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態度 文 / 池塘生春草223
趙沐陽向胡小兵瞭解的一下情況，聊了幾句，審訊室門被推開，一個五十歲上下，禿頂的男人走了進來，見到鄭虎哈哈一笑快步迎了過來，和鄭虎握了下手說道，「哎呀，阿虎，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小子還是這麼精神頭十足！」
「嘿嘿，我精神頭不足一點兒的話，沒準就被你們局裡的人扣上一頂襲警的大帽子抓起來了！」
鄭虎嘿嘿一笑，陰陽怪氣的挖苦了對方幾句，那禿頂男人哈哈一笑，說了句，「阿虎你真會開玩笑，有我老袁在誰敢抓你！」隨即看著趙沐陽和鄧雅琪說道，「這兩位不給介紹一下麼？」
「這是我朋友趙沐陽，還有鄧雅琪！」鄭虎也知道個輕重，他介紹趙沐陽的時候，僅僅說是我朋友，不過袁國升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還是變了變，他顯然是聽說過趙沐陽的名字，不過鄭虎沒說什麼，他自然也不好多問什麼，而就在這時候，趙沐陽的電話響了，趙沐陽說了句不好意思，隨即接了電話，而這邊鄭虎便與袁國升攀談了起來。,
電話是周牧茵打來的，說是已經找人和學校方面打好招呼了，學校方面會出面幫著交涉，並且把校方負責人的電話留給了趙沐陽，讓他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繫對方，趙沐陽一聽這個消息頓時又鬆了一口氣，有學校出面干涉，也算是給胡小兵留了條後路，就算是最後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學校出面的話，判的也能相對輕一些。
趙沐陽和周牧茵通電話的時候，這邊鄭虎已經將事情的大概與袁國升說了一下，袁國升聽完之後頓時就鬱悶了。心中將那個下令抓人的周副局長八輩祖宗都給挖出來罵了一遍。
他來之前，已經打電話給值班的警察詢問了一下情況，那個下令抓人的副局長叫周興國，在醫院廁所被捅了那個城管是他叔輩弟弟，叫周興安。
這個周興安平時就不是個安生的人，經常惹是生非。周興安搞的那些爛頭事兒袁國升也聽說過一些，對這個人，他印象並不怎麼好，就在去年，這傢伙還因為調戲婦女被人告了，後來也是周興國幫著擺平的事兒，搞的受害人的家屬還在分局這邊鬧了好幾天，把袁國升給噁心了個夠嗆，要不是因為周興國平時還算聽話。工作方面積極配合沒找過什麼麻煩，袁國升只怕就要好好算算賬了。
有關於周興安的事兒，袁國升也找周興國談過，希望他不要把家裡面的事兒帶到工作中來，周興國答應的挺好，但是過後周興安有什麼事兒他又忍不住要幫忙，袁國升就感覺這麼持續下去總有一天要出事兒，沒想到這真就出事兒了。他皺了下眉頭就要給周興國打電話詢問情況，卻被鄭虎一把給拉住了。袁國升愣了一下，就問鄭虎想怎麼幹，卻見鄭虎擺擺手，指了指趙沐陽說道，「這次的事兒我說白了就是個跑腿兒的，這位才是正主兒。具體怎麼幹咱們還是聽他的吧！」
「好好好！」袁國升點點頭，他轉頭看向趙沐陽笑著說道，「趙先生，這件事兒您想怎麼辦？」
趙沐陽衝著袁國升笑了笑，稍微琢磨了一下這才問道。「袁局長，我想瞭解一下，您覺得我弟弟行為應該如何定性呢？」
「這個……」袁國升聽到趙沐陽這麼問，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明白過來對方的用意何在了，他呵呵一笑說道，「你弟弟歲數還小，年輕人嘛，遇到些不公平，衝動一些總是難免的，就按照過失傷人處理如何？只許要承擔民事賠償責任就可以了，說白了就是賠點兒醫藥費就算了！」
「這樣啊！」趙沐陽想了想，既然袁國升都已經開口了，看樣子胡小兵的問題應該就不大了，他感激的衝著袁國升點點頭，隨即話音一轉說道，「袁局長，我還有件事情想要問問您，我二姑在周興安的追趕之下被車撞斷了一條腿，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面，這個事兒又該怎麼算的？」
「這個事兒還真不好辦！」袁國升搖搖頭，並沒有急著回答趙沐陽的問題，而是稍微琢磨了一下，這才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這個事兒不是我推脫，是真不太好辦！怎麼說呢，我相信趙先生您說的情況是實情，不過這僅僅能夠代表我個人而已，咱們辦事兒還是要講究證據的。
您說您二姑是被周興安追趕才被車撞的，這個不過都是您這邊的一面之詞而已，我們需要證明整件事兒究竟是不是真的，要證明的話途徑無非是證據和證人這兩種，要麼找到可以證明您二姑被撞的時候周興安正在後面追趕的證據，一般來說就是一些監控攝像頭拍攝的錄像，要麼找到能夠出來指正周興安的證人，我們才能夠證明這件事兒的確是和周興安有關。
並且就算是證明了您二姑被撞的時候，周興安的確是在後面追趕，這件事兒也不好處理！
因為這個和他的工作性子有關，他是個城管，本身就有權利管理不法經營的商家，您二姑見了他要跑，我估計就是管理費沒交，這樣的話，咱們就算是證明了周興安當時的確是在追趕您二姑，頂多算他一個處理問題魯莽，想要辦他，這個真心不好弄！當然了我說的這都是走正常程序的前提下！」
袁國升最後補那一句的言外之意其實已經很明白了，趙沐陽也清楚對方指的是什麼，就在琢磨著如何處理這件事比較穩妥的時候，一旁的胡小兵突然厚道，「那個姓周的調戲我媽怎麼算？要不是他天天纏著我媽，非要和我媽一起過，我媽怎麼可能見了他就躲，那傢伙利用他城管的身份耍流氓，這個你們就不管了麼？」
「小兄弟，這個事兒不是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啊！」
袁國升衝著胡小兵搖搖頭說道，「我們警察辦案是要講究證據兩個字的，你說他對你媽有不軌的行為和言語。這個我也信，因為周興安這個人平時口碑就不怎麼樣，他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不奇怪，但問題是你要如何去證明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呢？我還是那句話，你得找到證據，只有你證明了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我們才能將這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去處理！」
袁國升這話說的有些滑頭，鄭虎不由得就有些膩歪，他聽得出來袁國升這完全就是在應付，這讓鄭虎有些沒面子，他皺了下眉頭，剛打算點撥袁國升幾句，卻見趙沐陽衝著他一擺手，笑了笑繼續說道，「袁局長。我聽您這個意思，您是說這事兒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們誰都不追究誰的責任了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袁國升擺了擺手，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鄭虎，呵呵一笑說道，「我跟阿虎這都是老朋友了，有趙先生你是阿虎的朋友，有些事兒你問了，我自然是要給你交代個明白。這個事兒要走正常程序的話，想要辦了周興安真不容易。
那傢伙也是老油條了。並且幹那種缺德事不止一次兩次了，但是他一直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這個一方面是因為有周興國關照，另外一方面就是因為這傢伙做事情小心謹慎著呢，他干缺德事兒很少給人留下什麼把柄，你想要通過正常途徑告他。這個難度真的不小，當然了，有咱們這層關係，我這邊幫忙給周興國施加點兒壓力，讓他不再管周興安的事兒。這個是可以的，但其他方面就……」
袁國升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種破事兒他不願意沾邊，不過既然鄭虎都已經過來了，不給面子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兒，於是他提出了一個相對比較折中的辦法，就是將胡小兵的事情定性為意外傷害，當做民事糾紛，給點兒錢意思意思得了，而周興安騷擾趙艷的事兒，袁國升不願意參合太深，他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你們要對付周興安那是你們的事兒，我能做的就是幫著你們牽制一下周興國，讓周興國不給你們找麻煩，但具體怎麼對付周興安，這個我不參合。
趙沐陽和體制內人打交道的次數不算多，不過有些話的言外之意他還是能夠聽明白的，他給眼瞅著就要發作的鄭虎使了個眼色，隨即呵呵一笑「那……那就按照袁局長的意思辦吧！我弟弟的事兒就麻煩袁局長了！對了，袁局長，還有個事兒，我二姑現在還在醫院呢，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弟弟先回去陪陪我二姑，他父親不在了，家裡就剩下他娘倆，我弟弟要是在這邊關著的話，我怕我二姑那邊傷心過度再出什麼事兒。」
「趙先生你放心，這個絕對沒有問題的！」袁國升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還被銬在凳子上的胡小兵，忽地一拍腦袋說道，「你看我這記性，過來的時候問他們要了鑰匙，想著給解開的，怎麼就忘了個！」
他說著走到胡小兵面前，將手銬子解開，隨即轉身衝著趙沐陽呵呵一笑說道，「趙先生，我看這就是一起民事糾紛，也沒有那個必要關押了，等下你就把你弟弟帶走，另外周興國那邊我也會幫著打招呼的！」
「那就麻煩袁局長了！」趙沐陽和與袁國升打了招呼，便帶著胡小兵出了g安局，鄭虎被他這多少有些虎頭蛇尾的舉動搞的腦袋直迷糊，有心想問問怎麼回事兒，又感覺有些事兒當著胡小兵的面兒問似乎又不大合適，便忍住沒問。
出了警察局之後，趙沐陽先是開車直接想胡小兵送去了醫院，趙艷見了胡小兵，免不了又是一頓哭天抹淚，趙沐陽勸了幾句，隨即以還有後續問題要處理為由，和鄧雅琪還有鄭虎離開了醫院。
等出去之後，憋了一路的鄭虎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拍了拍趙沐陽的肩膀說道，「我說沐陽，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啊，這事兒你該不會是打算真就這麼算了吧？那也太窩囊了，要怎麼弄他你直接說話好了，我鄭虎絕對不含糊的！你就這麼不吭聲走了，我這直迷糊啊！」
「阿虎，事兒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你說是吧！」
趙沐陽笑著搖搖頭說道。「今天能把小兵的事兒解決了，就已經算是完成任務了，其他的事兒我覺得還是慢慢想辦法吧，這種事兒不到萬不得已，我覺得還是不要從上面施加壓力比較好，就算是要動手。也得事先做一些準備，我看咱們還是按部就班的來吧，阿虎，你幫忙調一下監控吧，看能不能拍到當時撞車的情況，還有聯繫那個撞人的司機你也幫幫忙吧，最好是能見個面詳細問問他車上有沒有車載監控，還有他看沒看到當時的情況，我跟琪琪去市場那邊打聽一下情況。看能不能找到人幫忙指證周興安騷擾我二姑，這些要是能弄齊全了的話，咱們也算是把理兒攥在手裡了，到時候也就不怕對方反咬一口了！」
「那……也成！」鄭虎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說道，「那我再去和袁國升打個招呼，讓他幫忙找一下車主，再調一下監控查一查。明天吧，明天我把調查的結果和你說一下！」
「那成。阿虎，這個事兒可就麻煩你了！」
「嗨！咱哥們兒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成了，你們聊著，我這就去g安局那邊了！」鄭虎說完直接開車走人了，等鄭虎走了。鄧雅琪皺著眉頭看著趙沐陽問道，「沐陽，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啊？」
「也不算是吧！」趙沐陽苦笑了一聲說道，「不過有個事兒我挺不理解的，你說鄭虎他爸是省g安廳一把手。可我怎麼感覺那個袁國升並不是十分買鄭虎的賬呢？」
「這個很正常啊！」
鄧雅琪笑了笑說道，「鄭虎不著調在g安系統裡估計都是出了名的，他爸不待見鄭虎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老鄭家雖然就這一個兒子，但鄭虎他爸早就明確的表過態，嚴禁鄭虎打著他的名義在外面胡搞亂搞，我估計他爸也是怕這個不著調的兒子萬一哪天喝醉了也給他來個我爸是誰誰誰出來！
之前有過一個下面市g安局的領導和鄭虎走的比較近，那人家裡面是開酒店的，挺有錢的，有一次鄭虎過去玩兒，也不知道怎麼著，拿了對方酒店一點兒干股，估計價值也就兩三百萬的事兒，他也是沒當回事兒，後來這事兒不知道怎麼就傳到鄭虎他爸耳朵裡面去了，當時就命令鄭虎把拿人家的東西還回去了，不僅如此，過了沒有半年的時候，那個給鄭虎好處的人也被調到省裡隨便弄了個閒職養老去了，從那以後，大家就都知道鄭虎這傢伙是真不招他爹待見了，也沒幾個人再買鄭虎的賬了，不然的話，以鄭虎他爹的能量，鄭虎也不至於混到現在這般地步，要靠著咱們春彩俱樂部發點小財了！」
「要你這麼說的話，鄭虎這傢伙混的也挺慘的！」趙沐陽苦笑一聲，他有些佩服鄭虎他爹對兒子的那股子狠勁兒。
「這東西就看你如何去看了唄！」鄧雅琪笑笑說道，「他比其他幹部子弟的孩子混的的確是慘點兒，但是比一般老百姓的子女，日子過的還是舒坦多了，但鄭虎這傢伙也算是咎由自取，他天生就是個惹是生非的傢伙，你和他認識也有段時間了，你就瞅他辦事兒那個衝動勁兒吧，也不怪鄭叔叔不敢給他開綠燈，管得嚴都這個德行，管的再松一點兒的話，他還不得飛上天去啊！」
「這個倒也是！」趙沐陽點點頭說道，「鄭虎那傢伙辦事兒的確是衝動了點兒，不過這次鄭虎不是說是他爸讓他過來的麼，這個袁國升怎麼連他爸的面子也不給？」
「不是袁國升不給面子，而是鄭虎這傢伙沒把話說死了！」
鄧雅琪抿嘴一笑說道，「其實鄭虎這傢伙渾是渾了一些，不過腦袋瓜轉的可不慢，他是在看你的態度辦事兒呢，你剛才的態度要是強硬一些的話，他沒準就咬著牙把事兒給頂下來了，真要是把他老子拿出來壓人的話，借袁國升十個膽子也不敢不給面子，但問題是你之前話說的就模稜兩可，你都不把話說死了，他自然不肯幹那種越俎代庖的事兒！」
「你的意思是說，鄭虎是看我的態度不堅決，才沒有過多的給袁國升施加壓力？」趙沐陽皺著眉頭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
「那是自然的！」鄧雅琪點點頭說道，「鄭虎雖然有時候喜歡辦一些不著調的事兒，但最起碼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這次的事兒是你的事兒，他不過是個幫腔的，幹什麼事兒做做樣子也就夠了，不過陽陽，說真的，我也挺好奇的，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以前你大姑出事兒的時候，你挺急眼的，怎麼輪到你二姑態度就全變了，要不是你自己說的，我還以為你這是幫別人辦事兒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