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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1.第121章 出賣和墊腳石 文 / 華夏九洲

    「學生秦壽,拜見賈師。」

    秦壽對著賈似道恭恭敬敬的雙手作揖深深一揖倒地,朗聲道。

    滿堂死寂,這一次是真正的死寂。

    仇人相見,確實應該分外眼紅。只是秦壽,卻是直接讓人眼珠子都爆出來了。

    回過神的一眾士子,看向秦壽的眼神驚訝有之,意味深長有之,更多的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的鄙夷。見過不要臉的,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雖說,這執弟子禮是當初在瑟苑詩會的賭約上說好的事情。可是誰都沒有真的相信輸了之後秦壽等人會這樣做。

    大家都是文人,都是讀的聖賢書。文人那最重要的是什麼,氣節啊。可是,眼前這秦壽顯然早已經將氣節神馬都丟到蒙古大漠中去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捫心自問,如果是他們面對得罪了如日中天賈似道,而且還是是輸的極其淒慘的情況下,他們自己又該做何選擇?是放棄寒窗苦讀十餘年乃至數十年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進士身份就此****,還是跟秦壽一樣對著賈似道卑躬屈膝行那弟子禮?

    問題是出來了,可是許多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邊王克和程度兩人見到秦壽如此則完全是一副見了鬼似得表情。

    瑟苑詩會,應該是他們三人這一生最不願意回想的場景了。在瑟苑詩會上,他們不僅將面子丟的一乾二淨,而且還將裡子也丟的****都沒有了,當然,如果他們真的有穿****的話。

    詩會之上,鄭清之呢需要他們去摸摸賈似道的底,而且當時確實有很多人認為賈似道是沽名釣譽之徒,確實是有很多人站到他們這一邊。

    可是在真的摸清了賈似道的底之後,鄭清之又怎麼可能真的會因為他們三人跟賈似道交惡?三個無權無勢而且無才無品的小小進士,怎麼可能跟深得聖心又有專**後宮、懷了龍種的貴妃娘娘做姐姐的賈似道相比?

    雙方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當然,並不是說三人真的背後沒人,可是三人背後站著的理學一派,雖說因為跟喬行簡狼狽為奸終於在朝堂上站住了腳跟,可是畢竟還沒有站穩不是?就連喬行簡也是跟那袁韶等人相互利用而已,更不要說三人師承的袁韶已經在去年就已經死了。

    其餘理學一派在朝中的大佬如真德秀、魏了翁等人對三人得罪賈似道之後的遭遇都視而不見,鄭清之又怎麼可能會伸出援手。

    所以,在瑟苑詩會之後,秦壽三人的日子用度日如年來形容絲毫不為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見戊戌科的各個進士同窗們都陸續有了授官詔書,可是他們三人卻愣是沒有一點兒動靜,前去求見各個理學一派在朝中的大牢,卻是大多都吃了閉門羹,就算勉強看著袁韶的情面上見了他們的,也對他們三人的處境是含糊其辭。人情冷暖,可見一斑。

    因為什麼?

    因為余天錫不僅把持著戶部,同樣也兼著吏部尚書。除非趙昀有命,不然誰都干涉不了余天錫。雖說喬行簡是左丞相,可是喬行簡遠遠達不到史彌遠時候一手遮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境界。

    不是他不想,而是趙昀根本不可能再讓第二個史彌遠出現。當然,原本的歷史上,賈似道的出現,那也是無奈之舉。

    偌大的大宋朝已經無人可用。進入暮年的趙昀,也早就失去了年輕時候銳意進取的心態,只想著能夠及時行樂,保持著那番模樣將大宋朝延續下去,就足夠了。

    世間之事,落井下石的畢竟居多,雪中送炭的卻是少數。更不要說,身在官場了。

    一干士子們對秦壽三人的遭遇,基本上都是冷眼旁觀,甚至有點兒幸災樂禍、暗自慶幸。畢竟,理學一派在朝中的勢力不小,如果不是三人不長眼的正好戳上了賈似道,怕是三人又要搶走三個好位置了。

    其實,理學一派的人並不是對三人真的袖手旁觀,而是在等待機會。並且,喬行簡已經出手了,只是這涉及的層面和爭鬥產生的風險遠遠不是一般人能夠參與和得窺的,他們這些還是白身的進士們自然不可能知道。

    不過也正是因為理學一派的冷眼旁觀,讓秦壽三人以為自己等人已經被徹底的放棄了。自暴自棄雖說有些言過其實,但是三人的狀態卻也差不多拉。

    同病相憐的三人,乾脆就直接般到同一個客棧居住了。

    這一次宴會,也不知道秦壽從哪打聽到賈似道會來參加。開始的時候,王克和程度兩人說什麼都不願意來。文人,講究的氣節,一諾千金認賭服輸也是氣節的一種而且是很重要的一種好嗎。

    見到賈似道如果真的行那弟子禮,這個臉丟不起,也根本做不出;可是要是不行那弟子禮,怕是文人的氣節也丟光了。

    裡外不是人,倒還真不如不去。

    可是,在秦壽拍著胸脯保證賈似道一定不會追究這件事、並且有辦法化解跟賈似道的之間的齟齬之後,王克和程度兩人都心動了。

    寒窗十餘年好不容易有了晉身的資本,誰甘心就這樣****,放著滿腹才華不用空度歲月。當然,這個滿腹才華也是他們自己認為的拉。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心動的兩人,就這樣半推半就的跟著秦壽厚著臉皮來了。

    只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兩人的預料之外。王克和程度誰都沒有想到,秦壽所說的辦法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辦法。最重要的是,兩人真正難以接受的是,他這樣做,事先根本沒有跟兩人商量過。

    這是將兩人當作他向賈似道諂媚的投名狀和墊腳石了啊。

    秦壽已經執弟子禮給賈似道卑躬屈膝了。可是同樣也參與到賭約中的王克和程度兩人卻是沒有,王克和程度兩人知道秦壽沒有跟自己商量過這件事,可是別人、這滿大堂的同窗士子們不知道啊,自然想當然的以為兩人是不想踐行賭約了啊。

    秦壽麼,最先吃螃蟹,雖說丟了氣節,可是一諾千金坦蕩蕩認賭服輸,卻是又檢回來不少氣節不是?

    若是這個時候已經被認定不想踐約的王克和程度兩人再去執弟子禮,怕是不僅得不到稱讚,所有的氣節和顏面都要丟個一乾二淨了。

    被逼和自願,那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質,不是嗎?

    場中,如今最為尷尬的也就是被秦壽當作墊腳石的王克和程度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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