂樹。

    嫦娥仙子,很美很美。

    她吃不死藥,成了長生不死的仙,卻與丈夫分離,孤身居於廣寒宮。每當想到,她孤身立於桂樹旁,懷抱玉兔,神色哀涼,孤芳自賞,惟寒風淒婉,心中總是莫名湧出一種對這個仙子的憐惜。

    然而,傳說終究只是傳說罷了。

    自從尼爾?阿姆斯特朗乘坐阿波羅11號踏上月球之後,那些關於月亮的神話傳說,都被證明只是遠古先民的臆想。

    什麼嫦娥,什麼廣寒宮,都是假的。

    在月亮上,沒有空氣,沒有風,全是土石荒漠,以及一個又一個被隕石砸出的大大小小的坑。

    登月,的確是人類文明前進的一大步。

    只是,這邁出的一步,卻將那些美好的神話傳說都給破壞殆盡。當紅果果的事實擺在人們面前的時候,曾經的心靈寄托便從此隨風而逝。

    「如果人突然失去了心靈寄托,會發生什麼?」

    張易幽幽的問道。

    問話的時候,張易正站在一棟樓樓頂的邊沿。他仰著頭,即便是在說話,雙眼也沒有離開那高掛夜空的明月。

    此時此刻,站在張易身旁的,惟薛在貴一人。

    張易的聲音,很輕很輕,是那種自言自語的輕。這輕聲輕語帶給人一種幽幽的感覺,如煙如幻,彷彿在空中飄渺起伏。

    張易的問題,像是在問自己,而薛在貴明白,張易問的到底是誰。

    薛在貴恭敬的站在那裡,默默的思考著張易問出的問題。

    一般人,若是被半夜弄醒,帶來這樓頂,吹著陣陣的寒風,一定會生氣發怒,就算是表面平靜,也會心生怨恨。

    而薛在貴卻不會。

    薛在貴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的這位主子,可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半夜帶自己來這樓頂,肯定是有事。

    這事,一定與自己有關。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張易真的只是閒著無聊,帶他出來看看月,吹吹風,他也不敢,不能,更不應該生出什麼怨恨。

    薛在貴曾經是柳川縣的二把手。

    他很早很早就明白,人與人之間,其實是不平等的。

    別看末世前,世界上整天宣佈著人人平等,天賦人權,那都是用來撫慰人心的東西。權力,財富,永遠都不可能分配均衡。人,從一出生,便不會平等。

    末世前,如此,末世裡,更是變本加厲。

    在末世裡,人命賤如草芥。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或淒涼,或可悲的死去。這樣的世界裡,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平等。

    薛在貴明白這個道理。

    他現在是張易的奴僕,生命都掌握在張易的手裡,平等是不出現在他和張易之間的。無論張易讓他做什麼,他老老實實的去做就好。

    心生怨恨?

    那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張易的問題並不複雜,這種偏向哲學的問題,對薛在貴這個曾經的一縣二把手來說,回答起來輕而易舉。

    然而,薛在貴卻沒有立即給出答案。

    他在思考,他思考的不只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有這個問題本身,以及這個問題背後所隱藏的意義。

    薛在貴有一種感覺,他的回答,很有可能會決定自己一生的命運。

    末世裡,連天氣都有著諸多的異常。

    現在才是八月中旬,白天,艷陽高照,晴空萬里,最高氣溫接近30度。可是,到了晚上,卻溫度驟降,似乎冬天已然來臨。

    樓頂寒風呼嘯。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薛在貴依然恭敬的站在那裡,還在皺著眉頭思考,沒有回答張易的問題。

    張易也不催促,不知是不著急,還是真的不在意。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穿著單薄的衣衫,寒風像是刀子一般,劃過他的身體,他卻神色平靜,恍若未覺。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薛在貴說話了。

    「回主人」,薛在貴的態度依然恭敬,「會亂了。」

    亂了?

    這個回答夠簡潔。

    回答問題的時候,薛在貴的神色平靜,聲音也平靜。

    然而,他的心裡卻並不平靜。

    張易的問題很簡單,可是這個簡單的問題卻讓薛在貴思考良久。薛在貴想過很多答案,各種各樣,五花八門,有的簡短只有幾句話,有的如長篇大論。

    然而,最終,薛在貴卻只回答了一個字,「亂」。

    薛在貴很聰明。

    這個問題的答案有很多,看起來似乎無論怎麼回答都可以,其實不然。因為問話的人是張易,最終評判答案是好是壞,是正確還是錯誤的人,是張易。你的答案,無論多麼好,多麼正確,只要張易不認同,那這個答案就是壞的,錯誤的。

    你要說出的答案,不應該是你想說的答案,而是張易心中的答案。

    張易是誰?

    他是符文師,是手握兩枚原始符文的符文師,是末世裡最強大的符文師,是一個從三十六年之後,穿越時空,重生而回的符文師。

    薛在貴不清楚這些。

    但是,薛在貴知道,張易很厲害。

    這就夠了。

    張易是一個強者。強者的目光,會只停留的眼前,會只關注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嗎,那是不可能的。

    要回答張易的問題,就要從張易的角度思考。

    張易是怎麼問的,他問的是,「如果人突然失去了心靈寄托,會發生什麼?」張易沒有問「人會發生什麼」,而是問「會發生什麼」。

    不要小看這一個字所帶來的差別。

    就因為少了「人」這一個字,問題就有了天差地別。很明顯,張易在乎的,不是某個人,或是某些人會發生什麼,而是世界會發生什麼。

    世界會發生什麼?

    這樣一想,答案還不簡單嗎?

    所謂心靈的寄托,其實就是一種心的約束。

    神是信徒心靈的寄托,信徒敬神,信仰神。神約束著信徒的心,讓人按照教條行事。一旦神被踹下了神壇,信徒失去了心靈的寄托,心便不在受到神的約束。那教條,也就成了廢紙,無人遵守。

    政府也是百姓心靈的寄托。

    類比之下,沒有了政府,沒有了法律,世界會發生什麼?

    你看看這柳川縣,你便明白了。

    殺人,搶劫都已成了平常。為了活下去,為了食物和水,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為了那種種燃燒在心中**,人人都在瘋狂。

    亂嗎?

    亂。

    月光下,張易的身影有些虛幻。

    張易緩緩轉過身來。

    薛在貴只是普通人,沒有什麼神奇的手段,在這黯淡的月光下,他的眼前一直都是模模糊糊。張易就那麼面對著他,站在樓沿,而他卻看不清張易的臉。

    薛在貴心裡有些忐忑。

    官場中講究察言觀色,薛在貴為官多年,亦是精通此道。

    倘若薛在貴能夠看清張易的臉,無論結果是好是懷,薛在貴心中多少都能有底。可是,此時此刻,偏偏什麼也看不清。

    張易還就站在那裡,一語不發。

    無形的壓力,在空中蔓延,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籠罩著薛在貴,壓迫著薛在貴的心,讓薛在貴感到心情沉重,呼吸困難。

    薛在貴看似胸有成竹,其實還是有些喘喘不安。

    他的答案,是從張易的角度考慮得出的。這樣做,看起來的確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是,薛在貴是薛在貴,他不是張易,他沒有張易的經歷,沒有張易那種強者的心態,再怎麼換位思考,也不可能真的猜到張易的想法。

    他只是在盡量去貼近。

    薛在貴其實是在賭。

    他在賭,自己所站立的角度距離張易足夠近,他在賭,自己的想法與張易並沒有多大出入,他在賭,自己的答案與張易心中的答案類似。

    薛在貴本來只想按部就班的回答。

    然而,冥冥中卻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悄悄對他說,今天,你的答案,將決定你的未來。

    對薛在貴來說,他已經一無所有。

    他是張易的奴僕,他的命,他的自由,他的一切,都屬於張易。

    既然已經一無所有,那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於是,薛在貴賭了。

    月光如冰。

    那帶著絲絲寒意的光芒,如絲如織,籠罩著張易,給張易的身周紋上了一圈朦朧的光暈。那光暈,融合了那流淌著的月華,就像是一襲長袍,披在張易的身上。

    張易的身上,散發出無盡的高貴與神秘。

    「你的答案,我很滿意。」

    張易說話了,他的聲音充滿著磁性,他的語氣高高在上,他的一句「滿意」,彷彿就是對薛在貴最大的賞賜。

    他面對薛在貴,就像是神在面對著自己的僕人。

    這一刻,在薛在貴的眼中,張易的身影在不斷放大,不斷放大,直至充斥了這天地。

    薛在貴的心中,突然湧出了一種畏懼。

    這種畏懼,不是奴僕面對主人的畏懼,也不是弱者面對強者的畏懼,而是凡人面對神的畏懼。

    「你的回答應該得到應有的賞賜。」

    張易的聲音猛然提高,在這夜晚的樓台上,向四周傳蕩。他突然伸出了右手,指向腳下的這座柳川縣城。

    張易高聲說道:「薛在貴,我將此城賜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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