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折翼的天使——邪魅的撒旦 文 / 冷夜星魅

    加拿大

    雪恍惚地從病房走出，呆滯著，醫生護士亂成一片。從走廊裡傳來腳步聲，水仙抱住雪，幾個不同的聲音著急地喊道：「雪，不要，你不要有事情！不要……」聽見了，終於……她們來了……雪硬是擠出一絲微笑，生澀地吐出：「快進去！」筆直地倒下。

    三天前，雪突然接到本部管家的電話

    「大小姐，不好了！老爺在加拿大突發心臟病，已經送進手術室了！……大小姐，大小姐……」

    她楞楞地聽著那頭呼喊，心臟病？手術？完全震撼住了她。為什麼？老頭，你不能有事！我們只剩下你了，等我們！「等我！我馬上就到！通知她們！」就直接飛加拿大。

    時間彷彿注定了輪迴，雪到了，手術卻失敗了。

    管家流著眼淚，顫抖地說：「大小姐，快，快進去，老爺正等著你！」

    雪沉重地推開那扇門，等待她的是那年母親離逝的殘忍，這一次她可以一如當年一樣天真地選擇期待奇跡嗎？

    病房內，兩邊站滿了人，他們默默地擦拭眼淚，沉痛地看著病床上那個蒼白，骨瘦如柴的老人。老人見雪走來了，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絲絲微笑，緩緩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風啊，你終於來了哦！你不知道，天天看他們的死人臉，我都看膩了！還是我家風兒好，臉多漂亮，多精緻！她們怎麼還沒到啊？」老人把整個臉都皺起來，撅著嘴巴，像被搶了糖的小孩。

    雪想要出聲，可是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她俯下身子，凝視著老人，晶瑩的淚珠無聲地溢出，心中在吶喊：不要，不要離開我們！不要！

    老人，抬起手輕輕撫摩她的頭，神情有些飄渺，似乎在回憶什麼「風啊，知道為什麼當初我願意救下你？因為那個微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幸福的微笑。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看見你的剎那彷彿見到了天使，救贖我的天使。可是太刺眼了，你的光芒刺傷了我，讓我感覺自己是多麼的齷齪、骯髒。」

    老人說得有些激動，臉漸漸染成了淡紅，「我討厭你的幸福，我嫉妒，毫不猶豫我拒絕了接受你！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你母親去世那天，你還是在笑。但是我感覺到了，小小的你在絕望，在仇恨。天使的光芒被蒙上了昏沉，變得朦朧。」

    雪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說不出，為什麼？不要離開好嗎？你知道嗎？現在的我也在絕望，因為你也即將離開我了。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為什麼要把屬於我的剝奪掉。難道你不知道嗎？我並不幸福，幸福好遙遠啊！如果我的存在注定了不幸，拜託你，請求你，帶我離開，不要再折磨我了，放過老頭好嗎？

    老人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嘴角的微笑越來越大：「那時的你像折翼的天使墜落在我面前，再也散發不出幸福的光芒。我決定收下你，因為我期待你成為惡魔的那一天！11歲那年從死亡殿第一個走出來的你，出落的妖嬈，嫵媚，鮮血沾滿一身。我永遠無法忘記當時的你掛著邪魅的微笑，淡定站在那，身後散發著詭異的銀光，彷彿是天生的王者，讓我這個殺人無數的狂魔都震撼住了。那時我就明白，我失敗了，你不可能成為惡魔。但是我很興奮，血液忍不住在顫抖，你是最出色的，是即將完美落幕的撒旦！」

    他抓住雪的手，緊緊地抓住，神情一瞬間變得嚴肅：「風，你雖為老大，但是一旦牽扯感情卻是你最大的弱點，不要相信除了她們之後的任何人。不要讓感情再傷害到你！絕不可以給任何人第二次傷害你的機會，誰都不可以！她們或許我是見不到，我已經寫下了遺書，去律師那就可以拿到。讓她們不要難過，我一個老頭死是遲早的事！」

    雪拚命地搖頭，慌亂地抓住老人的手。不會的！不會的！牙咬破了唇，她告訴自己，當初是自己沒有抓緊媽媽所以媽媽才會走的。只要，只要抓緊，抓得很緊很緊，奇跡一定會發生，老頭一定不會離開的！對，抓緊！沒事的！只要抓緊，很緊很緊……

    「風……不要去期待奇跡，奇跡是不可能發生的！你過來點，我有句話要告訴你！」老人挪挪身體，把頭抬起靠近雪耳邊，斷斷續續地說：「……」

    說完，頭「撲通！」墜入枕間，安詳地閉上眼……

    雪站起身不停地搖晃老人，聲音突破喉嚨：「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叫你老頭，我會很乖地叫你爺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再也不唱反調了！醒來，快醒來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連串的吼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