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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是她的 文 / 連玦

    《腹黑謀後:噬魂妖嬈》最新章節

    如果連靈玉知道當初的小狐狸會是一名國色天香的美男子,她絕對不會帶著他一路在身邊;如果連靈玉知道小狐狸的尾巴是那麼一回事,她也絕對不會想要握住他的尾巴!連靈玉覺得,她英明神武的重生,完全被雲焱給毀了。

    起伏著呼吸,她蜷縮著身子背靠著那道胸膛。雲焱伸手安撫著她的羞惱,也只有他知道這個人前英明神武的少年將軍。其實在這方面是如何的嬌羞,他喜歡她這樣嬌弱的依著他。

    感受到背上柔柔癢癢的,連靈玉弓了身道:「我要你變回小狐狸,我不要現在的你。」

    雲焱僵了僵,翻身看著她,看到她眼底的委屈。他伸手將她抱在懷裡:「以後聽你的。」他怎麼就忘了,這個少女是有多害怕,是有多退怯。是他太急了,若是真的把她逼急了,也許他以後真的沒機會呆在她身邊了。

    「你為了什麼和我在一起?」連靈玉卻抬眼盯著他純淨的眼問。

    「喜歡。」簡單明瞭的回答。連靈玉鑽進他懷裡,悶悶道:「我不喜歡你對我用心機。」

    雲焱輕撫著她的背:「那就不用,下次我直接一些。」

    「你!」連靈玉忽然張嘴咬了他一口,咬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他胸口上的殷紅。他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那麼你咬我,我是要還口的。」

    「不許。」連靈玉驕橫道,但雲焱的那些咬已經落下來:「靈玉,你喜歡我這樣對你。不要拒絕,握著我的手心,相信我跟著我。」

    「不——」連靈玉鑽進被子裡,但那道熱度卻沒有纏上來。她默默的思慮著,有時候覺得她與雲焱挺好,有時候又覺得難以面對。特別是這樣的赤誠相待時,她心裡總有一層結。可是她的身體是會背叛她的,所以她很煩躁。

    不知過了多久,雲焱低聲告訴她熱水準備好了。讓她去洗洗,她才伸出手臂來,那模樣顯然是要他抱著她去。

    看著那雙伸出來的瓷白嫩手,雲焱嘴角揚起。順勢將她抱起來,無論她心裡多彆扭,面上表現得多彆扭,其實她潛意識裡已經接受了他。這種潛意識很微妙,你可以說是習慣。但有一些習慣,若非喜歡如何會形成?

    但此後雲焱盡量不去衝擊連靈玉會糾結的底線,他伴著她處理軍務、修行、偵查、密探、佈局,他是她最信任的人,軍中又給他新起的稱號「桃玉軍師」。

    「薄技被軟禁了。」連靈玉微微蹙眉。

    「你打算怎麼做?」雲焱從文卷中抬起頭來問。

    「看來烏坦是打算出動了。」連靈玉食指輕撫著眉,思慮間道:「你猜沒有了那位國師,他會如何作為?」

    「也許還有留下來的底牌,總之要小心。」雲焱提醒道。

    「不知道我們攪了局,兩方的人會不會惱怒。」連靈玉淺笑說著,雲焱回答:「那是他們的事。」

    連靈玉點頭:「不錯,我要的只是軍功。而且,這場戰還是應該結束的好。」戰打得太長了,吃苦的總是不相干的。

    ……

    雪城

    一處雪峰之內,卻是別有洞天。連靈玉甚至很多人都想不到,東平武侯的二十萬大軍就在這裡。更沒有人知道他將大軍藏在這裡,到底是為何?但此時此刻,在他跟前卻跪著一名面部被一道傷疤貫穿中線的男子。此人正是此前在京都城被連青菱所救的鎮東候——莫恆。

    「手下得真快。」在聽完莫恆的陳述之後,東平武侯意味不明說道。

    「司馬瑜倒也是個有野心的。」軍師評判道。

    聽到這個名字,東平武侯的面色沉了沉:「此人——算了,給她留著。」

    軍師聽言心中咯登一跳,這個她是誰,他此刻已經很清楚。但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他才擔憂。平心而論他確實很希望這位年輕而有魄力、有能力的男子經常爽朗而笑,但若真是那般——

    「步驚天也還在雪城之中。」軍師又道。

    「那日她去見了他?」東平武侯似不悅的皺了皺眉。

    「還有一點,在她的營帳裡,同起同居著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此人有一頭迥異於常人的紅髮,喜著一身紅衣,修為極高,乃她心腹。」軍師再報。

    這一報,直接就將本就不悅的東平武侯刺了一刺。他那雙深遠幽亮的眼眸凝了風暴:「同起同居——」

    「是。」軍師心中歎了一聲,心說這連家的小丫頭倒是很能招惹。不僅令武侯爺對她不尋常,那血玉盟的盟主連並他那位弟弟的心思只怕也不單純。先不說其他,就武侯爺和這位年青有為的步盟主,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

    更令軍師歎息的是:武侯爺只怕早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那麼這些佈局的用心——還有那次聽說她病了,武侯爺當即踏入那個應該說他極度不喜的地方。武侯爺真的知道自己在作何麼?

    「仔細查清楚,難道軍營之中就沒有別的軍帳了麼?」東平武侯的口氣森冷,冷得一旁的莫恆都心生震動。

    軍師苦笑,東平武侯卻拍了案:「就會給本候惹是生非。」

    這話聽著似乎是斥責,但即便是莫恆這種軍中硬漢都是聽出這其中有莫名的寵溺意味。莫恆心中就更奇了……

    「散些留言。」東平武侯卻道。

    「是。」軍師心中再歎:武侯爺真的知道他在作何麼?

    ……

    竹林

    步驚風這些日子很細緻的照料著步驚天,後者的傷勢令他一顆心一直懸著。因著主人的緣故,這竹林之中甚至也散出淡淡的藥味。若非步驚天本身就精通藥理,更是一名出色的藥師。步驚風心想這一次他恐怕就要收屍了,但事實再一次證明他這位哥哥命硬。

    「哥,誰將你傷成這般。」如同步驚天的護短,步驚風同樣很維護這位哥哥。

    「放心吧,動手之人都死了。不過我還是會取一些利息,你便不用擔心了。」步驚天淡然說著,步驚風卻眸光一亮:「當日那番話,非為靈玉小丫頭說的,更是大哥的報復!」

    步驚天望著這個弟弟,歎了一聲道:「總還不算太蠢,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

    許是被說蠢習慣了,步驚風無所謂道:「我要參與動手,親手給哥收點利息。」

    「你不去她身邊了?」步驚天卻道。

    「咳咳——也不是經常都去,而且我們已經說好了,以後需要幫忙互相吱聲就是。聯絡的方法都有,可能不會經常去吧。」步驚風回答著,一面觀察步驚天的顏色。後者卻依舊平淡:「隨你。」

    「不過這雪城也不安寧。」步驚天若有所思的盯著某一方。

    「嗯?」步驚風疑惑著,已經聽到兄長的交代:「讓大商朝和烏坦國血玉盟所屬的勢力這陣子注意保持低調,盡量不要與朝廷接觸,必要時關門謝絕客訪。除了連靈玉之外,其餘人都可以不見。」

    步驚風從這句話中就明白了很多,卻沒有立即去交代,而是道:「哥喜歡之人,是小丫頭吧。」

    步驚天抬眸看了步驚風一眼:「何以見得?」

    「別忘了,我們是兄弟。」步驚風只是一句話,卻令步驚天稍好的傷有些翻湧而起的姿態。

    「那日我與哥說的話,句句肺腑。我與哥不同,會令我動心的女子不少。但這麼多年來,哥可是第一次見到心動之人,難道就要這麼錯過麼?」步驚風原本不打算說明白,只想為他們製造一些機會。但卻沒想到這個哥哥這麼不爭氣,一直都是沒進展!

    「你不是說她已經心裡有人了麼?大商軍營有消息,她身邊多了一人,與她同起同居。」步驚天卻道。

    「誰?!」步驚風當時的猜測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又肯定連靈玉的心太冰,根本很難入駐。那麼這第一個衝上去的勇士,到底是誰?!

    「當日我們離開之後,只怕東平武侯也表明了心跡。我倒是不知,原來她的桃花這樣旺盛。」步驚天的口氣裡多了一分他不自覺的酸味。

    步驚風眉眼瀲灩:「那哥就更不應該這麼靜默,追女孩子要心細膽大臉皮厚!」

    「嗯?怎麼說?」步驚天卻是一臉虛心聽教的模樣。

    步驚風見此心情大悅,然在心中最底處自然也有一抹酸澀。但他還是希望抱得美人歸的,是他的這位哥哥!

    「靈玉小丫頭心狠,但並非無心之人。你對她好,她都會記著。就算她會拿什麼東西交換,嚷嚷著還清楚了,但她的心還是軟的。所以哥你對她這麼好,她一定會記在心裡。這是心細要照顧她,幫助她。此外就是膽大,不過這一招我曾經用在她身上卻是不管用。」步驚風哭喪著臉。

    「是什麼招?」

    「強吻!」

    「啪——」步驚風頭上腫了一個包,他憤憤然道:「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這是重色輕弟!」

    「既然沒效,為何還要說出來。」

    「咳咳——這一招可以試一試她對你是不是有心意。若是她不反抗,那能偷香不說,還可以確定一下關係。」步驚風十分有經驗道。

    「什麼關係?」

    「自然是戀人關係,若是發展得好,就可以直接抱回來當我大嫂了。」

    「沒個正經!」步驚天罵了一句,心底卻是有一抹火熱。他本以為他會一直淡然平靜下去,沒想到隨手救的小東西,最終卻令他的心起了漣漪。

    「還有最後一點非常重要,特別對於哥來說看起來很困難。但對象是靈玉這小丫頭的話,必須如此——一定要臉皮要厚。即便被拒絕,也一定要勇往直前!哥,你要相信你這一身風骨,那絕對是很多少女的夢中情人。而且你還潔身自好,只要你保證以後不拈花惹草,這一點靈玉小丫頭最在意。她的性子烈,決計是不會允許別的女人跟她搶人的。所以哥要是真想將人抱回來,那也是要考慮清楚的。這關係到哥以後的納妾問題,要不要納妾你可要想好了。」步驚風非常仔細的分析道。

    「自然不會納妾。」步驚天並非那種花花腸子之人,而且以他的性子,尋常人也很難入得了他的眼界。連靈玉這種天才,這種秉性,這種驕傲正是她吸引東平武侯和步驚天這種頂端傑出人物的地方。

    「那麼哥在不在意靈玉此前可能已經有別的男人的事實呢?咳咳——畢竟同居同起,這種情況還不好說。不過我看人很準,她確實已經不是黃花閨秀。」步驚風非常冷靜而殘忍的提醒步驚天。

    「也許是不得已的情況,她的性子並不隨便。」步驚天卻維護道。

    「哥,我覺得你還是別去追媳婦了。」步驚風忽然苦著臉懂道。

    「為何?」步驚天疑惑,卻聽步驚風回答:「我覺得到時候,我會沒有兄長之愛。」

    步驚天卻沉默了一陣:「我覺得已經錯過了。」

    「哥?!」步驚風不明白,但步驚天卻知道自己的直覺向來很準。

    「等她來吧。」清淡的話語,卻令步驚風陷入沉默。

    ……

    京都

    「啟稟聖上,仍然沒有東平武侯的消息。」

    「混賬東西!」趙宏惱怒的甩出一隻茶盞,隨後站起身道:「都退下!」

    「是,聖上。」稟報者退出,後心一片寒涼,眼角至下顎被劃開一道血痕。方纔的茶盤,差點毀了他一隻眼……

    穿過後殿,一路向東。拐了數個拐角,趙宏才凝起一身的氣息,隨後伸手敲門。

    「進。」一道底氣渾厚的嗓音道。

    趙宏推門進去,他來見的正是那名白髮白鬚的老者。

    「宏兒,何事?」白髮白鬚老者詢問道,聲音之中有慣有的威嚴。

    「秀弟帶西大營兵二十萬,如今下落不明。兒臣擔心——」趙宏的話雖只說了一半,但重要的都已經說出。

    「秀兒對皇位並沒有,此事你大可不必擔心。只要你不動他,他是不會造反的。」這名顯然是大商朝前一任,對外已經駕崩的皇帝卻是道。

    趙宏聽言心中咆哮,面上卻道:「父皇為何覺得秀弟一定不會造反。」

    「因為他很驕傲,實話說與你。當初這皇位父皇是備了給他的,但他說他年幼不適合,而且他說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些。」老皇帝淡淡說道,提及東平武侯,卻是他最滿意的兒子。因有這樣的兒子,他本人很是驕傲。

    但趙宏並不這麼認為,他對趙秀的容忍已經太長時間。

    「若是他無反意,此番兒臣命他去助我大商軍,他為何卻半路失蹤?」趙宏反問。

    「宏兒啊,你不明白。秀兒的志向,並不在大商朝這一禺。你完全不用擔心他會爭奪什麼,他之所以至今在留在這裡。並非是他不走,而是我不讓他走,」老皇帝的話令趙宏心境破裂:「為何?!」難道這老不死的要廢帝不成?!

    「你的實力不足以確保我大商邊境秋毫不被犯,你以為南蠻真的就那點兒實力麼?你以為北冥海為何虎視眈眈卻沒有進軍?真的是你那點兒駐軍就威震四方?」老皇帝有些失望,他感歎為何趙秀不願意坐上這個位置。皇室無親情,有的只是權謀和利益。即便知道走出去對趙秀來說是更好之事。但為了大商朝,他還是將這樣一名志在九天的龍壓制在小小的大商朝之中。

    「你浸淫權術也不少時日,你還看不清楚秀兒坐鎮軍機處給你帶來多大的好處麼?秀兒若是想起兵,早就起了,又何至於此等?」老皇帝的言語之中多了一絲譏誚,刻薄的性子顯露無疑。

    「兒臣受教。」趙宏從前也許好抱有期望,但時至今日他卻徹底失望!當他失魂落魄的走出這殿堂,老皇帝只是搖頭歎息:「你若真的聰明,就不該逼一條龍。你雖為蟲,但也是一條大蟲。若是這大商,秀兒肯接手,我也就不必這般費盡心機——」

    ……

    南蠻

    「失蹤三月。」

    「情況屬實,決計不會有錯。」回答者是一名黑袍道士。

    「趙宏真是一個愚蠢之人,唉——也許就是不夠愚蠢,所以顯得越發愚蠢。」這道暗沉的嗓音,卻是發自一名中年秀美的婦人。她起身微微走動間,宮裝環珮叮噹,激越清明,十分悅耳動聽。

    「烏坦一方如何?」

    「看來準備大舉進攻,應該是要拿下三門郡。」

    「據說有個叫連風的,表現很是突出。」秀美婦人似有新奇道。

    「此子倒是一條大魚,那也僅僅是魚而已。重點還在東平武侯這條龍身上,能不能吞下一塊肉,就要看他還要不要這塊地。」

    「唉——若我南蠻,也有此等男子,何愁蠻荒。」秀美婦人歎息。

    「中盟王朝的強者很快過妖獸山脈,這是一個機會。」道士忽然開口。

    秀美婦人眼神一亮,有了不少期許。

    ……

    烏坦

    「準備完善否?」烏坦王問破六韓。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王上一聲令下。」破六韓跪伏道。

    「很好!那就一舉奪下三門郡!」烏坦王魄力萬千道。

    「東平武侯真的不會動手?!」破六韓還是不放心。

    「他這種人,重承諾不會食言。所以他既然說不會出手,那便一定不會!」烏坦王很相信他自己的判斷,事實上他的判斷大體來說也是對的。

    破六韓深深的磕了頭:「臣立即下軍令!」

    ……

    那時正是春末夏初,雪城的雪都透著一點溫度。大軍駐紮在大西城內,隱約有老狗的吠聲,有嬰孩忽然啼哭又被猛然堵住的聲音。街道上早已沒有昔日的人跡,門庭緊閉人蕭索。邊城的狂風呼嘯而過,捲起一層層薄沙掩蓋路面。

    並非這一日的大西城是這般,自從三月前大商大捷,半月後大商軍駐紮進城內。這裡便已經這般蕭條,這座被烏坦軍洗劫過的城池。壯丁自然是被擄走了,年輕的少女和婦人自然也是沒留下的。即便是嬰孩,也死去不少。能活下來的,若非幸運,便是在家人的拚死中存活。即便大商軍方已經安排了救濟,體恤了這些城中的百姓,但他們依然沒有從陰影中走出……

    連靈玉清早帶著已經被她命名為「鐵血軍」的十萬兵進入大西城之外的雲天澗,並且在那裡給他們安排了十日的血訓。而在訓練之前,他們每人都分到一枚「養元丹」。一枚養元丹在大商朝這種普通軍中,根本就是聞所未聞的極品丹藥。它可以提升武者的元力修為,並且是永久性提升!至於能提升多少,就看個人對藥力的吸收程度。

    令這些將士震驚的不僅僅是連靈玉出手的闊綽,更是她的無差別對待。這近十萬枚的丹藥,只要她私藏起來,那麼絕對能夠培養一支奇兵!可是她沒有私藏,而是分給了他們!一人一枚,有的士兵當場就哭了。他們在歷經三月的操練之後,早已經鐵血堅韌,但此時此刻他們還是哭了。他們還沒有吞服,還不知道養元丹的好處,但是丹藥這種東西即便是一級丹藥,對於他們很多人來說就已經是奢侈品!

    「本將手中這種丹藥已經全數分發給你們,五名軍領分別多分到十枚。第一軍沒有這等待遇,因為你們才是本將一手操練的兵。本將要你們當本將的親兵!」連靈玉頓了頓,在道:

    「在這三月的操練之中,還是有數千人離開,也有數百人經受不住操練而死亡!現在整編在鐵血軍中者共計九萬一千零八人,而你們都是其中之一,你們是值得本將驕傲的兵。

    本將也要告訴你們,這十天之內,你們之中若是不能堅持的可能還會死!但不管死或者不死,你們現在都吞下這枚丹藥。這樣可以讓你們死去的幾率降低一些。知道雲天澗是何種地方麼?」連靈玉的聲音在山澗之中分外清晰。

    「莫中郎,你說。」連靈玉的嗓音方落,漠北粗獷的嗓音便接著道:「雲天澗,在大西本是傳說。因為能到雲天澗者,多死不能出。但此中多靈藥,仍舊有不少人敢來冒險。雲天之意,便是死亡之意。除去地形複雜走不出去被困死,此處出沒有不少妖獸,甚至有五級以上的妖獸出沒。」

    漠北話落,軍中一片靜謐。他們早就領略過各種變態的操練,只是這一次的對象居然是妖獸麼?

    「五級以上的妖獸,已經被趕走。但五級以下包括五級的妖獸還有,而且不少。十天,十天內你們能存活下來,本將保證你們今後的待遇將會不下於西大營第一軍!」連靈玉的承諾令人狂熱,軍中將士沒有人不知道第一軍的待遇。即便是西大營一名普通的士兵,那軍餉不低於普通軍的一名千夫長。而且他們身上配備的軍甲都是由獸皮以及域外星辰鐵淬煉而成,他們的弓箭手的弓則由獸筋製成!這等裝備,乃大商之中最為精良的裝備!

    然而連靈玉卻承諾他們會有,他們都很清楚這位少年將軍的品格。他們相信他們的將軍,因為是她帶給了他們希望。即便沒有人親口告訴他們,但是他們被整軍到這裡,多半是被原軍淘汰下來者。但是因為連靈玉,他們不僅被訓練得更強大,甚至還找到了在軍中堅持下去的信仰,可以越來越好的信仰!正是因為有了信仰,有了崇拜的目標,他們很多人才能在這種痛苦的操練中堅持下來。

    一切為了更好的存活,一切為了回家娶婆娘,一切為了享有他們拼血得到的東西!無論他們努力或者不努力,他們一日是兵就一直是兵,逃兵不能當那麼就要拼著在卸甲之前盡量活著!而要活著只有自己的本事越來越強!

    連靈玉從一開始帶這一支軍,就已經將最原始的灌輸給他們。她能夠切身的說中將士們的心聲,所以她能夠打動他們的心。而因為她的坦誠,因為她對自己更狠的操練,她得到了信服。將士們也欽佩這樣的將軍,所有人都崇拜強者!也因為崇拜,他們更多的去瞭解連靈玉的經歷。而越多的瞭解之後,他們越是崇拜這名傳奇一般的少年將軍!

    而今時今日連靈玉的慷慨更是令他們震動,而在她清亮的眸光,清晰的嗓音之下,他們忽然覺得即便是強大的妖獸,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這是一場練兵,生則榮耀,死則一無所有!」連靈玉斷言,隨即喝道:「想不想活!」

    「想!」滔天的存活意念拔起,他們要活下來!要得到更多的榮耀!

    「那就戰!」連靈玉喝道。

    「戰!戰!戰!」吼聲驚天,這股氣勢直接將雲天澗中部分妖獸嚇得驚醒。

    ……

    當連靈玉走出雲天澗,雲焱落下身站在她身邊。

    「都趕走了?」連靈玉確定性問道。

    「嗯,剩下一頭五級的妖獸。戰鬥力在錢宇他們聯手之上,我說了要是它不盡全力回頭我讓它生不如死。」雲焱很平淡的說著,好似在說「今天我們吃白菜吧。」一樣簡單。

    「最高階的是幾級妖獸?」連靈玉好奇問道。這雲天澗很隱秘,而且地勢很複雜。若非她手上有荀墨相贈的靈寶地圖,還真不能找到這個地方並且出入自如。

    「七級初級。」雲焱回答,不過他們一路走出,山澗之中的妖獸都在原地發抖。妖獸的鼻子很靈敏,對於這個此前在這裡散過恐怖氣息的皇者,他們很害怕!非常害怕!

    「嗯?」連靈玉盯著眼前這頭赤目狼,對於後者瑟瑟發抖的當著他們的道有些不能理解。

    雲焱眉頭微蹙,那赤目狼砰地一聲倒地。竟然是原地翻白眼吐起了白沫?!

    「你對它做了什麼?」連靈玉走上前,對於這頭還沒戰鬥就已經失去戰鬥力的赤目狼表示同情。

    「沒作何,我一直跟你說話呢。」雲焱這會倒是真的沒作何,只是此前在驅趕這一帶妖獸,並放下話的時候,給它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而已。

    連靈玉蹲下身盯著赤目狼,過了一陣道:「是不是只要你站出來,任何的妖獸都會聽你的話?」

    「應該是吧。」雲焱倒沒多大的概念,他對於自身的真正能力和實力,瞭解也不算太全面。他雖生在狐皇一族,但狐後當初因他的奇特,也沒有說明作為妖獸之中的狐皇一族有何種特殊之處。

    連靈玉聽言點頭站起身,心中多了一張王牌計劃。對於烏坦國的平靜,還有薄技已經發不出的消息來看,她已經敏銳的捕捉到烏坦軍會有大作為。所以她才會提前弄出這一場血訓,她要這一直鐵血軍在這一次的烏坦之戰中大放異彩!這一次至少要拿下可封一品大將的封號,如此她就可以不需長亭侯甚至東平武侯的動作,直接真正接管她訓練的這一支兵馬,並且讓他們其中更精銳的一部分慢慢的「死亡」。最終成為——連家軍!

    這個計劃在連靈玉心裡早已有規劃,任何時候單打獨鬥都是最次的手法。在京都城有了張雲飛組建的「蠅」網之後,她便開始籌謀一支私軍。唯有手中有強大的實力,才是立足的根本。但這一支私軍必須隱秘,而且必須強大,必須絕對的忠誠!她現在給出一人一枚養元丹,只是為了將來在她需要他們效忠的時候埋下根基。讓他們明白跟著她,不比他們成為大商正規老牌軍差!

    山路崎嶇,兩人卻走得很慢。連靈玉在思考,雲焱也沒有打擾她的思路。而是安靜的保護著她,即便她全神貫注的思考,也不必擔心會有威嚴。事實上連靈玉確實很貫注的在思慮,所以雲焱引導她怎麼走她就怎麼走。

    「嗯?」幽幽的清香還是將連靈玉的思緒帶了回來,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一抹驚訝。低頭看見腳下有一株墨紫色蘭花,開得十分曼妙,那一陣陣的清香便是從它身上散出。而這一片小平原上,有不少這種墨紫色的蘭花。

    「你怎麼發現的。」連靈玉坐下身詢問,這一小片的平地很小,她在靈寶地圖上都不曾注意過。而且這是一片藏在一堆亂石之中的小平原,若非有心進來並且找對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看見這小片驚喜。

    一株株墨紫色的蘭花清風中散著幽香,亂石投射出的陰影令此方十分祥和。

    「現在還不是最美的時候。」雲焱坐在連靈玉身邊,自然的將她擁在懷裡。對於她身上的軍甲,他有些無奈的蹙了蹙眉。

    「那是什麼時候?」連靈玉伸手握住他散落在前的紅髮,放在鼻尖嗅了嗅:「難怪你的發間有這種香味,原來是之前來過。」

    「等你把軍甲脫了的時候。」雲焱回答。

    連靈玉瞇起雙眸,優雅微翹的眼尾有一絲危險的弧度。

    「磕得我不舒服。」雲焱嘟囔一聲,手倒是沒有亂作為。

    連靈玉見他老實,這才淺笑著伸手抱住他的頭。她埋頭在他的髮絲裡:「什麼時候?」

    「一會。」雲焱的頭順勢埋在她的頸間,卻又一瞬間的抬起頭,純淨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精芒。

    「怎麼了?」連靈玉詢問。

    「有人跟蹤。」雲焱回答,在他看去的那方。一道被鎖定的氣息正汗流浹背,他首先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其次沒想到雲焱的境界會這麼高!他是大商最頂尖的追蹤暗衛,竟然還是被發現了?!

    連靈玉聽言眼神也冷了下來,那道氣息原本是可以遠遁的,但是他因被雲焱那一瞬間的逼視而動彈不得。那種強者威壓,直接令他提不起半分元力,甚至是自殺都不可能……

    連靈玉凝眉過了一陣道:「讓他走。」

    「嗯?」雲焱挑了挑眉,收回了眼神。而那方之人在死裡逃生之後,渾身虛脫的倒在地上。良久之後這名大商朝第一追蹤暗衛才失魂落魄的離去,但他知道從此他再也做不成暗衛了。這一道陰影,將會一直伴隨他終生。

    「為何要放走?」

    「他應該是東平武侯的人。」連靈玉回答,她的精神力也不弱。而能夠追蹤他們卻不被她發現,但此人沒有殺意,可以判定不是烏坦方之人。而大商軍中的強者,包括那些暗衛都做不到這種程度。那就只有東平武侯之人了,只有他手上有這種能耐之人。

    雲焱眸光微動了動:「他對你有企圖。」這一點他還是獸體的時候便察覺,連靈玉雖然沒有將東平武侯在上古空間一行中作的事情告訴雲他。但敏銳的他,還是從中捕捉到了一些不尋常,特別是現在還有這麼高明的暗衛來追蹤他們。

    連靈玉頷首:「東平武侯藏得太深,我到現在都沒明白他是什麼目的。不過為何要追蹤我們,此前他從未做過這種事情。」

    「也許因為我的出現。」雲焱曲起一隻腿,讓連靈玉更好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嗯?」連靈玉微微蹙眉:「他會不會知道你就是小狐狸?」

    「不會。只要你不叫我小狐狸,他們都不會知道。就算懷疑,也不能肯定。」雲焱肯定的回答。

    「說你是中盟王朝的聖獸又是怎麼回事?」連靈玉再問。

    雲焱卻摘了一朵蘭花,伸手解開她綰冠的青絲,顯然是要將蘭花戴在她頭上。她也沒阻攔他的作為,不過他卻戴得很認真。然後才回答:「紅狐是狐族之中比較有靈性的一種,但比不上白狐。白狐有修成人者,但紅狐至今沒有。」

    「那紅狐會知道你的身份麼?」

    雲焱專注的眼神從她頭上的蘭花落在她的眼眸上:「我不會離開的,你放心。」

    「我不是問你這個。」連靈玉皺起眉,雲焱的手指落在她的眉上輕撫平:「你是擔心他們知道我的身份,通知狐族的人,然後我可能會回去。」

    連靈玉抿著嘴,她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是被雲焱說出來之後,她心裡卻有些煩躁。

    「你不想知道誰動的手,不想為你娘親報仇麼?」連靈玉卻道。

    雲焱純淨的眸光裡漾開一層層漣漪,他卻搖了搖頭:「我不會回去。」

    連靈玉怔了怔,從他的經歷之中她很清楚他對狐後的感情。但是他卻不想回去報仇麼?為何?他的眼神之中連仇恨都沒有,為何?

    雲焱卻將頭埋在她頸間:「我只有你。」

    連靈玉忽然明白了什麼,伸手抱住他:「值得嗎?」

    「母妃留給我的,沒有恨意。她希望我過簡單的生活,我找到了。」雲焱的回答很簡單。

    連靈玉底眸,伸手抱住他的臉,凝著他雙眸:「如果你回去,以你現在的能力,是不是會成為狐皇繼承人。」

    「可能。」雲焱回答。但他知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但那裡的人,他一個都不喜歡。唯一喜歡的,也早已死去。而當年的事,他也不是不曾想過要回去查明。但他卻從狐後最後的眼神中讀懂了一些意思,他知道狐後不想他回去查,更不想他回到那個地方。而他在意的只有狐後一人,所以狐後的意思他會完成。

    連靈玉明白狐後的意思,任何的皇權之爭都是一個道理,那就是沒人性沒親情。妲妲的母妃為何會讓他從出生開始就變成女人,她雖不能讓他去尋常百姓家,卻也不希望他陷入那種爭奪。只是最終他還是沒能倖免的慘死,這就是皇家之命。但雲焱能放下那種仇恨,她卻有些不能理解。

    「回去就會牽扯不清,除了大祭司不會有人知道我的血統。」雲焱再道。

    連靈玉眸光清亮的盯著他,他不會去報仇還因為他不想離開她。

    「我陪你回去。」連靈玉忽然開口,雲焱的眸光縮了縮,還是搖頭:「不。」

    雲焱想了想,還是道:「狐族很強大,除了狐皇還有很多長老,而且還有深不可測的大祭司。我如果是狐皇的繼承人,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嗎?」

    連靈玉凝著那雙只有純粹情感的眼眸,伸手輕撫著他溫暖的容顏:「好,那你就一直都不要走。」

    「好。」雲焱點頭,

    連靈玉凝著他,她的手揉著他的紅髮,她覺得這樣的他是她的。既然他真的回來了,她是不可能讓他走的。喊他滾,不過是知道他不會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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