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冰霜各一端 文 / 冷夜星魅
小莜第一次嘗試兼職，第一次卑躬屈膝地向人道歉，雖然打破了三個碗，被老闆娘罵了又罵，但是當拿到那微薄到不能再微薄的工資時，別提多麼高興。她拽著票票，第一次覺得這是多大的成就，比拿獎盃還要快樂。
醫院
「媽咪，我和你說，今天我去兼職了，我還拿……媽咪，你怎麼哭了，誰把你弄哭了？」
本來還高高興興的小莜，看見母親憔悴的面容，被狠狠地刺了下。
「莜莜，你爸爸他……他……」
莜母的哽咽，讓小莜的心沉到了谷底。
母親自從父親被抓後表現得異常堅強，從沒在她面前示弱過，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讓母親突然崩潰了。
「媽咪，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啊！」
「莜莜，這是剛才我在門底下發現的。」莜母顫抖地把信封交給她，一副天要踏下來的表情。
小莜拿出來一看，一瞬間僵硬，照片滿天飛舞。
她怔怔地看著照片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那是她的父親啊，淚水唰地直往下掉。為什麼會這樣？父親應該還沒有和那些人關在一起，為什麼會受到那樣的待遇？到底是誰，是誰做的。
莜母她推推發愣的女兒：「莜莜，你的電話響了，你先接電話。」
小莜擦乾淚水，略帶沙啞地問道：「喂，哪位？」
林曉晴靠在床上，食指隨意地敲打床邊的鈴鐺，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從另一端傳來的影像，聲音中明顯的諷刺：「瞧著聲音，袁大小姐哭過了吧？」
小莜青筋暴起，她真想殺了林曉晴。「是你幹的！」
林曉晴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呵呵。法律明文規定，誹謗也是犯罪的哦。袁小姐不會在平民的地方呆久了，人也變得俗氣起來了吧。」
小莜再也忍不住掛了電話，大聲尖叫：「林曉晴，你去死吧！」
林曉晴冷冷地看著視屏中傳來袁莜美的影像，「嘶——」瞬間床沿上的蕾絲變成兩半，她不屑地拽起地上的蕾絲，再次撥通電話，不等小莜出聲：「袁莜美搞清楚現在的狀態，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敢咒我，看來令尊該後悔生了一個這麼不孝的女兒哦。」
小莜立刻蹲下身子找散落在地上的照片，終於在一張照片上發現一個透明的小圓點，一腳狠恨地踩下去。她怎麼這麼笨，沒發現照片上有監視器，「你真卑鄙，居然監視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只是需要袁大小姐幫一個小忙而已。事成之後，我保證把你父親救出來，怎麼樣？當然你不同意也可以，那麼令尊會怎麼樣？誰都不知道！」她篤定，袁莜美會答應，這招直逼她的要害，看她還能躲到哪裡去？
小莜望了望母親，看著滿地的照片，狠下心來：「什麼忙？」
「我要你告訴安羽夜，藍祺雪在加拿大已經在籌備她的訂婚典禮。」
「不可能的！」小莜斷然拒絕，她怎麼可以撒這種謊。
林曉晴冷笑：「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
「林曉晴，你的如意算盤打錯地方了！就算我告訴安羽夜，你覺得他會信嗎？這麼簡單的道理連三歲的小孩都懂，你怎麼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小莜覺得好笑，她在安羽夜心中的信用早就被林曉晴毀得一乾二淨了，這真是個失敗的謊言。
林曉晴不急也不躁，來到換衣間，滿目琳琅，件件都是價值不菲的衣物首飾。她撫摸著做工精緻的衣裳，幻想著不久的將來安羽夜會對她百般呵護。
「你的廢話太多了，你只要照著我的吩咐去做，其他的事情就不勞駕你多心思了！」
小莜猶豫，這個謊言，可能害了安羽夜和藍祺雪，但是如果不做，天知道琳曉晴這個卑鄙的女人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怎麼袁大小姐，還在猶豫不決啊？我真令伯父感到悲哀，區區一個藍祺雪就讓你連親身父親的生死都不管不顧了。為人子女該有的孝道，怎麼在你身上就失靈了呢？」
小莜面色慘白，鮮血從她的嘴角緩緩流下，她到底該怎麼做呢？成全了孝，卻丟了義，這該如何是好？「你太卑鄙了，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報應？袁莜美，你是不是忘記當初那些接近安羽夜的傢伙是被你怎麼百般羞辱和報復的？如果有報應，那麼現在就是你的報應！我只是代替老天爺執行而已！呵呵……你想想清楚！」
「給點時間我！」小莜撿起地上的照片放進信封，對母親擺擺手，安撫似的微笑便走出了房門。
「袁莜美，不防告訴你，藍祺雪那個賤人已經成為植物人了。你有必要為了一個沒知覺的人讓伯父受第二。哦，不，是受一次又一次的罪呢？」
「你騙人！你撒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別在那胡說八道！」小莜心裡還是慌亂了起來，如果雪真的出事了，那該怎麼辦？不會的，不會的！
「我的耐心有限，最後問你一遍，這筆交易，你是做還是不做？」
顯然林曉晴沒想到袁莜美會猶豫那麼久，這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她就不信敲不開袁莜美的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從加拿大傳過來的傳真。別為了一個活死人放棄了你父親唯一的活路！」
「撲通！」小莜靠著牆壁跌落下來，緊閉著雙眸，忍住淚水肆意地流淌。樓道裡空空的，靜靜的，什麼人都沒有，如同絕望的她，沒有一絲的希望：「好！我答應你！」
「呵呵，識時務者為俊傑。具體時間我會再通知你的！」
雪宅
「歡迎大小姐回家！」
「風啊，歡迎回來！」
雪點點頭，把行李交給下人：「這次回去那麼久，讓福媽擔心了，抱歉。」
福媽摸去眼中的淚，主動擁抱雪：「風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感受著溫暖的懷抱，此刻的雪無比慶幸那只是一場噩夢，一場沒有延續到現實的噩夢。
「福媽，好久都沒有吃你煮的菜了。我可饞死了！」
「只要風想吃就好，我這就去做！」福媽激動地就往廚房奔去。
「跑慢點福媽！哦，對了，呆會冰要來，她別喜歡您做的雙皮奶，麻煩您做一份啊！」
「哎——好的，我這就準備去，風，做了那麼久的飛機，你先去休息吧！做好我叫你。」
「好啊！」
打開房間，躺在床中，終於回來了。回到屬於自己的天地，自己的空間，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呵呵，接下去會發生什麼呢？讓她非常期待呢！
書房
冰面無表情地遞上最新的調查結果。
雪驚訝，那個傢伙收購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了，看來他是勢在必得，林家如果沒有安家做支撐，還能撐到幾時？
「冰，焰那邊有什麼特殊的事嗎？」
「霍少爺接到密令返回意大利了。至於……」冰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說！」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是雪接受不了的。
「林家有意和安家聯姻。」冰發現雪的眼睛沒有一絲的難過，才接下去說道：「林曉晴她找人收拾了袁小姐的父親藉此來逼迫袁小姐做某件事。可是具體什麼事情，目前還沒查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袁小姐同意了！」
室內無聲的沉默讓人恐懼，就像滾滾浪潮來臨前的平靜，可怕卻又無助。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是命運的捉弄也好，是現實的擺佈也罷，或者是思維的旋轉，旁人沒有資格參與其中。
聰明如雪，很容易就可以想到林曉晴找小莜的事有很大的可能與自己有關，可是她能怎麼辦？貿然出現對她不是好事，本來還準備讓人送去林曉晴對袁莜美下毒手的證據，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冰打破平靜，竭盡全力控制自己的顫抖：「小姐，恕屬下直言，袁小姐那邊，我們可以……」
雪微微一笑，「已經沒必要了！」
「是！」
「冰，把畫放下，你先出去。待會留下一起用餐吧！」
「是，小姐！」
門，輕輕地關上，彷彿也把雪的心封閉了起來。她怎麼會不明白冰的小心翼翼呢？可是冰卻不知道林曉晴手中的植物人報告是她散佈出去的。一開始她不希望被任何人查到，所以刻意隱瞞已經清醒過來的事情，可是沒想到會被林曉晴拿來利用。
現在的她走每一步都必須謹慎冷靜，一步錯步步錯，而她現在連半分都不能錯。對方太恐怖，在加上暗越內部事務亂了許多，根本無法照應她這邊。不過她記住了，一定會讓林曉晴付出雙倍的代價，無論是她自己的，還是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